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神秘老妪

　　方天看着眼前这座古旧荒僻的老宅子，不觉得心里有点犯嘀咕。
　　这倒不是因为方天比较挑剔，他也是穷人出身，并不会对住处太在意，再者睡觉和休息对他而言本就是可有可无的事。
　　实在是这座房子太过破旧了，方天都在担心会不会那天刮一阵大风，将老房子掀塌了。
　　虽然心里这么想，可方天却没闲着。就在众人盯着紧闭的大门瞧个仔细的功夫，他的灵识已经瞬间将老宅四周查探了一遍。概括而言就是“古旧”，不过好的一点就是这里环境比较幽静，方天料想晚上一定不会有人来这里打搅。
　　“这说的就这房子？”苏怡瞪了一眼东方羽，一字一顿地道。
　　东方羽显然没有料到这房子竟是如此破旧，他原本也是听别人说的而已，并不曾亲眼见到。
　　如今事实就在眼前，他也不好抵赖，讪讪地一笑，不好意思地道：“嘿嘿。是有些破了点儿。那要不我们再找找吧？”
　　方宇也皱着眉头，说道：“是啊。小天，要不我们再找找吧。反正今天也这么晚了。实在不行的话，明天中午放学之后再找吧。这里确实是……哎！”
　　方天笑着看了看大门上的那个出租告示牌子，也不言语。
　　苏怡着急了，拉了拉方天的臂膀，“方天哥哥，我们重新找一家吧。这里太破旧了…你看看，墙体和雕梁都已经腐朽不堪了。这都属于危房，住不得的。”
　　方天一笑，“我倒觉得这里挺好。既安静又古朴，充满了历史的沧桑感。我还是比较喜欢这里的。走吧，进去见见屋子的主人，合适的话我就租这里吧。”
　　“什么！不是吧？”方宇等人皆是一惊，都没料到方天竟真决定了在这里住下。
　　“小天，你不再考虑考虑？这里实在是……我知道你是为了房租便宜。可这确实……”方宇不知道怎么劝方天。
　　他也知道方天一直以来做事情都是非常有主见的，一般决定过的事情很难更改。
　　“方天哥哥，我不同意你住这里。太危险了……而且，而且……”苏怡见方天执意如此顿时急了。
　　她狠狠地瞪了东方羽一眼，责备道：“都怨你！带我们来这破地方…哼！如果方天哥哥住到这里出了什么事儿，我要你好看！”
　　“那个…这个……嘿嘿。方天啊，咱们是不是再找找呢？这里确实是……都是哥们儿的失误，下次一定注意的。这样吧，今晚你和我住。明天，明天我一定帮你找到房子。我保证！”东方羽不好意思地劝说道。
　　“方天哥哥！”苏怡一边摇着方天的手，一边催促着他回心转意。
　　方天笑了笑，“不用劝了。我知道大家的顾虑。放心吧，我自有打算。”
　　他侧耳对苏怡低声道：“这里再怎么不济，总比富王古墓要好的多吧？呵呵。”
　　“啊！你……”苏怡闻言吓了一跳，不禁惊叫出来。
　　在她心中那次“旅行”既刺激又充满了恐惧，要不是那时方天全力护着自己，她肯定早就被吓晕了。
　　从此以后，她虽然胆量大了不少，但一想起当日的情形还是忍不住心里发毛。所以当方天再次提到富王古墓的时候她还是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
　　方天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笑道：“好啦。安心咯。”说着率先伸手前去敲门。
　　“方天他搞什么？”东方羽不解地皱了皱眉头。
　　“唉，他做出的决定没有人能轻易更换改的。”方宇感叹地说道。
　　“呃？什么意思？”东方羽低声追问道。
　　“没什么……”
　　方天连续敲了几下门，见没人答应，又爬到门缝上大声喊了一句，“有人吗？我们是租房子的。请问您这里是出租空房吗？”
　　接着又敲了几下，“咚！咚！咚！”空旷地老屋子里传来阵阵敲门的回音。
　　突然，里面传出一阵重重地咳嗽声，接着是一个老迈的声音响起，“谁啊？”
　　方天一喜，急忙大声回道：“您好！我们是看房子的。请问您这里是出租空房吗？我们是凤凰中学的学生。”
　　“哦。看房子啊。咳咳…进来吧，门没上闩…咳咳。”老迈的声音再次响起。
　　方天并没有动用灵识探查。其实在他内心深处还是希望过一个平凡人的生活的，如果事事都料人在先，就失去了生活的意义，人生也便显得枯燥乏味。
　　他伸手轻轻一推大门，“吱呀！”发出沉重的开门声响。
　　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座古老的大厅。昏暗的光线笼罩着整个屋子，通过门窗透过还有些微亮的天色，灰色的墙，灰色的梁柱显得神秘莫测，里面黑乎乎的，没有上灯，显然前厅并没有人居住。
　　东方羽见方天、方宇、苏怡都进入了老屋，自顾有些踟蹰，在大么口停了下来，支支吾吾地道：“那个，方天、方宇大哥，你们真要进去啊？这个…我有点儿…..”
　　“不是吧？你一个男孩子怎么胆子就这么小？”苏怡回头挖苦道。
　　“嘿嘿。你也知道我这个天生就胆儿小。再说，这里面黑洞洞的……看起来真有些渗人……”东方羽有些害怕。
　　“你要是害怕的话就在外面等我们吧，或者你先回学校也行。谢谢你给我们带路！”方宇摊开双手，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东方羽看了看方天，似乎也没什么表示，觉得这样溜之大吉确实有点儿不够意思。而且传出去准被人笑话，最主要的是苏怡这个俏丽的女生也在场，这丢什么都不能丢面子，尤其是在女人面前。
　　东方羽见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只要硬着头皮，探着脑袋朝里面看了看，黑漆漆的一片，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却颤声地故作坚定般嘀咕道：“我还是和你们一起吧…我不能干不讲义气的事儿！再说了，我一个老爷们，还会输给你个小丫头？这要是被传出去，我东方羽以后还怎么在学校里面混呢？”
　　“嘻嘻。这还差不多！”苏怡俏皮地眨巴了一下水汪汪地大眼睛，冲着东方羽嬉笑道。
　　这是一个两进院落的四合院。正进门对这的是主客厅，两侧是两间厢房，右边厢房门框上了锁，锁子是似乎还挺新，只是门框上灰尘很厚还罩着蜘蛛网，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
　　另一侧房门虚掩，隐约有一丝昏黄的灯光传出。客厅的左边有一个门，挂着个帘子，通过那道门进去便是内院。
　　进了宅子，里面果然许久没人居住了，一股浓重的灰尘味袭来，苏怡与东方羽双双捂住了鼻子，“好难闻的气味！”
　　方天却使劲吸了吸鼻子，“会吗？我觉得很好闻呀！”
　　方宇轻咳了一声，刚准备出声喊“有人吗”却见左侧的厢房门开了，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妪弓着身子走了出来，她手中拿着一个手电筒，身上批了件破旧的棉衣。花白的头发，蓬松地拢在头顶。
　　接着昏暗的光线，众人将老妪的外貌看了个大概。她脸色苍白，满脸的皱纹，就像北方的黄土地千沟万壑；形体消瘦，手上的皮肤皱皱的起着卷，干巴巴地；一双浑浊的眼睛，深深地凹陷了下去，看上起就像一位风烛残年的将死之人。
　　方天松开苏怡的手，躬身行了一礼，道：“老奶奶您好！我们是凤凰中学的学生，听说您这里有房子出租，所以想来看看。”
　　老妪抬起头，盯着方天等人仔细瞧了半天，看得众人除了方天之外都是阵阵发毛，方宇能稍好一点，苏怡直接躲到了方天的背后，双手牢牢地抓住方天的衣角。
　　东方羽尤为不及，直接鬼叫了一声，“鬼啊！”便逃也似的夺门而去，不见了踪影。
　　老妪看着方天一脸平静的样子道：“孩子，你不害怕老婆子吗？许多人见到我都像见到鬼一样，唯恐躲之不及。咳咳…就像刚才那个少年郎一样……而你却显得很镇静？”
　　方天见老妪咳得厉害，急忙走上前去扶住她，笑道：“奶奶说的哪里话。人都有老的那一天，何况我为什么要怕您呢？”
　　忽然，方天的手触及到老妪的手腕，心中猛然一震，眼中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一闪而逝。
　　随即他依旧淡淡地笑道：“我住到这里，日后恐怕要经常打扰您了，还望您多担待呢。”
　　苏怡见方天没有丝毫慌乱，心中也逐渐平静了许多。她看了看方天，也伸出手到另一侧搀扶住老妪，“奶奶，我也来扶您。”
　　老妪惊异地看了看苏怡，脸上露出古怪地微笑，点了点头道：“好，好啊！都是好孩子…咳咳…”
　　方宇接过老妪手中的手电筒，道：“老奶奶，还劳烦您带我们看一下要出租的那间屋子。如果合适的话，就这样定下来。”
　　老妪侧过脸瞥了一眼方天，问道：“你们几个都租吗？我这里也就有一间适合人住，其他的都堆放了杂物。如果你们两个男孩子合租的话倒是可以…咳咳，只是这女娃娃也来的就不行了……”
　　苏怡甜甜地一笑，也许女孩子天生都有一颗同情善良的内心。她经过最初的惊慌之后，如今彻底放下心来，也许是尊老爱幼的品德让她变得极为孝顺，也许是因为苏怡大小就跟着她祖母长得的缘故。
　　“奶奶，我和方宇大哥住学校，只有方天哥哥一个人住这里。”
　　说着苏怡还嗔怪了方天一眼，“喏，就他咯。方天哥哥来迟了，宿舍没地方住，只能出来租房子。只是……”
　　老妪又看了看方天，“就你一个？”
　　方天点了点头，笑而不语。
　　她一边示意方宇前边带路朝内院走去，一边道：“没看出来，你这孩子胆子挺大的。其实老婆子这诺大一个院子就我一个人住，平日里很少有人来。本来这房子就破旧了，再加上这几年屋子时常漏雨，很少有租客愿意来这里住了。”
　　“什么！漏雨？”苏怡不禁地一惊。
　　“是啊。”老妪看了苏怡一眼，笑了笑，“女娃子一听漏雨就心里犯嘀咕吧。这也难怪呀。咳咳…像你这样的娃娃，如果老婆子猜的不错的话准时有钱人家出身的小姐，那见过这般苦寒条件的住处……”
　　“才不是呢。我很小的时候回老家住了，是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什么苦没吃过啊。哼！奶奶您就是小瞧人。”苏怡嘟嘟着小嘴，不乐意地道。
　　“呵呵…咳咳。女娃子脾气倒不小，不过这小嘴还挺甜。咳咳…老婆子都有点儿喜欢你咯。”老妪笑着道。
　　“那还不简单？方天哥哥若真住到了这里，以后我会经常来看您的。嘻嘻。”苏怡甜甜地笑道。
　　“哦？那就更好了。咳咳…不怕你们笑话，老婆子这里很久没有人来了。我几乎都快忘了自己还会笑…….”老妪语气有些苦涩，笑着道。
　　进了内院，光线顿时比大厅里亮堂起来，尽管现在已是黄昏时分。可院子里无论如何也显得畅亮多了。
　　这是一个不算太大的、非常古旧的四合院落。
　　两边分别是两座三间相通的偏房，正面被厅房包围，最后边是一堵和偏房齐平的高大的院墙，下面留有一道大木门，作为内院的后门。
　　院子中央位置摆放着一些枯木树枝，盆盆罐罐，还有几个簸箕、筛子之类的竹子用具晾晒着一些干咸菜、豆类谷物等东西。
　　地上杂草丛生，极其阴冷。旁边是一个水龙头，水管子早已断裂，显然很久没有在此用水了。
　　老妪指着院子四周的房子道：“左侧三间偏房里放了一些干柴火和一些旧家具，中间那一间是老婆子的灶台，已经没有地方住人了；右侧的三间偏房，都是空的。最里边的那间是卧室，里面有床，中间是灶台、可以做饭，靠近正厅这边是一间空屋子，你住的时候可以堆放一些杂物或者柴火之类的东西。
　　厕所在后院，出了后门左拐就是。不过，这两侧偏房都有电灯，唯有后院没有。房子太过破旧，很多年都没有修葺了。自从线路老化之后，老婆子也再无力修理了。如果你需要可以自己接。不过，晚上最好不要到后面去，那边不太平。”
　　方天几人在老妪的指引下一一看了一下房子的内部情况，果然像她说的那样，古朴和陈旧。里面落了厚厚的一层灰尘，显然真是太久没有人住了。
　　苏怡虽然嘴上不说，可从表情可以看出，她是对这里一千个一万个不乐意。
　　不光条件太过简陋、家具设施陈旧不说，屋子里到处充满了腐蚀气味，阴冷而潮湿。而且，从老妪的讲解里也似乎透露着一丝不好的气息，至于是什么，她心里都没有底。
　　“神秘兮兮的老妇人…到底是那里不对劲呢？”苏怡在心里犯着嘀咕。
　　她坚信自己的直觉，这种直觉很奇特，有时候说不出为什么，但却不得不令她心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