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人意料 第八章

　　《十五》
　　李孺看着姐姐跟姐夫离去，心里一阵愧疚，纠结。
　　姐姐说的没有错，如果没有当初他们俩的照顾，没有姐姐半年的陪读，李孺估计这时候也是一个农民或者民工，也只能重复单一的生活模式。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为了报答姐姐的这份恩情，他把外甥王枫视为己出。
　　但他并不知道，此刻姐夫正和李鸣在一起喝酒，更不知道，李鸣将学校拆迁，改造，在建的工程一一交到了他姐夫王建明的手上。
　　当姐夫西装革履的出现在李孺面前时，李鸣更是惊诧不已 。他不上不想帮姐夫，而是不想姐夫陷入建筑这个怪圈里来。
　　“姐夫，你这是？”
　　“哦！弟弟，忘了告诉你。李经理把学校拆迁改造的工程包给我了。”王建明一脸兴奋的道。
　　“你有资质证书吗？”李孺感到吃惊，顿觉里面似有文章。
　　“要什么资质证书呀！用他吴氏公司的名字，在这个小城很管用的。”
　　“姐夫，你现在还相信天上能掉馅饼下来呀？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的，你得好好想一想。”
　　“弟弟，所以我来跟你商量一下，以后我们打交道的事情蛮多，你都按政策办，姐夫决不会怪你的。人家李经理也是一片好心。工程包给谁不是做，但包给知根知底的人总会好一些。如果你想避嫌，我会尽量和你少会晤的。”
　　王建明的话说到这样一个层次，李孺有话也难出口了。
　　“姐夫，包工程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我还是希望你慎重考虑一下。如果做得好，利润空间还是很大的。但我还是希望你以质量求生存，千万别投机取巧，偷工减料去做昧着良心的工程。”
　　“你就放心吧！我有分寸的。”王建明的话有些不卑不亢，让李孺的担心仿佛成了多此一举一般。
　　李孺不想打击姐夫的积极性，好不容易逮着了一块香馍馍，他怎能轻易放手。
　　李孺拨通了李鸣的电话，带一些兴师问罪的语气。
　　“李经理，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干嘛要把我姐夫拉下水。”
　　“李校长，你这话就说得不好听了，我干嘛拉他下水？好端端的工程我还担心没有人做吗？我只是想，他毕竟是土生土长的S市人，无论在施工，或者找人方面都会容易一些。更多的原因还是碍于你李校长的面子，你若不高兴，我只得另请他人了。”
　　李鸣的一番话顿时让李孺语塞。
　　“李校长，咱们五百年前还是一家子，有钱赚，我不找自家的人去找谁？”李鸣在电话那头喋喋不休，语无伦次，显然是喝了酒。
　　“李经理，既然已是这样了，那烦你多照顾舍弟的姐夫了，有些得罪的地方还望高抬贵手。”
　　“你太客气了，你我是兄弟，他是你姐夫，当然也是我姐夫了，我岂肯当他是外人，放心吧！有钱大家一起赚，决不会亏待谁的。”
　　李鸣的话令李孺哭笑不得，却也不能奈之如何。
　　王建明跟李鸣正式签订了合同，签合同时李孺在场亲自监督了整个过程。接下来的事情便是如火如荼的拆迁工程。
　　王建明在村子里找了十几个从北方归来的农民工，投入到了硝烟弥漫的施工现场。
　　王建明跟农民工吃住在一起，兢兢业业，勤勤恳恳，更是急涨了工人工资的积极性。本需要半个月的工程，王建明带着十几人一个星期就顺利完成了。
　　他的工作能力不得不令李孺钦佩，如果照此下去，只要不出纰漏，姐夫发财的愿望大有可能实现。
　　令王建明更难以相信的是，他起初花钱拆房子以为会大亏一笔。没料到拆下的废品样样都能值钱。仅仅钢筋就付清工人的工资还绰绰有余，剩下的砖头，楼板，木料都是白白得来的东西 。
　　他突然明白了那些人为什么削尖了脑袋往里面钻，甚至不惜重金进行收买，行贿某些主事的人物。原来这里面大有文章可做。
　　十几天功夫，旧址上的建筑垃圾被清理得干干净净，才出手就小赚了一笔钱，王建明对李鸣几乎奉若神明。在东北辛辛苦苦打工一年抵不上在此半个月，王建明彻底陶醉了。
　　他把赚来钱摆在老婆的面前，像一个从前线得胜回来的将军一样神气。
　　早知赚钱如此容易，还辛辛苦苦打工至现在，以至于丢了青春，白了头发。
　　李鸣带了王建明去了最高档的美发厅做了焗油，按摩。钱是李鸣付的，虽然不是同姓，他们似乎结下莫逆之交，俨然是一对异姓兄弟。
　　王建明对李鸣感激流涕，感恩戴德。如果今生让其当牛做马，他也会在所不辞的。
　　安鑫接到了王建明的电话，把身后的事情处理了一番，然后开着他的半新的奥迪车从东北匆匆赶回。他未来得及与妻子女儿见面就赶到了王建明的施工现场。
　　现场很混乱，没有一点头绪，让安鑫看出了许多安全隐患。
　　见到安鑫，王建明赶紧去迎接着。
　　“老安，你终于回来了，我都焦头烂额，目不暇接了。”
　　“老王，这么大的工程你怎么接到的？”安鑫有些难以相信。
　　“啊，是这样的，你先到我办公室看看合同再说吧！”
　　在安鑫看来，这样的工程接到就不错了，哪还有什么合同，便是有合同也是一些霸王条款，只利于卖家而已。
　　当他看了王建明拿出的合同时，他愣住了。合同上的条款全部按照国家政策签订的 ，而且每一款都注明得清清楚楚，一目了然。
　　“这家公司很正规的，我前两年都想杀进去，苦于没有门路，老王，你怎么就轻而易举的进去了。”
　　“老安，既然我在里面，岂能让你站在外面。回来给我帮忙吧！纯利咱们五五分成怎么样？”
　　“谢谢你，老王……”
　　王建明卸下了心头一个重重的包袱，对于工程，安鑫做了十几年，从预算，到识图他都能做到轻车熟路，了如指掌。
　　工地上的大小事务都是有安鑫亲自安排，王建明则每日穿梭于菜场，负责着工地人员的后勤工作。真正的老板不需要操太大的心的，在王建明看来，只要有钱什么都好办了。
　　不久，王建明用新拨的一笔工程款买了一辆东风日产，虽没有安鑫的奥迪气派，但坐上去的感觉仍然让王建明悠哉乐哉，兴奋异常了。
　　安鑫的归来，似乎没有给安安带来什么实质性的好处，相反的是她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爸爸妈妈之间有什么隔阂存在。她说不清楚隔阂到底在哪里？但从爸爸的冷漠，和妈妈的神情极不自然，安安清楚的意识到，这样的矛盾已经不止一天两天了。
　　她开始联想到妈妈一个人在家魂不守舍的样子，甚至盼望着安安吃了饭赶紧到学校去，她然后好投入到昏天黑地的麻将中去，只是出门前妈妈必须精心打扮一番，三十多岁的年龄，显得风姿绰约，风韵犹存。安安不得不开始怀疑身后那些人的纷纷议论，有些事情也未必尽是谣传。
　　曾经一段时间，燕子说看见安安的妈妈与一个男人进了一家宾馆开房。燕子追上去便不见了他们的踪影，便是因为此事燕子开始疏远了安安。
　　安安不相信妈妈会这样，在她看来这纯属空穴来风，或者是燕子寻一个搬出去的理由罢了。直到爸爸回家，二人不和。安安才发现其中的端倪，燕子的话并不是完全不成立。从妈妈不安的眼神中，安安隐隐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妈妈真的有了婚外恋，而且快有一年的时间。
　 安安不想撕破这一层纸一般薄的面纱，也怕撕破了。至少现在还是一个完整的三口之家。如果东窗一旦事发，一个家未免要走向破裂的边缘。

　　《十六》
　　温柔每日都沉浸于吞云吐雾的快感之中，几乎忘乎所以，甚至没有心思打理花店的工作。
　　女友几番劝慰，温柔油盐不进，只是听不到心里。末了也便听之任之，不去管她了。不久，还是辞退了她。
　　温柔手里的玉溪香烟在急剧的减少，她知道自己现在已经中了别人的圈套。每次筋疲力尽之时，不得不狠狠的抽几口烟。从最初的一只到现在的一次几只都解决不了问题。
　　温柔待精神稍稍缓和之后，又不住的诅咒自己，为什么没有毅力戒掉毒瘾？她害怕抓心抓肝的痒，全身像千万条虫子在撕咬。
　　而王大海现在给她香烟必须收钱，且价格不菲，让温柔无法承受。
　　“我求你了，在多给一点我吧！”温柔感觉自己再摇尾乞怜。
　　“那可不行，你知道的，我这些东西也是用命换来的……”王大海卖着官司。
　　“那怎样才可以？”温柔可怜巴巴的问他。
　　“除非跟我下海。”
　　“跟你下海？”
　　“对，我的一个朋友开了一家宾馆，需要陪酒的，你愿意去吗？”
　　“我好不容易出来了，求求你放过我吧！”温柔哭诉道。
　　“小姐，我放过了你，那谁来放过我。现在什么都不好做，我带了那么多兄弟总要吃喝呀！”
　　“王大哥，王大叔……我求你了？”温柔已是语无伦次，不知所云。
　　“你喊我王大爹都没有用，不去也行。一条玉溪一千元钱，少一个字角也不行……”王大海斩钉截铁地回答。
　　“那我跟你走行吗？我真的受不了了，你干脆杀了我吧？”温柔跪在地上抱着王大海的腿，不住的求着他。
　　曾几何时还是骄傲矜持的夜玫瑰花魁，转瞬变得似一个乞丐一样。王大海厌恶地看了她一眼，女人就是这样，高贵的时候如公主，求你的时候还是下贱的妓女。
　　“那你考虑清楚啊！别说我是在逼你。”王大海极不情愿的说道。
　　“不会的，王大哥救了我，我感激都来不及，怎么会说你逼我。”温柔现在最重要的是香烟，此刻便是王大海有更过分的要求，温柔也不会拒绝的，跟吴刚信誓旦旦的爱情，她早已忘在了脑后。
　　其实这一切都在李鸣的掌握之中，他曾在吴树的面前夸下了海口，在春节之前，一定让吴刚回心转意回到吴树的身边，跟温柔彻底分手。
　　温柔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她的一双眼睛足以勾去男人的魂魄，在李鸣看来，吴刚的魂就是这样被温柔勾去的。
　　那丢失的一百万，其实早已在吴树和张裕之间不了了之。区区一百万对于他们无异于九牛一毛，能够让吴刚离开温柔才是重中之重的事情，所以吴树要李鸣不惜一切代价处理好这件事情。
　　温柔的美貌令李鸣曾经垂涎三尺，但碍于吴刚的面子，他也不敢轻举妄动。现在温柔的一切掌控在他手上，他根本不愁温柔不乖乖就范，更不会愁吴刚不会跟温柔恩断情绝。
　　温柔在自己的出租屋裸露着上身为客人疯狂的服务被突然归来的吴刚逮了个现行。
　　这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女子，让他不惜与父亲断绝关系的女人，居然背着他做着龌龊的事情。
　　吴刚惊叫着倒在地上，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
　　温柔没有去祈求他的原谅，他们原本就不是一个世界上的人，不可能走到一起。在毒瘾没有发作的时候，温柔往妹妹卡上打了一大笔钱，然后甘心情愿的做了王大海他们的泄欲工具 。只为了那一只只要命的香烟，温柔再一次堕入了深渊。
　　吴刚休学了。老老实实的回到了吴树的身边，整个人像大病初愈一般，完全虚脱了。温柔给他的打击太大了，让他无法相信世上还有好女孩，至少是纯洁的女孩。
　　李鸣的夙愿终于要实现了，他心里不免有些激动。一年前，温柔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那时候的温柔，在道上属于响当当的人物，一晚上没有千八百休想她能陪你，而且能不能陪睡还得看你的造化了。
　　李鸣难以感到她的新鲜味，这样一个女子，随便到处一抓就是一把，只可惜了一个好尤物了。
　　王大海回Y市逍遥去了，临走时把温柔交到了李鸣的手上。
　　温柔曾想到反抗，但怎么也反抗不了毒瘾的发作。她又悄悄的回到了夜玫瑰上班，只为了赚取购买玉溪香烟的烟款。她现在已不是昔日的金牌人物，有人能请她陪酒是她受宠若惊的事情。
　　她始终不想与李鸣上床，也不与其他客人上床，她有她的底线，就因为这个底线，让她断了许多财路。李鸣绝对不会强人所难，这也是他讲义气的地方。
　　当温柔看见燕子也出入夜玫瑰时，温柔彻底崩溃了，她知道这也是李鸣一伙在捣鬼。她低身下气恳求李鸣放了燕子，她还是一个孩子，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李鸣说：“除非你心甘情愿的伺候我。”
　　温柔当然懂得伺候的含义，她含泪点了点头。尽管吴刚绝情而去，她依然为吴刚守着贞洁。现在吴刚已经不在乎自己了，还守着那个贞洁做什么。
　　李鸣把温柔带到了包房的里间，外面留在两个小弟看守。
　　看着温柔在面前一件件的脱掉衣服，李鸣忍不住心花怒放起来。想到她曾被别的男人压在身下时，李鸣的牙齿恨得只发痒痒。
　　温柔眼里含着泪花，刚才一番吞云吐雾让她神清醒，如此下去何日是一个头？她甚至想一刀了结自己的性命，或者把眼前的色狼阉掉。
　　可是她不敢，如果是这样，妹妹逃不过他们的手掌心，爸爸的病将怎么办？
　　很快，温柔的衣服脱得剩下一件胸罩和一条裤衩。温柔眼里噙着泪水，而李鸣早迫不及待了。
　　“别他妈的哭哭啼啼的，扫了老子的兴，不想做不勉强你。”
　　“不是的，李哥。”
　　“那还不快一点……”
　　温柔一丝不挂的站在了李鸣的面前，她的肌肤雪白，像一个粉嘟嘟的娃娃，不由得去男人心猿意马，想入非非。
　　李鸣一直盯着温柔看着，当他看见温柔左乳下的一块红色胎记时，头轰的一声巨响，像一记闷棍砸在了上面。
　　他惨叫一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