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世枪王*(三十五)
作品名称:泠雪长歌 作者:余陵词客 发布时间:2014-02-02 23:54:49 字数:6738
(一)拘捕
夜幕之下,两伙轻炮兵踏着冷雪一路狂奔,摩托化步兵的开道下,他们有如黑夜里的幽魂,以每天数百公里的速度进击。他们就是刘安成手下的精锐部队:黑夜。像鬼魅的出没,当你看到他们的时候血已经滴落在白雪之间。“这里刚刚受到了莱登城的阻击,不过伤亡并不大。”中尉摘下帽子,从林地里转出另一个少校模样的人:他肩上的披风是绿色的。“这里有个人要见你。”中尉低声道。“这个人自称是城主段尚卫的亲信。”“他要什么?” 这个人叫残谷。“他本来是段尚卫手下的一名兵长,段尚卫一直很信任他。自从一次他们被其它海盗打败,残谷投敌。后来段尚卫杀了华德,并了他的部队,这样残谷又回到他身边。自打那以后,他不再相信残谷。”中尉道。
他说这么多的目的就是为了说明:这个人很可信。少校立即对这个人很感兴趣,“现在这个人在什么地方?”“他就在我们的侧翼。你永远无法想到,我们双方离得这样近,居然没有查觉到。”两个人乘军吉普向左翼山丘而去 。丘陵后面就是一处军营:建在这种地方的确很难察觉。冰天风雪之中一个带剑的军士恭敬地行礼。“二位不愧是刘安成手下的人,只身便敢闯我的狼穴。”“你就是残谷?如果我是段尚卫,我第一个就枪毙你。”少校笑岑岑看他。
“说吧,你想要什么?段尚卫待你不薄,你背叛他总是有条件的。”“荣誉,一个军人最重要的当然是荣誉。”而且他也不信任我,这一次带队的人原不是我。“哦?那带队的是什么人?”“那个人就是死手西加。那个海盗。”“西加不是死了很多年?他不是被外号叫依诺的那个人杀了?”“他并没有死,只是被关押了起来。而段尚卫救了他。但这一次他却是非死无疑,我的剑准确无误地割断了他的咽喉。”残谷迫切想得到少校回应:他已毫无退路了。残谷的目光再一次与少校交织:“我们天亮之前进攻段尚卫。你们负责打开城门。”残谷听到这个讯息,一种奇怪的表情流露出来:那是源于他内心的振奋。朋友就是用来出卖的,这个朴素的道理在海盗社会里流传了几十年。
莱登城上十几位武装组织首领正打算殊死一战:据段尚卫承诺的奸敌时间还剩下一天。这一天中,他们顶住了“黑夜”的上百次冲杀,莱登城的巨炮甚至烧弯变形。但是他们抵抗到底的决心却没有动摇。“距时间还有五小时。
“你看那里!”只看到一个士兵指着远处的一面旗帜,他们看起来不像是进攻,“难不成,是自己人?”一位民兵首领接过望远镜:“那是西加的部队。发生什么事情了?他们本该是奇袭对方侧翼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但是直到他们走近的时候,一位民兵惊呼:那个人不是西加而是残谷?正当他们看得莫名其妙,四面汹涌的炮声将这里变成了一片死海汪洋。没来得及开火的重炮被炸个粉碎,城墙上的士兵血肉模糊,乌鸦在黑暗里鸣叫不停 。
残谷的人带着黑夜军团不费吹灰之力就攻克了六座外围炮塔,外城的这六座炮塔火力覆盖上百里,就算段尚卫丢失了所有城外阵地黑夜军团也休想踏过一步。但残谷直接在炮塔下进击出其不意地端掉了这一屏障。“跟我来!”
他们七次冲上城墙,但是莱登城民七次将他们打下去。莱登人痛恨变节者有如姑爷对待丈母娘的态度。一个穿着青衣的女孩指挥一些手持弯刀的杀手与残谷军进行血腥肉搏。少校将手杖点了点地:“那个女孩好像是吸血鬼。
正如您之言,她就是赦命岛血族的公主。残谷拔出佩剑慢慢走向她,他步伐沉重,带着黑色回音。画着猎鹰的旗帜不断在炮火引起的大风里飘扬。“原来是你。”她说。“多说无益。”残谷道。“你为什么要背叛段尚卫?”
“ 到现在你还这么护着他,真是让人感动。我今天只不过是为了取得我应得的东西。”残谷的剑锋与她指尖交响,她一个闪身暴现在他的身侧,残谷以娴熟的身法躲了过去:很显然,他曾有一段时间专门研究怎么应付吸血鬼。
突然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斜刺进入了她的身体,残谷就看着她眼中的生命一点点消失,最后从她的口角流下一滴微红。但是她笑了,在离开人世的一刹她的笑透过硝烟呈现在所有人的面前。残谷已将断剑从她身体飞快地抽出。
她只是惊鸿地一掠,一对寒牙悄悄弹出。残谷反手一剑扑空,便立刻回剑防护:他将时间算的滴水不漏,她根本没有下口的时机。铛啷!只听一声脆音,在银锋交闪之时残谷的剑断为两截。她的气息已经蔓延到残谷的喉咙。
段尚卫一路推开惊慌的士兵,他和克登同时出现在石阶上,余萍水刚刚从外城回来。“外城已经被刘安成占领。”她一下子拥抱住段尚卫,但是他却将她推开。“克登先生,这怎么回事?”“残谷叛变,他杀了死手西加。”
死手西加!段尚卫的眼前一片漆黑,“萍水,如果我们注定逃不出这一劫。”“不要这么说。”余萍水紧紧按着段尚卫的肩,轻吻的双眼和鼻尖友爱地碰着。战争的烟幕中许多芳草摇曳个不停。不知为什么黑夜停止了进攻。
他们回到指挥室时颇为戏剧的是:那些被段尚卫关押起来的城主和组织领袖正端坐在那里等待自己。他们看上去有些像商店里的玩偶,没有任何表情。逢阳城主正襟危坐,有几个人还夹着一支纸烟,他们都如石雕般一动不动 。
“很惊奇是不是?你把我们关进去,但是我们又被放了出来。你用我们的名义发号施令,段,我们受到了巨大损失。”还没等段尚卫等人反应过来,几十个猎魔者已扑跃而出。那张网结实无比不知什么材料,他挣不动分毫。
(二)行刑前
余萍水坐过华德的水牢,坐过总统套牢,也坐过肮脏不堪的地牢。“那次我被捕,我第三天就逃了出来。”她滔滔不绝地为段尚卫讲自己的故事。“我第一次被辑押是因为我十三岁偷了一只琥珀,结果我被关进了总统套牢。” “我的父亲当过一段时间将军,也当过洛安城总督。”但是刘安成数年前异军突起夺得城总督之位,余家人现在都生死未卜。也许她是余家最后的血脉。“有时听到洛安这两个字,心中总是暖暖的。”她看着段,“你有在听?”我一直都有在听。段尚卫挣了挣铁锁,他发现这种铁的铁质远高于一般优质钢铁,陨铁?这两个字浮光一现,也只有陨铁才能束缚住猎魔。“你听到什么声音没?”他忽然问道。对面的萍水茫然地摇摇头,“有人在唱歌。”
“那是我的歌声。”一个声音穿过墙壁:克登先生就关在隔壁。“克登?看来我们很快就有救了。我记得我们当初救起他时,他说哪里有大炮我们就能挖出大炮。”段尚卫半开着玩笑。“但我这一次可真的是水尽山穷喽!”莱登城是克登的最后一手棋,“我苦心经营的一切就这样毁了。”克登用一根铁钎在壁上打了个洞,透过这个洞,他就看到余萍水了。“你怎么看不见我?”“还是小萍水粉嫩嫩的,我看你有什么意思?”克登还是不改毛病。
余萍水耳上葱绿的耳饰被人抢走了一个,剩下的一个在黑暗里发着幽静的光。“那敢问您看够了没有?”她有些生气,“明天我们就要奔赴刑场了,亏你还有心情。”“正因为如此我才要多看看这个美好的世界,正因为美人才美好 。也许我们都想到了各自的命运,一个伟大的船长说过:如果没有绞刑,那么海盗这个职业就会被胆小者所玷污。”“这句话说的实在太对了。我已经有那样感觉了。”段尚卫用阴沉的眼睛看着克登:对面牢中进了个熟悉的人影。
残谷一把推开克登,段尚卫能看清楚他的每一个毛孔。“很戏剧,是不是?死手并非不会令你失望。他已经死了。”残谷告示道。“我一剑割断了他的喉咙,保证他不会长出第二个头来。”段尚卫默不作言。“你本该杀了我。
残谷抛下这句冰冷的话就离开了:“紫寒雪已经死了。吸血鬼也是可以杀死的。吸血鬼猎手。”紫寒雪,这个名字轻轻在他的心中击荡。牢室里只有不分季节的冰冷。黑夜军团已经占领全城,各大领袖正在与其谈判最后章程。逢阳城主和上校大人已经谈妥了势力划分。以目前的局势而言,各大城邦实行地方军政政策,拥护刘安成为军政联邦领袖。逢阳从明狄退军,武装组织可以实行独立。登云城等一系列城邦可以实行自治。这是冒险家的契约。
呼吸。身体像充满了水银,城民们战战兢兢地推开窗户,那些驾驭战车的勇士正开赴宴场。几个冒险家握紧了手里的枪,但是同伴们制止了他。旧的一页已经过去了,一个女孩默默对自己说道。她静静走过了这灰色的街道。这一夜竟漫漫地下起来一场雪,再没有人可以用画意来描绘这战地里忧伤的冷花。也许这雪正是为无数英魂而落,无论什么样的语言,此刻都苍白无力。人的一生,有时就是为了沉浸在黑夜里:突然迸发的一瞬夺目之光芒。
当那光痕消失,他年轻的生命也将结束。回想自己的一生,段尚卫好像回到了一个异域的小镇。小镇中没有一个人,没有水,没有爱情。他在那里行走,他在那里喝酒,他和陌生的人,他们的酒杯相互碰撞。那景不是梦幻。锁链束缚的不过是他的肉体,可他的心却是自由的。飞向彼岸,那边的流水依然空空。段尚卫沉沉地抬起头:醒醒吧,你这可笑的家伙!他有时会陷入回忆,许多过去的画面开始不断涌现,有如垂死前的征兆。看来他还是人!
只有人才会有这样的征兆。也许是他过分紧张,也许是他的大限已到。他希望看到上帝,上帝与我同在。他想和上帝辩论,这个世界的曙光在哪里。但是他没有看到上帝,他吃的饭菜里面加入了许多大麻叶,他昏昏沉沉着。
这一夜的风雪,使他更难入眠。能在这样的雪夜中死去不能不说是种幸福,但是他偏偏不能。当破晓到临,这场雪便快停了。他赌咒那个刽子手,他宁愿在这雪里死去,啊,那是多么圣洁,使人无限流连向往无能从中自拔。
虽然萍水就在他的对面,他却视而不见。事实上那大麻已开始产生效力,幻觉同现实不断交错,连他自己也不能分清。他有时觉得,这种味道很接近死亡。也许死亡的本质就是这种飘忽不定,疯狂欲野的苦香。他暗暗想到。
萍水一直耷拉着脑袋,她也被人灌了许多大麻。这些好心的狱卒害怕他们行刑时会太痛苦,所以放的还很过量。她看来和喝醉酒没有什么两样,两颊带着灿烂的红晕。她的幻觉中也一定有许多曼妙如音乐的事情,她笑着。
“他们明天就实行绞刑,有上校亲自主持。”冥冥里她听到有人这样说。“他们可真是英雄,只可惜出了个叛徒。借个火,老弟。现在几点了?”“二点凌晨。”这两个人是监狱的狱警。也就是说距行刑时间还有几个时辰。 直到正午他们才恢复了神智,段尚卫感到头轻飘飘的好像大醉了一场,他想起身触摸萍水的长发,这才想起自己被锁着。狱警们又送来了饭菜,但他们都拒绝了。“我们要清醒地看着这个世界。”段尚卫道:“给我们打开。”
他们将几条锁链围他捆扎起来。余萍水只是微笑着走在前面:他们挺喜欢这样看着,只要他们的目光交织,哪怕失去这个世界也已不再重要。突然一束光明从门外射进阴暗地牢。“他娘的,见鬼!海盗万岁!”
(三)行刑
行刑队分立两侧,一排黑枪上挂着各色旗帜。克登第一个被吊了上去,他看上去已经死去好久。看热闹的人群包围了这里,他们中有村庄里的农夫也有未谙世事的少女。她们用不解或崇拜的眼睛看着绞刑架:互相使用黑色语言。有人高呼着自由万岁,不过那个人很快就被定性为疯子。这些人要看到的是绞刑,不希望有人在这里宣扬所谓的自由。“自由还不如一场戏好看。”人群中有一个女孩默默离开了,她披着一件斗蓬,那斗蓬遮住了她半张面旁。她的确够好看,但是她却不愿与世人目睹。流水湍湍,刑场尽处就是著名的莱登运河,这条运河一向是这座城市的象征,即使是在枯水季这条运河也保持着大量水流。现在只是初冬,河面还没有冻结,有些人乘船来看此热闹。
“大家安静。我,洛安方面的委任者,黑夜的指挥官,帝国的利刃。我们今天将要于此处决两位穷凶极恶的海盗,一个就是海盗联邦的余萍水,她十五岁就杀了她的船长,十六岁成功当宣海盗联邦议员。她一共劫过五十条船。 ”
“不对,是六十二条。”余萍水扬扬头,好让所有人看清自己的脸。“我的父亲曾是洛安的前任城主,也曾是军政的领袖。至少我们不像某些人打着自由的旗号弑君。”她话音刚落一只鞋打在她脸上。“犯人有话说,不许打人。”
他们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个主持丧礼的牧师,还有一个拿着手稿大声朗读宣告的瞎子,他们找到了一个聋子来给上校作笔录。那个瞎子看上去感情激昂,好像他真的能看见一样。他的演讲足足持续了一刻钟。“什么时候结束?”并且他的手还在不断颤抖。上校先打了个呵欠,身着黑军装的士兵维持着秩序。“开始吧。”第一个被送上吊绳的是段尚卫。“哦,吊死在桅杆上的感觉我还是头一回体验。”行刑官笑:“等你上去了俯瞰大地会更加舒服。”
绳子缓缓上升,段尚卫才看清他脚下踩的是一个铜盆,就是理发师用的那种。他看到地面离自己越来越遥远,好像飞机穿过了云层,实际上他只离地数英尺。他看到萍水,她站在那里完全被阳光覆盖,他还能听到人群兴奋呐喊 。之后他连呐喊也听不到了,如进入一个黑洞,他落到底部时才听到绳子的断裂。他的意识完全恢复过来,他的手上还有牢靠的锁链。“喂,海盗万岁。”他这样宣扬,上校命令人马上接好绳索。“犯人有话说!”牧师还在大喝 。
“把那个牧师给我抓起来,下一个就把他吊死!”上校一口咬掉手里的甘蔗(大约这鬼地方没别的水果),一条绳索已经结好。段尚卫贪婪地呼吸着空气:“但愿你们给我个痛快。”他已经看到萍水目光里的晶莹,也看到了克登。
就在绳索升到最高的时候,莱登运河上升起的烟滚滚而来。一发燃烧的弹片刚好炸断了他手上的链条,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即把那条勒紧咽喉的绳子扯掉。“这是什么作风?大炮开手铐?”霍斯客家号,是霍斯客家号!“自由万岁,海盗万岁。”寒电洛琼伴随着安妮塔的声音出现在船头,霍斯客家号后面是五条战船,小雅正在手里玩弄着一枚可爱的炸弹。她就是刚刚在刑场附近穿斗蓬的女孩,那发炮弹就是她的杰作。“朋友们都到齐了!”
人群里到处都有挥刀砍杀的勇士,段尚卫帮萍水打开手拷,“你还好吧。”克登问道。“恩,我还好。”段尚卫猛然一惊:“你不是被他们吊死了?”“这样的游戏我玩的多了。”克登之所以还活到现在正是因为这手绝技。“上校先生我们又见面了。”段尚卫的左手还带着断掉的锁链。“是的。c段先生。我想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你就是刘安成,你一直以上校的身份出现。实际上这一切就是你操控的。”霍斯客家上百门大炮发出死亡之音 。
“我们做一场公平的对决。”就在说这话的时候四面八方的炮火已将这里包围。海盗们轻而易举地摧毁了黑夜军团的各种重武器。“决斗?这听起来很好。好像古代牛仔。”他们用的是海盗用的那种隧石长管火枪,单发。
段尚卫将那杆枪斜扛在身上,刘安成迈着模特一样的步伐沿着自己的影子行走。一步,两步,三步。但是没等刘安成优雅地转身段尚卫一个猛扑冲了过来,给了他坚定的一枪托。“恩?”刘安成轻哼了一声,就昏厥过去。
“一个小时内解决战斗。”段尚卫刚刚转身,然而刘安成却挣扎起来,将一枪口对准了他。余萍水突然发了疯一样上去和刘安成争抢,阳光打地上却分明有了一丝微红,那微红从萍水的身上轻轻滴落下来,宛如鲜艳的斜阳。段尚卫之后就什么都听不到了,克登一脚将刘安成踢了下去:趁这个机会他从人群中逃离。残谷眼看大事不妙,不过此时一只手已扼住他的咽际。不管是谁需要这样的一只手,死手西加永远不会令朋友失望:“我还活着。”
几天之后,这里已经完全恢复。只是在一处荒丘上多了一处坟,惨淡的野花不断在风中摇曳,等待着遥远来人。“段,车九铭来消息了。”尼堪布瞬道:“他找到了江右怀,穿过百名警员一刀杀了他,之后他也举枪自杀。”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义?段尚卫永远不知道。一个为了杀人而成为吸血鬼者,他最终也将死在自己手中。自从那一天之后,水手大陆上没有人见过段尚卫,关于他的故事就像午夜的风,吹过、消失于无形。他的传说却记录于此。
刘安成推开门,柳雪就坐在那里。“父亲。”她轻轻说道。“我回来了,你马上召合人马我要进攻莱登城。”但这一次她没有执行,他只听到了自己胸怀的闷钝:这把尖刀穿过他的生命,也穿过柳雪的微笑。
就在柳雪的身边,凯离静静伫立着,他已经卸下了自己的尸脸装扮:一处很明显的烧伤呈现在她面前。“你就是许多年前那个把我从火中救出来的人?”凯离没有声音,他转身离去了,没有人知道他到底要走到哪里。这个世界只剩下空空的房间。
尾音
景世明轻轻合拢上笔记,天际的鱼白已然升起。沈万由疲倦地看着他微笑,“后来的故事呢?”“后来的故事,柳雪成为了洛安的执政官,各大城邦恢复到以前的秩序。但是柳雪再也没有找到过凯离。”克登自然成了莱登城的前任领袖,西加又回到了海上,尼堪布舜归隐,小雅去向不详。沈万由略带着悲怆:“而我则来到了浔岛,成为了海盗联邦的领袖。”阳光多么好,打在景世明的脸上,他忽然有了一种很厌倦的感觉,那种麻木占据了他全部的心灵,或许是达维多克的诅咒,或许是他自己不能够理解的尘事。
浔岛已在眼前。
阳光拍打着他苍白的脸
“是时候了!”沉睡了三百年!
景世明惊天的怒吼声中,双翅已展开霜天。他开始疯狂地破坏着这里的一切,在昏迷和疯狂中他听到沈万由不断地呼喊:“快抓紧他,湿毛巾在什么地方?见鬼!”世明仿佛又看到了雪玲,看到了那些过去的风在心上静静地吹着。
(预知后事如何且看泠雪长歌卷三《荒海魔爵》,世明的回忆。揭露景世明惊天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