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逝魂

　　“他们在干什么？”
　　“大概是看面额。”
　　“留心些他们。”世明垂下头，“十一点。”“看得出，该去寺院吃中午饭了。”
　　一记创痕在门卫的人上总也烙下了无以磨灭的伤势，“支票拿来。”死人，往往比活人容易说话，因为他们更加老实。”世明动了动那根摇杆，正如我想的那样，好家伙，这辆车不错。“老家伙。”糟糟的人总不过如此，是典型的例子们。世明轻打了个响指，我们该走了。同志们撤，工资是一个号召。所以方丈予以支持。现在我们说一句，武器维护正义，那么附加一句，落后产生真理。老人说不太多便一头栽在靠背上享受着阳光般的靠枕中。“或者可靠地讲，寺庙不失为一个去处。”可能与良好的风水关系罢？都无从得知了，不过汇集灵气之说自是无有的，正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佛面看店面，不看店面，您看封面也可以麻！”
　　入了寺庙就好比有了一贴绝佳的护身符，那样实用，吴导演偏爱教堂与鸽子，正如同大陆的导演爱寺庙一样，并非出自宗教而是因为省钱的缘故。现在相对来说，我们已经绝夺地安全，相当于卧在马路的兔子，至于世明则抄起了一本家伙，通报一声，阿弥陀佛，路本也不远，只消一个时辰，便到得了。这是大师的东西？不，是我送大师的礼物，什么？或者是说……这位一样怪癖大师也大多与众僧一般，不过他并非喜欢唱佛歌，而是爱好杰伦。（有争议）并非喜欢打击乐，相反更愿意听贝多芬，佛像不一定要金身，供果也或是干鲜，有时除了不是金身之外还可能半身。总之无论如何，也大概呈出一派向荣的场面，认得出那是一部新版的“鬼吹灯”所以他们开门了。一位拮据的公爵，也莫甚于一位富方丈，“阿弥陀佛”“上帝保佑”“真神万岁”但依旧的庙上，却也已不知几代方丈，几代调零。自也并无了当年的气象，仅是生起了一份凄凉，荒芜了，搁浅了，反而变得分外的萧索，也终究变得沉默，总也是另一番境界，一并连同着燃起的悲哀交织融汇，以至于混杂得辨不出原始的模板，愈发陌生了。
　　世明就安排在门靠边的那一排房中，更确切一些，是后门。
　　透过猫眼看得见整座寺庙的动静，总是一番毫无生气地运作。
　　寺庙的格局，恰如同是分划开的世界，那样恰当，像极了兽穴，却呈出一脉千沟万壑的场面，从中间裂缝开一条纹路，蔓延，伸向了战场似的庭院。
　　翻过那几本书，世明始终清醒，目光也停滞在墙上。这里，早已蒙上了一层灰烬，仅仅是我们看不到而已。似乎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与他并不存在什么世界。黑夜，静静的等待着。
　　约摸也过了一多时，世明才嗽一声也随即睡去了。总也是有挥不去的影子，在窗边翘首喃喃，又像是如泣如诉的悼歌，无不打着《桑林》的节拍，有时几位即兴而起的僧人也时而打得出几场把戏的功夫，给予徒增几分活力，像是整座寺觉醒过来似的，钟磬儿也无不随之共鸣了开来，像极了共振的雪峰，抖开了那满是风霜的尘秽，连同浩然的雪崩，拉天而下，五穹共垂，若似奔疆之马，袭水之虬，苍鸿鹰旋，绝啼千转，却道是潮鸣贯耳，恰到好处地抵消了世明的倦意，以便使得他听起来更为聚神些。好的，现在好了，即使亚里士多备再现江湖，也无以言对了！轰然一震，世明站了起来，透出帘外，残着几斑流星。淡出半弧天际。仿佛还想凭空抓住些什么，但灰黯的云扫过一片尘星，使得他看不见本来的光亮，渐渐地蔓上青枝的藤舒展开僵直的形体，吸吹着冷寒的冰露，划过一展翠，倒映在水上。被监视的人恰巧比被追踪的人更为可怕，因为他们具有使对手无以追踪的威慑，
　　“谁在后面？”“听不见”哪里有支票，就有劫难，世明拾起一只高脚杯，连饮了几杯威士忌，竟是睡得那么快，连呵欠都未打一个。事实证明，只有不知所做的人总会睡得如此安稳。至少他是幸运的，怀里还有觉明轻轻依偎着，“这些天你在做什么？”“不晓得。”“会有危险么？”“大概吧。”“楚先生想必这几日就会对我们采取行动。”世明这样补充道，就看了看觉明的眼睛，会心笑笑，这些时日里真的冷落她了，就是莫名其妙地成为了夫妻而从未举办过一场婚礼。在这戎马之涯，似乎他们不具备这样的权力，沈觉明不知不觉就抓紧了世明，就像是落水者这样安然睡去。
　　凝结的眸子上，不知谁闪烁着斗般似青色，像两把黑枪直捅在要害，使人所脱不开身来。世明也不了解究竟“哪里的问题？”云雾里悄然打过一束晨光，闪射在那石膏似的脸上，寂静而寥落，暗骤然陨坠几颗星骸，而不知在哪个早已封存的角落，还犹然盛始着马蹄的践踏，咆哮到使人悲泣，也终于是听到无言的哀寂，却是那样憔悴，憔悴在每一寸兽骨，冷乍开半束戾气。也不理解，自己想到什么，那是羲微的源于核子内的能量，仿佛沐淋在黎明。不过悟道的伟大是万分不可及于睡眠，那种声方一停歇，便昏然卧下，看得出那几杯的劲头依旧发挥着极大的威力。
　　直到午间礼佛之时，那主持人（方丈主持）才以凄婉的独道的语调轻轻地叩起了他心中的空谷，悠然的，或也是钟声，连同寺中的佛器一并振颤出了共鸣，尤其那钵盂的起伏，以及方丈的独奏。西洋人以教堂作出祷告，倘使那样讲倒不如教他们学习一下我们国人千百年来的优良传统，嗬，莫去询了甚么欧债危机，只凡是举香长啸，拜对钟魁，大喝一声：“姜太公在此，百日无忌！”但凡是无论多么浩然的危机，只要您功力深厚，想必也一定可以哩，对的，也还要穿丧服，须在身上穿上几摆，才对往住祖先似的！
　　拐过那条走廊，老汉也总是免不得兴致盎然地赏识着这些精神的浮雕，有时也会在栏杆上架起几声长笛，不过他也注意到，这里还住着两位教士模相伙计，免不得也为一颤栗。总也绕过那不大的花圃，在弥勒下神叨叨地念去了一会儿。庙的确大得很，不过这里也只供三佛而已，三家佛王，定也是些稀罕物，莫非了观音，弥勒，地藏王（恭喜你答对了）正好比上一趟电视节目结果赢回一堆不值价的旧货，还须问得您家的仓库的规模才够哩。不过我们这位先生胃口好得很，拿起东西来是绝不“挑食”的，相信前面已说过了。虽然如此，他也还是在寺里找到了更有价值的情报，他记下了这里的地形，所以，前天方丈大师丢了半截禅杖，武僧们也无不少了一个钵体，据说达摩老祖教时“收服”了二组慧可，便传与了他一件袈裟与一个钵，大概袈裟用于说教，钵体予以生存。不过看得出那倒是不错的紫砂，不过这位方丈先生也并非是寒山大师，我心岿然不动，时不了一刻便喷发了！不过沈先生的办法总不会被他找到，或者更确切地说，方丈并未向他这里想过。这位大师倒总有些办法，他将一颗铁球安在了半截的禅杖上，要么说他顾不得了，就做了一杆法杖。
　　可以说，这时未尝不是一个理想的栖身之地，总之也并无追兵左右，自是甚好，哪里寻得快活？世明倒起一杯红酒，与其有乐，何为不行？不过他手边的两份照片打断了他的思路，或者他正在构思一首新词，便是那两位住在寺中的教士了，他并未注意这些不起眼的玩艺儿，便甩在一边，支起半面躯壳，黯淡的辙痕下依旧攒动着不灭的灵魂，“世明”沈觉明方才绽开出惨淡的面目，“看什么？”“没什么？”“喂”沈觉明径自握起一支酒杯，轻弹那不甚坚固的廊宇，早已发散出稀松的声音，仿佛令偶尔塌陷似的，这话也不假，因为他们的毫宅早不止一次了，去年是方丈才走出仓库便塌方了，漏云坠雨之事也时而发生，方丈先生本也想将房子加固一下，所以他便大刀阔斧地干了起来，尽管他的努力甚微，但凡是漏雨之处便早已用强力胶与牛皮纸修补了。
　　要么，“离开”或是“留下”仿佛像所罗门宝藏一般吸引着这位钢铁般的战士，尽管同志们并不认可，许澜山讲他是天生的指挥家，约克道他是史上最可畏的江上飞，更有甚者看到他常进山中寻险，便道是野心人，所以简称为野人，所以网友们也附送了他一个别号唤为神农架。就如此，二人这般对视着，他的电压永远抵达不到伤口，他又短路了。
　　无法杀伤的，是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