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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长篇小说】阴谋(63—64)

作品名称:【天涯长篇】阴谋      作者:河南梁国彦      发布时间:2013-03-03 14:42:20      字数:64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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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王庄的北地,这片地已经不是庄稼地了,而是栉次邻比的厂房,仓储。乡执法队以及联合执法的工作人员都已到位,他们全副武装,两台炮车整装待命,一场强拆马上就要开始了。
  大王庄的北地紧挨交通便利的滨州市四环路,这里建起的厂房以及仓储早已出租出去,如今,朝阳乡的联合执法队严阵以待,租住在这里的商户们无不是心急火燎,慌慌张张。他们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开始往屋外搬着东西,这其中有纸箱厂和小食品加工业的设备,产品,还有员工们的私人物品等。
  荒凉的原野,几棵枯草在风中摇曳着,光秃秃的土地上摆满了零七杂八的物件。工作人员跟员工们一起干得热火朝天,为了减少不必要的损失,他们该帮忙搬东西的搬东西,该动员的做着动员工作。在这热闹的场景里,最显眼的要说应该是那道长长的警戒线了。彩色的警戒线在风中飘摇着,这主要是针对其他闲杂人员以及房屋的主人,为了不出事故,或是尽量避免出现事故,执法队针对将要强拆的房屋,在一定范围内拉起了警戒线。
  这警戒线一旦拉起来,被圈在其中的房子绝对是保不住了,这点大家都很清楚。朝阳乡土地所所长王留军手里拿着电喇叭,他对着正在忙绿的工作人员大声命令道。
  “同志们,抓紧时间,抓紧时间啊,今天咱们任务重,事情多,能搬出来的就搬出来,搬不出来的就不用搬了。搬完了这家,挨着下一家的,一家一家来解决。李队长,李队长,你去看看旁边这家的,先通知他们自己搬,要是磨磨蹭蹭的话,造成的损失概不负责。”
  王留军通过电喇叭高声叫喊着,他俨然就是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将军,威风凛凛,气势凌人。李天一听到叫自己的名字,他马上带了两个人到旁边的一家去通知房客,让他们先行处理,紧接着就该轮到这家了。李天一去忙了,王留军仍在忙乎着,一会进厂房催促着,一会大声吆喝着看热闹的人们。可能是有人私自超越了警戒线,他严厉地训斥着不负责任的工作人员,很是严肃认真的样子。
  今天来执法的人员来自朝阳乡的较为重要,他们是主力军。来自同庆区的工作人员就复杂得多了,有城管部门的,有执法队的,还有临时从各个单位抽调出来的闲杂人员,更具有威慑力的是巡防队员,他们大多年轻体壮,而且行动整齐划一,很规范,看着就像是正规部队,这样的话,有些被强拆的户主,即使想做垂死的挣扎,也打消了主意。再说了,这些人来在四面八方,根本不会看谁的面子,跟这些违章建筑户更没有丝毫的关系,他们下手会狠一点。当然,也不是让他们大打出手去伤害人的,而是让他们铁面无私,六亲不认,大胆放手地工作的。
  这就是上面的意思,虽说来帮忙的人员为数不少,但他们不承担领导任务,他们的职责就是配合,在这里说话算数的就是朝阳乡的头头脑脑,只要他们圈定了要拆谁家的房子,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准跑不掉的。在马路旁边,一溜儿停着一排长龙一般的车队,有行政执法的,有公安局的警车,还有急救中心的120救护车,另外,几辆豪华大巴车主要是承载同庆区工作人员的。
  警戒线周边,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工作人员个个神情肃穆,站得笔挺,他们目不转睛,全神贯注地坚守着自己的岗位。警戒线的外围满是看热闹的人们,一会功夫,他们从四面八方像潮水般涌向这里。说也奇怪,他们就像是被人通知了似的,他们的消息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竟然这么准确无误。老百姓不约而同地涌聚在这里,就如发怒的洪水,他们大多是面色凝重,神情严肃,只有几个别的人面带幸灾乐祸的笑容,绝大多数人口中却念念有词,牢骚满腹,谩骂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这家厂房是做纸箱的,属于无证经营的那种,纸箱厂的老板是个外地人,他也就三十多岁的模样,个头不高,却是肥头大耳,大腹便便,人长得挺富态。他满脸通红,可能是激动着急吧,手里拿着手机直发抖,说起话来叽里呱啦的谁也听不懂,反正是急躁不安的样子。
  他站在厂房的大门口,像是在汇报情况,又像是在求救,总之他的电话很频繁,一会一个,接连不断。不过,从他打电话的表情看可以看出来,他彻底失望了,因为他关上手机的时候,是满脸的无奈与气馁,一副失魂落魄的神情。他的表情和眼神告诉了大家,他最后的一线希望到底是破灭了。
  “快点搬,快点搬,时间不等人。要是再磨磨唧唧的,就不给机会了。”王留军走到了大门口,他虽说没有直接跟纸箱厂的老板说,但是,谁都知道这是针对他讲的。纸箱厂的老板绝对不傻,他是个走南闯北的人物,岂能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等事体?
  纸箱厂的老板为了套近乎,连忙掏烟凑上前去,这不是临时抱佛脚是什么?但是,他真的是束手无策,走投无路了才想起求人,明知是无功而返,他仍是不死心。临阵磨枪不快也光,总比不言不语强多了吧,这纸箱厂的老板黔驴技穷,只好求王留军手下留情,高抬贵手了。
  “领导,领导,再给点时间吧,你们平时也不下通知,说扒房就扒房,我们就是搬东西也来不及啊。你看看,要是这,这,我们的损失可就太大了。”纸箱厂的老板不再用家乡话说情求饶,他也不敢再卖弄了。他说着并不标准的普通话,热情地让着烟。
  不要说王留军不吸烟了,即使吸烟,这时他也不会去接的。这是啥时候,这是啥场合,不要说是一根烟,就是一条烟又能怎样?王留军说啥都不会去接的。他可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主儿,像纸箱厂老板这种人,就该如此。现在知道俺有用了,早先干啥去了,王留军很不耐烦地拨开他递烟的手,一副清高的神气劲儿,俨然不可一世。
  纸箱厂的老板满脸的无奈,急得面红耳赤,手慌脚乱。他一看王所长理都不愿理自己,知道今天的事情麻烦了,看来今天要倒大霉,既然这样了,他也就不再丢人现眼去讨好巴结王所长。
  王留军自顾进了纸箱厂,他检查着搬离的情况。可别小看这纸箱厂,里边的东西真不少,他们厂里的员工进进出出,连同过来帮忙的人员,基本上快干一个小时了,里边的东西还是堆得跟山似的,王留军定神一看,觉得照这样的速度,中午也难搬完,这样绝对不行的。他心中暗暗决定,不能再拖延时间了,这么多人不能等着他吧,再说了,这次强拆的任务太艰巨太繁重,不能为了他的事情影响整个大局。
  “再加把劲儿,同志们,快点,一会强拆就要开始了,检查一下,看看还有什么不安全的地方。”王留军交代过之后,就走出了纸箱厂。
  这时,执法队的领导李天一走了过来,他跟王所长讲了纸箱厂邻居的具体情况,征求着王所长的意见。
  “王所长,你们这边准备得怎么样了?是不是马上开始呀?”
  “我们这边差不多了,你们那里呢,不要磨蹭时间。他们这些商户基本是违法经营,不要跟他们磨嘴皮。”
  王留军跟李天一交流着认识,他觉得这样做政府已经够宽大为怀了,还能怎么样?这些小南蛮贼精贼精的,偷税漏税不说,还专门制造假货欺骗他人,害人不浅。特别是小食品加工业,更是投机钻营,唯利是图,根本不顾消费者的利益,说句不好听的话,良心大大地坏了,这就是王留军的看法。
  “你们那家是干啥的?会搬的就搬出来,真不行的话,就强令他们所有的人员撤离现场。一定要认真细心,千万要注意,看看人员撤离干净没有。”
  王留军反复强调着,一定要注意安全,决不能麻痹大意。李天一心领神会,他懂得该如何执行上级的命令,吃谁的饭,端谁的碗,就听谁的话,干谁的活。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无可厚非。
  “王所长,我们旁边这家是食品厂,他们是做麻辣虾条的,东西不多,搬起来方便。你就不用操心了,我看着差不多了,就过来看看。我们那里可以随时开工,要是现在需要的话,现在就能上炮车了。”
  李天一为了表功,他跟王所长详细讲解着自己那边的工作进度。王所长表示很满意,他点点头,环视了一下四周,神情之中大有不可一世的意思,看样子真是趾高气扬,威风八面啊。
  “要是食品厂的话,就不用客气,特别是麻辣食品,根根就不是人吃的,全是骗人的东西,手工作坊而已,啥手续都不会有,你把人撤出来吧,责令他们离开现场。”王所长严厉地命令着李天一,今天他是老一,傅乡长和郭书记都没有带队前来,他们各有各的工作。
  山中无虎猴称王,王所长今天要一显身手,大显其能了,强拆工作如箭在弦,大有一触即发之势。看来,一场声势浩大的强拆就要粉墨登场了。
  
  (64)
  
  “开始行动,大家注意安全了。”王留军一声令下,严阵以待的两台炮车开足了马力,朝着纸箱厂的大门开了过去,那炮车真的厉害。特别是炮车长臂顶端那圆圆的炮头,咱是不知道,听围观的群众议论纷纷,说是进口的,只这个炮头就有一吨多重,还是好钢材啊。
  两台炮车各把一边,王留军一声令下,炮车司机照着纸箱厂大门上方就捣了起来,“铛铛铛铛,铛铛铛铛”,炮头真的厉害极了,就像是金刚钻,直往墙体里扎,厚厚的墙体几下子就被钻穿了。纸箱厂的老板已经被强制拉走,他连警戒线都没有权利超越。
  纸箱厂的房子是大王庄人自己盖的,就连厂门口的的机井,以及高高立于大门二楼顶的储水罐都是房东的物件。因为还没来得及处理,执法队的就动手执法了。房子的主人不心疼房子里的东西,他却心疼房子啊,房子要扒了,没有办法,这是上级的政策。可是,大门顶部的大水罐却是新买的,这连机会不给,岂不是太可惜了?
  房子的主人姓王,叫忠良。他也被拉扯到警戒线外,几个治安巡方队员把他控制着,不让他往警戒线里冲。王忠良的老婆是个泼妇,她一看要动真格的了,马上嚎啕大哭起来,嘴里大声叫骂着。这时,她也顾不得许多了,拼了命地直往他们的厂房子里跑,意思就是要跟房子共存亡,绝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房子被拆。
  执法队今天来的人多,他们各司其职,各就各位,谁也别想钻了空子。说实话,这场面就如日本鬼子进了村,把老百姓集中在打谷场的情景一样,虽说没有荷枪实弹,却也是威风凛凛,戒备森严。执法队的人员在戒备这方面还是相当重视的,其他的闲杂人等要想入内,是绝对没有可能的。除非是大王庄的全体村民集中起来,一起冲杀,不是这样的话,仅凭个把人的力量,那简直是螳螂挡道,蚍蜉撼树。
  王忠良毕竟是个男人,他一看这阵势,就是不要命也难把房子保住,经过自己殊死的努力,还是徒劳无功,看看大局已定,难以力挽狂澜,更无回天之术,也就彻底泄了气,不再做徒劳无功的反抗。王忠良一屁股坐在地上,耷拉着头,两眼通红,用满是仇恨与怒火的眼神,盯着执法队的炮车司机。王忠良怒目而视,他把牙咬得吱吱作响,双手抱头,恨不得把自己的头发拽下来,这时的王忠良简直就是一头身受重伤的野兽,他真想跟谁玩命去,但是,玩命又能怎样?他还不至于不要命,就为了这点财产?不划算啊,王忠良思前想后,不值当,不值当啊,这么多人,跟谁玩命去呢?他们只是执法者,又不是制定法规的人,跟他们玩命?不行,绝对不行。王忠良只有忍气吞声,强压怒火,为了掩饰自己的恐慌与烦躁,他哆哆嗦嗦掏出烟来,叼在嘴上,连打火机都差点打不着了,他接连打了几次火机,才把烟点上。
  王忠良的老婆呼天抢地,刚开始是一个劲儿说好话求情,眼看着说好话解决不了问题了,她就一反常态,大骂起来。毕竟是女人,老鸹没力,就会动嘴,她只有这样的权力,房子眼看着都没有了,她骂几声就骂几声吧,执法队的人根本不去理会。再说了,王忠良的老婆不是针对哪个人,她开口大骂的是所有来执法的人员,谁会闲着没事自找苦吃?这种事儿躲还躲不及呢,谁愿意自找麻烦?
  负责警戒的工作人员很是守规矩,他们的任务就是警戒,只要大家听话,不去擅闯警戒线,他们理都不理你。想进入警戒线的没有别人,无非是被强制执行的对象,最多了还有租赁房子的房客。但是,一般的房客没有这个胆量不说,他们也没有必要去冒这种险。主家的房子都保不住了,自己的一点东西算什么?再说了,在这里租房子的有几个不是外地人?他们背井离乡,只身出门在外,谁愿意惹这种麻烦?
  警戒线外站满了看热闹的人们,他们是自发的,是自觉自愿前来的。他们的目的各有不同,有真心来看热闹的,也有是一探虚实的。看热闹的人们属于那种穷点的,没有能力建违章房子的,他们的心态也不一样,有心地良善的,他们表现出来的是同情之色。也有好吃懒做的,更有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他们盖不起房子,看着别人如雨后春笋般建起了房子,心里妒忌,他们才是真正看热闹的人。他们虽说幸灾乐祸,却又不敢光明正大地表现出来,老人常说,看别人的笑话等于看自己的笑话,谁能预见自己的人生?谁还没个小灾小难的,看别人的笑话也不能让外人看出来不是?不然的话会引起众怒的,所以,警戒线外的人们虽说黑压压一大片,却是异常安静,即使有人说话,大多是交头接耳,发出哝哝之声而已,根本没有大声喧哗的。
  刘水成和二蛋就站在警戒线外,他们俩默不作声,心情沉重无比。看着这骇人的场景,他们的心中谁不是七上八下的担心害怕呀?别人的房子保不住,自己的房子难道就能幸免吗?这可是谁也不敢打包票的事情,兔死狐悲,同病相怜,刘水成和二蛋本是同一条战线上的战友。这时的两个人,更觉得贴心,更觉得彼此理解对方的心情。
  同是一个战壕的战友,同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们的利益紧密相连,为了共同的心愿,为了共同的目的,他们痛恨这场凌厉无比的强拆运动。他们的心情沉重而郁闷,他们的心情愤怒而恐慌,这些都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天经地义的事情,无可厚非啊。
  纸箱厂的大门楼被炮车击沉了,这纸箱厂的大门是个门楼形式,临着路,两层,两扇大门已经拆掉了,就放在空地上。可是门楼上方的蓄水罐还没来得及拆,现在已经被炮车彻底击垮,崭新的蓄水罐从高空坠落下来,水罐里装着满满的水,落在地面却没有破,看来质量还不错。
  可能是王忠良的老婆骂人不注意方式,得罪了开炮车的司机,这司机的良心也大大地坏了,竟然对着蓄水罐发起脾气来。他把炮头对着蓄水罐,“铛铛”几下子,蓄水罐彻底报废,里边的水流了出来,满地都是,这下可惹恼了围观的人群,他们终于爆发了,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
  有人捡起地上的半截砖头,朝炮车司机扔来,虽说没有击中司机,却也没有人发现是哪个扔的半截砖。这样倒好,要是真的击中了司机,这么多人难道是吃干饭的?再说了,公安局的都来人了,那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凶手”的,如今没有形成事实,也就没有人去深究细问。要真是司机受了伤,这扔砖头的人绝对跑不掉的。
  看热闹的人群爆发出阵阵叫骂,叫骂声一浪高过一浪,反正是啥难听骂啥。总而言之,这些看热闹的人们全是地地道道的农民,他们没有学问,更没有水平,骂人还能文绉绉的,还能温柔动人吗?平心而论,这脏话写都写不出来,书本上根本找不到,谁能写出来供大家欣赏?
  “这鳖孙根本不是个人,不是人做的,他妈咋生出来这么个狗日的东西?”刘水成再也忍不住了,脱口高声大骂起来。因为好多人都在骂,谁也听不出到底是哪个骂的,具体都骂了些什么。
  二蛋也不甘示弱,刘水成都愤怒了,他能不有所表示吗?为了紧跟形式不掉队,二蛋也跟着起哄,大骂着炮车司机。
  “你妈是个啥玩意,咋生了个四不像?哪的钱不能挣呀,非得来挣这昧良心钱。”
  二蛋也是刚刚知道的,他还是听别人说的,这炮车司机是受雇而来,协同执法的,也就是说朝阳乡为了方便执法,在别的地方租赁的炮车,当然,这司机可能就是炮车主儿雇佣的人员。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挣钱,执法队让他们怎么干,他们就怎么干。像这种情况,他根本没有必要计较,干的就是挨骂的活,听几句骂能长身上?他却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竟然当着众人的面,把王忠良家的蓄水罐给捣毁了,不是没事找事是什么?挨骂真是自找的,活该。
  这炮车司机也算是执着,他也不顾别人怎么骂他,反正是少不了他一根毛发。这司机真不是玩意,他看群众的骂声此起彼伏,却也拿他没有办法,就把掉下来的楼板专门轧碎,像有的墙体还站立着,他就故意再来一下,不彻底推倒就跟过意不去似的。
  “别骂了,别骂了,二蛋,你看看,这龟孙是故意的,他是没处撒恶气了,他就把忠良家的东西给毁了。这龟孙没安好心,专门破坏呢。”刘水成指给二蛋看,其实二蛋也看出来了,这炮车司机真的是存心不正啊。
  “他娘的骚逼,真不是人生父母养的东西。你就不会发发善心,俺们跟你是有仇还是有怨呀,干啥这样恼恨俺大王庄的人啊?气死人,看看都让人心疼,没发过,没法过了,叔,叔呀,这是啥世道啊?”
  二蛋大骂不止,骂过之后,他就一直注视着炮车司机的一举一动。二蛋的眼睛里满是仇恨的怒火,他恨得咬着牙,浑身发抖,胸中的义愤似要破空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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