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杂文】解读西游 第十一回

第十一回 还受生唐王遵善果 度孤魂萧禹正空门
　　
　　名词解释：
　　遵善果：行善事。佛教要求其弟子都要做善事，并称信奉佛教而不出家的教徒为善士。唐王到了阴间，看到了“六道轮回”，知道：行善的升化仙道，尽忠的超生贵道，行孝的再生福道，公平的还生人道，积德的转生富道，恶毒的沉沦鬼道。（这里也是六道，不过这六道与佛教的六道是有区别的。）因此决定行善事，做水陆大会。
　　六道轮回：本回的六道轮回是：人道、仙道、鬼道、福道、富道和贵道。佛教则有另一含义，在时间上，将世界分为过去、未来、现世，认为一切众生之轮回总在此三世六道中往复。这六道是天、人、阿修罗、地狱、俄鬼、畜生六道。佛教认为，众生的轮回体现因果报应。一般的说，修习善业，坚信佛法，严守戒规，可以获得善果，来世就可以转生为天、人和阿修罗，享受天人快乐。如果坚持恶业，诋毁佛法，恶见恶行，则轮回地狱、畜生、俄鬼，遭受恶果。众生来世究竟会轮回到哪一种，完全靠自己今世业行的结果。六道不仅是众生性命流转的路径，而且也是活动空间。
　　明心见性：佛教语。指屏弃世俗一切杂念，彻悟因杂念而迷失了的本性（即佛性）。 也指率真地表现心性。
　　萧禹：隋朝旧臣（公元575——678年），初为隋朝河池郡守，李渊入长安后，他前往归顺，受宠而封宋国公，任左扑射。李世民即位后，他坚持信仰佛教，任御史大夫，因性格直率急躁，不能容人之短，后数次被罢官而又复起。《西游记》里官为宰相是笔误。
　　空门：即佛教。佛教认为一切物质现象为色，而色都是人们认识幻化出来的，因而本质上是虚空的，即四大皆空，五蕴俱空，因此人们也就常称佛教为空门。
　　阴骘：原意为暗中决定，后衍化为暗中为别人做好事，据说这样可以得到来自鬼神等方面的好报。
　　水陆大会：即水陆道场，佛教法会的一种。全称法界凡水陆普度大斋胜会。这是为了超度亡灵、拔救幽冥、普济水陆一切鬼神而举行的一种佛事活动，其内容主要为设斋诵经、礼忏施食，是中国佛教中盛行的一种重要的佛事。
　　通俗的理解就是追悼大会。水陆大会兴起于唐代，据说唐太宗李世民常为阵亡的将士开追悼大会，用这种方法既是对死亡将士的悼念，又是对活着的将士的激励。这种方法元明清三代，盛行不衰。我们今天的追悼大会也是受它的启发而形成的。
　　水陆大会，分内坛和外坛，内外坛法事一般为七天。《西游记》里的水陆大会是七七四十九天，显示唐太宗的虔诚守信。
　　相国寺：在河南开封。北齐于公元555年在此建大建国寺，后寺毁。唐代郑审在此重建寺院。因唐睿宗李旦曾经被封为相王，为此该名为相国寺。此事情发生于太宗死后几十年，更于书中所说之相良夫妇无关。　　梵言：指佛经。佛经本用梵语（古印度语）写成。凡与佛教有关的事物，往往称梵。
　　浮图：即佛陀（佛）的另译。此处指佛教。

　　汉明帝始立胡神：史载汉明帝刘庄于永平七年（公元64年）派遣郎中蔡音、博士弟子秦景等赴天竺（印度）求佛法，三年后同中天竺僧摄摩腾、竺法兰至洛阳，在洛阳建白马寺。这是关于佛教传入我国中原地区时间的可靠说法。
空桑：即佛门。
　　周武帝以三教分次：据唐代李延寿《北史·周本纪》载，北朝周武帝宇文邕与公元573年十二月“集群臣及沙门道士等，帝升高座，辨释三教先后。以儒教为先，道教次之，佛教为后”。以后又取缔佛道二教。
　　大慧禅师：大慧禅师史有三人。此处似指宋代高僧宋杲。他于公元1163年在杭州临去世前有偈：“生也只恁么，死也只恁么。有偈与无偈，是么孰大？”五更时逝，天亮以后有一白头白腰的蛇爬在龙王井栏杆上。这被弟子们视为龙王亲来吊唁。（见宋代普济《五灯会元》卷十九。）
　　五祖投胎：五祖，指我国佛教禅宗的第五代祖师弘忍。传说他前身曾经在破头山当栽松行者。遇四祖道信，要求度化，被以年龄过大为由而拒绝。他便自行前去找一浣纱女投胎。女因怀孕被家逐出，生子后乞讨为生。所生之子后再遇四祖，投于其门下，得法嗣成为五祖。（见《五灯会元》卷一）。
　　达摩：达摩，即菩提达摩。为南天竺僧人。南宋末航海到广州，又往北魏，在洛阳。嵩山等地传授禅学。另一说，梁普通元年（公元520年）或大通元年即公元527年）到广州，梁武帝迎至建康（今南京）同年至北魏到嵩山少林寺，面对石壁而坐九年。后曾经演讲佛法，遭人嫉妒，被害而死。其后三年，有人从西域归来，在葱岭遇到达摩，手持一只鞋去西天。此人回来向众人说此事，达摩的弟子们掘其坟，棺材已空，仅余一只鞋。（见《五灯会元》卷一）。
　　道场：佛教、道教举行宗教仪式的场所。
　　寂灭：佛教术语，涅槃的意译。意思是超脱了六道轮回，进入不生不灭的境界。这是佛教所认为最高境界。
　　大阐都僧纲：明代初年，在中央设僧录司，置善士、左右阐教等僧官。地方各直省府属亦设僧纲司，以都纲，副都纲为长。这里的大阐都僧纲，指管理国家佛教事物的总僧官。
　　毗卢帽：又叫毗罗帽，一种僧帽。
　　黄道良辰：古代星命家认为有十二位神灵，即青龙、明堂、金匱、天德、玉堂、司命、天刑、朱雀、白虎、天牢、玄武、勾臣等轮流值日。前六位是吉神，即黄道之神。在他们值日的时候，一切凶恶皆回避，故做诸事会顺利。此即黄道吉日、黄道良辰。
　　拈香：持香而点着，为拜佛的一种仪式，表示虔诚。因此常用来代指向佛礼拜。
　　阇黎：梵文译音，和尚。
　　怨女三千放出宫：太宗对他的侍臣说：“妇人幽闭深宫，情实可愍，今将出之，任求伉俪。”于是令左丞戴胄、给事中杜正伦于掖庭宫西门，拣出数千人，尽放归。愍（man）本义指令人忧患；痛心的事情。
　　死囚四百皆离狱：太宗还深怕产生冤狱，常常亲自过问案件。贞观六年，太宗亲自理狱，最后确定有近四百名犯人该处死刑。但是太宗起了恻隐之心，放他们回乡归家，要他们明年秋天再来执行死刑。次年秋，四百囚犯尽数归来，无一私逃，太宗于是下令特赦他们。

　　本回提要：
　　唐太宗李世民还魂以后，知道了佛法的威力，并听从了崔判官的劝说，广做善事，大赦天下，实行仁政，大力推广佛教，并兑现承诺，选玄奘主持，任命为左僧纲，右僧纲，天下大阐都僧纲之职，负责举办七七四十九天水陆大会，普度水陆两界所有亡灵。

　　本回提示：
　　1、幽冥地府也作弊。崔判官看在老友魏征的面子上，偷偷给唐太宗李世民加了二十年阳寿。唐太宗才得以还魂，遵照崔判官的吩咐，大行善事，推行佛教。经魏征、萧禹等大臣推荐，李世民恩准，由陈玄奘主持水陆大会，超度亡灵。说明唐太宗对佛教的信仰，同时也是他对崔判官承诺的兑现。
　　2、唐太宗李世民常常借助佛教的水陆大会（追悼大会）对阵亡将士亡灵超度，这是一个执政的技巧和统治艺术的高超表现。这种方法即可以安慰死亡的将士，也可以激励活着的将士，又可以收买人心。
　　3、本回关于佛道谁优谁劣，傅奕与萧　有一场激励的论辩，实际上是佛道之争在朝廷内部的反映。佛教为什么能够在中国传开，主要是佛教的理念得到了皇帝的肯定，因为它有利于皇家对人民的统治，有利于巩固皇帝的地位，有利于社会稳定。佛教的流行首先得到了官方的认可，首先是在社会上层流行，然后才流传到民间，因此佛教之所以能够在中国站住脚，是皇上的功劳。
　　4、唐僧在佛教界的地位很高的，当时唐太宗李世民赐他左僧纲、右僧纲、天下大阐都僧纲之职。左僧纲就是副主席，右僧纲就是第一副主席，天下大禅都僧纲就是天下佛学大主席。《清史稿·食货志一》：“寺观僧道，令僧纲、道纪按季册报。”《清会典·礼部十一·祠祭清吏司》“凡僧官道官皆註於籍”原注：“直省僧官，府曰僧纲，州曰僧正。”明朝洪武十五年，太祖又另行制定一套新的僧官制度，在京都设置僧录司，统理天下僧尼。其成员有左右善世，正六品；左右阐教，从六品；左右讲经，正八品；左右觉义，从八品。地方僧官部分，府设“僧纲司”，有都纲、副都纲各一员；州设“僧正司”，内置僧正一员；县设“僧会司”，内置僧会一员。这是一个从中央到地方，四个层级，体系严密的制度。但是，僧录司并不是一个独立自主的机构，而是隶属于礼部统辖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