乱世同心结（十九）

六十五、欢喜

“今天我心情很好。小雨来电话说，天然醒过来了，我去看过她，她还说谢谢我呢，应该很快就可以康复了。”
“还有个好消息，明烈有线索了！”
她满心的欢喜一览无余。
他蓦然心惊，“什么？”
“那天在帮他洗衣服的女孩子找到我，说上次是她故意设的障碍，阻止我和明烈见面，她向我道歉，还说，明烈对我一往情深，我不该移情别恋，她误会我住在这里是和你在一起了，我跟她说清楚，她说回去就告诉明烈真相，让他来找我，让我们团聚……”
他皱眉，“她故意不让你们见面，为什么这次主动上门找你，你不觉得奇怪吗？”
“她说明烈救了她，她也为明烈的执着震撼，每天看着他痛苦很难过，我猜测她喜欢明烈……”她笑得很灿烂，完全被喜悦俘虏了。
不，他狠狠咬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将他的计划完全打乱了。她就要和另一个男子走，离开他的身边，他不要这样的结局，无论如何，他要竭尽全力，所有绊脚石，阻挡他减少和她的距离，他都给不出存在的理由。

章明烈果然来了。以最快的速度。他全身都洋溢欢欣，和前来开门的颜越热烈拥抱。
“你来我的公司帮我吧，轻松薪水也不错，你一定受了不少苦，瘦了好多……”颜越一个劲和章明烈叙旧。
章明烈渐渐有些心不在焉了。
“你是来找本本的，我怎么能一味霸占你的时间？不凑巧刘妈不舒服，她坚持要自己出去买菜，我本来开车和她一起去的，但她怕你来了吃闭门羹，把我赶回来了。你坐一下，我出去接她。”
“我也去。”他哪里忍得住，他恨不得立刻见到她。
车子在菜场门口停下，颜越说，“你们久别重逢，一定有很多话要说，我就不当大灯泡——我有点事，办好回去和你们一起吃饭！”

六十六、废话

章明烈大步走进喧闹的菜场，失笑，居然在这种地方和她久别重逢，真是不浪漫。
听杜笙歌一说，立刻就跑出来找她了，连个小礼物都没准备。曾经给她买的漂亮旗袍被杜笙歌看见死活穿上身了，他也无可奈何。
一个又一个提菜篮的大嫂大婶经过，没有一个是那一张清纯美丽的脸。他眼睛都快看花了。
“你的秤不够！”理直气壮的声音。
“差多少？”摊主不以为然、不屑一顾。
“看你这小姐标标致致，怎么脑子不好，不就一两秤吗，我们做小生意也不容易的……”“你这么斤斤计较，一点也不厚道，以后谁娶了你真倒霉！可有得受……”
巧舌如簧、歪理一堆、蛮横无礼。
撒泼耍无赖的市井之徒比目不识丁的乡野村妇还不如，她招架不住。
她还是那样的不善于和不讲理的人打交道，一生气连话都说不好。他笑了，走上前，“你这老板脸皮还真厚！？是你扣人家的秤，缺斤少两，加了就没事了，废话倒有一箩筐，损人不利己，何必呢？赠人以言，贵于珠玉，伤人以言，重于剑戟，都不知道，还好意思在这里大呼小叫！？……”他都被他自己如此能说会道弄糊涂了，他可是寡言少语了二十二年了啊。
卖菜的理屈词穷，一愣一愣得没回过神，他看着呆呆看自己的她，不由分说接过她手中满满一大篮的菜，“我们走！”
“明烈！”她轻唤一声，说不出话来，热泪盈眶。
他笑，一直笑，似乎要将与她分别以来寥寥无几损失的笑全部补上来。
她挽住他的胳膊，紧紧的，生怕一松手，他会不见似的。
“想我吧？”她问。
“那还用问，你也想我吧？”他答。
“废话！”她咯咯笑开了。是身心最舒畅时候才能有的甜透了的笑。

六十七、帮助

颜越将车开得极快，赶往杜笙歌所在的地方。章明烈完全没有多心自己问他住址的用意。
杜笙歌以为是章明烈回来了，欢天喜地雀跃打开门迎接，尽管挂着泪痕。
“别疑惑，我是专程找你的。”
“你找我？我和你有什么话说？”
“稍安勿躁，听我说完你会感激我的……”他不慌不忙，胸有成竹，稳操胜券。
以他卓越的判断力，眼前的女子为情所困不比他轻。
“我们都是小人物，没有瑰意琦行、宏图大志，和心爱的人相伴终生就是幸福了——”他言词恳切。
“有比你更傻的人吗？把自己喜欢的人往别人那里推——你真得能慧剑斩情丝？从此和他各奔东西？看着他和别人柔情蜜意你能做到无动于衷？你现在流那么多泪又是为了谁？……”句句击中要害。
“你早已深陷不能自拔了，为了我们各自喜欢的人，我们互相帮助吧……”终于道出自己此行的目的。
“好，我们各取所需！”

六十八、酩酊

“颜越给了你这么多的照顾——”听了赵本本兴高采烈的叙说，章明烈若有所思。
“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多事——不过，现在好了，苦尽甘来，我们再也不要分开！”赵本本深情款款。
他们在厨房里忙碌，快乐的时间过得尤其快，丰盛的佳肴不知不觉摆了一大桌。
“等颜越回来，吃过饭我们就走！”赵本本对似乎坐立不安的章明烈说。
“这里好漂亮，住在这里一定很舒服……”章明烈自言自语。
“的确美轮美奂！我们一辈子都买不起这样的房子！”赵本本随口说。
“本本，跟着我，居无定所，粗茶淡饭，你要受苦了！”
“只要能天天看到你，住茅屋吃咸菜心也甜，明烈，你知道的不是吗？”
章明烈沉默，深深地看她，赵本本轻轻拥住了她，万语千言，要如何表达？
颜越回来了，他们竟然没察觉，颜越有些尴尬，故意使劲咳嗽，他们一惊，不约而同红了脸。
“你回来啦，可以开饭了！”赵本本迎上来。
颜越点头，勉强一笑，将手中的洋酒放上餐桌。“我特地买了美酒，为你们庆贺！”
琼浆玉液，价值不菲，颜越却一杯接一杯地灌自己。“你都醉了，不能再喝了！”赵本本劝。
“你们两个酒量小，我干杯，你们随意！”他醉醺醺地又举起大酒杯。酒都洒到好看的毛衣上了。
赵本本夺过他的酒杯，让章明烈帮忙将他扶到卧室床上。他掀被子，呕吐，又要喝水，她不厌其烦地侍候。
“你快走吧！”他嚷。酩酊大醉得一塌糊涂了，还惦记着她要和明烈离开。
“你都这样了，我现在怎么可以走！”赵本本目光炯炯，她心中一动，他莫非是在借酒浇愁？他对她的好，她一清二楚。她不会接受他，也说得明明白白。可他依旧无怨无悔、不求回报地付出，现在她就要走了，远离他，他心中的痛是无法言说，更是无以复加。
犹豫了良久，她看向章明烈，“要不，你把地址给我，让他明天开车送我去你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