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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长篇小说】阴谋(61—62)

作品名称:【天涯长篇】阴谋      作者:河南梁国彦      发布时间:2013-03-02 19:20:02      字数:6074

  (61)

   傅进财总算是熬过来了,他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六神无主地陪女儿说着话,实际上他的心一直在考虑着郭书记老婆的话。说真的,看着轻松平常,不算啥大事。但是,傅进财却不这样看,郭聚法为什么正好接电话,离开的时候,他的老婆就跟自己谈起此事?难道这只是个巧合吗?不会这么巧吧,会不会是一个阴谋,一个陷阱呢?
   在傅进财看来,这绝对是事先预谋好的事情,也就是说这是郭聚法夫妻俩给自己设的套。如果郭聚法出面跟自己讲这个事儿,他傅进财不会疑神疑鬼的,可是,他的老婆明明告诉自己这件事不能让郭书记知道,这又是何居心呢?会不会郭书记会上大讲特讲不准徇私枉法,杜绝走后门的现象,他却让自己的老婆带头坏了规矩,搞不好自己真就上当了。事情要是顺顺当当的倒还罢了,如若出个啥纰漏,郭书记一定会一推三六九,到时候他算是七面净,八面光,啥事都与他无关了。
   傅进财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终于解开了一道谜题,这算是一个质的飞跃,这真是大有长进的具体体现,是自己逐渐成熟的开端。经历了这样一次险峻的考验,傅进财觉得自己聪明了许多,还是那句话,遇事应该不急不躁,不慌不忙,都怨自己不动脑筋,都怨自己太实诚,没有提防之心。老话说得好,杀人之人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自己往往把别人往好里想,从不知道提防别人。如今仔细想来,还是自己太稚嫩,不够老道,看来真的是不经风雨,哪能见彩虹?
   尽管傅进财压力重重,尽管傅进财心烦意乱,但他始终没有让自己的宝贝女儿看出来他的烦恼。他陪着女儿度过了一个难忘的夜晚,女儿边看电视边跟他聊着,他们的谈话涉猎的范围很广,从眼前的时局到家里家外,从国内形势到国际格局,他们是无话不谈,真可谓不打草稿,海阔天空。
   他们在欢笑声中结束了难忘的快乐的谈话,他的女儿很开心很满足地进卧室休息去了,傅进财的老婆李淑云心急如焚,早就憋不住想一探究竟,可是因为女儿在场,她不便多问。如今她看着女儿进卧室休息去了,哪里还能坚持住?张口就想直奔主题,这就是一个标准的家庭主妇,男人就是她的一切,时时刻刻她都惦挂于怀,无时无处都是这般牵肠挂肚。
   傅进财知道妻子的用心,他跟妻子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多话,让女儿尽快休息,不能打扰她。李淑云善解人意,她很听话,微笑了一下,表示自己理解,她替丈夫端着茶杯,先进卧室收拾着床铺,傅进财紧跟其后。傅进财在进入卧室的时候,关掉了客厅里的电视,并顺手摁灭了灯。
   李淑云铺床叠被,收拾利落后,她示意丈夫上床去,傅进财心存感激,不好意思地莞尔一笑。李淑云收拾好之后,自己也不忙着上床休息,她就坐在床边,静候着傅进财。傅进财脱去外罩,把皮鞋踢到一边,倒在床上懒洋洋地望着天花板,陷入了无边的思绪之中。
   傅进财的老婆看着自己的丈夫像散了架似的,没魂没魄的,心疼地无以复加。她本来是看不惯男人这种行为的,不知道尊重他人的劳动果实,进了家随随便便,邋里邋遢,不知道注重自己的行为,但是今天的李淑云一反常态,根本没有丝毫的反感与责怪之意。
  “别这样躺着了,累了就早点休息吧。看你的臭脚,也不知道洗洗,不洗脚就睡觉可不是好习惯。”李淑云理解他,他一定是心力交瘁,又累又烦恼,还是别要求这么严格了吧。李淑云自己劝慰着自己,她可是个极其讲究的女人,但是,她拿自己的丈夫却毫无办法。
   “臭就臭吧,管它呢,还有心情洗脚?哎,好歹都是一晚上,凑乎吧。”傅进财这时真的不像是个男子汉,遇到点麻烦事就如此意志消沉,他的妻子虽说看不起他软弱的这一面,但也无可奈何。毕竟是几十年的夫妻了,更别说现在自己这个样子了,自己哪还有这个资格嫌弃丈夫,自己哪还有这个权力鄙视丈夫?现在唯一的就是怎么帮自己的丈夫度过难关,而不是隔岸观火,更不是取笑打击他。
   李淑云想到这点,她觉得自己没有尽到一个做妻子的责任,是自己无能,不能为丈夫分忧解难,是自己无德,不能好好照顾他,让他披挂一新轻装上阵。她有了这样的想法,心里突然间倍感愧疚,自责之情愈演愈烈,难以驾驭。
   “你也早点休息吧,来吧,还坐着干嘛?”傅进财猛然坐直了身子,他不忍心看着妻子为他担心,为他操劳。傅进财坐正了身子,给他妻子腾开了地方。
   “不急,不急,你先躺里边吧,我去给你打点热水,还是洗洗脚再睡吧。”李淑云不再多话,她打开卧室的门就走了出去。
   傅进财明知自己的妻子身体不好,还让她忙里忙外的,心里老大的不忍。他觉得自己根本就不是个男子汉,严格的说,自己就不是个男人。遇到一星半点的难事,就如此颓废,就如此垂头丧气,还让自己病魔缠身的妻子为自己牵肠挂肚,劳心劳力,自己哪还有点男人的本色?所以,他马上就端坐床边,调整心态,理顺思绪,准备迎接新的挑战。
   李淑云端来了洗脚水,她把洗脚盆往床边一放,就势弯下腰来,抓起丈夫的臭脚就帮他洗起脚来。刚开始傅进财不太在意,当他清醒过来之后,就有点抗拒之意,他坚持着,不想让老婆为自己操劳。他的意思李淑云岂能不知?她紧抓着就是不放,态度很坚决。
   “还是我自己来吧,又不是七老八十的,自己做不来。我自己能干的事情就让我自己干吧,你这样对待我,我会惶惶不安的,心中惭愧啊。”傅进财这话是发自肺腑的,绝无虚情假意的成分。
   “就别坚持了,还是我来吧,你就坐好吧,这热水不热不凉的,我都调试好了,放心吧,不会烧着你的。”李淑云用手往丈夫脚上撩着热水,轻柔的小手缓缓摩挲着,傅进财飘飘欲仙,他微闭着双眼,享受着妻子无微不至的关爱。
   “今天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李淑云这时候算是把握到位,她料定傅进财不会再搪塞自己,也不敢敷衍自己,一定会实话实说的。
   还是李淑云有心计,她真的太了解自己的丈夫,果不其然,傅进财就一五一十把今天的情况如实讲给了她听。李淑云不是个简单的女人,她算是躲在幕后的策划者,她的智商与手段令人刮目相看,她的对应之策让傅进财大为欣赏,她的这番话也让傅进财豁然明了。
   “老傅呀,依我看这件事并不难摆平。第一呢,郭书记他们两口子是别用心,这是毋庸置疑的。第二呢,他们两口子玩的是“金蝉脱壳”,想借鸡下蛋,不承担风险。他们的用意很明白,郭书记不直接跟你提出来,而是让他老婆打头阵,为的就是给自己留条后路。”
  李淑云分析得头头是道,她旁征博引,有理有据,傅进财不得不暗暗佩服。既然丈夫没表示反对,这就是默认与肯定,李淑云的胆子就不知不觉中壮了起来。傅进财的默认与赞许,就是对李淑云莫大的鼓励,她越发思路开阔,口若悬河了。
  “老傅呀,还是那句话,他有他的千条计,咱有咱的老主意。以静制动,静观其变,不动则已,动则一招制敌。他不是想让帮他亲戚的忙嘛,那就帮他,谁还没个关系的,你要是太认真了,将来还怎么跟大家相处?不过呢,你自己要留点神,你没看看,郭书记耍着一头滑呢。他的目的很清楚,那就是将来万一出点啥事,他就会推卸责任,把整个过错都撂给你,让你自己一人承担。他真是个杀人不见血的刽子手啊,太阴险,太毒辣的损招,真有他的。”
  李淑云真是见多识广,其实这些都是拜上帝所赐,她并没啥学问,都是心里长出来的,也就是所谓的天赋吧。傅进财听得津津有味,他觉得很有道理,妻子真不简单啊,平日里自己怎么就没有发现呢?看来自己真是身在宝山不识宝,白长了这么一双明睛大眼。
  “淑云,真有你的,别看平时不声不响的,到了关键时刻,你还真有一套,佩服佩服。”傅进财这是由衷的赞扬,也是真实的感觉,老婆不愧为巾帼豪杰。她要是从政的话,一定比自己有前途,一定是官场的佼佼者。自己真的不适应这样的环境,但是,大局已定,不随波逐流就会被甩出局外,这点傅进财还是清楚的,只有摸着石头过河,走着说着了。
  “你可别夸我,我只不过是个家庭妇女,我懂什么呀。老傅呀,你得留一手,不能得罪郭书记不假,可也不能让大家看出来。你为什么徇私枉法?那是迫不得已的,是被逼无奈,这点,你要把握好。郭书记不想让别人知道,你应该想个办法,让大家知道这是郭书记的意思。不然的话,你就会被别人利用,当了别人的枪头。这件事,你一定要见机行事,不能死板,咱不为别的,就为了能能平平安安。”傅进财的老婆千嘱咐万叮咛,总害怕自己丈夫脾气不好,性子直,得罪了上级。
  “没啥事的,你这一解释,我不都清楚了,我会妥善处理的,你就放心吧,谢谢你了老婆。”傅进财心情疏朗了许多,心里多多少少有了点安慰。
  李淑云帮丈夫洗好了脚,她找来擦脚布,轻轻沾干净他脚上的水,然后拍了一下傅进财的脚面,意思是好了。傅进财很乖,他连忙把双脚抽了上来,放在床上。
  傅进财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他的确很满足,也很幸福。他觉得心里甜丝丝的,就如池塘里飘荡开去的涟漪,一圈一圈扩散至全身每根神经,令他神清气爽,精神倍足。

   (62)

   阳光明媚,丝丝的凉风吹拂着枝头稀疏的枯叶,没有了生机的黄叶在高空中坚守着自己的岗位,不忍心离开自己恋恋不舍的“家园”。它们做着最后的挣扎,坚韧不拔的精神感召着无情的凉风,凉风似乎胆怯了,不敢再一意孤行,独自去欺负着不够坚强的落叶,把飘零于原野的落叶翻过来推过去,它们翻滚着,打着旋在风中苦苦求饶。
   刘水成在自己家门口吃过早点,心里想着还是去自己的工地看看吧,马上就要竣工的厂房,眼看着就可以为自己挣钱了,这是多么开心的一件事情。但是,最近的风声却又这么紧,听说周边的村子已经有房子被扒掉了,这可不是道听途说的,虽说他没有亲眼相见,但这的确是千真万确,容不得有丝毫的质疑。为了这,刘水成的心就像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令刘水成坐卧不安,心神不宁。
   他这段时间简直是有点“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感觉,他觉得自己就快要神经了,高度紧张的心情,极度恐慌的心理,使刘水成彻夜难眠,食不甘味。他紧绷的神经恐怕已经经不起任何的风吹草动,说不好哪一天就会彻底崩溃,他惶惶不可终日,总有点神志不清,精神恍惚的感觉。刘水成也意识到了自己当前的处境,他担心自己经不住这样的打击,也没有信心能躲过这次“狂风暴雨”,看来灾难就要降临了。刘水成像泄了气的皮球,无精打采,神色黯然。
  “水成叔,吃过了?你在这想啥呢?”刘水成不知不觉中陷入了沉思,这时二蛋也来用早餐,他发现了刘水成,就跟他打起招呼来。
  刘水成猛地醒过神儿来,他抬起头四下张望,这才发现是二蛋跟他打招呼呢,他不热不冷地回答了一句:“哦,刚吃过,没事,没事。”刘水成说过话就想起身离开,想不到二蛋却神神秘秘地四下巡视了一遭,才坐在刘水成的旁边,满脸的诡秘。
  “叔啊,你听说没有?已经开始了,可惨了,房子四脚落地,只剩下些砖头瓦片了。哎,这日子没法过了,你说说,你说说,这是啥世道啊,辛辛苦苦几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了。”
  二蛋满脸的无奈与痛苦,虽说还没有强拆他的房子呢,他已经如此心疼,要是真的轮到他了,二蛋岂不是要死要活啊?二蛋心疼,说实话,昨天他老婆回娘家,亲自去现场看过了,回来后说得天旋地转,神乎其神,令人瞠目。二蛋有违法建筑,他也属于这次被专政的对象。常言说,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他不忍心去看,他真的没有这个心情,看看别人想想自己,二蛋心如刀剜,疼痛万分。
  “哎,能有啥办法呢,俺也听说了,太惨啊。你没有去看吗?”刘水成问道。
  “看啥呀,心疼死人了,咱还去看别人的笑话?这不是看不下去嘛。”二蛋满脸的苦相,口气里充满了同情与惋惜。
   “要说也是,看那热闹不地道。谁还没个不顺当的时候?看别人的笑话就是看自己的笑话,咱可不是那种幸灾乐祸的人。”
  “那是那是,咱不是那种人。”二蛋嘴里嚼着油条,他连连点头,说话含混不清。
  “对了叔,俺听说今天轮到咱村了,听说先从北地挨着大马路的开始呢。”二蛋咽下嘴里的食物,偷眼打量了四周一下,觉得没有异常情况,这才神神秘秘地把头凑在刘水成面前,低声说着。
  “不会吧,这么快?今天执法队就要来咱村了?”
  “是呀,是呀,这可不会假,不信你一会就看吧,哎,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日他奶奶,啥世道啊,跟土匪差不多,执法队可凶了,一来就是几百人啊,谁也不敢动,听说执法队的,城管的,治安巡逻的,连派出所都出动了。对了,120的车都跟着呢,听说就是害怕出事儿,只要有人敢闹事,公安就抓人,要是打伤了人,或是出了啥事故,120就立马拉走抢救,这阵势可吓人了。”二蛋神神道道,低声给刘水成汇报着。
  刘水成不听此话倒罢,一听此话他立马浑身发冷,心中惶恐,想不到上面会这样兴师动众,大动干戈。看来事态严重了,这可如何是好?刘水成忍不住心里发酸,神色黯然。
  “二蛋呀,你胡说的吧,不会像你说的这样吧,这么厉害?跟鬼子进村差不多啊,呵呵,小日本早被打跑了。”刘水成心里其实已然相信了,但是他还是不肯死心,所以就这么故意问着二蛋。
  刘水成希望二蛋此言不实,他也渴望二蛋这话是夸大其词,水分过大。可是二蛋哪知刘水成的本意,他一听刘水成不相信自己,就连喝了几口胡辣汤,用手背揩拭着嘴角,往刘水成身边又靠了靠,信誓旦旦地表白着他决不是信口雌黄,更没有添枝加叶,而是绝对千真万确的。
  “水成叔,恁孩儿要是说一句瞎话,天打雷劈。你要是真的不相信,俺也没啥说,今天就该轮到咱村了,不信?你可以去看看的,太吓人了,人山人海的,那炮车通通作响,戳着房子就像戳玩具一般,顷刻之间,房倒屋塌,惨啊。被扒了房子的主家,哭天抢地,要死要活的,有的人不出来,要跟房子同归于尽呢,执法队把人架出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开着炮车的司机就动手了。瘆人啊叔,我可是听俺孩子他妈说的,她娘家村里的已经扒过了,不信你去问问她?她从她娘家回来,吓得跟得了神经病似的,总是唠叨个没完。哎,信不信由你,你今天就知道了。”
  二蛋神乎其神,讲得有根有据,由不得刘水成不信。刘水成彻底害怕了,原来仅存的一丝侥幸,这时立马化为了泡影,他彻底失望了,人一旦没有了希望,就没有了精神,刘水成的精神支柱顷刻间土崩瓦解了,他哪里还能强打精神,充当好汉呢?刘水成总觉得自己一定会躲过这次劫难的,现在看来希望不大了,甚至是根本就没有希望,他不心疼钱,那才是胡说八道。刘水成虽说眼下的经济条件比以往强多了,但是这次真的要是房子被毁,他所欠下的债务也不算小,他能不知道这个道理,要是保住房子,里拐外拐,一反一正这是个啥概念?
  刘水成主意已决,他决定今天一定得去看看,看看到底是不是如二蛋所说,他要弄个究竟。
  “二蛋呀,你快点吃,一会咱俩去北地看看吧?几点钟上边的人能过来?”
  二蛋边吃边说话,他听刘水成说,一会儿想去看看现场,他心里其实也想去看看,毕竟关乎着自己的亲身利益,不操心是不可能的。他想掏手机看看时间,他一只手拿着勺子喝着胡辣汤,另一只手在裤子口袋里摸索着。刘水成是个眼疾手快的人,他知道二蛋想干什么,为了节省时间,就直接掏出自己的手机,看了看时间,满脸严肃地对二蛋说。
  “你吃你的吧,别看时间了,现在是八点差十分。”刘水成给二蛋报过时间,顺手就把手机装了起来。
  “哦,哦,马上就好,马上就好,快了快了,我吃过,咋俩就走。”二蛋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刚开始他是细嚼慢咽,现如今他是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一般。
  正在这时,有人大声喊了起来,“北地要扒房了,来了几百号人呢。”
  刘水成和二蛋一听此话,哪里还有心情闲聊,他们四目相视,早已是心有灵犀,所以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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