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快刀

　　沈先生，咳，不妨还是叫老汉吧。仍旧趿着拖鞋，用过早膳，依旧是这番恬淡的闲散，一根极短的胡须上倒挂了几粒晶莹的粟米，宽大的脊压得沙发隐隐作响，却觉得如何不大舒服，移上太师椅，缓缓地压下身子，将手杖垂下，径直穿过斜廊——那是似们向来的工作。您的茶，香片，不是三级茶末。总之无论是西湖龙井或是冰糖红茶粉，他也一律叫好，究竟不解是如何，总还是品啧不出细味来，至于品其人生更系子虚乌有了，世人传言他闻名天下，枪、茶、剑。这倒未必了，也实属在下愚顿瞧不出这老伙计饮茶的优雅，对于论茶、煮艺，也只望洋兴叹了。
　　这位倒霉的绅士大概就这样进行着人生残余的假日，仆人们注意到，有时他也会端起一杯红酒，共享一枚夏日里的夸贝。或者说：“老爷，什么事？”咋天的报来了。罢了送报的伙计便撤开了。这小家伙大概也有身份证了，有时教他去领一份快递，他却买回几张邮票，去一趟商店总会带回一些宵夜，而并非早上的面包，今天他休假，不过他把昨天的工作完成了，扰说邮政局的长假是可以无期的，“我被辞退了。”哲理是从老板口中走出的，因为他们不允许工资涨在别的地方。“进来一杯。”“茶么？”进来，决也还是这近于死灰的面孔上雕凿开七窍，舒开石像似的纹理，我的太极比黑更白，所以在这里可以找到爷孙相似的情趣，三点二英寸手牌黑白大彩电，或者叫太极牌更为确切，老汉装开一副老爷的风貌，拄过手杖，故意转了转，一派正腔的优雅，仍不失半点绅士贯有的严肃，使得这位伙计浑身不大自在，便是夺手几杯下腹，老爷，糖，放在茶里，不用的，他也却分明接过一块，含了一会儿，偶尔也会有人向外张望几眼，不知谁看了些什么，倒着退了回来，煞白着一疗不大的清瘦的脸，他来了。有人见您，似乎这里的似都以极为清瘦的风骨屹立在公寓，却也都营养不良似的。“谁来了”找茬的人。他们几匹人马？三头人，六个马，外面被包围了。外面被包围了，似故意将一口并不纯正的普通话，来得几方北调，压得极低，老爷，伙计，还有这位。
　　几个面面相觑着，但愿我这位可畏的主人不会这样轻率迎战，上帝，他们有多少？仆人们默默地在枪架边祈祷，可能是这位绅士喜欢枪的缘故，枪械迫使着仆人们战斗，“机枪手！”管家了，狙击手！（洗碗工）埋伏好！接着他用自己的皮带与鸟枪构成了一支不错冲锋队，一切都在船长的字典里布置得井井有条。
　　“只要我的主人可以充足地应付，相信一定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谁又说不是？管家拾起一把刺刀装在枪上，“开工了。”俨然，花园倒成为了不错伏击点。“他的等候可以为永久而奏响。”“耐心。”“狩猎”“蹲守。”大概几十位仆人几乎陷于崩溃的压抑，“滤心些，他进来了。”瞄准他。别动，我是说别惊动他，老伙计，“父亲，”沈觉明几乎昏撅了过去。“嘿，把她扶好。”他们等您很久了。有多久，没多久，那好，叫他再等一会儿。老汉拍了拍那号称奔驰的双腿，抖去了岁月的尘烬，摸出了一块泡馍。没吃早饭，吃过了，不过太瓷实，老爷，真不明白您是怎么想的，本来我是掌勺的，您却塞给我一支步枪，你拿的不止是枪，而是生命，我比您更清楚，那位厨子径自操起了那杆硕大的机枪。
　　颤微着他独具一格的沙哑，好家伙，都进来了。喂，他又补了一句，对面的注意，我开枪了，楚湘申倒打了一激灵滚在丛中，有埋伏，有时客人比主人更自由，所以他们从后栏翻了过来，呆，方才见那哪里守卫，只十一二个捕兽夹来（不知在哪个山里偷来的）总之前一位猎手在山上装了一个兽夹，很快他咋天就拆了下来。并且保证那位猎手永远也找不到他。“开足马力！”所以两人足矣，那二位厨工端过那挺机枪，但并未打中，让我来，管家抄起那片瓦来，该死的家伙，别扔了，他已经死了，这位大人终于停止了破坏性的战斗，不过他很快操起了狙击枪。鸟狙仍是不容小视，伙计们瞧好，喂，危险，两位厨工方冲上去便教得那不合格的投弹手英勇地解决了。你怎么扔的，谁叫他们冲上去了！外面至少有一个排，这总归是个不祥的预兆。
　　老爷，别乱动，老汉倚在窗边，静静地重填上子弹，还有多少发子弹，每人一梭，机枪手一梭，得想办法让那些滤贼们安静些。那么……谁有一颗手雷，那个小家伙终于卸下报纸，取出了两块糖，老家伙，怎么？我的投篮是可以的。我有的。想办法，把他们的狙击手搞定。“管家”把那边的鸟人给我毙了，不过这家伙才抄起这支家伙，连连开了两枪，没打中，调聚焦，调低一点，然后……管家大人又打了一发，中了，腿！接着，是一份沉默，他怎么了？显而易见，现在谁可以将那家伙干掉，除非有数倍的价格，还啰嗦什么，没有人可以，“见鬼，老花镜，”沈万由夺过那杆马枪，上膛！
　　“老爷！”
　　“打中了，接着打了一个呵欠，现在可以了。”
　　“总要来试一试，谦益钱庄，万岁，那么，他掷回来了！”棒球棒，做甚？全垒打，不过那家伙在半空便炸裂开来。“哼，老爹总会是对的，知道么？”什么叫做约克夫鲁老爹，就是劣质的手雷，没错的，同志们，他们将那种过期的手雷唤作老爹，同志们也向来把榔酒叫做锄头，二者是同样的道理。再给我一颗，嘿，他们有增援，“怎么会？”衡泉的主权呢？我们被出卖了。“什么？”卫队已经向这边赶了。但远远不够，孰不知，静静地透出死式的诡异下，埋藏着骨骼的凌厉。钟声下的蠢动，浮躁着人群中的迂回，尽管我与上帝不熟，那是刹的钟声。好吧，我纠正错误，真神万岁，管家拾过一段石蜡，“老爷。”“外孙”不是姥爷，大老爷严肃些。看见他们了么？我不瞎，曾听到老爷的声音，天下都平静了，嘿，我是说这些不懂礼数的家伙。“上好”我们还撑多久？不知道，这样下去我们总会撑不住的，死亡拥护生者正如明星遭受犬讥一般普及，管家一面做着手势，我的右臂被打中了，暂时无法开枪，“包扎一下。”纱布也将用尽，大概他出行并未考虑到这些，所以，我们的末日到了。“死亡万岁”那么我们来吃一杯吧！沈万由擎出那瓶不名所姓的液体，“谁愿意走？”根本没有办法，很简单，我们被围困了，无法露头，一个连的兵力。援军哪去了？坚守阵地，总会守不住的，如果可以的话，只要从侧面，可以，我是说如果的话，可以退到山区，大厨揩了揩刀刃，衣兜里闪出一把偌大的钥匙，“怎么？”笑话，您可真幽默，呸，这个方案假使依你来，总不会成功的，白痴，难道没看见那四挺机枪么？瞧吧，我们一露头，嘿，就是这样，咱们便可以用来筛麦子了，他们准会说，喂，这蠢货们！
　　“现在他们无法聚集再多的兵力，因为全城还在抵抗。”守军哪去了！姜司令的军队呢？老汉在桌上垂开两个拳头，“粉碎他们。”你们有什么办法，倒是不经意地被那位师傅听到，“他出去干什么？”去厨房，当然没人注意那位霉星式的大厨，也并未留心，拂过那几张微缩样的地图，都无用了，谁还有子弹，他们并没有前进，在等什么？占领全城？哼，好的。
　　我还有十发，一共有多少？十五人，两百发，只有一根雷管了。伙计们，发财了。倒也足以见得这厨房的用途，谁有摩丝？干什么？手表与电线。仓库有。你干什么，观众们有且共睹，炊事班的作用再一次体现出来，他将一匝电线连结成电路，再将各种摩丝、洗衣露装好，再将电子表安上。据说这是一位高智商恐怖分子用过的炸药，用来在美国客机上爆破的家伙，我不过是将它再现了出来。
　　虽然他的炸药漏洞百出，譬如，别人的定时炸弹，倒计时，而他的炸药，计起来没完，但他仍旧满意自己的杰作，并且用两条红布包好，就当作是完美的武器，而且使用的香波也并非一个牌子，“海飞丝，去屑就是快！”世界都更新了，版本，老伙计们，壮士来也，却并不见得如何，所以，对方看到了一捆波打栅栏中掷得出来，由此可见对方拆弹的效率！只见得一时便是早已拆作四份，至于那块机械表大概也不知了去向。“这笨伯！”据称本地，没甚土特产，笔伯特别多，假使这也算作一种优势。我们这除了傻瓜还有什么？
　　“喂，”你们都让开，两发流弹闪烁在敌军，城营来了，世明方一大吼，哪里见得，这帮大马本也贼盗出身，恰逢楚湘申东门巡察，哪里顾及真假？老伙计，老东西，老岳父？只扶轩栏，那家伙才慢腾腾渡出步来，取过钥匙，叫了一头士，姜孤反了。什么时候，该反的时候，赌徒总是有本钱的，世明料理着手头的话计，“管家，把这个家伙叫来。就是那小东西。”“您没事？”遇见你就有了，专心开车，说到这里，我们可能要考虑一个细节，我们把车长赶下去了，他幽幽地讲道，“喂，我的POSS还没有摆好。干什么？”别走别走，再给我一个特写。“聪明的老板总会躲过城管的追捕，精确的指导可以扫描更多的敌人。”没错的，我的贤婿，看得出，战斗即为课题，强化即为明理。还仰丈女人之言。哪里，哪里，一定，一定。这里，这里，没错，没错，你说话的水平也如此提升，怪得是女人教导，小婿自不敢当，无聊是唯一，想不到你修为如此，敢情不是方丈所教？正是正是，在下正有笔记三本，怪得，难言说是比在下讲得好，原来记得比我厚。您也记了，要不怎么说这么溜呢？好嘛，（两什么东西？）
　　“这是我弄到的通行证。”
　　“导演给的？”
　　总归是没错的“倒霉的先生。”支票，也是一张火车票，“出城。”
　　“见神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