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开(第十四章)
作品名称:春暖花开 作者:冷水人生 发布时间:2013-03-03 15:45:34 字数:12876
黄振山校长骑摩托回家了,我摸了摸肚子,感觉一点都不饿,也就没有再去宏伟饭馆吃晚饭,想着回学校后喝点茶了事。于是,我就沿着小木桥向学校方向走去,路没多远,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到了学校门口。这个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大门已经被锁上了,仅留一个小门还敞开着,校门上方的日光灯估计是被值日老师打开了,灯光通明,把校门口周围照得如同白昼。我伸出左手臂,向两眼靠近,借助灯光,我看了看手表,指针已经指向七点二十分。想回家吧,还害怕骑自行车走夜路不安全;回学校睡觉休息吧,心里感觉还有点早。于是,我自己作出决定,既不回家,也不提前休息,干脆去学校西操场溜达几圈,活动活动身体再说。想到此,我继续迈步,向西北方向走去。到了西操场,我沿着跑道快步走了一圈又一圈,直到身上、头上出了汗才作罢。回到学校,我先去到厕所方便。然后,回到住处,掏出钥匙,打开房门,拉开电灯,洗了洗脸,拿起毛巾擦了擦手。然后把毛巾放回原处,关上屋门,坐在办公椅上,端起办公桌上的茶杯,一口气喝光了杯子里的凉茶,又去到茶瓶前倒了一杯。回到办公桌旁,把茶杯放在办公桌上,我坐在办公椅上,双手拖着下巴发愣:学校过星期了,想想明天该干些什么事情?自己心里也没底。其实,我的心里一直惦念着教师进修推荐表和清明节扫墓的新闻稿子这两件事。关于教师进修推荐表,下午和黄校长在学区时,听了华国杰主任的一番话后,心里已经有了谱,自我感觉良好,认为进修上学的几率比较高;关于清明节扫墓的新闻稿子,自己心里也很茫然,本人缘于爱好写作,加之当时扫墓场景确实感人,有感而发,信手写了【叶县各界群众祭扫烈士墓】这篇新闻稿子。自己不是专业记者,万一文章在报刊上刊登不了,岂不丢尽了大学生的脸面,也一定会被黄校长和同事们嘲笑和误解。想到这,我脑际里闪现出了过星期天的计划:骑自行车去水寨乡政府找孙合宇秘书了解情况。因为我和黄校长在孙秘书办公室给新闻稿盖章时,孙秘书亲口告诉我,等到上班时间给平顶山日报社编辑部打电话安排。心里有了底,于是,我端起茶杯,又喝了几口茶,把茶杯重新放回办公桌上,起身走到煤火旁,用手摸了摸茶壶。感觉烫手,条件反射般的把手收了回去。我走到门口盆架旁,先用手刷刷脸盆,然后,打开房门,端起脸盆把脏水泼往门外,端住脸盆来到煤火旁,提起茶壶倒了半盆温水,把脸盆放到床边。然后,我去到水塔旁接了一壶水,回到屋里,换了一块煤球,把茶壶放到煤火上,从床底下拿出拖鞋放在脸盆旁后,我脱去鞋子和袜子,放到床上。然后,试探着把双脚伸进了水盆里,趁着床,舒舒服服地泡起脚来,双脚不停地在水盆里上下洗搓着,直到水凉透了才找了个擦脚布擦了擦双脚,穿上拖鞋,端起洗脚水走到门外,泼向一旁。又到水塔旁涮了涮脸盆,接了半盆水回到屋里,放到盆架上。拿起毛巾擦了擦双手,把毛巾放回原处,关上屋门,插上门闩,走到床边,脱去衣服,拉灭电灯,躺在床上休息了,不知不觉中就迷迷糊糊地入睡了。
第二天醒来时,拉开灯一看表,已经五点二十了。可能是以前上学时养成的早睡早起的习惯,生物钟已经形成了,差不多这个时候也就自然醒了。与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倒不如起来锻炼身体。于是,赶紧从被窝里钻出来,穿衣下床,穿上袜子和鞋,打开门去了趟厕所,回来后洗了洗脸,拿起毛巾擦擦,又把毛巾放回盆架上。走到办公桌旁,端起茶杯,拧开盖子,把剩茶泼往门外,来到茶瓶前倒了杯热茶。喝了一口,有些烫嘴,又放回办公桌上,等不烫嘴时再喝。趁着功夫,我拉上门锁住,去到西操场跑步。一圈跑道约二百米长,我沿着跑道跑了十多圈,出了一身汗。停止跑步后,又在操场里踢踢腿,甩甩手,活动活动腰。做完这一切,天也微亮了,我回身来到学校,掏出钥匙,打开住室门。洗了洗手,端起茶杯喝了一杯茶,又到茶瓶前到了一杯,放到办公桌上。想到上午要到水寨乡政府找孙合宇秘书,也就不在学校做早饭吃了,打算先到家一趟,把推荐上学的事给家里人说说,顺便在家吃点早饭,然后,再去水寨乡政府。于是,我走到煤火旁,用手提起茶壶,放到煤火旁,看看煤火着得怎么样了,还好,煤火底气挺旺的,我拿住火钳,伸到火炉里,把煤火最底层已经着透的煤球取出来,又换了块新煤球,掂起茶壶重新放到煤火上。然后,走到门后拿上铁锨,把煤球渣拆往院内的垃圾池。一切收拾停当后,我把自行车搬到门外,再回头关门落锁,推上自行车走出校门,待小心谨慎地走过小木桥,向西一拐,踏上自行车,沿着河堤,以最快的速度直奔家中。约二十分钟的时间就到家了,母亲也已经起床了,开始在灶房做早饭。我用劲拍了拍大门,又喊了几声。母亲听到拍门声,知道是我回来了,赶忙放下手里的柴火,走出灶房,回到屋里去拿锁大门的钥匙。找到钥匙后,快步来到大门旁打开大门。我对着母亲喊了声:“娘,您起这么早呀?”母亲说:“听你爹说,他今天上午还要去邓李后邓村办理一个案子,我得给你爹做点饭,你咋也起这么早呀?”“我们学校今天过星期,昨天晚上就想回来,因为天黑,没敢回来。今天只好早点回来,看看您老人家。”“别贫嘴啦,赶紧进屋吧,娘还给你烙你喜欢吃的油馍。”母亲笑着说。我把自行车推进院里放稳,看到父亲的三轮摩托在院里停放着,我问母亲:“娘,我爹起来没有,孩儿有事给他说。”“你爹也是一早就醒了,急着走,我非让他吃点饭再走不可,你去屋里看看。”“好的。”我回应了母亲一声,就快步向屋里走去,估计父亲也听到了我和母亲的说话声。父亲掂着上衣从里间出来啦:“跃民,回来这么早,刚才,我听到你和娘在说话,你有事找我?”“爸,是这么回事,昨天上午,我们学校黄振山校长在学区开会了,回来后找到我,递给我几张教师进修推荐表,说是县里和信阳师院签订了五年的教师进修培训协议,今年是第一年招生。听说全县就招六十名青年教师,分配给咱学区就一名指标,学区华国杰主任极力推荐了我,说我最符合推荐条件。华主任把教师进修推荐表交给黄校长,让他回学校后直接交给我。昨天下午,我把教师进修推荐表按要求填好了,又和黄校长一块儿骑摩托去了学区,亲手递给了华主任。我是想让您去教育局,找熟人问问情况,顺便打个招呼。”“是个好事。上午我和庭里几个同志准备去邓李后邓村办理一桩民事案件,处理好案子,我直接回城,去教育局打听打听,有消息回来告诉你。”父亲说罢,去了趟厕所,然后,回到屋里拿上牙膏、牙刷和毛巾出来洗刷。我进屋搬了个凳子来到灶房,帮母亲烧火,被母亲制止。“你坐娘跟前和娘说话吧,娘一个人干就可以啦。”娘把稀饭做好啦,正在和面。母亲为了我们兄弟姐妹五人,已经操了不少心,还有精神分裂症,假如没犯病的话,跟正常人一样。一旦生气犯病,就会精神恍惚,六亲不认,又哭又闹,满大街乱跑,让家人担惊受怕。我们都长大了,不能光吃闲饭,我得帮母亲干点小活,以便减轻母亲的劳动强度。想到这,我急忙问母亲:“娘,葱在哪里?孩儿择几棵葱吧。”“好吧,在平房屋菜篮子里,择两棵葱就够了。”“好的,孩儿去也。”几步跨到平房屋里,找到菜篮子,从里边随便捡了两棵,拿到压井旁,剥去外皮和葱叶,把外皮和葱叶扔到粪坑里,回头把剥好的葱洗了又洗,递给母亲。母亲接过葱用劲甩了甩,然后,把葱放到面板上,拿起菜刀对准葱拍了几下,接着把葱切碎,放到碗里,以备后用。母亲把汤锅从锅台上端了下来,放到一个干净的地方,又把鏊子放到锅台上,用抹布擦了擦鏊子。然后,在锅台里填了几把柴火,引着火,洗了洗手,开始烙葱花油馍了。
母亲手头很麻利,她做的家常便饭在周围十几个村子是出了名的,尤其是她烙的葱花油馍让众乡亲赞不绝口。我最喜欢吃的主食,就是母亲亲手烙的葱花油馍。看着母亲娴熟的揉面动作,思绪让我回到了少年时代的记忆里。
在以红薯为主食的年代里,没有过多的白面吃,只有过节或者家中来客了,母亲才烙一两张油馍。也只有这时,我们兄弟、姐妹五个才能吃上几口,常常谗得我们五个都争抢着吃盛馍筐儿里的碎馍渣渣儿。
母亲对烙油馍的工具是很讲究的。鏖子一定要用生铁铸成,并且要厚;要用农作物的秸秆做燃料;翻馍的批儿子要用竹子削成,还要用植物油浸泡一段时间后才能使用。母亲说,只有这样烙的油馍才会里软外焦,吃起来绵香可口。现在细细想想,母亲这样做是很有科学道理的。农作物秸秆燃烧的温度比较温和,火焰能燎满整个鏖子底部,这样厚厚的鏖子就能受热均匀,温度不会忽高忽低,烙熟的馍就避免了被炕糊。
母亲烙馍的过程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母亲是用花椒叶子泡的水和面的,并且要把面揉上几十遍后放一两个小时,之后再揉几十遍。母亲擀馍饼也很仔细,把能做一个馍的面团儿擀的很薄很薄,然后抹上一层芝麻油,撒些葱花儿,再折叠起来再擀薄。这样反复好多次,最后擀出的馍厚薄均匀,圆润光洁。把鏖子烧热后,要把鏊子上表面擦得一尘不染,再抹上一遍芝麻油,接着才把擀好的馍放在鏊子上。中途要不断地用翻馍批儿子翻动和转动。把馍烙到五成熟时最为关键,这时的火苗不能太大,还要在鏊子表面再均匀抹一遍油。一只手按压在馍的中间,并慢慢地拨动旋转,另一只手操动批儿子从馍的边沿向中心掬压,一圈又一圈……薄薄的油馍被掬松的足足有两指厚。最后烙熟的油馍要从鏊子上小心地托下,轻轻地放在盛馍筐儿内。母亲烙的油馍最大的特点是食用时用手捏住馍边提起轻轻一抖动,整个油馍马上散成一丝儿一丝儿,又软又细又均匀。馍里面散出的热气掺着葱花儿和芝麻油的香味升腾起来,弥漫了整个屋子,不等油馍入口就已经把你给“香”晕了。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里,生产队里只要来了住队蹲点干部,队长都要把他们派到我家吃饭,每天给母亲的补助是一斤白面。村子里的婆娘们为此眼馋得不得了,都纷纷向母亲领教烙油馍的诀窍。在母亲的影响下,村子里的婆娘们都掌握了烙油馍的本事,但和母亲比起来,水平还是有很大的差距。
收麦时节,生产队常常晚上碾场打麦,给劳力们安排的后夜饭是母亲烙的油馍,为此,母亲带领十多个婆娘要忙乎大半夜。看着成筐的又香又软的油馍,把我馋得直流口水,就央求母亲给我扯些吃。母亲很本分,是不允许我占生产队这种便宜的。为了能吃到油馍,十几岁年龄的我就逞强吃力地拿起工具和大人们一起熬夜打麦。队长看出了我的目的和用心,笑着对我说:“跃民,你年龄还小,干不动重活,不给你记工分,我可以赏给你油馍吃。”我哪里有那么大的力气打场?说明了就是自己贪嘴,想吃些母亲亲手烙的油馍而已。我在麦场里晃游了一会儿后,就偷偷躲在麦秸垛后面睡懒觉去了,等到大伙儿收工时,我才从麦秸垛里钻出来,让队长发油馍吃。即使这样,我还是很少有机会吃到油馍,因为我常常在麦秸垛后面睡着,待醒来时早就收工了,连油馍味儿也没有闻到。最不幸的是饿着肚子回家,还要听母亲的训斥:“小小孩子在外面疯大半夜,不怕狼把您吃了?”
我表姑跟我母亲学会了烙油馍的手艺,为了能吃上油馍,我经常有事没事地跑到西头表姑家“串”亲戚。表姑姓周,名翠梅,娘家是舞阳县北舞渡镇店街村的,是父亲三姨的独生女,和父亲是姨表兄妹,年龄比父亲小六岁。初中毕业后,跟着她的父亲学医,人样长得娇小伶俐,聪明可爱,是一个人见人爱的大美女。父亲打小是个孤儿,所以视他的表妹如同亲妹妹,翠梅表姑也格外对她这个表哥亲近,时不时地走十五六里路来表哥家走亲戚。父亲进城工作后,出于对村农会主席赵邦才的感恩之情,就把翠梅表姑介绍给了村农会主席赵邦才的儿子赵元坡---也就是我后来的表姑父。赵元坡比翠梅表姑大一岁,一米七六的个头,身材魁伟、英俊,不善言谈,人挺本分、厚道。他初中毕业后,被安排到张侯庄大队林场做护林员。父亲和母亲张罗着给翠梅表姑和元坡见面后,彼此印象较好,都十分愿意。农会主席赵邦才更是喜上眉梢,亲自和父亲一道,带上厚礼去到店街,来到翠梅表姑家提亲。婚事定下仅两三个月,赵邦才就等不及了,亲自跑到叶县城,到父亲工作单位找到父亲,催促父亲去翠梅表姑家商量结婚办喜事的事情。没办法,父亲只好请了几天假跟他回来,置备一些礼品去翠梅表姑家商量婚事。赵邦才当即承诺,等翠梅表姑结婚后,就立马安排翠梅表姑去大队卫生室做卫生员。有父亲保媒,加上翠梅表姑嫁的又是村农会主席的公子,双方协商后,专门请高人依据当事人提供的八字进行合婚,最终选定了婚期。接下来,双方各自准备,一切均按当时的婚礼风俗高标准筹备。听说农会主席的公子结婚,来送贺礼的人络绎不绝,县、乡领导都亲自开车来送贺礼。翠梅表姑结婚当日,按照农村风俗习惯,还让我做了回押车孩儿,当日的婚礼办得热闹而排场,在当时是无人能比的。翠梅表姑结婚后,成了我家的常客,跟着母亲也学会了一手烙油馍的绝活。翠梅表姑经常领我到她家里玩,不时地还露一手,烙油馍给我吃。所以,没事的时候,我也常去翠梅表姑家玩,目的,就是想吃油馍。后来,翠梅表姑真的到大队卫生室做了令人羡慕的卫生员,翠梅表姑为人真诚,热心,加上以前在家曾学过医,来她卫生室看病的人可真不少。翠梅表姑对前来治病的患者精心诊断,从不马虎应付,药物收费也很合理,极受患者拥护。大队卫生室的生意越来越好,表姑的名气越来越大,周边村庄群众有头疼发热的,情愿跑到翠梅表姑的卫生室来就诊。随着上级体制的改革,大队改成了行政村,村里在拍卖集体财务时,翠梅表姑在她的公公和父亲的支持下,一个人承包了这个卫生室,后来我们所在的张侯庄行政村因村干部原因又一分为二,翠梅表姑就把卫生室从张侯庄村搬到了赵庄村的家里,把卫生室的名字改成了“赵庄村翠梅卫生所”,直到现在,翠梅表姑还在经营着她的卫生所。小时候,我家亲戚不多,母亲常带我到翠梅表姑家或卫生室玩,表姑待我也很好,视如己出,经常留我在她家吃饭,每次都要烙油馍招待我这个小客。有一次,我只顾狼吞虎咽吃油馍,元坡姑父生怕我噎住了,就劝我喝些玉米糝稀饭。当我心不在焉吞进一大口稀饭时,才发觉滚烫滚烫,咽也不是吐也不是,烧得我流了两眼泪,翠梅表姑心疼地把我抱在怀里陪着落泪。
我特别喜欢吃母亲烙的油馍,只要在家,就缠着母亲,让她给我烙油馍吃。时间长了,母亲也掌握了孩子的饮食特点,我一回来,就生着法子给我烙葱花油馍,直到以后转行做了行政工作。每逢下乡采风,或是搞调查活动,只要在村干部家吃饭,我经常点的饭就是葱花油馍。母亲很快就烙好了一张葱花油馍:“跃民,油馍烙中了,赶紧盛碗汤,趁热吃吧?”母亲的话把我从回忆中拽了回来:“哎、哎,油馍趁热吃着香,我喊下我爹,让他也吃吧,我爹不是还急着去办事吗?”
我去到压井旁刷了两个碗,回到灶房里,盛了两碗稀汤,端到西屋里。然后,又回到灶房拿了母亲刚刚烙好的两个香气扑鼻的葱花油馍,回到西屋,递给父亲一个,另一个自己留着吃。吃着母亲烙的又软又香的葱花油馍,心里的舒坦劲真是无法形容。一个油馍到手,不足一分钟,就狼吞虎咽般的进了我的肚里,父亲还笑我像个馋猫,没个吃相。一个不够,我就又去到灶房拿了一个,两个油馍下肚,再加上一碗稀汤,吃得饱扥扥的。我拿出手巾擦了擦嘴,把碗放到水盆里,看看表,差不多也就七点了。我给父母说明了上午自己骑车去水寨乡政府找孙合宇秘书了解情况的原因后,推住自行车出了大门,向南一拐上了灰河堤,骑上自行车,向西奔去。不大一会儿,就到了只吴桥,翻过只吴桥,我蹬上自行车,顺着小路又向西南行了四里地就到了水寨村。该村呈东西分布,叶南公路穿境而过,乡政府就坐落在水寨村西一千米,叶南公路北三十米的位置。我蹬着自行车上了叶南公路,顺着叶南公路又向西骑行一千米左右,就到达了水寨乡政府门口。下了自行车,把自行车锁在一边儿,去附近一家综合商店花五毛钱买了一盒“大前门”烟装入兜里,以备见人后有个应酬。我走出综合商店,掏出钥匙,打开自行车锁,推上自行车就向政府院走去,孙合宇秘书办公的地方就在政府大院最后边的三间瓦房里。上次和黄校长一块儿给新闻稿盖章时来过这个地方,可能是乡政府工作人员也过星期了,整个政府大院里几乎没见一个人,仅看到西边车库旁边停放的一辆北京吉普。我把自行车扎在孙合宇秘书的办公室门前,看到他的办公室门也紧闭着,就走到他的办公室门口,用手敲了敲门。“谁在敲门呀?昨晚熬了夜,想着今天是星期天,起的有点晚了,稍等,马上起床。”还好,是孙秘书的声音,总算没白跑一趟。“不用了,孙秘书,我是桃奉学校的一名教师,叫赵跃民,专程过来向您打听一个消息。前天,我和黄振山校长来找您给一篇新闻稿盖过公章,您曾说过,等您上班的时候,给平顶山日报社编辑部打个电话交代下,也不知您打了没有?”“哦,是小赵呀,打了,打了,是一个叫聂世超的编辑接的电话。聂编说稿子当天就收到了,说稿子写得不错,经编审后准备刊登在四月七日的平顶山日报第二版,还交待说稿费已经按信封地址寄出,注意查收。”“那就谢谢孙秘书啦,别的也没啥事,打扰您了,您还继续休息吧,我走了,孙秘书再见。”听到孙秘书说的这番话,压在心底的一块儿巨石总算被抽了,心里不由一阵窃喜。是呀,假如文章没被采用,自己劳神费力不说,学区华主任,学校黄校长、学校同事及管公章的孙合宇秘书都知道稿子的事,关键是怕影响自身形象,咱丢不起这人,真是谢天谢地谢祖上,上苍保佑呀!没等孙秘书起来开门,我就兴高采烈地跨上自行车去邮政所啦。
来到邮政所,看到邮政所大门口停放了不少车子,我把自行车扎在门口,锁了起来。来到大厅,只见工作人员正在紧张有序地工作着,柜台边围着不少人,男男女女都有,年龄大都在二十到三十岁之间。他们有的是来送信的,有的是来翻电报的,有的是来取包裹的……
我挤进柜台边,向营业员打听:“您好,我想咨询一件事情,好吗?”“先生您好,不知您要咨询什么?请讲!”“平顶山日报社编辑部寄给桃奉学校赵跃民老师一封稿费通知单,不知到了没有?”“这里暂时还没接到,昨天的邮件到下午三点半才能送过来,您放心,到时候,邮递员会直接送学校的。”“谢谢您!”“不客气的,您慢走!”这位营业员二十多岁摸样,个头一米六二左右,身材匀称,胖瘦适中,长得眉清目秀。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说话甜美,悦耳动听,挺有气质和素养,给人的印象挺好的。
走出邮政所大厅,从衣兜里掏出钥匙,打开自行车锁,推住车子上了公路。想想今天该办的事情也办妥了,今天哪也不跑了,一会儿去屠宰场割点猪肉回去,等中午熬肉吃,算是庆贺吧。想到这,我把自行车把向东一拐,蹬上车子,没用多长时间就到了屠宰场。屠宰场就在乡政府东南二百米处,是人民公社时期创建的社办企业。一九八四年十月当地撤社建乡时,屠宰场也转手承包给了水寨村的一名张姓屠户,据说生意还挺红火。我把自行车扎在肉店门口,锁上车子,进到店里,看到里面肉架上挂了不少猪肉,里面也有来割肉的客户。“老板,您好,请问猪肉多少钱一斤?”我问了问肉价,“二块五一斤,你要多少?”屠户问我,“那就给我割二斤吧。”屠户很麻利地就给我称好了,装入一个塑料袋里递给我,付好价钱,我提上肉走出肉店,挂在自行车前把上。掏出钥匙,打开车锁,骑上自行车就回家了。
到家时,看看表,已经十点了。我推开大门,把自行车推到院里扎稳,发现大姐抱着她的儿子从屋里出来啦,后面跟着母亲、二妹、弟弟及三妹。“大姐,你回来了?”“今天俺也过星期,天也怪好,就带着伟钦过来了。”大姐是一九八七年十月一日结的婚,当时,我还在平顶山师院上大学。父母怕影响我的学业,没让我回来参加大姐的婚礼,大姐原来在大队面粉厂工作,面粉厂破产后,大姐就闲在家里。后来,父亲通过关系,给大姐争取到一个民师指标,把大姐安排到张侯庄小学教书。大姐夫侯合轩和大姐是初中同学,家住张侯庄村,原来和我们赵庄村同属一个大队,距我村一里之遥。他年龄比大姐小一岁,身高一米七六,体格健壮、身材魁伟、精明能干,待人热诚。初中毕业后都在大队面粉厂工作,经时任大队党支部书记的张万山撮合,父母为他们订了婚,随后给他们操办了婚事。大姐的公公是个教师,他退休后,大姐夫接班,后来被安排到水寨烟站工作。“我割了二斤肉,中午改善生活吧。”我把肉从自行车前把取下来,递给了二妹丽霞,让她把肉好好洗洗。我从大姐怀里接过小外甥,用嘴亲了一下他的小脸蛋。外甥伟钦已经八个月大了,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长得虎头虎脑的,非常可爱。我抱着伟钦在院里转悠,变着法子逗他玩,聪明的小家伙知道我在逗他玩,发出一阵阵可爱的笑声。丽霞妹把肉洗干净了,问母亲做什么饭,“问问你大姐吃啥饭?”“人多,咱中午蒸大米吃吧,再熬点肉菜。”大姐说,“好吧,蒸米吃省事,早点做饭吧。”我也附和着。“你们在院里和伟钦玩吧,中午的饭娘来做。”母亲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忙活了。“娘,我也会做饭,孩儿帮您做吧。”“那好,你把伟钦给你大姐,咱一块儿来做。”我把伟钦递给大姐,就来到了灶房里。母亲先把钢精锅端到压井旁刷洗干净,又到屋里瓦了三碗大米,回到压井旁淘洗,待淘洗干净后,往锅里添入适量的水,端到灶房,放到锅台上,盖上锅盖,拿火柴引着了火。火焰慢慢升起来了,舔着锅底,每往锅底填一把柴火,就会从烟囱里冒出阵阵烟雾,富有节奏。母亲让我负责烧火,她洗了洗手,开始切肉。用刀把肉切成了细丝小块儿后,放入一边的小盆里。接着,洗了两个大萝卜和一棵葱。洗干净后,拿起刀敛去萝卜外皮,又重新洗了洗,把萝卜放到面板上切成细丝。接着,又把葱和辣椒切碎,只等一会儿米熟后炒菜了。蒸米也是需要技巧的,米和水的比例要掌握好,一般是一比一点五为宜,火也不能太大,时间大体控制在二十分钟就够了。不一会儿,米锅周围冒出阵阵热气,香气扑鼻。母亲拿起锅盖看看了,满意地说:“米饭做熟了,等端了锅再炒菜。”我站起身来,把米锅从锅台上端了下来,放回西屋。母亲把刷净的菜锅放在锅台上,还让我负责烧火。母亲把适量的炒菜油倒入锅里,等油热冒烟了,把葱和辣椒放入锅里,发出吱吱的响声。然后,母亲往锅里加了一点盐,端起切好的肉全部倒入菜锅里,翻炒了几下,加了些花椒、酱油等作料,又加了点水,盖上锅盖焖了几分钟。等到肉快熟了,倒入切好的萝卜,尝了尝咸甜后,又往锅里放入适量的盐和水,并到平房屋抓了一大把粉条,放入盆里淘洗。待洗净后放入锅里,用锅铲把粉条没入菜里,盖上盖子,用小火炖了约十分钟,一锅香喷喷的菜就做成了。我退去火,找了个抹布衬住锅耳朵,把菜锅端了下来,端到西屋里。饭菜熟了,一家人围坐在饭桌旁美美地吃了一顿如实饭。吃罢饭,我接过小外甥,让大姐安心地吃饭。我抱起小外甥来到院里逗着玩,逗得孩子发出阵阵天真的笑声。待姐姐吃过饭,刷过锅碗后,接过伟钦回屋了,我感觉有点瞌睡,平时也有午休的习惯,于是去到里间,躺在床上休息了。
等我睡醒起来时,已是下午三点半。我到压井旁洗了洗脸,感觉精神头好多了,回到屋里倒了一杯茶。屋里就母亲一个人坐沙发上缝衣服,“娘,大姐和伟钦呢?”我问母亲,“吃罢午饭,你就睡了,伟钦他爷来了,在咱家坐会儿就回去了,丽霞、永耀、要霞跟着也去了。”母亲应道。正在说话间,听到大门外有摩托喇叭的声音,知道是父亲回来了。我快步走出屋门,来到大门旁,打开大门,父亲一加油门,摩托就进了院里。我又把大门关上,和父亲打着招呼;“爹,那件事您去教育局问了没有?”“问了,上午处理完公务就直接进城了,到教育局见到了你庆云叔。他说知道这件事,局里已经把指标分配到各学区了,听说马上要组织体检,月底会把学生送走。”听了父亲的话,我的心里就像吃了秤砣,这个机会我一定要把握住,学一定得去上,这是千载难逢的机遇呀!我和父亲边说边往屋里走。进到屋里,我赶忙端起刚才倒的茶递给父亲,又端住洗脸盆去压井旁接了半盆水,端进屋里,把毛巾递给父亲,让他洗洗脸,骑摩托骑得满脸是尘土。父亲洗罢,我端起水盆去到外边,把脏水泼往粪坑里,又接了半盆水端进屋,放在盆架上。“明天早上有自习,晚上得准备明天的课,也没啥事了,我得回学校备课啦。”我对父母说。“早点做饭,吃罢饭再走吧!”母亲说。“中午吃得饱,现在一点都不饿,我现在就走了。”说罢,我推上车子,向大门走去。母亲快步走到大门口,打开大门:“不要慌张,路上骑车要注意安全。”母亲交待着。“知道了,孩儿走了!”我告别父母,蹬上自行车直奔学校。二十多分钟的时间就到了小木桥,下了自行车,推住车子走过小木桥,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学校。我掏出钥匙,打开住室门,把自行车搬进屋里,掂起茶瓶一看,煤火还着着。我俯下身子,伸手打开封火门盖子,火苗很快窜上来了。火苗像狗舌一样,毫无规律地舔着茶壶底儿,茶壶可能忍受不了火势的挑衅,哧哧作响,像是在发出求饶的声音。没多大功夫,茶壶盖被沸水腾起的气浪吹得呱嗒呱嗒响。我把茶瓶里的剩水倒入脸盆,把茶瓶放回原处,先把煤火封火口盖上。然后,顺手提起茶壶,把茶壶嘴对准茶瓶口,右手腕稍一用力,沸水从茶壶嘴缓缓流入茶瓶里。起了满满一瓶,我又拿起茶瓶盖子盖在茶瓶口上。看到茶壶里还余剩大半壶热水,干脆坐下来喝茶吧。于是,我先把煤球换了换,把茶壶放回煤火上,接着去了一趟厕所。回到住室后,洗了洗手,拿起放在盆架上的毛巾擦了擦,把毛巾放回盆架,拿起办公桌上的茶杯,拧开盖子,把杯子里的水泼向门外。抽开抽屉,从里面抓了把茶叶放进杯子,掂起茶壶倒了一杯,盖上盖子。把杯子又放到了办公桌上,看看表,已经五点十分了。我坐在办公椅上,拿出教科书、参考资料、教具和教案,着手准备第二天的课。我专心致志地看了看教科书和参考资料,把主要部分用笔画起来,做个记号,然后,翻开教案本,认认真真地写了起来。晚上七点二十,我把教案写好了。我收起课本、参考资料和教案,放在办公桌一旁,喝了一杯茶,站起身来,伸伸懒腰,弯弯腰。又去到煤火前倒了杯茶,放回办公桌上后,锁上门,走出校门,沿着灰河堤溜达去了。看到天快黑了,又沿着原路返回学校,走到学校大门口,我把门口的日光灯开关拉开了。顿时,学校门口周围一片通明,我走到住处,掏出钥匙,打开房门,拉开灯泡开关。洗了洗手,从盆架上取下毛巾擦了擦,又把毛巾放回原处,端住脸盆,把洗脸水泼往门外。然后,走到煤火旁,提起茶壶倒了一盆热水放到床边。又到水塔旁接了一壶水放到煤火上,走到床边,弯腰从床下拿出拖鞋放在脸盆旁,脱去鞋袜,坐在床沿,把双脚试探着放进盆里,不停地上下搓洗着。待盆子里水不烧脚时,把双脚完全伸进盆子里,舒舒服服地泡了一阵子,水温慢慢地降下来了。我只好找了个抹脚布擦了擦双脚,趿拉着拖鞋把洗脚水泼往门外。回到煤火旁,掂起茶壶往盆里倒了些水涮了涮脸盆,端住盆泼了出去。然后,关上门,插上门闩,来到床边,脱去衣服,拉灭电灯,躺在床上睡觉,不知不觉中进入了梦乡。
可能是常年日久养成了早睡早起的生活习惯,生物钟自然而然就形成了。几乎每天都是这样,每到早上五点左右这个时间,就像有人在背后叫你一样,让你自觉不自觉地就自然醒了。我拉开灯,看看表,已经四点五十六分了,赶紧穿衣下床,开开门去了趟厕所。回到屋里,先打开煤火下端的封火盖子,然后,把牙膏、牙刷、牙杯、毛巾、肥皂放入脸盆,端上盆子去到水塔旁洗漱。洗漱完毕,接了半盆水端回住室,把牙膏、牙刷、牙杯、肥皂各归其位,又从盆子里拿出毛巾用劲拧去水分,搭到盆架上。到办公桌旁端上茶杯,拧开盖子,倒去里边的剩茶叶,又从抽屉里捏了一捏儿茶叶放入茶杯里,端上茶杯来到煤火旁。打开茶瓶盖子,倒了满满一杯子,盖上茶瓶盖儿,把茶杯放回到办公桌上。此时,煤火火苗也起来了。我把小锅刷洗干净,抓了两把米放到锅里淘洗干净后,提起茶壶往小锅里倒了约一碗水,然后把锅放到煤火上熬米。十多分钟就做熟了。我把小锅端了下来,封上煤火,换了块煤球,刷了一个碗和一双筷子,把米盛到碗里,刚好一碗。抓了一把白糖放入碗里,端起碗吃了起来。吃罢饭,把碗筷放入锅里,端到水塔旁刷干净后放回屋里。走到办公桌旁,端起茶杯,拧开茶杯盖,喝了一杯茶,又去倒了一杯,拧上盖子,放到办公桌上。
饭也吃了,茶也喝了,校院里已经听到了学生走动和说话的声音,我看看手表,差不多五点四十了。我拉灭电灯开关,锁上门,走出校园,去西操场锻炼身体去啦。来到西操场,沿着跑道跑步,没跑几圈,预备钟声敲响了。我只好回到校园,去教室里看看学生,还得组织学生上早操。进到教室里,我从前排走到后排,看到学生们大都拿着语文课本或作文书大声读背,学生差不多都到齐了。不一会儿,早操钟声响了,同学们纷纷走出教室,到教室门外集合。音体委员杜永军整好队,把学生带到校外西边的操场上,等候学校体育老师张海川统一指挥上操。学生们在张海川老师的统一指挥下,依次完成了跑步走、广播操等运动项目。我也跟着学生坚持到最后,十五分钟的早操不知不觉中就结束了。
早操结束后,同学们陆陆续续地回到了教室。我来到教室里,站在讲台上示意让学生先静一下,我给学生安排了预习课文或读背的内容,要求学生把课文预习后,每人至少给组长背一篇文章。说罢,走出教室,向住室走去,掏出钥匙,打开房门。拉开灯,走到办公桌旁,坐在办公椅上,端起茶杯,拧开盖子,一口气喝光了杯子里的茶。接着,又去倒了一杯,盖上盖子,放到办公桌上。想到还有二十多本学生作文没有批改,赶忙拿过来批阅。坐在办公桌前一动没动,连续批改了十本作文,累得我两眼酸涩。看看表已经七点六分了,我收起作文本,从办公椅上站起,伸了伸懒腰,关上门,去了教室。学生们都在认真地读背,我走到各组,找到组长,检查了学生们背书、背作文的记录。看着组长们做的记录,既详细,又认真,我很满意。下课钟声响了,我走上讲台,简单总结了学生们背书、背作文的情况,要求同学们趁早上记忆力好,多背文章,这对写作有很大得帮助,以后会知道的。说罢,让同学们出去站队放学了。我回到住室,坐下来批改余下的最后几本作文,预备前总算批改完了。
周一上午第一节课是语文,预备钟声响后,我拿上教案、教科书、小黑板及粉笔,锁上住室门,提前进了教室。我打算讲新课,早上已经安排学生预习了,因此,上课后,师生配合得比较默契。老师教,学生学的气氛很浓,课堂效果自我感觉良好,一堂课轻轻松松就结束了。临下课时,我给学生布置了几道作业,这些作业我在备课时就写在了小黑板上,我把小黑板挂在前边墙上,让学习委员王晓燕同学具体负责检查,要求同学们认真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下课后,我拿上教案和教科书走出教室,让同学们自由活动了。
走出教室门,发现校门口围了好多学生,不知在看什么稀奇,突然听到有几个学生同事喊我:“赵老师,有一封您的挂号信。邮递员让您来签字。”“好,好,我马上过去。”说罢,我赶紧掏出钥匙,打开房门,把教案、教科书扔到办公桌上。关上门后,就快步去了校门口。“您过来啦?”看到后,我给他打了一个招呼:“您是赵跃民老师吗?”“是的。”“恭喜您啦,您写的一篇文章在平顶山日报社发表了,这是平顶山日报社给您寄来的一张稿费通知单,麻烦您得在这里签个字。”邮递员说着,把一封挂号信递到我手里,并让我在签收单上亲手签上自己的名字。我拿起笔在签收单上工工整整地签了自己的名字,迫不及待地撕开了信封,掏出里边的信纸一看,原来是一张汇款单,上面写着汇款人姓名:聂世超,汇款人详细地址:平顶山日报社编辑部;收款人姓名:赵跃民,收款人详细地址:叶县水寨乡桃奉学校;汇款原因:稿酬;金额:十六元。学生看到后,就像炸了锅,相互转告。一时间,全校师生都知道了,听到热闹声,黄振山校长以为出了啥事,一问学生,高兴得也是绷不住嘴。上课钟声响了,学生们蜂一般地进了教室。我告别邮递员,拿上汇款单和黄校长一块儿去了他的办公室。
黄校长热情地让座,倒茶,让我坐卧不安。“好事成双呀,真是好事成双呀!孩子,你的好运来了!”
尽管报社就寄来十六元的稿费,但这区区十六元的稿费也是我用心血换来的,更让我扬眉吐气。它不仅见证了自己的实力,也让我树立了自信,萌生了以后走文学创作之路的梦想。
“黄校长,我的课也上完了,我得请假去邮电所取稿费。”“好的,放心去吧,其他的你就别管了。”
走出黄校长办公室,我回到住室,把自行车搬到门外,锁上住室门,骑上车子高高兴兴地去了邮电所。
区区的十六元稿费,尽管微不足道,但让我铭记终身。它像我的影子一样,时刻伴随着我,影响着我,激励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