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学海无涯

　　融入天地，感受道之印记，达到天人合一，身与道合。在这一刻，方天的一切动作都显得那样的自然与和谐，他仿佛在指挥着这片天地，肉身与精神都融入进了一片奇异的领域当中。
　　他的脑海里，所有的法诀经文，“太极玄天道”、“浩天剑法”、“斩天诀”、“天罡秘法”……都闪烁出了璀璨耀眼的光芒，他对这些法诀的领悟猛烈上涨。
　　此刻，方天已经触摸到了一丝丝大道的印记，离那大道虽然相差这无尽的距离，但是这已经是绝对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要知道像他这样的金丹修士，根本不可能接触到自然道法的至高境界，可事实上却是发生了。
　　也许，上天注定他就是一个不平凡的人。可谁又能体会得到这种不平凡的际遇是什么换来的呢？
　　方天眼中的泪水逐渐的停止，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昔日的种种恍若一张张泛黄的老照片，在他的脑海里一一翻过，有关于爷爷方德的，有关于大哥方宇的，有关于母亲苏琼，也有关于神秘的秦澜爷爷的，最后一切都定格在雨馨的画面上……
　　雨馨这个像诗、像梦、像仙子一样的同龄女孩儿，笑颜如歌、舞步如蝶、琴声如酒，那一颦一笑像三月的春风静于繁花中绽放……
　　“咚！”
　　猛然间，方天狠狠的一脚踏下，比之前的步子重了许多。
　　他的身上，气势已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整个人立身于这方天地，他就是天，他就是地。真正的天人合一，身与道合。
　　“时间之轮！光阴之河！天地轮回！日月随影！”方天闭着眼睛，口中朗朗而道。
　　在他的身后，一轮耀眼太极凭空而显，巨大的太极图案宛若时间之轮浩荡天地，滚滚的时间规则如神华冲破九霄。
　　光芒完全从虚影变为了实质，在方天的身边流动，在虚空中滚滚，一股股时光消失，似乎他自己可以感受到一股历史的气息。
　　“金丹后期！唉，天地灵气稀薄了点儿，否则修为也许能跟着突破了。”方天睁开眼睛，微微地叹了口气，身上的气势逐渐地消失了，一切归于平凡。
　　是的，方天进阶了，但并不是修为进阶，而是灵魂修为达到了金丹后期。因为方德的去世，方天在伤心之余又念念不忘思索着这天地之间的种种规律，诸如生老病死、轮回之说等等。
　　而恰巧刚刚灵魂悸动触动了一丝本源地体悟，于是才有了他意外地到达了“天人合一”这种无数修炼之人都梦寐以求的际遇。
　　否则，要突破灵魂修为就不会这么容易了。这就是感悟，所有的修士，越是到了后边越需要感悟，单纯的依靠修炼已经不能够有所增长了。
　　只有灵魂境界提上去了，自身修为的提升反而要容易的多。可是在这里就不同了，因为金丹期之后每一次进阶都需要庞大的灵力支持，而似乎这个空间的灵气格外的匮乏，根本不足以支撑方天修为的突破。
　　方天开始理解当初秦澜所说的话了，那就是这个空间或者说是星球，的确不适合修真之士的居住，毕竟天地元气太过稀薄了。
　　岁月总是无情的，任你多么不舍、多么的留恋，它依旧依照着自己的轨迹夜以继日地行进着，从不曾为任何人停住过脚步。
　　方德去世后，方家小院里显得更加冷清了。
　　由于没有了郎中，再也不会有人无事光顾这座落寞的小院了。
　　院子里除了方天兄妹三人和母亲苏琼之外，再没有他人了。只有七婶隔几日过来看望一次。
　　苏琼的负担更重了。除了白天要下地干活，回家还要做饭、照顾年幼的方瑶。日子过得很清贫。
　　方敏夫妇刚开始的时候倒是常来，可是日子久了慢慢就淡少了许多。估计跟方显有关吧。
　　神牧村的人，除了少数人，比如七爷跟以前一样，其他人对方天一家是又忌惮又同情。
　　忌惮的是方天有着妖异的身世和诡异的“妖术”，而同情的是自从方德死后这一家人的日子愈发艰辛了。
　　红儿和原来一样，整天粘着方天。不过自从吞噬了黑赤之后，又沉寂了有一段日子，果不其然醒了之后再做突破，隐隐间有进阶元婴的趋势。这让方天震惊之余更多却是欣慰了。
　　方天很庆幸自己能遇到红儿，这个小家伙每次都会带给自己惊喜，还能在他不开心的时候逗自己高兴。实实在在是方家小院里除了古灵精怪的小瑶儿之外的又一个开心果。
　　方天现在每次上学之后，红儿也不再时时跟着他了，会选择留在家里陪瑶儿玩儿，还时常变大身体托着方瑶出没于崇山峻岭之间。
　　不过幸好的是，现在苏琼他们对于方天和红儿这个神秘的小兽的非常能力已经见怪不怪了。
　　如果有一天发现方瑶不在家，不用问，准和红儿跑到哪里疯去了。时隔几个小时之后，又会看到一个散发着淡淡红光的小兽，悬空背着比她大几倍的方瑶晃晃悠悠地出现在方家小院里。
　　不过，红儿从不对除方天之外的任何人传音。用他自己的话说，“这是修真生灵的事情，决不能告诉凡人，否则会给人类带来灾难。”
　　方天也不知道这小家伙说的是真是假。方天也明白，自己是能理解动物口吐人言的事情，但并不代表所有人都能理解。
　　如今，家人也是花了好长时间才接受了他只手擒杀猛兽，有飞檐走壁、踏浪飞行的诡异能力，如果突然有一天真的发现一只小动物和自己说话，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呢。
　　所以，方天也遵循红儿的嘱咐，对他能与人传音一事坚决不再对第二个人提及。
　　其实，苏琼对红儿是最喜欢的一个人。别的不说，单就他能照顾好方瑶一事，就帮了她好大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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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秋早晨，像露珠一样奇怪。天空收回柔和的光辉，澄清又缥缈，使人想听见一阵高飞的云雀的歌唱，正如碧海上的一片白帆。
　　朝阳是时间的党羽，当它飞遁升空时有一刹那极其绚烂的睁开，天地为之一震，光明随之而来。
　　方天一大早就提前方宇一步朝学校走去，他要赶在赵若语上课之前，去向她借几本书。这段时间耽搁的太久，他要把失去的时间补偿回来。
　　一个人寂静的走着，默默无声，一眨眼，大地披上了金色衣裳。
　　田间，麦子香味四飘。那亩亩庄稼，远看恰似翻滚的千层海浪。近看，麦子笑弯了腰、高梁涨红了脸、玉米乐开了怀。
　　早早下地人忙碌地人也会吆喝一嗓子，“唱一曲呀收获的歌，收了麦子，收高梁啊，收了玉米，收大豆啊，收获完了送国家啊！”
　　澄清的天，像一望无边的平静的碧海，猛烈的朝阳在空中跳动着，宛如海面泛起的微波。
　　山脚下片片的高粱时时摇荡着丰满的穗头，恰似颠簸着的红水；而衰黄了的叶片却给田野着上了凋敝的颜色，点缀着这个充满诗情画意的人间。
　　方天平静地脸上露出淡淡地喜悦，“又迎来了一个丰收季节啊！”
　　这是一个是绚丽多彩的时节、果实收获的时节、欣欣向荣的时节。
　　明媚的秋深秋，是万万座山风都披着红毯的茂盛的乐土。那满身嵌着弹皮的红松，仍然在世傲立在高高的山岩上，山谷中汽笛欢腾。
　　方天精神陡然一阵，“大好河山啊，我岂能辜负了您一片深情呢？”
　　望在无垠的碧水蓝天，他振臂一呼，身形像虚幻的影子，突然间直上青云，遥遥地站在了一个高高地松树顶上，接着脚踏虚步，迅速地朝学校飞窜而去——
　　柏林小学，这座破旧而镌刻着时间皱纹的学堂，一如既往地迎接着来自不同村子里来此求学的少年学子。
　　其中方天和方宇就是这些少年当中的一员。不同的是，方宇是五年级，方天是四年级。
　　四年级的教室里，现在正是晨读时间。班主任赵若语还没有来，教室里除了极少数人在认真地朗读之外，大多数都在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其他的事情。
　　一个十几岁的平头小男孩，用书本挡着侧脸，转过身对身边的一个胖子小声道：“听说了吗？据说方天会法术？”
　　胖子瞪了那男孩一眼，道：“现在才知道，早过时了。我们早就知道啦！”
　　“啊，不是吧？我也是刚刚才得知的。你们怎么可能比我先知道呢？”
　　一个女生闻言，冷哼了一声道：“男孩子就是爱吹牛，没有的事都能说出个花儿来。有什么啊？方天同学真的像你们说得那么神，他还需要和我们一样上学？那大手一挥不就什么都有了？”
　　“就是。我看啊，是有些人考试比不过我们女生，故意拿方天说事儿吧？”旁边另一个女生没好气地附和道。
　　“是，我们是考试没你们好。我们承认啊！你们有能耐去和方天比呀，他也是我们男同胞的一员不是，你们倒是比啊？怎么每次都被人家轻易超过呢？”
　　“就是。有些女生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方天在的时候怎么不见叫嚣呢？嘿嘿。害怕吧？我觉得也是，方天同学那才叫……啧啧！我就不说了！”
　　“你们……哼！”那几个女生气呼呼地瞪着眼睛，无言以对。
　　“方天怎么了？他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比我们考试高几分吗？下次我们一定能超过他！”
　　“有什么了比起？嘿嘿。人家两年不到就连跳四级，而有些人可是老老实实在这里坐了四年哦！”
　　“就是，还说什么比过人家？比得过吗？方天每次可是各科满分。满分，那是什么概念？嘿嘿。再怎么比那也是最多平局。不过，我看平局的希望不大！”
　　“哈哈。我看也是！”
　　“哼！你们无赖、无聊，混蛋！”
　　“……”
　　突然，赵若语出现在教室的门口。她手中拿着两本教材，脸色有些不好，刚一进门，教室里陡然间鸦雀无声。
　　同学们大眼瞪小眼，赶紧低下头去。不一会儿，依依呀呀地读书声响了起来。
　　赵若语娇哼的一声，将两本书重重地摔倒讲台上，沉声道：“上课！”
　　学习委员是个女生，名叫楚歌。楚歌一愣，急忙站起来大声喊道：“起立！”
　　同学们闻言“哗啦”一声齐齐站了起来，道：“老师好！”
　　赵若语没有表示，依旧冷冷地看着站了一教室的学生。
　　她轻声问道：“方天同学来了吗？”
　　楚歌急忙答道：“报告老师，方天同学还没有来。”
　　“嗯。”赵若语点了点头，继而沉声问道：“我刚进教室之前，你们在议论什么？嗯？说啊！现在怎么不说了？刚才争论的不是挺热闹的吗？”
　　“呃……”大家面面相觑，大气也不敢喘。
　　不明白这一向和蔼可亲的美女老师，怎么突然间发这么大火？
　　“不说了是吧？不说了就一直站着！”赵若语道。
　　班长胡晓军道：“报告老师，刚刚大家在议论有关方天同学的事情。”
　　“哼！我知道，你以为老师没听到吗？”
　　赵若语涨红着脸，道：“同学们，这里是教室、是课堂，不是饭堂、菜市场！早读的时间是要你们用心读书的，不是用来挥霍的！你们要谈论别的事情等下课以后想怎么说都行，可是千万不要将这大好的清晨时光拿来浪费掉！”
　　“老师，我们知道错了！”
　　“是啊，老师，我们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再也不敢了！”
　　……
　　赵若语脸色缓和了许多，轻声道：“同学们，我知道你们对方天同学很好奇，当然也有很多人对他意见挺大。但是你们应该知道，他之所以学习那么好并不是像你们认为的那样拥有什么不着边际的‘法术’，而是比你们付出了百倍的努力！”
　　“都坐下吧！”她呼了一口气，道。
　　楚歌不理解地小声道：“可是，老师，方天同学他经常不来上课啊，您怎么说他学习努力呢？”
　　赵若语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不上课？那是因为人家根本不需要。你知道他经常找老师干什么吗？”
　　“干什么？不会是走后门吧？”有人小声嘀咕道。
　　“哼！人家是找老师借书！你们就知道抱怨，就知道怨天尤人，就知道羡慕他怎么怎么的。可是你们知道你们在读什么四年级的知识时，方天同学已经读什么了吗？”
　　“读什么？”
　　“初三教材！”赵若语大声道。
　　“什么？”
　　“不可能！他怎么会这么厉害？”
　　“太不可思议了！”
　　“妖怪啊！”
　　……
　　赵若语轻咳了一声，道：“所以说，这个世上没有什么天生的天才，只有不断的努力、不断地奋进！正所谓‘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唯有努力和拼搏才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懂了吗？”
　　“懂了！”同学们齐声答道。
　　突然，门外一个声音响起，“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