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蔗汁（第二十一章）

　　彤三人被齐鸣的谐语趣闻逗得一路欢笑着不觉间便走出了长长的苏堤，这时，晨曦微露，早春凉而薄的雾气开始从西湖水面上袅袅地升起。齐鸣提议，大家赶紧去吃点儿杭州特有的精致早餐就去赶开赴乌镇的车。
　　到达乌镇的时候，还不到九点钟。彤提议大家去西栅，她说东栅现在全是旅游团，沸沸扬扬的人声充斥着古镇还能有江南水乡安谧的美感吗？下了客车，找到那种绿色的旅游直通巴士，投币一元即可抵达西栅。
　　下了车，齐鸣挥挥手，清了清嗓子，将矿泉水瓶子往嘴边一放，当作话筒，模仿起导游的口气说：“各位旅客大家好，此刻，我们到达了有着江南第一水乡之称的乌镇。首先呢跟大家简单地介绍一下乌镇的概括。乌镇地处浙江北端，与江苏省相邻。曾经是两省三府七县交界之处。春秋时期，乌镇是吴疆越界，吴国曾驻兵于此以防越国，当时称乌戌。‘乌镇’的称呼首次出现是在唐咸通十三年。南宋嘉定年间?以市河为界分为乌青二镇，河西为乌镇，河东为青镇。解放后统称乌镇。关于‘乌镇’一词的由来还有一个典故。据说在唐宪宗元和年间，浙江刺史李琦妄想割据称王，举兵叛乱，朝廷命乌赞将军率兵讨伐。乌将军武艺高强，英勇善战，打得叛军节节败退。李琦突然在市河河畔挂牌休战。正当乌将军就地扎营伺机再战时，李琦却于当日深夜偷袭营地。乌将军仓促应战?最后连人带马跌入李琦设下的陷阱，被叛军乱箭射死。虽说仗是打输了，但是乌赞将军那种正直、忠诚、爱国的表现?让老百姓十分钦佩。大家为了纪念他，就把镇名以他的姓氏为名，改称‘乌镇’。好的，现在我们看到的乌镇就是乌镇二期的西栅景区。它毗邻古老的京杭大运河河畔，占地三平方公里，由12个碧水环绕的岛屿和72座形态各异的古石桥组成，需坐渡船才可以进入景区。相对一期东栅景区而言，二期的保护和开发更加完善彻底，人和环境、自然、建筑更为和谐。两岸临河水阁绵延1.8公里有余，整个景区内保存有精美的明清建筑25万平方米，真正成为了观光、休闲、度假、商务活动的最佳旅游目的地。”说完，他得意地将矿泉水的盖子一拧，仰脖咕咚咕咚地大灌了几口水，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说：“不行不行，这导游可不是好当的。我这瓶子里关于乌镇可就只有这么点儿醋了，下面，我建议由彤美女接任我。彤，你就是地导了啊，我边儿呆着了。加油，看你的啦！”
　　彤莞尔一笑，自信地扬了扬头说：“行呀！导就导，不过，既然是我当导游了，你们仨可就得跟着我走喽！接下来，然本导游带你么去坐船游西栅吧！就像刚才齐鸣导游说的那样，西栅由12座小岛组成，70多座小桥将这些小岛串连在一起，河流密度与石桥数量均为全国古镇之最。例如，通济桥和仁济桥两桥成直角相邻，不管站在哪一座桥边，都可以看到一个桥洞里的另一座桥，故有‘桥里桥’之称。‘桥里桥’是乌镇最美的古桥风景，堪称桥景一绝。”彤说话间就领着大家上了渡船，在渡船上，彤继续说道：“现在我们已经登上摆渡船，进入了西栅景区的第一关。大家看我们这条摆渡线路的北侧?是一个大约200平方米见方、当地人称之谓’元宝漾‘的人工湖泊。但是我们怎么看都不像一只元宝，但民间传说是这样介绍的，在明末清初开挖该护镇湖的时候，原定计划是开挖一条长形的溪流即可。谁知从地下挖掘出了许多唐宋时期的元宝。而这消息不径而走，引来了两省三府七县数以万计的地下掘宝人，有许多人安营扎寨地在这里挖地三尺。虽然元宝也并不多见，只是有许多古铜钱而已经，但是挖宝人的兴致不衰?硬是把一条护镇河挖出了一个‘大漾潭’，改变和扩大了护镇河的原先模样。但谁知就这样歪打正着，这数万名掏宝人却把这个工程给完成了。但是，面对这个如此宽阔、挖掘的不伦不类、根本无法建桥的湖泊，只能采用免费摆渡小船，只要有人摆渡，自己拉扯着固定在对岸的绳索，把自己拉到对岸。由于这里曾经挖掘出元宝，而且是深浅不一，因此当地人们也就习惯地把这条河称为元宝漾。因为‘漾’在当地百姓看来?是一个较深、较宽、而且可以让船掉头的‘漾潭’。怎么样，齐鸣，我这导游也不比你差吧？”
　　齐鸣带头夸张地边鼓掌边说：“不差不差，好极了，专业极了！这些东西你都哪里知道的呀？你这像是专业的导游词嘛！”
　　“对呀，好专业哦！”祖华揽着AMY也使劲地点头附和着。
　　“中国真美，真伟大！”AMY瞪着她那双宝蓝色猫一样的眼睛左顾右盼间还不忘啧啧称赞。
　　渡船靠岸后，彤说：“鉴于我们队里还有国际友人，我现在就带着大家去看看三寸金莲馆吧！AMY，你知道中国的旧社会妇女裹脚的事儿吗？”
　　AMY露出了惊恐的表情说：“我知道我知道。中国古代的女人喜欢把脚裹得非常小，越小越美丽。我曾经在博物馆里看见过中国女人的鞋子，只有这么小。”AMY说着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下说：“那么小的脚，就像婴儿的脚一样，为什么不觉得是畸形，还管她叫什么三寸金莲！我都不懂那么小的脚怎么能支撑住成人的身体，真是没人性！”
　　“是啊，旧社会里的中国妇女的确是够遭罪的。中国封建历史里的缠足现象存在了上千年。这个三寸金莲馆用大量珍贵的实物和图片给大家讲述中国历史上的缠足文化，如此系统全面的介绍在世界上也是第一家。我们现在进的是当初西栅大街大户人家的房子，这里很多景点包括客栈都是把几个大户人家的房子打通建成的。现在我们到的是为像游客形象介绍裹足历史的蜡像区。这边是女孩到了一定年纪，长辈给她裹小脚的场景。裹脚一般都是在女孩5—8岁的时候，如果年龄太小，脚还很软，可能会裹的不到位，落下终身残疾，没办法走路。如果年龄太大，脚掌就定型了，裹起来更痛苦，而且也裹不漂亮。现在我们到里面的展览馆去看一下。那个时候就已经有高跟鞋、坡跟鞋了。快过来看一下这边的两双鞋子。这是一双富贵高筒靴，是富家小姐或有钱人家的小姐穿的。平常的鞋子都是自己做，做靴子的话就要请专门的鞋匠来订做。这靴子上的花卉是牡丹花，也表示大富大贵的意思。这边这双是专门给古时的歌舞妓跳舞时穿的，脚后跟这个抽屉是放花粉用的，下面还有个镂空的莲花形状图案。跳舞的时候?随着脚步的移动?会有一朵朵的莲花印在地板上，因此这被称为步步生莲鞋。”
　　“咦，这双鞋子为什么怎么大呢？”祖华在鞋子的陈列橱窗里那一双双袖珍小巧的绣花鞋中看见了一双正常大小的鞋子，不解地问。
　　彤走过去看了一眼一大一小摆放在一起的鞋子说，说：“这两双是镇馆之宝——真正的出土文物。这双大鞋子是北宋年间的，到现在已经有1000多年的历史。当时还没有广泛流行缠脚。当时没有缠过的脚是跟我们现在一样，自然生长的。这个鞋子也是蛮大的，按现在的标准来说有39码的样子。那旁边这双就明显小很多，这双小鞋子是从乌镇近郊出土的一双明朝时的三寸金莲鞋。因为明朝是缠脚最鼎盛的时期，那个时候如果女孩子不缠脚是嫁不出去的。刚开始流行缠脚是在南朝的时候，李后祖有个宫女叫媚娘。她本身脚比较小，经常在跳舞的时候不穿鞋子，用布把脚绑一下，在棉花上面跳舞。李后祖就赞誉她是‘凌云之态’。那时候开始就以小脚为美，到了宋代的时候开始有了三寸金莲的说法。它从宫廷传到一些富贵家庭，再传到妓院?慢慢的开始广泛流行。那时候民间老百姓还不怎么会缠，特别是在农村，农村里的女孩子是家里劳动力的一部分，缠脚后就意味着不能下地干活了。那到了明朝的时候，如果说女孩子不缠脚肯定是嫁不出去的。皇帝朱元璋娶了马皇后，因为上轿时一阵风吹来，把轿帘吹开，露出了马皇后的一双大脚而被人耻笑，于是就有了露马脚之说。清朝的宫廷里面是不缠脚的。因为满人认为江山是从马背上打来的，缠了脚还怎么骑马呢？康熙皇帝在康熙三年的时候下了一个禁缠令，就是说凡是我康熙元年出生的女孩一律不准裹小脚。可是汉族的老百姓太多了，而且缠足的思想也根深蒂固了，他们还是在偷偷给自己家里的女孩子裹小脚。于是在康熙七年的时候?朝廷就索性不管了，也把这个禁缠令罢免了。”
　　从三寸金莲馆出来，AMY还在惊愕地倒吸着凉气。
　　齐鸣笑着说：“彤，幸亏你生在了新中国，不然，你这才华可就白瞎了。你懂得再多，也走不动呀，走不动还怎么当导游呢？不过导游小姐，您能行行好么？走这么久，您这36的吧?”说着他低头瞅瞅彤的脚调皮地说：“您这36的脚不累，我这42的脚可真撑不住了！咱找个地儿吃点喝点歇歇吧！”
　　彤说：“好呀，带你们去个好地方吃本帮菜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