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同心结（十）

三十一、无赖

上海远比想象中更大更繁华。一条普通的小街也让人目不暇接。杜笙歌嚷嚷一路风尘累得要死，在租好的小屋赖床，章明烈却迫不及待四处逛荡起来。
本本，你在哪里？你还好吧？我好想早点见到你，能这样碰上就好了……
“先生，买一件吧，自家缝的，手工很好，料子也很好！”一位朴素干净的中年妇人热情地招揽生意。章明烈看到地摊上各种花色旗袍琳琅满目，想着本本的粗布衣裤，她穿这种衣服必然格外玲珑秀美，他想要给本本挑一件重逢时刻送给她，她一定很开心。听到有男人说：“交五十块，我们注意你好几天了，以后每天交五十块。”
五十块，真是贪心，章明烈将目光投向朝摊主要钱的男人。身强体壮的大男人，居然开口向妇人要钱。
“我一天卖不了多少的，赚不了几个钱。”妇人哀求。
“不给钱就别在这里卖！”男人凶神恶煞。
“我马上走。”妇人抹着眼泪。
“他凭什么向你要钱？”章明烈问。
妇人悄悄告诉他是收保护费的地痞流氓，“没人管呢，想赚点钱生活真不容易……”妇人叹息。
章明烈回眸，那个无赖正得意地数着另一个摊主迫不得已给的钱，章明烈说，“把钱还给人家！”
无赖瞪了章明烈一会儿，火冒三丈，“你小子不想混了！”抬手就是一拳打向章明烈的胸口。
章明烈闪身躲过，风驰电掣，一招就把无赖打趴下。
无赖跪地求饶，忽然从上衣口袋掏出个口哨吹响，一声哨响，清脆嘹亮，好几个彪形大汉从四面八方冲向章明烈，“哪条道上的？和我们奇风帮的兄弟过不去！”
“大哥，误会！他，我认识——”
章明烈定睛一看，及时阻止动手的是一个年纪很轻的家伙，衣妆楚楚映衬得越发神采奕奕更加招眼，“小雨！”
“小雨，怎么是你？”章明烈愕然。
头目对林小雨嘀咕了几句，一挥手带领一帮无赖走了。
“我们头儿说很欣赏你，要我问你要不要加入我们的队伍……”林小雨告诉章明烈。
章明烈用力摇头。
“我也知道你肯定不愿意，可是在这大上海，想混碗饭吃太不容易了！”
“再苦再累，自己辛苦挣的钱用得安稳，小雨，不是我说你，你怎么能和那些为非作歹的家伙为伍，助纣为虐呢？”
“我——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来找本本。一言难尽……我不是给你颜越的名片吗？你怎么不请他帮你？”
“为了袅儿——”林小雨咬牙，“我去找过他，他很热心安排我到他家的工厂做事，我做了好些天，可袅儿每次见到我都很冷淡，她的眼睛里只有颜越，颜越对她也很好，我一气之下就辞职离开了，我想这么大一个上海我要混出点名堂让她瞧瞧——袅儿早已不是从前的袅儿，我深知，只有混出点名堂，我和她才会有希望……”
“你现在住哪儿？要不去我那儿住省点房租？”
“不用了，还有个女孩子和我一起来的……”
“这是我的地址——你帮我留心本本的下落……”章明烈求助。

三十二、电话

“我知道本本在哪里！”林小雨来见章明烈。按照地址好不容易找到他。
“她和颜越在一起——不过是远远看见的，车子一闪而过，要上门去确认一下才行！”
“听说她被一个上海少爷带到上海，原来是颜越！”章明烈恍然。
“我的包袱被本本带走了，我抄的颜越的地址在那里面，如果本本真的在颜越家，你马上告诉我带我去！”
“当然。”林小雨满口答应。
“你不要急，我这就去！确定下来我以最快的速度通知你。”林小雨又安慰。

颜越见了林小雨，很欢迎，立刻请林小雨进他的高级别墅，赵本本秦天然住他家感觉不自在，乐意住在属于他个人的美轮美奂广厦。
果然，他乡逢故人，赵本本露出了久违的欣悦笑容——因为满怀期待赶到平安镇，遍寻不着章明烈的身影，她的心情可想而知。这些日，虽过得安闲舒适有无微不至的关照，她本该青春明媚的脸庞仍然总是乌云遮日。
赵本本向秦天然紫紫介绍林小雨，林小雨开朗地笑，“我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秦天然对活泼风趣的林小雨颇有好感。
林小雨目的达到，笑得特别大声。
颜越对赵本本说，“小雨现在……”
林小雨不让颜越把话说完，急忙说，“本本，你怎么会离开家来这么远的地方呢？”
赵本本垂首不语，一会儿，抬起头，问：“袅儿呢？袅儿不是也在上海吗？”
“哦，袅儿——”林小雨抢着说，“好不容易天晴，她忙着洗被子，没时间来。”
当晚，林小雨回去不久，颜越私人别墅的仆人报告，“少爷，您的电话。”
颜越大步走过去接电话。
“颜越吗？我是明烈——”电话听筒里传来这样的话。
颜越瞟一眼不远处的赵本本，高声说，“你好吗？”
章明烈迫不及待说，“谢谢你照顾本本，现在天太黑，请你告诉她明天一早我就去接她！”耐着性子听他说完，颜越急匆匆挂了电话。
他清楚本本非常非常想知道章明烈的消息，不邀请章明烈还要存心欺骗他很内疚，可是他不会告诉本本章明烈和他联系，他绝口不提章明烈，章明烈要他成就本本离开更是绝无可能……

三十三、讨厌

朝夕相处，秦天然有一天坚持要单独和颜越去吃海鲜，说本本吃不惯呆屋里有紫紫作伴，颜越反对，在赵本本的劝说下，勉强答应了。热火朝天的餐厅，伶牙俐齿的颜越保持缄默，秦天然滔滔不绝。
吃饱喝足，秦天然提出去跳舞，颜越借口太晚坚决不去，秦天然只好作罢，但是一反常态没有生气，取出一块怀表塞到颜越手中。
“你付出的太多了，一点一滴，桩桩件件，我都看在眼里，我……这个我送给你，我要回家了，虽然没人催我，但总不能一直做客下去，我很舍不得，我很想可以永远和你在一起……”火热的表白。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本本……”颜越将名贵的怀表轻轻放回精美匣中，“本本就是我对你说过的怎么也放不下的那一个——你知道的，不是吗？……”对中意他的人清清楚楚说出他对别人的深情，他潇洒地转身，毫不犹豫一走了之。
秦天然皓齿紧咬丹唇，稍顷，一把抓起那熠熠生辉的名表，狠狠砸在地上。“呯”，损坏的声音非常响亮，却没有一丝痛快的感觉，眼泪源源不断流淌。
一直不相信爱，却终于被他的一往情深执着痴心而感动，不知不觉动摇了自己，付出了真心，鼓足勇气表白出来，竟得到这样的结果——他的痴情原来只会对别的女子……
赵本本，她叫出了声，我讨厌你！……

赵本本和秦天然告别，赵本本柔声说，“没有你我就没有今天——这个送给你作纪念。”她发自内心致谢。
秦天然将赵本本费了好长时间编好的如意结随手扔给一边的婢女紫紫，“回去给你小侄子玩吧！”
“颜越要你留下，你很开心吧？”阴阳怪气。
“去平安镇没有见到明烈，我想他会不会来上海，我们原本就决定要来上海的……”赵本本吞吞吐吐，不明白一直对她很好的天然为何像变了个人，一时不知该怎样回答才好。
“我也送你一件东西……”秦天然忽然粲然笑了，取出一个小小的玻璃瓶，“这个给你擦脸——你那天生丽质的脸蛋再加上这个琼浆玉液的滋润一定美得无于伦比！”
赵本本接过那盛满液体的小瓶子。虽迷惑秦大小姐态度变化的巨大，但还是很高兴——对她的恩情她早已铭记心间。
“你现在就试试吧，看看效果……”秦天然笑容可掬。
赵本本不愿扫她的兴，拧松瓶盖。
“不要！”一声大喝，是颜越，他怎么来了？他二话不说夺过赵本本手中的瓶子，拎起赵本本的行李，拉过她就走。

三十四、自责

“如果不是紫紫和你处了那么久不想看到你毁容，偷偷告诉我，你就把硫酸涂到脸上了！硫酸，强烈腐蚀品，做试验用的，你懂吗？”颜越大声责备本本。
“你这人别人给你一点好就牢牢记得念念不忘，冰雪聪明人家要害你时怎么就看不出来呢！？……”他喋喋不休。
赵本本明亮的大眼睛瞪得老大，“可是她为什么要害我？”
“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啊……”她仍然不相信秦天然会对她下毒手。
“唉！”颜越长叹，无语。半晌，笑了，摇头晃脑，“因为你太漂亮了！”
他给了赵本本如此简单的答案，赵本本听他这样说知道是故意逗她忍不住笑了——真相他当然心知肚明，不为别的，只因为他……她若得知，想象不出会怎样。
“颜越，你说我在这边能找到工作吗？”赵本本又苦恼起来。
颜越摇头。失望的赵本本不出声了。
“哪里用找？我家就有很多你可以做的工作——”颜越眉飞色舞，“你想工作赚钱？”
“我想自己养活自己。”赵本本敞开心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明烈，我要安定下来，才能一直等下去……”
颜越愣了愣，郑重地说，“你真好。”
“不过，本本，你听我说，你没有工作经验，需要接受培训，事不宜迟，明天，明天一早我就送你去学习……”

章明烈在林小雨的陪同下来到颜越的豪宅，章明烈还带一袋梨子作礼物。
颜越皱眉，“她不辞而别了，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估计是去找你，省得你来接，对不起，明烈……”
“可是，你不在屋吗？”
“前些天，出了点事，才拖到今天……”章明烈自责。杜笙歌执意随他来到上海，却在他确定本本在颜越家他要接本本的重要时刻出了事，被车撞伤住了院，他们本是并肩走在马路上的，她非要和他一起去，说好好看看让他魂牵梦萦的本本究竟有怎样迷人的丰采哪里等得及，他沉醉满心欢喜，杜笙歌推了他一把，自己倒下了。
开车的是一个留着小胡子的男人，立即将杜笙歌送往医院，他细致周到耐心地照顾了她三天，直到她完全痊愈，他才急急去找林小雨，要他带他前往颜越家接本本。
颜越的推断应该是对的，问林小雨就可知道他在哪里，本本一定急于见到他，他在医院和出租屋之间奔波，本本到他的住处很有可能吃闭门羹，可是，她多去几次就能碰上他，会不会——会不会是她目睹了他尽心照顾杜笙歌误会了？
三十五、苦恼

和章明烈有了怎样的错过，颜越如何从中作梗，赵本本一无所知。
听从颜越的安排接受工作前培训，竟是在离住所很远的一个工厂内，原本说只有三天的课程也一个劲延长迟迟不结束。
总算完成已是半个月后，颜越亲自来接她，喜形于色，打趣，“这下好了，你安心做你的职业新女性……”
颜越家开了很多商号，布庄、服装店、首饰行、书馆……应有尽有，选一个自己喜欢的就好。
赵本本选了书馆，爹是教师，家里藏书颇多，她是翻着各种书闻着书香长大的。她想，徜徉在书的海洋，心会渐渐安宁。
没想到王袅儿也在颜越家的商号上班，虽然是服装店，但有一天，到书馆去找她。
王袅儿和在清水庄时截然不同，她原来就娇艳的瓜子脸上精心描画了淡妆，更加光彩照人。她也不再喜欢低头捏辫子，一见本本，嫣然笑道，“你更瘦了，不过真是苗条——这身衣服有点旧了，这个送你……”
赵本本迷惑地接住她塞到她手中的沉甸甸的提袋，“今晚越哥哥请我们去荣顺馆吃最有名的八宝鸭，你换这件……”王袅儿兴高采烈解释。
一袭月白绽放几朵浅粉小花的锦缎绣花旗袍，衬托得窈窕的身段愈发娉婷婀娜，赵本本感激地对连声赞叹的王袅儿说，“谢谢你送了这么好看的衣裳给我，一定很贵，我给你钱吧。”
王袅儿一愣，连忙说，“不用了，不用了——好久没回家，见到你很高兴——眼光准这旗袍真适合你……”她目不转睛一双清潭似的大眼睛顾盼生辉竟满含羡慕的光，还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只有心慌意乱才会这样吧？
颜越看到她们时，一本正经地说：“两位仙女下凡，小生的眼睛都迷花了！”太会说好听话哄女孩子开心，分明洁白衣衫衬得他漆黑的眸子更加炯炯有神。
王袅儿盯着他看，见他的目光不住地投向本本，本本微红了脸。王袅儿大声说：“越哥哥，本本早就说饿了，快点出发吧。”

“颜越，我想在书馆附近租个房子，上班方便，你也不用每天接送……”对着一桌她喜欢的美食，赵本本却提出。
颜越点头，一言不发。
王袅儿说，“越哥哥，你怎么突然晴转阴闷闷不乐起来？”
“一不小心想到了很烦的事——”颜越长叹。
赵本本问，“什么事让你愁成这样？你一向都好像快乐王子……”
“爸妈逼我回家住——”苦恼的颜越低低回答，“他们非要做主为我定亲。”
“你也不小了，是应该成家立业了。”赵本本劝。
“一定是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王袅儿嘀咕。
沉默了一会儿，颜越莞尔，“先吃饭吧，吃饱喝足再说，车到山前必有路。”不再发呆，他举起筷子，津津有味地品尝起佳肴。
“名不虚传，今天又可以大饱口福，本本袅儿，你们还研究什么呢！？”

三十六、小姐

第二天放假休息，赵本本和王袅儿相约一同逛街。她们心满意足地从一家布店出来，正兴致勃勃谈论精挑细选买下的花布，被一辆突然停住的马车吸引了目光。
“怎么样，赵本本，我们又见面了……”高高在上的语气，马车里款款里走出来一位千金小姐，花容月貌，仪态万方，赫然是秦天然。
“你越来越美了，不过我相信，我不会输给你的，我会尽一切力量争取到我要的幸福！”
本本脑中浮现她企图让自己毁容的狠毒无情，可一闪而过、转瞬即逝，排山倒海又回忆起她的救命之恩、她们一起度过的虽短暂却难忘的美好时光。
“天然，我们一定要这样吗？”赵本本声音颤抖。王袅儿却忍不住了，牵起赵本本的手，打抱不平，“你就是要对越哥哥图谋不轨的臭女人，把越哥哥逼得好惨！大户人家千金小姐又怎么样！？没有本本的魅力大，实话告诉你，越哥哥是不会和你定亲的，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秦天然大怒，使了个眼色给陪伴左右的紫紫，紫紫毫不迟疑，几步上前，抬手给了王袅儿一巴掌。白皙光洁的面颊立时泛出红通通的伤痕，王袅儿火冒三丈杏目圆睁和紫紫扭打起来。本本赶忙阻止，好不容易拉开难分难解的她们，手臂上胳膊上已伤痕累累，时新外套的袖子也被扯了好几处裂缝，秦天然意味深长地得意一笑，转身不紧不慢上了车。
“袅儿，你为我受苦了……”赵本本急煎煎查看王袅儿的伤势，眼眸中布满自责和疼惜。
“有钱有势了不起啦……”王袅儿瞪着秦天然主仆远去的漂亮马车，眸中仍是一片愤怒的烈焰。

“本本！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赵本本从颜越的豪华别墅搬到自己的简陋小出租屋，正忙着收拾，王袅儿来找她。
“你听我说！”王袅儿得意地说，“今天我在商场看见秦天然了，她竟然是去挑订婚时穿的衣服，我灵机一动，动了手脚，这下有得她好受了！”
“袅儿！”赵本本皱眉，“你究竟做了什么？”
“氧氧粉，你有没有听说过？”王袅儿笑得合不拢嘴。
赵本本摇头，“是让人奇氧难忍的药？”
“整人的小玩艺，我好不容易弄到的，派上了大用场。”王袅儿和盘托出，“为她服务的小姐和我的关系不错，我悄悄在她试的衣服上洒了些。我蓄谋已久的——她仗势欺人，要给她点厉害瞧瞧……”
赵本本叹气，“你啊——”
“你不知道越哥哥被他爸妈逼得多惨，都快发疯了，一个既是颜家又是秦家老朋友的名流做的媒，越哥哥父母对能攀上声势显赫的秦家做亲家非常满意，订婚的日子都定了……”
“其实他们挺合适的，少爷小姐，天生一对……”赵本本回应。
“可是，越哥哥不喜欢她！”王袅儿反驳，“她还那么欺负你！”
“天然是因为爱昏了头……”赵本本喃喃。
病、药能让人昏了头，奇怪，爱凭什么也能？因为它而昏了头的人又有多少？

三十七、混混

王袅儿在自家门口拿钥匙准备开门，被人打了，应该是小混混，但很奇怪，他蒙着脸，王袅儿百般哀求，掏出钱包褪下首饰给他都不要，只是犹豫片刻甩给她几个耳光。
他打了人，转身就跑，很巧，赵本本来找王袅儿，与他迎面碰上，听到王袅儿的呼救，伸手就抓逃跑的小混混。可是，赵本本哪是人家的对手，那人不费吹灰这力就挣脱她，赵本本和王袅儿一齐大叫，“抓住他！”
路过的一个魁梧男子出手，小混混束手就擒。
王袅儿冲过去一把扯掉欺侮她的坏蛋的面罩。
赵本本看到小混混的脸，不禁大吃一惊，“怎么是你？”眉清目秀、高高瘦瘦，分明是林小雨。
“你做什么不好？要为非作歹……你不是喜欢袅儿吗，为了她才离乡背井的吗，现在你有什么脸面见她……”林小雨竟然沦落为地痞流氓，赵本本感慨万千。
王袅儿说不出话来。打她的人居然是曾经拼命追求她的人，她心中的翻江倒海可想而知。
仗义出手的男子彬彬有礼，“王小姐，很高兴再见到你。”
王袅儿打量了他好一会儿，“你去我们那儿买过衣服！”
“正是，有缘才相逢，我和王小姐真是有缘。”
王袅儿冷冷对林小雨说，“你快点滚。”
“本本，没想到可以遇到你，我要帮明烈找你的，明烈也来上海了，我把他的地址给你。”林小雨告诉赵本本。
“你可不可以现在就带我去？”赵本本激动万分。
“王小姐，我请你吃饭，能否赏光？”
“今天我要谢谢你，应该我请你！”
“嗳，用不着客气，能为王小姐出力当回护花使者，是周某的荣幸！”
赵本本是心烦来找王袅儿聊天的，碰到林小雨打王袅儿，心情自是更不好，却峰回路转、喜从天降，向津津有味和鼎力相助的有缘人谈笑风生的王袅儿说一声，喜不自胜地跟着林小雨走。
“小雨，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这样吗？”随林小雨去找章明烈的路上，赵本本问。
“一位富家小姐找我们要求替她办事，我看是她就主动提出交给我，她让我打袅儿出气，她是我的主人，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只能照办。”
“不过，她还让我无论如何把你带回明烈身边，这是我心甘情愿的……”
天然误认为本本是她和颜越之间的障碍，想方设法要铲除，赵本本清楚，心痛莫名。
“你为什么一定要走这条路？是非黑白，你都分不清了吗？道德良心你都不管不顾了吗？”
“以前我是为了袅儿，我不甘心平庸让她瞧不起，我想向她证明我配得上她，我以为这是条捷径，没想到却是死胡同。现在，我只是人家的棋子，欲罢不能……”
“本本，感情究竟是什么？我的心里很痛。”
“你不爱袅儿。”赵本本叹息，“不然，你不会舍得动她一个手指头。”
“莫非你爱上天然？”
“不知不觉，像泥沼，我深陷。像踩在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冰破了，就掉进河里。”
“爱的泥沼很深，陷进去就很难出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摆脱也会一身脏污失去原有的干净整洁，但它四周总有花草包围，忘乎所以被迷了眼睛，一不小心就陷进去了；爱的河上结了层冰，在上面逗留久了，猝不及防就掉进去……”赵本本有感而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