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革命大业终有成

　 第九回 革命大业终有成 宝刀未老仍利锋

魏嵋六十战沙场，
　　敢比当年老黄忠。
血染征袍不言苦，
英名理当垂汗青。
　　话说青州的革命志士们，在魏嵋的统率下，乘巨轮沿海南下，直奔上海而去。 到达上海以后，魏嵋派人外出联络，招募兵马，扩充军备，组成一支魏家劲旅。这一旅兵马，被编入淮泗讨虏军。魏嵋荣任军副总参事长，魏复庄担任前锋旅旅长。魏复庄这个旅，实际上即是魏家旅，由火炮、机枪、长枪三个营组成。另外还有一个短枪骑兵连，是魏嵋直接掌握的精锐部队。那魏复丽呢？她独挑大旗，在当地招募女兵，成立了娘子军决死连，当上了连长。过了不久，魏复民又率领山东的一个学生队赶来，成立了讨虏学生连，他自己担任连长。也许有人会说：“这魏家可露脸啦。”
　　当时，魏家的确露脸，一提魏家军，谁个不翘大拇指？然而，你可知道这个脸露得极其不易呀。且不说征战需要拼命流血，只军需自备这一条，就足够人呛的。淮泗讨虏军魏家军的一切军费，全是魏家自备。
　　十月十日，武昌起义的号角吹响后，这支讨虏军应声策援，由上海战到南京，然后杀到安徽，攻克了凤阳府。此淮军与广军、浙军、浦军、镇军、苏军、越军汇合，组成了五万余人的一支讨虏大军，成了北伐军中的一支劲旅。于是，大军乘火车北上，准备投入亡清会战。
　　是年十二月六日，他们抵达固镇，恰遇清军乘火车前来阻截。两军对垒，展开了一场血拼。你相信吗？那冲在最前面的，竟是魏复丽的娘子军敢死队。
　　这次拼战，双方伤亡累累。最后，清军不敌，丢盔卸甲，向北败退。是日夜，北风怒吼，雨雪交加，北伐军宿于固镇。魏复民率学生军怀揣炸弹固守桥头，以备敌人夜袭。其余诸军，皆伏卧大路沟崖两侧，准备痛击来袭之敌。
　　敌人胆虚，一夜无事。十二月七日，北伐军乘车继续北进，下午三点至大固堆庄，因遇清军袭击，车被炸毁，不能继续进军。从此时起，淮泗旅诸军，与陆军十七旅三营、泰安巡防兵三营、江防兵十五营等近十万清兵，短兵相接，血拼硬战。其时，北伐军分左、中、右三军齐头并进，边战边北上。魏家旅为左翼尖刀旅，迎着敌人的开花弹、落地弹、机关炮、马步枪的火力，趟开一条血路，奋勇前进……
　　在革命成功之前的四个多月里，他们在这一带三上三下，攻宿州，战沛县，扫肃州，困徐州，浴血奋战，创造了辉煌的战绩，屡屡得到中山先生和总部的嘉奖。特别是血拼张勋一役，更是杀得天昏地暗，名声大扬。
　　张勋乃是满清遗老，对清廷可谓忠心耿耿。他的手下有一批亡命之徒，脑后都拖着一条猪尾巴辫子，号称无威辫子队。他们每一个人都有长枪和大刀两件武器，为了保他们的满清，宁要皇帝不要命。
　　正当讨虏大军挥师北上，清廷顽军望风披靡之际，张勋指挥辫子军在徐州附近的夹山沟设伏，将广军团团围困其中。广军血战突围，几经拼搏不得脱，正处于危亡关头。
　　老英雄魏嵋坐阵指挥部，闻听此讯，巨耳一抖，怒发冲冠，大喊道：“这老小子，看我去收拾他！”
　　文书及此，不由人感叹：
　　魏嵋六十鬓发苍，
　　宝刀未老仍利锋。
　　走南闯北不辞劳，
　　心里唯有闹革命。
　　
　　于是，他跨上战马，亲率一支青州骑旅驰援。魏复丽得到这一消息后，也率领她的娘子军飞驰赶去，紧紧地追随在老父的身旁。
　　时值初冬，北风怒吼，寒气逼人。阴云弥漫，雨雪飘零，道路泥泞难行。
　　魏嵋不顾年迈，率队冒雨雪长途奔袭。张勋一时得占优势，得意忘形，毫无防范。魏嵋劲旅犹似天降，突然出现在阵前。魏嵋人老力不衰，战马奔腾，银髯飘飘，左手执枪，右手挥刀，枪击刀劈，一马当先闯入敌阵中，杀了张勋辫子军一个措手不及。
　　激战中，魏嵋曾一度被六个辫子兵困住。这几个顽匪，自持人多艺高，欺他魏嵋年迈，俱不用枪，一个个挥着大刀片扑上来，想将魏嵋置于死地，以显示他们的威风。魏嵋也不示弱，挥舞着战刀左劈右砍，力战群顽。魏嵋纵使艺高，毕竟一人难挡群凶，当他砍伤三个敌人之后，自己的右臂也负了重伤，鲜血汩汩流出，已经湿透了衣袖。战况，十分危机。
　　女将复丽正在附近激战，双抢齐发，弹不虚落，愈战愈勇。当她看到老夫身处险境时，哪管什么武场道义，将双抢一顺，瞄向远处，搬击一勾，“啪啪”两枪，将扑到老父身边的辫子兵射倒，给老父解了围。
　　与此同时，另一个辫子兵已经扑到了魏嵋的近前，鬼头刀即将砍下来。魏嵋并不躲闪，将牙一咬，一个金龟倒吊，伤臂挥刀，向那家伙的腰间削去。那家伙万万没有料到，满头花发的敌手会有这一手绝技，竟糊里糊涂地被拦腰斩断。他将手一撒，钢刀跌落地上；身体一歪，灵魂出窍，向他们的老祖宗报到去了……
　　年迈的魏嵋用力过度，一不小心也摔下马来。复丽遥喊一声“爹——”，就要驱马前来营救。
　　魏嵋一个鲤鱼打挺跃起来，向女儿命令道：“将在兵勇。去——指挥战斗要紧！”
　　说完，魏嵋忍着疼痛，一跃上马，又投入了战斗……
　　在魏嵋与魏复丽的鼓舞下，魏家军的勇士们，恰似天神临阵，鞭抽，枪打，刀劈，杀得那辫子兵呼爹叫娘，头落辫子飞，不久便溃不成阵了。
　　复丽深知擒贼先擒王的妙用，她手挥双抢，冲入战阵，到处寻找张勋。当她遥见张勋策马欲逃时，便驱马直取，想将他一举就擒。那张勋呢，以为天兵降临，吓得浑身发抖。见大势不妙，捂着那条小辫子，屁滚尿流地拼命奔逃。
　　复丽一见张勋逃走，哪里肯舍，在他的后面紧追不放，扬声大叫道：“咳，老东西，留下辫子再走哇！”
　　那张勋早已吓得三魂掉了两魂半，哪里还敢回应，伏在马背上，撅着屁股，跑得更快了……
　　在津浦路两侧，魏家军杀得清军闻风丧胆，追得张勋屁滚尿流。当时，在清军兵营里面，暗中流传着这样一首歌谣：
　　山东人，彪形汉，
　　个个骁勇善征战。
　　魏家军，长虎胆，
　　不惧阎王鬼门关。
　　男女老幼不怕死，
　　神出鬼没好手段。
　　哎呀呀，
　　碰上他们准玩完。
　　　　
　　正当魏家军愈战愈勇之际，讨虏总部忽然传来中山先生的将令：清廷认输，停战议和，愿意退位。
　　魏嵋奉令，率队回归。魏嵋亲历讨虏旅涯，曾有详细日记记实，可惜归途夜宿失盗丢失。归里之后，他追撰了《实行革命事迹》一文，略述革命经历，其手迹现珍存于青州博物馆之中。
　　对此，我有一感：
　　未经战阵不知苦，
　　胜利二字血写成。
　　多少志士抛头颅，
　　英灵寂寞无归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