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想不到 第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李鸣告诉了她温柔的地址，让她和吴刚去看看温柔。而且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和她一起的林志红。李鸣的行为让燕子无所适从，对他，燕子始终只抱着三分信任，七分怀疑的态度。之前那么言之切切的求他，他都不肯泄露半点信息，现在怎么就突发慈悲了？
　　燕子最终没有将电话的内容告诉安安和林志红，她怕节外生枝。如果再出什么岔子，或者就永远见不着姐姐了。李鸣再三强调，燕子不得不反复斟酌。
　　她告诉安安，自己有些事情要处理，估计两三天就回来。
　　安安生气的说道：“你也太不够意思了，上次玩了好长时间的失踪，这次又想故伎重演是吧！”
　　“安安，这次真的不是，你放心好了，过三天我一定会回来的。我和志红还准备去你家过年呢！”
　　“那给我记住，不准关机，有什么事情打电话来。不然等你回来我可不客气了。”安安还是不放心，叮嘱道。
　　“放心吧！姑奶奶，我不是小孩子了。再不准对你妈妈无理啊！那几天真想揍你。”
　　“恩！我听你的。”
　　数九隆冬，道路因为下雪而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冰，这给行驶在路上的汽车制造了极大的障碍。燕子上车时给吴刚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几点钟到汽车站接车。
　　吴刚早早的去了，只是一等就是三四个小时。由于道路难行，平时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居然行驶了六个点。汽车进站已是上灯十分，街上的霓虹，路灯次第绽放开来，点燃了城市的夜晚。
　　燕子下车时由于长时间没有挪动，双脚几乎失去了知觉，她看见了在候车室里的吴刚，一瘸一拐的走了过去。
　　“刚哥，对不起，让你等久了。”燕子满是歉意的道。
　　“没什么，又不是你的原因。是老天在作怪，谁也没有法子控制的，下车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到都到了，打电话还要花电话费。刚哥，姐姐的事情又要麻烦你了，我替我爸妈谢谢你了。”
　　“别这样说，燕。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错怪温柔了，见着她的时候，给我说几句好话。我发觉我不能没有她！”吴刚说道情真意切，说道深情处有些哽咽。他顿了顿又说。
　　“对不起，我失态了。还没有吃饭吧！先去吃了晚饭再说。”
　　燕子的肚子还真饿了，午饭都没有来得及吃。在一家小小的川菜馆里，他们找了一个位子坐了下来。由于菜没有上桌，两个人突然都陷入了沉思。
　　燕子想起了吴刚去北方的事情，便问。
　　“刚哥，那几天你去北方还好吧！你的手机突然关机，让人好担心的。”
　　吴刚看着燕子，不知如何作答。眼前的燕子比表妹大不了多少，但比燕子为人处事成熟多了，或是温室长大的,经不了风雨。
　　“怎么了，刚哥？”
　　“我那次是去找表妹！”
　　“找到了没有？”燕子急切的问。
　　“找到了，只是一具尸体。去的时候还是活生生一个人，回来就是骨灰了。”说至此处，吴刚的泪就落了下来。
　　“对不起！是我提起了你的痛处。”燕子递给吴刚一张面巾纸，连声说道。她才明白吴刚为什么那几日玩起了失踪，原来他家里的人正经受着剧痛。
　　“这又不是你的错，你道什么歉？我这个表妹极其顽皮的，像个男孩子。她从小和我一起长大，可以说是相依为命了。她甚至说过长大了做我媳妇，我听了感觉好笑。就是这样一个表妹，却不让姑姑省心，从小学姑姑就没有去工作专门在家陪着她。后来上中学了，姑姑又在她学校旁边租了房子，和她住在一起照顾她的饮食起居。可后来呢？表妹去了北方一座城市见网友，便一去不返了。这几天没有理你，是因为心里太难过了。”
　　“刚哥，是我不好。没有注意你的感受，你也别太难过了，那些坏人会有报应的。”
　　“但愿是这样的。”
　　吃完晚饭，吴刚在汽车站附近找了家旅社安排燕子住下，然后才坐车回去。第二天出门时告诉保姆李姐，去同学家玩几天，让她不用担心。
　　之后去了汽车站，拦了一辆的士和燕子往戒毒所而去。
　　这是一家星级戒毒所，坐落在青山绿水之间，现代化的设施一应俱全。吴刚敲开了戒毒所的铁门，一个保安似的男人探出头问。
　　“你们找谁？”
　　“哦，找一个叫温柔的女孩，她在这里戒毒。”吴刚答道。
　　“你们等一下，我查一查。”说完，保安把铁门又关上了。过了半天，他的头从一个小窗口伸了出来。
　　“这里没有叫温柔的女孩，你们记错了。”
　　“麻烦你在查一查。”燕子插嘴道。
　　“没有就是没有，查十次二十次还不是一样。”说完头缩了回去，连小窗也关上了。
　　燕子和吴刚二人面面相觑。莫非李鸣提供的地址有误，或者根本就没有诚心告诉他们？吴刚随手掏出了手机，翻出李鸣的号码拨了过去，电话里重复着这样一句话：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怎么办？”燕子无奈的看着吴刚，问。
　　“只有等了，这是一家私人高级戒毒所。遵循着与客户签下的条约，他们不会轻易接待陌生人的。”
　　“要不你给李鸣发几条信息，他看见信息一定会回电话的。”
　　门突然重重的打开了，那个保安高声喊。
　　“你们是不是叫吴刚和温燕？”
　　“是啊！你怎么知道？”燕子有些不解。
　　“这个你就不必问了，顾客就是我们的上帝，我们必须要遵照上帝的旨意。昨天上帝给我们所长打电话了，所长忘记对我说。不敬之处还望二位海涵。”
　　燕子讨厌这个人的嘴脸，像一个女人，燕子有火却不敢发作，只是瞪着眼不理会他。
　　通过了安检，燕子和吴刚被一个工作人员带入了一个会客厅。会客厅空调开着，与外面的世界完全是两个天地。茶几上的碧螺春是刚刚泡好的，还散发着淡淡的茶香。
　　工作人员告诉他们，他们的患者属于特护贵宾级别，所长会亲自接见他俩。问他们要不要观察一下患者的治疗室。
　　燕子点了一下头，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他们参观了几个治疗室。治疗室里的软件和硬件设施都属高端产品，是燕子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工作人员告诉他们，他们戒毒所是国内首屈一指的戒毒所，在这里戒毒的患者基本上没有痛苦，也很少有旧病重犯的例子。
　　回到了会客厅，燕子提出要看看温柔，那人迟疑了一下道。
　　“此时患者正在戒毒，不宜分心。我们所长没有吩咐，我们不敢做决定。”
　　“那你们所长呢？”吴刚问。
　　“所长临时有些事情，要不你们耐心的等一下，一会到我们的招待所用餐后在回来。”
　　“这里是监狱吗？探监也不会这样吧！”燕子气呼呼道。
　　“对，这里不是监狱。但我们的制度比监狱更严格，更健全，希望你们理解。”
　　“燕，咱们下午在来吧！”吴刚给了燕子严格眼色，然后他们辞了工作人员，出了戒毒所。
　　下午去的时候，工作人员的态度跟上午完全两样。
　　“对不起了，给你们带来了诸多不便，请你们谅解。”
　　“这些都免了，你们所长回来了没有？”吴刚问。
　　“回来了，马上过来的。”
　　所长是一个干练的中年男人，来到会客厅时满脸堆笑。
　　“哦，你们来了！李总特意交代了，要我们好好接待你们。这不，咱们先吃饭去，一会儿回来在带你们去见患者。”
　　“不必了，我只想见人.”吴刚道。
　　“对不起，人不见了...”所长的脸刷了白了，他轻声说道。
　　“不见了？怎么会不见了。”
　　“是这样的，她住的是高级病房，在二楼，窗户的钢筋很细。今天早上我们发现窗户打开了，钢筋也弯了，人却不见了，实在对不起...。”
　　“人都不见了，说对不起有什么用，那可是一个人啊！说不见就不见了，鬼信？”燕子流着泪，骂着。
　　“对不起，我们也不希望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既然发生了，我们会妥善处理的，至于你们交的费用我们也会双倍返还。”
　　“人都没有了，要钱做什么？”燕子说。
　　“这个女孩说话好不讲理。”
　　“是你不讲理，还是我不讲理？我姐姐是来戒毒的，不见了就一句对不起了事了吗？难道你们就没有责任？”
　　“我们会尽快做出处理，给予你们答复的。知道应该知道，现在的私人戒毒所处在举步维艰的尴尬位置上，既怕得罪白道上的官员，又怕惹恼了黑道上的毒枭。”
　　“那是你们的事情，钱我们会拒绝要的。我们只要人，你们报警也好，自己寻找也罢，过几天给我们结果。”吴刚不卑不亢的说道。
　　“所长，我们在那个房间看见了一封信，是留给李鸣的。”一个工作人员说。
　　“快拿过来。”所长仿佛看见了救星一样。
　　信直接交给了燕子手里，收信人写的是李鸣的名字，内容仅仅只有两句话，无非是感谢他的话语，让他把信转交给燕子。
　　写给燕子的信好像是几次才写成，因为每一次的笔迹都不一样。
　　“燕：
　　姐姐对不起你，让你牵挂了。姐姐没有勇气，最终还是没有戒毒成功。姐姐不想在这里耗下去了，那些人还在为非作歹，逍遥法外。因为他们，有多少人因为家破人亡而流离失所，背井离乡？
　　姐姐也是受害人之一，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姐姐没有脸见你。
　　不仅仅是你，姐姐更愧对吴刚。为了我他付出了那么多，最终还是我负了他。
　　在吸毒之前，我发现我怀孕了，是吴刚的孩子。我多想把孩子生下来，后来还是因为吸毒成瘾，孩子在肚里窒息而亡。
　　那一刻我几乎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每天没有毒品就没法生活。燕子，听姐姐的话，好好读书，千万不要走姐姐的老路。我打电话妈妈了，爸爸恐怕时日不多了。万一爸爸走了，你就把妈妈接回来，跟你住在一起，你们也有个照应。姐姐往你卡上打了一些钱，够你用一段时间的。
　　燕子，你不要再看不起那些和姐姐一样的女孩子，没有人甘心情愿去卖笑的，她们也是为生活所迫。
　　姐姐舍不得你，舍不得爸爸妈妈，舍不得吴刚。只是吴刚再不会原谅我了，他是一个好男孩，我知道自己不配做他女朋友。
　　姐姐这次出去，也不知能不能活着回来。你千万记着姐姐的话，好好读书，不枉姐姐陪你这么长一段时间。如果可能，我会去找我的亲生父母的，不要难过，也不要找我，好吗？戒毒所里的人都是好人，你们也不要为难他们，是姐姐跑出来的，与他们没有关系。
　　李鸣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没有坏到不可救药的地步。记着，这世上没有永远的好人，也不会有一成不变的坏人。对于这些，姐姐在风月场上早已看得透彻了。
　　再见了，燕。替我去看看吴刚好吗？我真的好想他……
　　要是姐姐死了，每年清明时就给姐姐多烧些纸钱，姐姐不想在阴间还做风尘女子……”
　　燕子的泪像决堤的水哗哗的流着，一封信她分了好几次才念完。吴刚在一旁听着也是唏嘘不已，泪流满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