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长篇小说】困惑（13—14）

　　13·
　　
　　要说喜欢赌博的这几个人中，刘国庆的条件算是不错的，他在乡里工作，不管算不算是国家工作人员，毕竟是场面上的人，说话办事都比一般人强多了。但是，话虽不假，可刘国庆也有他自己的糟心事。要是不改造的话，他还能平平稳稳，安安生生，这一切都是改造惹的祸，刘国庆这段时间正堵心呢，他恨不得骂娘。然而，纵使他有天大的本事，他的儿子他算是彻底没辙儿。
　　刘国庆是乡里的工作人员不假，但他不属于正式干部，所以，他膝下有一儿一女，算是儿女双全了。要说刘国庆该感谢上苍，他过着这等天伦之乐的生活，都是上苍庇佑的结果。儿子今年二十了，原本在家没事干，上学不好好上，初中毕业就辍学在家，天天泡网吧，要不就是结伴出去吃吃喝喝。刘国庆看儿子整天这样混日子，心里不是个滋味，这可不是个办法，孩子还小，总不能这样混一辈子吧。
　　原来想让孩子出去，不管挣钱多少，总比在家呆着强吧，可是，刘国庆的老婆溺爱孩子，她说啥都不愿意。她觉得孩子小，家里又不是真的揭不开锅了，干啥让孩子小小年纪就出去给你挣钱？刘国庆很无奈，他对儿子严厉，可妻子却护犊情深，一来二往就把孩子给惯坏了。妻子执意不愿意让孩子出去打工，刘国庆又能如何？刘国庆为此事不少跟妻子磨牙，他觉得让孩子出去是锻炼他的意志，培养他的生活能力。可刘国庆的妻子不这样认为，她觉得是丈夫心狠，总想让孩子小小年纪就成为他的挣钱机器。
　　既然这样说，刘国庆无话可说了，为了摆脱这样的嫌疑，他只有回避着这件事。原来孩子小，如今可以了吧，都二十的人了，为了孩子的事刘国庆不少操心。这不，今年乡里执法队招收员工，名额有限，刘国庆求爷爷告奶奶，跑了不少门路，说了不少好话，总算是给孩子安排了。要说这是值得庆幸的事情，毕竟全乡几万人啊，谁没有个关系？让孩子能进入乡执法队，这也是需要本事的。别不信，刘国庆可是不少费劲，孩子的工作有了着落，刘国庆终于可以松口气了，他觉得不管工资高低，咱家又不缺那几个钱，问题是，孩子总算有了个工作，说出去名声也好听，好歹是在乡里工作的。刘国庆想得远了，孩子都二十了，马上就该给孩子找对象了，要是女方去打听，孩子天天呆在家里没球事，多没面子，谁家的闺女愿意找个浪荡公子呢？
　　这要是参加了工作，别人问起，孩子干啥呢，这不也好回答人家不是？毕竟是公家发工资，上面还负责缴纳五金，真的不错了，工作又不累，环境还好，谁不是挤破头碰破脸托人跑关系，想让自己的孩子，自己的亲戚进来啊？刘国庆做到了，刘国庆真的不少费心，他为此事立下了汗马功劳。说实话，没有想到的是，儿子不承情不说，妻子也在一旁唠叨，说什么就会在这个小范围给孩子找工作，就不会找个好点的工作？传出去多不好听，啥是执法队？不说别人也知道，还不是乡里养的狗，让你咬谁你就得去咬谁？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刘国庆无话可说，真就是这么回事，执法队就是执法的，上级让干什么就得干什么。要说是狗，谁不是狗？吃谁的饭，挣谁的钱，就得听谁的话，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嘛，有啥大惊小怪的？几千年前都是这样，现如今他们母子却这般说自己，真的令刘国庆心里老大的不快。可这是自己的孩子啊，出力不落好，还拿话戗人，刘国庆越想越生气，却又无可奈何。
　　刘国庆私下里先做通了他老婆的思想工作，由他老婆出面，才算是勉强做通了他儿子的工作。他的儿子极不情愿地算是勉强答应了，好歹呢孩子没闲着，这样刘国庆的心情才算是彻底放松了。孩子懒，谁都清楚，他们不愿出力流汗，不愿吃苦，刘国庆都能理解，毕竟现在的条件好多了，不用去拼死拼活地干了。再者说，如今的孩子攀比心理太严重，他们都是相互看着的，别人家的孩子在家啥也不干，自己的孩子就跟人家的孩子学，也是啥都不愿干。
　　不干倒没啥，问题是，一辈子就这样混天度日有意思吗？刘国庆不理解，孩子这工作平时根本就没事，清闲得很，要是上级有啥行动的话，就是跟着捧捧人场，壮壮人气，恁说，这不是跟白拾钱一样吗？多好的机会，多好的工作，可这孩子就是不乐意，真是个傻孩子啊。
　　还算不错，孩子终归是答应了，去执法队工作已经半年有余。再者说，刘国庆也在乡里工作，时不时会过去跟孩子的领导套套近乎，这样一来，孩子在单位不是好混点。刘国庆想得远，他想让孩子长期在执法队干，这工作多好啊，平日里想去就去，不想去跟领导打个招呼，就可以在家歇着。只要乡里边没啥大的行动，就是在家歇一个月，工资照拿，哪有这样的好事？哎，就看孩子争气不争气了。
　　孩子的工作逐步进入正常阶段，可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什么事呢，这不就是因为改造吗？补偿款还没到位呢，孩子就一直嚷嚷着要买车，而且态度很坚决，不给他买车，他就不去上班了。刘国庆正在为此事发愁呢，这孩子，要啥车呢？执法队有的是车，等将来混出了个人样，还愁没车开？真的是不会算账，要是干得好，混个一官半职的，开车算什么，到时候请客送礼的人也不会少。要是那样的话，开着公家的车，汽油有人报销，车还有人保养。这账都不会算？太傻了，刘国庆一直在为儿子的事操心呢。
　　这不，今天他的儿子就没去上班，正在家里跟他怄气呢。刘国庆有点心理失衡，小小年纪，就想开车去上班？恁老子上了几十年班，也没买车不是，恁一个月才多少钱的工资，瞎显摆个啥？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也不想想，恁挣的工资够不够油钱？
　　刘国庆的老婆叫淑秀，她没有工作，一直在家招呼着几亩地，现在地里没啥农活了，也就是闲着做做饭，别的也没啥可干。刘国庆算是个能人，他在地里头盖起了两处厂房，都出租出去了。也不知道是他本事大，还是他运气好，原来整治违法占地的时候，他愣是没事，两处厂房都保留了下来，这下，可就大不一样了，他的两处厂房每年都不少给他挣钱。要说刘国庆在大王庄也算得上数着的人物，他经济条件不错，不要说改造了，就凭眼下他的经济实力而言，给他的儿子买辆车绝对是不在话下。
　　可是刘国庆不想给他儿子买车，他觉得儿子要车是胡来，他根本没这个必要，要车干啥，天天开着去上班，就挣那三核桃俩枣的？说出去不是让人笑话吗？太显摆了不好，在大王庄人的眼里，还是一老正本地好，能够长远。绝对不能臭美，臭美了不好，不是外人在背后戳你的脊梁骨，而是老天爷看着呢，瞎烧没好处。为人还是低调点好，常言说，枪打出头鸟，为啥就不能跟恁老子学着点呢？
　　“淑秀，家正还在玩电脑？你也不说说他，孩子都这么大了，可不能让他天天抱着电脑，这像个啥？”刘国庆给他的老婆提着醒，生怕他的儿子天天沉浸在网络游戏里。
　　淑秀虽长得人高马大，但不失为美丽端庄。她有点过于溺爱孩子，事事处处总是偏袒着她的儿子，只要刘国庆说她儿子的不是，她就会极力去维护。刘国庆觉得淑秀简直是不可理喻，她不是爱孩子，是在害孩子。这话，刘国庆憋了很久，就是没有说出口。他老婆的名字虽说叫淑秀，但是，她一点都不温柔，动不动就会跟刘国庆争执起来，搞得脸红脖子粗，为了免生气，刘国庆一直让着她，从不跟她一般见识。
　　“玩会电脑，就让他玩吧，今天又不用去上班，你说，不让孩子玩电脑，你让他去干啥？现在的孩子还不都这样，跟咱们那时候没得比，那时候小小年纪放学了就割草去，要不放羊去，现在的孩子都享福，想干也没啥可干的不是？”淑秀又在为她的儿子开脱着，都是些维护的话，根本就没有丝毫的责怪之意。
　　“哎，恁就惯吧，这孩子都是被你给惯坏了。”刘国庆摇着头，连声叹气。
　　刘国庆的妻子听了丈夫的话，很不服气，她觉得刘国庆简直是胡说八道，现在的孩子都这样，要不你去看看，谁家的孩子不是在家歇着的？孩子玩一会又咋地，难道就不能玩电脑了吗？
　　“俺把孩子给惯坏了？你净是胡说，还不都是像你，有啥爹就有啥孩子，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是不是？难道种了红薯，还能长出来萝卜来？”淑秀针锋相对，跟刘国庆辩论起来。
　　刘国庆有点难以忍受，这真是个胡搅蛮缠的女人，他不想跟妻子理论下去，却又不甘心，毕竟不是自己的错。孩子的问题相当严重，要是长此以往这么下去，孩子非毁在她的手上，刘国庆不免忧心忡忡。
　　
　　14·
　　
　　刘国庆跟妻子为孩子的事情正争执不下，刘国庆觉得应该严格要求，不能纵容孩子，可他的妻子不这样认为，她觉得刘国庆不通情理，对孩子太苛刻，根本不像个做父亲的。
　　刘国庆的妻子淑秀，听其名给人的感觉一定是温柔贤淑，其实不然，她可是个厉害的女人。在家里，刘国庆有点怕她，并不是说刘国庆有啥把柄被他老婆所掌握，也不是说刘国庆收拾不住她，刘国庆牢记爹娘的那句话，女人当家才会兴家运。男人不能太当家，因为男人都大方，花钱没个计划，大手大脚惯了，这样是很难发财的，只有女人当家做主了，这个家才会兴旺发达。通过实践，刘国庆觉得此言不虚，还真的是这么回事，简直就是治家立业的法宝。再者说，刘国庆还有一点不能理直气壮，那就是他基本没照看过儿女，对他都没啥感情，而是都听他老婆的话，只要一发生家庭战争，就形成了两个阵营，那就是淑秀和孩子们一个阵营，刘国庆光杆司令，就他自己一派，孤军奋战。
　　这都是有其历史原因的，刘国庆太懒，回到家就想出去，不是应酬就是吃喝赌博，根本在家呆不住。这样下来，孩子们小的时候，他很少照看，时间久了，就跟孩子们的关系疏远了，可以说就没啥感情。再者说，刘国庆不怎么管财务，家里的收入都由他妻子一人掌管，他那点工资，不算多，也没咋上交，只要够他花销的就行了。他一个月下来，除了应酬，就是玩牌，也就剩余不几个了。淑秀要说也算大方，她专门跟丈夫定了规矩，家里的收入他不能动，他的工资也不用上交，这就是她们的“君子协定”。
　　不管是谁，只要不掌握经济大权，就一定没有地位。这点刘国庆算是彻底领教了，他真的领悟到了掌握经济大权的好处，孩子们花钱根本不用通过他，只要需要，跟淑秀张嘴就行，一来二去的，孩子们都觉得他们的妈妈才是至关重要的人物。而刘国庆呢，简直就是个多余的人，有也不多，没也不少，跟个聋子的耳朵差不多-----成摆设了。
　　孩子从小到大，他都没尽过什么义务，这都是孩子们张口闭口所说的话。其实，刘国庆不尽这方面的义务，尽了哪方面的义务，只是孩子们不理解他，跟他的沟通与交流太少了，他们的感情自然就疏远了。为此事，刘国庆不少烦心，孩子动不动就说他没尽做爹的义务，这真的让刘国庆心寒。难道自己真的没尽义务吗？难道自己非得跟个女人似的天天喂养孩子？这只是分工的区别，谁没为这个家做贡献啊？
　　娘的头，动辄就说自己不顾家，不知道亲孩子，这简直是胡说八道。要不是老子在外边奔波操劳，要不是自己在外边打拼，自己的家庭经济能搞上去吗？这难道不是自己做的贡献？真是的，谁都不能责怪，要怪只能怪自己的老婆淑秀，她不给孩子们灌输这样的思想，孩子们小小年纪懂个啥？有啥娘就有啥孩子，刘国庆想起这事就心中懊恼，娘们快要成精了，眼看就要把自己给孤立起来了。
　　其实，这是刘国庆过高地估计自己，他老婆早把他给孤立起来了。他心里也清楚，孩子们跟谁在一起时间长了，必然感情就会浓厚一些。但是，自己是个大老爷们儿，总不至于天天在家看孩子吧？再说了，刘国庆不会跟孩子们好好交流，他不懂得跟孩子们建立感情，动不动就是大声呵斥，吓得孩子们就不沾他的边。这样，试想，他在家谁还听他的话？刘国庆明知自己说话没有分量，但是他还是要说，因为，他没有私心，管孩子都是为了他好，要是别人家的孩子，他还真不愿多说呢，这是事实。
　　今天就是这种情况，刘国庆觉得不说不行，毕竟是为了孩子好，自己是他的老爹，自己不说，外人谁管？但是，只要一谈及孩子的问题，他跟妻子就意见不一，争执不下，公说公的理婆说婆的理。刘国庆为此很是伤愁，孩子都这么大了，不能再这样宠着他，眼看都快要到结婚的年龄了，还这样不知轻重，不知深浅。家正天天啥心也不操，这是个男孩子应该做的吗？将来以后可咋办啊，现在的确是吃喝不愁，但这不是他自己创造的啊。
　　“国庆啊，家正想让给他买辆车，咱又不是没钱，买辆就买辆吧，恁看咋样？”淑秀直奔主题，她的意思就是儿子的意思，刘国庆心知肚明。
　　“买车干啥？有啥用？淑秀呀，你也太宠孩子了，恁也不想想，咱村有钱的户多的是，咱算老几？给孩子买车不值啥，问题是，咱要车是有生意呀，还是咱的孩子当啥大官了？这天天开车去上班，工资连油都加不起。”刘国庆不同意给儿子买车，他觉得根本没有必要。
　　“现在的孩子，都是攀比的。并不是说非得有用才买车，买车到底是去个哪方便不是？算是个代步工具吧。再说了，他说执法队工作的年轻人开车去的也不是一个两个的。”淑秀替儿子讲着情，她支持给家正买车。
　　“家正没说瞎话，是不错，执法队有不少开车去上班的，这个俺知道。问题是，你知不知道这开车去上班的都是些啥人？他们大多是咱乡里有钱人家的孩子，再就是离城近的，他们那里已经改造了，他们家都有钱啊，咱可比不起。人比人气死人，这点你能不清楚？”
　　“清楚，俺心里明白。咱家正不就是觉得矮人一头嘛，人家的孩子都开着车，他却天天骑着电动车，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没得比。要不说，咱家正不想去上班了，他有心理压力啊。”淑秀跟丈夫汇报着儿子的思想动态，她说的话刘国庆相信，如今的社会，最好别去跟人攀比，要是存心要比的话，气死人不偿命的。
　　“还是那句话，咋也不能让孩子总觉得低人一等不是？咱要是没这个能力，也就算了，咱总不能去砸银行吧。可如今，咱这不是手里有俩钱嘛，咱手里存着钱，却让孩子吃苦受累，咱又于心何忍？说白了吧，咱拼命挣钱是为了啥，还不是为了孩子们将来能过上好日子？咱做父母的，就应该尽职尽责，尽量满足孩子的要求。”淑秀振振有词，咄咄逼人，刘国庆心里有数，孩子的愿望大着呢，最好是自己去实现。
　　“恁说的不是没道理，可是孩子们将来幸福与否，还是靠他个人。要是凭自己的父母去获取幸福，毕竟没有自己争取来的长远。再说了，现在买车，不如等改造了再说，眼看时间不会久了，以前都等了，还在乎这几天？现在买，不能一步到位，等改造之后，咱手里钱多了，一步到位，买就买个像样的。不是说跟谁比牌子，也不是说显摆，我是这样想的，买辆好点的车，出去办事体面是一方面，第二呢，咱家正的工作又没啥时间观念。家里有事打个招呼就可以不去，买辆好车，挂靠在婚庆公司，不是也能挣俩外快？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刘国庆真的是老谋深算，他替孩子考虑得相当周全，可谓是未雨绸缪。
　　淑秀听了丈夫的话，思忖了片刻，默默点着头，她觉得丈夫说的有道理。
　　“你这样安排还差不多，买就买好车，孩子一个月一千多块钱，要是把车挂靠在婚庆公司，出去一趟，不给个几百块钱？一个月出去个几天，差不多，差不多。”淑秀边说边数算，她在为孩子算账呢。
　　“咱不说他能挣多少钱，只要他出去挣的外快能顾着车的加油，保养就行。再说了，孩子多出去跑跑，也学点东西，长长见识不是？”刘国庆这条建议算是说到了点上，他觉得老婆应该夸他几句才合情理。可是，刘国庆左等右等，他老婆就是绝口不提，根本没有要夸奖他的意思。
　　“对了，现在又时兴汽车租赁公司了，你知道吧？要不挂靠租赁公司也行啊。”刘国庆失去了耐心，他看自己的老婆没有夸赞自己的意思，就接着说起了他的设想。“这汽车租赁公司啊，就是专门为买不起车，或是外地在这里打工的人准备的，他们不用买车，需要了，就去租赁公司租一辆，不用算车的折旧费，也不用拿一大笔现金，还有的是一些公司，他们不用养车，不用养司机，多省事。他们也会到汽车租赁公司租车的，只要拿上身份证，交点押金，办了手续就能开上车。而且，总开新车，想开啥牌子的就开啥牌子的车，方便多了。”
　　“还有这公司啊，现在的社会，有钱太好了。”淑秀听着刘国庆的讲解，有点入迷，她觉得很新奇，原来这么多的门道，真是不听不知道啊。
　　“现在你说啥没有啊，只要有钱，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就没有买不来的东西。”刘国庆又开始信口雌黄了，他是觉得妻子稍稍给了他点好脸色，他是故意显摆呢，意思是他懂得比谁都多，啥事都是门清门清。
　　“要不你再跟儿子做做工作，让他再等等。这车一定是要买的，别的不说，儿子都二十了，还没对象呢，买辆车再找对象，身价自然高点，来回走动不也方便了嘛。”刘国庆说的是实情，淑秀一听丈夫说起儿子还没对象呢，她心里就嘀咕起来，是啊，儿子不小了，也该考虑考虑他的个人问题了。
　　淑秀陷入了短暂的深思，她又在为儿子的个人问题发起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