楝花苦（十一）

　（一）

　　妈妈让他们在锅里加好了水，盖好了锅。接着有全开始生火，拉风箱。山里人用的都是大锅和风箱火，做饭也是很费时间的。有文拿小铁片做的土豆刮子准备刮土豆， 晚上的饭好做，就是熬土豆稀饭。弟兄两个一个拉风箱，一个洗土豆。水开了以后，有文把米下到锅里，然后再洗好土豆熬在锅里。弟兄两个一边和妈妈唠家常，一边熬稀饭，一会儿就把稀饭熬上了。
　　饱经风霜的妈妈看到两个儿子第一次帮她煮饭，乐得她合不拢嘴。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没有动手，儿子们给她煮饭的。
　　弟兄两个熬好稀饭以后，看到离吃饭的时间还早，就坐在妈妈旁边和妈妈开始闲聊了。有文抚摸着妈妈满是老茧的手，心疼地对妈妈说：“妈妈，以后把嫂嫂们留一个在家帮您做饭做家务吧。您年纪大了，应该多歇息歇息。咱家将近二十口人的饭，就您一个人做，太累了。您还要给哥哥们带孩子，老是这样累，怕您的身体吃不消。”
　　有全在旁边接过话茬说：“四弟说得对，以后和爸爸商量一下，留一个女人在家帮您吧！”他两个你一言我一语，老太太点点头说道：“孩子们啊，你们的孝心妈妈心领了，妈妈会注意身体的，你们放心吧！”
　　母子三人正说着，有文爸下地回家了。看到老三把有文叫回来了，问道：“你这犟小子，不去叫你，你不会回来吧。你还有这个家吗？我们省吃俭用把你供成教书先生了，你翅膀硬了，就不愿回家了，你让我好伤心啊！你看我年纪大了，管不住你了。其他哥哥们都过得好好的，我都没听过他们拌嘴，可你怎么就闹成这个样子呢？你让我如何是好呢？”
　　有文自知理亏，忙上前赔礼，他拉着爸爸上了炕，对爸爸说道：“爸爸，不是我不愿意回家，白云实在太得理不让人了。我已给他赔情道歉了，可她还是和我不依不饶的。我想让她冷静下来，好好考虑一下。我回咱这里教书，还不是为了她怀了咱们家的血脉，要不然我就在区上找个好的学校去当老师，凭我的学历还发愁找吗？回咱这里教书就表示，我从此以后就一心一意的对白云好。可她为了那封信一直耿耿于怀，我又能怎样呢？我也希望她能想得开，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互相让一步，以后好好过日子。”
　　有文爸听儿子这么说，也觉得儿子回山区教书，就是表示以后要和白云好好过下去，至于以前的错那毕竟是在学校，和那女孩已经分手，就不必再纠缠不休了。
　　这时，老太太开口了：“老头子，要说什么等吃完饭以后再说吧。一会孩子们上来吃饭，别提这些不高兴的事了，等媳妇们吃了饭带孩子们走了，咱们再商量该怎么办。”老头子听老太太说的在理，他点了点头。就吧嗒吧嗒坐在那里抽开汗烟，思考该如何是好呢。
　　　　　
　（二）

　　过了不大一会功夫，家人陆续都上来吃饭了，孩子们围在有文旁边，抢着拉住有文的手，叫喊着：“四叔好久不见，我们想你！四叔好久不见，我们想你！”
　　这个晚上白云也上来吃饭了，走到门前，听到里边孩子们的叫唤声，知道是有文回家了。
　　白云想扭头回去，正好和五弟媳妇打了个对面。“四嫂为什么不进去？时候不早了，我们进去吃饭吧！”白云也不好再说什么，就和五弟媳妇一前一后走了进去，孩子们一拥而上，叫着四婶五婶来了，大家快让座啊！众人马上给她们让座，二嫂给大人孩子都盛好了饭，招呼大家吃饭。
　　白云只喝了一碗稀饭，起身告诉婆婆说：“妈妈，我有点不舒服，回家歇息去了。”婆婆看到白云这样，心里很不是滋味，对白云说：“你需要什么，告诉妈妈，妈妈给你准备。”白云很感激地对婆婆说：“妈妈，有需要的东西我会告诉您的，您不必为我操心。”
　　白云瞅都没瞅有有文一下，独自一个人回去了。回到家中，想到有文今天回家晚上一定要回来。她左思右想，越想越憋气，过苦日子她无怨言，可有文在外找了相好的，背叛了她，这在她心里成了永远的污点，她恨透了有文，铁了心准备生了孩子要和有文离婚。
　　这段时间里，婆婆隔三差五给白云送吃的东西，儿子们去赶集的时候，她还特意让给白云买点稀罕吃的，白云屋里的熟食还没吃完婆婆就又给她拿来了。临时做饭用的东西婆婆也给她准备了不少，她早晚就不上婆婆屋里吃饭去了，在自己家里吃点，隔几天偶尔上去吃一次。中午有时也不去婆婆屋里吃饭，反正婆婆给她送的东西她是吃不完的。
　　白云几乎每天去黑婆婆家串门，婆婆和家里人也没法阻拦，只能由着她……黑婆婆为了看有文家的笑话，为了让白云不放弃离婚，一条道走到黑，经常留白云在她家吃饭。
　　可叹的是，有黑婆婆的挑唆，白云把自己结婚以前的遭遇，结婚以后有文和她过的夫妻恩爱甜蜜的日子，忘了个一干二净。每当和黑婆婆开开心心地说心里话的时候，她几乎把婆婆对她的好也已忘掉。在晚上婆婆陪她睡觉的时候，给她送去食物的时候，婆婆像对女儿一样关心她的时候，这才想到婆婆！
　　白云回到家里，想要关了门不让有文进家。可转念一想，要是有文进不了家门，被公公婆婆知道了多没面子。与其那样，还不如有文回家不理不问他呢！有文是个很要面子的人，不理不问给他点难堪，他会受不了的。我既然已经不准备和他过下去了，我们现在已是名存实亡的夫妻，他有什么感受我是不在乎了。他不仁在先，我不义也怪不得我，谁让他对不起我呢……
　　白云在这里想着怎样对付有文，上院婆婆家里媳妇和孩子们都回去睡觉了。男人们看到四弟回家了，都为有文的婚姻捏着一把汗。弟兄们和有文商量该怎么和白云沟通，让白云消了气两口子和好。
　　大家一致认为白云快要生孩子了，有文想办法赔情道歉求得白云的原谅，这是应该的事。白云犟，有文应该为了未出世的孩子委屈一下，等生了孩子白云会为了孩子和有文好起来的。
　　有文的父母和哥哥们，你一言我一语在为有文的婚姻担忧，有文觉得他们太烦了，有点生气地说：“你们不用瞎操心了，我的事情我自有主张，我是有错，但那是在学校。因为白云有了我的孩子，我下了决心回山区任教，你们知道我做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吗？在学校的时候那个叫芳洁的女孩知道咱们家困难，接济过多少。有好多条件好的男生追她，她都一一拒绝。芳洁的父亲是区长，母亲也是干部，家庭条件优越，我要是离婚娶了她我的前途无量。芳洁对我特别的好，我说什么她都是言听计从。人家芳洁又有文化，我要是娶了她会是我的左膀右臂，将会衣食无忧。就是因为放不下白云，还有她怀了我的孩子，我才绝情绝义和芳洁分手，临放假的时候我都躲着她。至于那封信可能是放假的时候，她又去找我，我在整理书的时候趁我不注意，给我夹到书里面的。我觉得白云她也有点过分了，就因为这封信和我不依不饶，我对她很失望。今天晚上我再最后一次给他解释，为了孩子我再迁就她一次，再给她道歉一次，白云他要是识趣点就不要再不依不饶了。她要硬和我闹，就由她去吧！我这也是看她怀着我的孩子，一再地忍让她，她要还是因为那封信，还是得理不让人的话，就随她便。我也不是离了她就过不下去了，人谁都有犯错的时候，应该给改正错误的机会。人无完人，凭我的性格，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我这样已是仁至义尽了！”
　　大家听有文这么说，也觉得在理，有文是个从来没受过委屈不受气的人，这样做已经给白云足够的面子了。
　　　　　　　　　　　　　　
（三）

　　时候不早了。大哥有才起身说：“咱们回去睡觉吧。四弟说的也对，就让他处理自己的事情吧，过下去过不下去也不能强求，也不能委屈四弟。”哥四个起身回去睡觉了，有文对父母表示他为了孩子会尽量挽回白云的心，安慰父母不要为他操心。
　 有文和父母唠了一会，就去了下院回到自己的家，家里连灯都没有点。他费了好长时间才找到火柴，点着煤油灯。定睛一看，白云已经睡了觉。有文推了推白云说：“这么早就睡觉，洗洗脚吧。我给你烧洗脚水帮你洗脚，洗了脚身上会觉得舒服，咱的宝宝在肚子里也会高兴的。”
　　白云连头都没抬，说道：“我们已是陌路人，以后咱俩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路，互不干涉。等孩子生下以后，我一定会离开你家的，给你腾得远远的，让你和你的心上人过你的舒心日子去吧！”
　　有文听了以后，虽然觉得心里不痛快。但想到一家人的劝说，还是压了压火，笑着对白云说：“咱们不提以前的事了，为了孩子，为了咱们这两年的感情，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一切从头开始，以后我决不会离开你的，原谅我这一次吧！”
　　白云坐了起来，对着有文吼道：“你过去了，别想我能忘记，我是不会原谅你的！你的种给你留下，我要饭也不会再和你在一起了。你别再假惺惺的了，我再不会相信你的甜言蜜语，过去的你能过去，我可不会过去。我早和你说了，我再重复一句，等生了孩子以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生了孩子一定要和你离婚，我绝不反悔。从今以后，你不要再在我面前晃悠了，我现在看见你都觉得恶心！你离我远远的，我们的夫妻情分在你背叛我的那一天就恩断义绝了，别再来纠缠我了。”
　　有文的心顿时凉了半截，但他还是忍了下去。说道：“我和你之间有什么恩怨咱们能不能放下，孩子很快就要出生了，为了咱们的孩子，你能不能不计前嫌，一切重新开始。孩子是无辜的，看在孩子的份上，咱们和好吧！等你生了孩子，我们就是三口之家了。你看哥哥嫂嫂们都有他们自己的孩子，回到家里一片欢声笑语。你这么精明，咱的孩子肯定也和你一样精明，将来比哥嫂的孩子都会有出息的。咱们不要再怄气了，为了孩子咱们放弃过去，和好如初，过好以后的生活好吗？”
　　白云发狠地对有文说：“你不要再说其它了，说什么都没用了。你已经背叛了我，我是不会再迁就你的，我不能容忍胡作非为背信弃义的人。等把你的种生下以后，我是不会再在你家停留的，你说什么也改变不了我，离婚是最好的选择，让你解脱干你想干的去吧！”
　　有文再次问白云：“你决定离婚，不会有回旋的余地了吗？”
　　白云斩钉截铁地说：“不会，我们现在只不过是名义上的夫妻，已经名存实亡了，你不必再说其它了，我和你再没有回旋的余地了。”白云的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有文再三给她缓和的余地，可白云再三绝情。这样，让有文心中的那一点点希望彻底破灭。
　　有文气不打一处来，说道：“白云啊！我因为你怀了我的孩子，拒绝了在学校对我很好的那个女孩，放弃了美好前程，放弃了城里优厚的待遇。我都是为了你啊！你就为了一封信，就不依不饶，我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你道歉，你还蹬鼻子上脸，既然说到这个份上，一切顺其自然吧！”
　　有文越想越气，又瞪起眼睛说道：“我该说的说了，你不依不饶看来是无法挽回，我再不会和你多说其它了，以后就随你的便吧！”说完，有文离开了他和白云的房间，头也不回甩门而走。
　　　　　
　　（四）

　　有文觉得他对白云已仁至义尽，再没有必要和她纠缠了。白云的无动于衷，有文觉得婚姻已是个摆设了，这样名存实亡的婚姻，再不必留恋了。
　　算了，白云快要生孩子了，她愿意怎样折腾就折腾去吧！一切顺其自然……
　　有文把一腔怒火都压在心底，再不想和白云多说一句话了。他想不到白云就这样把夫妻情分彻底斩断，为了一封信就不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好话说尽，就是挽回不了白云的心。
　　有文心里想着：“既然白云已经绝情，我也没必要再给她赔礼道歉了。看来白云已经铁定了要离婚，我也懒得再搭理她了，由她去吧！”这次满以为给白云赔礼道歉，白云会原谅他，想不到他的一片诚心付之东流。与其这样，还不如回学校认认真真把孩子们教好呢！
　　有文窝着一肚子的气，觉得自己这是何苦呢？他再也无法忍受，从白云和他的房间甩门走出来以后，他心潮起伏，想到夫妻好的时候的情景，就因为一封信就这样断送，心里好不是滋味……
　　凭有文的犟脾气，这个晚上够得上是委曲求全的了。如果白云给他一点点台阶下，这个婚姻就会维持下去了。可白云斩钉截铁，一口咬定要离婚。有文也是个聪明人，他看出这个婚姻再无法挽回了，没必要和白云再纠缠下去了。
　　有文离开自己的家，又回到了父母的房间，把这一切源源本本地告诉了父母，有文的父亲一听就火冒三丈，说道：“她既然这样，也没必要迁就，由她去吧。别理她，今晚就在上屋睡吧。她这是铁了心不和你过的，越迁就她，就越让她得寸进尺，得理不让人了！”
　　有文妈妈急在心里，她觉得白云是有点过火了，该撒的气已撒了，不应该老是没完没了，两个人都是犟脾气，都是认死理的，这该如何是好呢？她对有文说：“那你和你爸在上屋睡，妈妈下去陪白云睡。”
　　这时的有文气恼地对妈妈说：“以后您不必再下去陪她了，让妹妹们下去陪她吧。您一天的劳累，她不体谅，您这样辛苦为了啥？妈妈，她打定主意要和我离婚，离了婚就不是您的儿媳了，您掏心掏肺也白搭！”
　　有文爸说话了：“你别当你的老好人了。你对她好越助长了她的任性，今晚你别下去了，让三女儿下去吧。”碍于父子俩的数说，有文妈又怕老头子和她生气，只能让三女儿下去陪白云睡觉。
　　有文妈心想：“只有等明天二媳妇来了，让她再去劝一下白云，在她的内心里很不想让白云和有文离婚，何况白云马上就要生小孙孙了。他俩要离婚，孩子生下怎么办呢？她觉得既然有了孩子，就应该为了孩子把以后的生活过下去，孩子应该在亲爸妈的怀抱中成长啊！”
　　有文妈心急火燎，这该如何是好呢？看到老头子和有文正在火头上，不敢再说什么，想再劝劝爷俩，几次欲言又止，在这种场合她实在不敢多插嘴，怕再火上浇油。这一晚上她翻来覆去没法入眠，为了有文白云的婚姻让她饱受煎熬，天还没亮她就早早的起床了。
　　有文对白云完全失去了信心，觉得白云太伤他的自尊了，走到这一步他很后悔拒绝了芳洁对他的一片真心，可有文自尊心很强，他即便和白云离婚也不会再去追求芳洁。
　　有文憋着一肚子的气，在爸爸妈妈房间里睡了一晚上，星期天和哥嫂们又下地干活去了。休息的时候，弟兄五个坐在一块，一直不爱说话的二哥有年问有文：“昨天回家和白云和好了吗？夫妻不能老闹别扭的。”
　　三个哥哥和五弟都把目光投向了有文，有文长叹一声：“我看我俩没法和好了，缘分已尽。白云她太过分了，我已经给她好话说尽了，可她就是不依不饶的，没完没了，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了。唉，由她去吧，我也再无心和她纠缠了。”兄弟们听了都不言语了，都觉得有文的婚姻难以挽回，也不愿再给有文增添烦恼，便把话岔开，唠起了家常。
　　从此有文再没有走进他和白云的房门半步，想到白云就觉得心寒……
　　　　　　　
（五）

　　白云每天还是挺着个大肚子在黑婆婆家串门，她完全看不出黑婆婆的用意。觉得黑婆婆是真心关心她，帮助她。黑婆婆看到白云就心里乐开了花，庆幸白云识不破她，对她的话言听计从，已经钻了死牛角尖。有文的笑话等白云生了孩子以后就会看上了。
　　黑婆婆对白云更加好了，每天围着白云转，真是用尽心机要让白云和有文离婚，觉得她可有了用武之地了，又能拆散一对好姻缘了。她一心想让要强的有文爹丢脸面，给人们留下话柄，这回可就得逞了。
　　有文对白云再也没有以前的那么一点点热乎劲了，在他心里也开始有了离婚的想法。他在吃午饭的时候，对家里人说了：“以后是白云的事情再也不要去学校叫我，我不会再迁就她了，她要怎样随她的便，由她折腾去吧，她要离婚我奉陪！”
　　星期天下午有文还是陪着哥嫂下地，回家吃了晚饭，拉着妈妈的手说道：“妈妈，今天我还是再陪您一晚上，明天一早再去学校。”妈妈说：“孩子，难道你就这样和白云完了吗？孩子生下来以后，你们离婚让谁管呀？眼看孩子就要出世了，让妈妈该怎么办呢？”有文安慰妈妈说：“现在还没生呢，等生下以后看情况吧！”妈妈看出，白云要是服软，有文还会迁就一次的。
　　为了让有文开心，妈妈也不再提他们两口子的事了。晚上，有文把妈妈推到炕上，让妈妈歇息。和两个妹妹帮妈妈收拾碗筷，把家里收拾得干净利落。这才和爸爸妈妈妹妹们聊开家常，这天晚上，有文显得特别开心。
　　第二天有文回学校去了，他心里很苦恼，很不是滋味。想到方洁对他一片真心，本来准备和白云离婚，可就是因为白云怀了自己的孩子，不忍心抛弃她们母女，这才有了今天的尴尬。拒绝了方洁的求爱实在是不值！他越想越觉得窝囊憋气，精神恍惚，觉得愧对方洁。
　　有文想到这里，他想去看一下方洁，可转念一想，既然自己已经拒绝了人家，说不定她已经找下对象，自己何必去打搅人家呢？何况自从毕业以后这么长时间也没有和方洁联系过一次，方洁家庭条件那么优越，还愁找不下对象吗？我何必再去打扰她呢。
　　有文想到这里，打算自己在学校好好冷静一段时间再说。至于白云，等她生了孩子以后，看她会怎样决定吧。她要为了孩子回心转意，我会再迁就她一次的。她要是和我离婚，就由她去吧，我也不能因为孩子再受窝囊气了，现在只能走一步说一步了。”
　　从此，有文再没回家，把心思都用在认真负责教孩子身上。在这段时间里，他教的孩子成绩明显提高，家长们都很高兴，每次放学，孩子们都抢着拉有文去他们家里吃饭。有文和孩子们相处得就和自己的孩子一样，家长和村干部都庆幸村里有了个好老师，对有文倍加关心，有文这段时间不想那些烦恼事情，过得倒也轻松。
　　有文走后再没有回家，但他心里还在惦记未出生的孩子，对白云还抱有一线希望。白云是铁了心不准备和有文过下去了，她扳着指头数着孩子出生的日子，希望孩子早点出生，准备孩子出生以后了却这段婚姻。在这段时间里，任何人劝说都无济于事，主意已定，再不可能有挽回的余地。
　　有文妈妈对有文和白云的婚姻也是无能为力，只能顺其自然了。不管他们的婚姻以后如何，她还是把白云看着是自己的女儿一样，对这个没爹没妈的儿媳她分外关照，经常背着有文爹给白云送好吃的，还百般地安慰白云。由于不放心白云，每天晚上忙完家务还要下去陪白云睡觉，还经常让妯娌们去陪白云说话。
　　白云看到慈祥的婆婆这样对她，心里很是感激，虽然离婚的主意已定，但不忍伤婆婆的心，每次婆婆问起她，她总是强装笑脸，对婆婆说：“我和有文只是一时怄气，妈妈你放心，我们孩子都有了，还能怎样呢？我这样只是让有文以后不要再做对不起我的事，等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的，妈妈您不必为我们操心了！”白云这样说，只是不想让婆婆牵挂。肚子里的孩子就要出生了，她摸摸肚子里的孩子，心里对有文更加恨之入骨，咬牙切齿等孩子出生弄死他，一定要和有文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