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二十四）goblin

　　（一）goblin
　　goblin（哥布林），世明的面前摆放着一本杂志：它的封面就是一则最新新闻。“明狄港惊现哥布林，养殖者为一面包师。”这是我生平看过最好笑的新闻。世明就坐在恩传蛰过去的位子上，谭达任命他为登云城守护。
　　无线广播中也报导这一事件：“据说发现这个怪物的是两个面包店打工的姑娘。现在我们有请她们作一些感想。”广播严重失真，这里的信号是帝国最差的。世明听到的声音好像是死人在唱歌，但是他还是耐心地听了下去。
　　“我当时捉到它的踪迹是因为它抢走了我的鞋。”“哦，一只鞋，那听起来的确很可爱。这些哥布林都是您养的么？”面包师的声音从广播里透出：“是啊，这还是我一次野外偶遇，这些年我一直没有说出来。怕吓到了大家。“但是您养的哥布林似乎并没有攻击性。”“哦，是这样。我养的哥布林都是素食性质。”这句话纯属瞎说，因为自从他养哥布林以来附近丢猫丢狗的事不断。最让人无奈的是这则新闻的结语：感谢这位师傅挽救了一个新品种。
　　据称，动物保护协会还在考虑是不是该给他颁发奖章。“真是见鬼，哥布林是从地狱中逃出来的恶灵，什么时候变成珍奇动物了？”而且那个面包师傅还大言不惭地说自己当过御厨。景世明听到第二遍就把那个收音机砸碎了。现在世界安静了。雷泉看着一地的收音机碎片，会心地笑笑。“雷泉，事情调查的怎么样？我希望听到结果。”你刚刚已经在听结果了呀，雷泉狡黠地看着他：他的手中有一张海报。“我这是从明狄花了五块钱买的报纸，看看。”
　　“发现哥布林的那两个女孩现在已经走红了。已经有一家电影公司聘她们拍一部关于哥布林的奇幻纪录片。”那两个女孩竟赫然就是云仙和雪铃！“震惊吧，说实在的我也不敢相信。我们现在最好不要去打乱她们生活的节奏。
　　“她们如果拥有了演员的身份，就会安全很多。明狄是个虎狼之穴，政府军的重要海军港口。”雷泉第一次没有轻浮而是极为庄重地讲。世明点点头：“基于你的表现，我将授予你临时城主的身份。相信你会治理的很好。”
　　“临时城主？我当了城主你去干什么？”“我？当然是去明狄做我喜欢的事情。放心我不去太久，很快就回来。”去明狄，这三个字就像是铅锤砸在雷泉的心上。“这样太危险，我和你一起去。”世明笑：“好兄弟这里更需要你。
　　“尤其是那个祝千庄，他不是个安分的人。你要把他给我盯紧了，这个人能用就用不能用就除掉。”世明了解祝千庄但是他又不忍心除去这个心腹大患。“我要去找雪铃，在大陆最浪漫的地方。”这里到处都是海风咸鱼味道。
　　雪铃懒懒地晒着阳光：她的眼睛里充满了对未来的幻想。“也许我生来就是个演员。”她的演技出色到每个镜头一遍就过。她的衣服都是云仙给她挑的：由于在海桑呆的久了，她总是习惯穿一种衣服。“你也该换换了。”
　　在大陆上过着海盗一样的生活，真不能不说是种惬意。“你到底睡够了没有，今天还有一场戏。”陆云仙提着长裙焦急道。“你等我干什么，今天没有我的戏份。我打算一会到港口去玩玩。”到港口玩？你可是明星现在。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我还是我，这就足够了。”雪铃受不了云仙那种架势，她喜欢港口那里的酒，喜欢形形色色的人，她喜欢和那里的水手们坐在一起碰杯，喝最烈的酒吃本地特色小菜。这就是她的快乐，纯粹而本质。这些日子以来她也拒绝了许多向她示爱者：明星拒绝这些是很正常的事情，没有人会怀疑她的身份。理格音乐唱片公司还在考虑为她出一张唱片：雪铃的海盗民谣唱的很好。现在已录了一首，计划是要录五首海盗风音乐的。
　　笠日，细雨。这天她们拍完了这部纪录片，杀青饭是面包老板请的。“陛下听说了我们的事后突然想召唤我，没准我就要时来云转重返御膳房了。到时候，这家面包店就送给你们了。”面包店早已扩建了两倍，特别加了卧室。
　　“我明天要去录我的第二首歌。听说我那首已经红遍了半个帝国？”“恩，他们评论那是海盗风。现下海盗风成为了帝国流行元素。”雪铃听到这里不禁扑痴一下乐了，手中切面包的叉刀也停了下来。因为她想起谭达一句话。
　　“把骷髅旗插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两个人面面相觑笑着：那正是那天谭达站在船头高呼的口号。“这真像一场梦。有时我也在想我到底喜欢什么，这就是我要的生活。”然而雪铃的声音却渐渐小了。因为她想到了世明。
　　还有那里的兄弟们都怎么样了呢？他们都还好吧？也许祝千庄那个家伙还在逍遥法外。“别胡思乱想，小姐，就让我为你演奏一支曲子吧。”小提琴手带着贱贱的谄媚，陆云仙则和他调情。“我们要听那首《坟墓女孩》。”
　　“你净点那些不着调的曲子。”这首曲子极其哀怨而不失轻柔，有一种变相的恐怖。当下的颓废青年都喜欢这支曲。琴弦轻轻拉起，云仙用指尖叩着桌子，她似已陶醉。雪铃也试着闭上眼睛：她不喜欢这样的曲子，真的。
　　然而就在她闭眼的一瞬间，那个提琴手竟把琴一抛从怀里掏出把匕首！“小心！”面包师把那个家伙扑倒，与此同时提琴坠落在地板有支离的碎响。面包师挨了一刀后那个人就站起来夺向雪铃：谁知她刚起身就一步滑倒。
　　“该死的长裙！”她看到匕首刺出的死亡的辉光已悬在了自己的额头，她出于本能地抓住了对方的手并试图从地上爬起。那人冷冷地笑笑：但是随着一声爆破他的笑凝固住了。一颗子弹穿窗而入，从他的脑后射出。
　　
　　
　　（二）你回来了
　　那颗子弹如从天外飞来，消失在雪铃的视野中。暮色占据着天空，就像自己的心在跳动。桌子上淡黄的烛火，摔碎的吉它散落一地。好在这里没有人看到，街上来往的车鸣刚好吞没了那一声枪响，一切好像都没有发生一样。她勉强扶起身子，到饮水机边接了杯水：那小提琴手的尸体发出血的腥香。“云仙，你快把这家伙拖到后院去埋了。然后把窗户关上，这里不安全。我们到里面去。”店里所有的员工都走了，可是唯独那个小提琴手留下了。“那个人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答案是没有。一个平日里看来开朗浪漫的人竟是杀手，这多少有些不可思议。“可到底是谁想杀我们，开枪的又是谁？”血色月光下雪铃摸出了自己腰间的转轮手枪。“我出去看看。
　　她换上那身短装头戴一顶白羽帽，腰里杀了一条翠巾。她压低帽子走过枪弹的轨迹：这里是一条死巷，按照那个方向来看，那个人很有可能就躲在这角落里完成射击再翻墙逃脱。“他救了我他为什么要逃？到底是谁想杀我”云仙这日照常去戏组，当她回来的时候有爱慕者递上一份礼物。当她回到面包店拆开包装时，里面的炸弹差三分钟爆炸。“明狄城的人看来不大友好。”谭雪铃越发地坚信这里面有阴谋。“记得以后出门随身带着武器。”
　　雪铃将一把崭新的手枪放在云仙面前：这是曼克最新式的“快刀”，容弹量七发，射程五百米。她只是有种很不祥的预感：血液就像水银静流着快要胀裂出来。“什么人！”她站起身突然冲了出去：那是个戴绿色牛仔帽的人。
　　对方却似乎并没有躲避的意思，而是快步向她走来。雪铃的心隔着一条街道宛如奔行的马车，全身每一个毛孔舒开就像死刑前的亢奋。“站住！你到底是什么人？杀乐师那一枪是不是你开的？我们来公平地决斗，怎么样？”
　　冷风骤雨，打着雪铃的鼻尖。那个人只是缓缓摘下帽子，在一个闪电中他抬起头：“雪铃，我来了。”世明好像很疲倦的样子，“世明！世明！真的是你么？”谭雪铃的心如烈火在骤雨中燃起一片希望。“是我。你没做梦”
　　厨房安静的能寂寞死老鼠。一排尖刀挂在架子上，盆子里有没有用完的面粉，各种香肠混杂在一起。最值得一提的是这里不用电烤箱，而是用一个铁皮箱加一把柴禾，据说这样做是为了保证原味。但顾客都说有股煤灰味道。
　　这里有两个厨房。有烤箱的那个也是老板的卧室。世明取出一副刀叉细切那只烧饼，老板扶着挨了一刀的肚子前来感谢世明。“这里不安全，你们可以像军方申请求助。依我之见你们眼下在这里还是相对安全的。”世明道。
　　“在我们中间，出了叛徒。”他一语道破天机。“我们在从赦命岛归来的时候被政府军袭击也正是因为这个人。他要你们的命，也许是因为你们知道的太多。”世明喝了一口啤酒：“而且这一路上我已经将那个叛徒诱出了。
　　那么他是谁呢？雨沥沥，灰色的雨滴像灰色的记忆。这时一道流星般的雷闪过天际，将整间屋子映成了石碑一样的光泽。“祝千庄。”这个人正是他的朋友。“我现在还不清楚他在为什么人买命，那个人和我们夺权有关系。
　　当初世明他们夺权，大笔的资金是从何而来？恩传蛰的家庭真的能给他提供那么丰厚的援助？到底是谁操持幕后？难道当初的一群热血青年只不过是别人的傀儡？世明看透了这个世界的冷漠、虚伪，他就是随波逐流的水手。第二天世明就开始打探关于恩传蛰的事情。“他有一位亲戚就在明狄城。”这个消息令他兴奋不已。这个人是恩传蛰的二叔，根据恩传蛰的说法他借给传蛰数万元银币。世明找到这个人说明来意之后那个人只是合掌大笑。
　　“你说的是那个不知死的小东西啊，他搞政变的事情我听说了。完全是靠一群热血青年组成的军队，一夜之间拿下了政府。不过他的经费我可不清楚，他说从我这里拿了数万元纯属瞎扯。”难道你真的没有赞助过他经费？
　　屋子里每一样东西都很考究，主人是一位饱餐终日的投机者，上一次投机让他换取了几十年不用工作的权力。“恩传蛰自己有一条船，他用这条船积蓄了一半经费，但是另一半从哪里筹来他始终不说。”世明握紧了枪柄。
　　“这样讲，你是登云城的叛军长官？”这个人随即恢复了平静：“恩传蛰这小子我还是很喜欢的，有幻想爱冒险，敢实践。可惜谭达一直对登云城虎视耽耽，他早就想把其收入囊中了。这里有咖啡，是新泡的希望你能喜欢。
　　就在他转身的时候世明已拔出了枪：一束青烟从他的枪口冒出，但没有任何声音。“你知道的实在太多。如果我放过你，你一定会到政府门前用我领赏的。”世明不相信自己也变成了冷血的人，但是为了生存他必须这样做。
　　雪铃伫立在窗边直到雨夜渐息，黎明开始盘旋。“是谁？”敲门的人回答：“是我，拉尔。”拉尔听说面包匠受伤就立即赶来，不过他看上去不像是看望病号而是兴灾乐祸。“托你鸿福，我还没死。我还能上京城哩！”他回答。“至于我来的另一个目的就是请谭姑娘和我去参加一个舞会。我需要一个舞伴。”雪铃道：“我会去的，不过我已有舞伴了。”“真的么？”“真的。我可不喜欢开玩笑，我保证他会比你好一百倍。”雪玲道。“但愿如此吧，呵呵。我拭目以待。这次出席的不仅有我们的朋友还有一些要员。”
　　“那好，我们晚上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