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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踪》第二章 命悬一线(五)

作品名称:萍踪      作者:镌木品茗      发布时间:2009-07-08 22:49:39      字数:6776

莫冷一手捂住胸口,面有愠色,道:“前些日子,忽然从中原来了一大堆人,连威名赫赫的少林寺方丈,也携了大批僧众,也包括在中原很少谋面的高手,聚集在紫芸庄。待得问起缘由,他们都说是贵庄发布英雄帖,要开什么武林大会。由于师父名声响亮,他们不辞劳远,风尘仆仆赶至。”
莫冷顿了顿,接着又说:“又过了几日,中原豪俊陆续而来,一时人声鼎沸,我紫芸庄向来是清净之地,师父很少在中原社交,又怎么会广发英雄帖呢。初时便觉察到这事情有些问题,但众豪俊旅途艰苦,只得先安定下来,正当筹划房位,忽然有人来报,吐蕃大将率领万余名吐蕃兵已将紫芸庄团团围住。奈何前方沿阵太少,防卫如同虚设,吐蕃军已攻到幽澜寨外,离本庄甚近。幸亏庄内大家拼死抵挡,才拖延了一阵。但终究敌众我寡,不到几日激战,群豪死伤大半。师父眼见形势不妙,令我们兄弟乔装成蕃兵突围,去哥舒翰将军那里搬救兵,我们突出后,却被发现,是以一路被追杀至此,幸亏相助,不然早遭戕害。”说至此处,想到往日的辛酸,一时声泪俱下。
话音方毕,众人不由面面相觑,心中犹似擂鼓一般,久久不能平息。成子渊略一思忖道:“好一招瞒天过海之计,定是吐蕃伪造假贴,到中原四处散布,待得中原豪杰齐聚,再围而攻之,消灭中原武功好手,这样进攻我大唐也不算难事。”众人听得不由深深吸了一口冷气。
仲云摇摇头道:“我义父何诤与哥舒翰节度使守住陇右,难道吐蕃发兵,他们不会知晓么?”
成子渊一脸凝重,徐徐说道:“兵法云:兵贵神速。攻其不备,出其不意。那吐蕃人深谙其道,行军诡异,定是一日兼行二日之路。此人不出,定为我大唐之患。”
莫冷轻咳一声,道:“那吐蕃大将是中原人,叫做林楚韩。”
成子渊一怔,看向妻子,道:“没想到他竟然会投奔吐蕃。”楚铃听得,身子一颤,紧紧搂住成婉,道:“我早料他会如此。”
仲云看到成子渊夫妇神色异常,疑道:“便是中原人,那有怎么样?”成子渊轻轻叹了一口气,声音中包含着无奈,他走到仲云跟前,摸着仲云头说:“这件事情有些复杂,现在你不能明白,长大你自然会知道。”仲云愣了愣,终究没说什么。
楚铃神色黯淡,道:“我们现在去么?”莫冷道:“只怕我们去,会是杯水车薪。”
成子渊摇摇头:“就算是杯水车薪,也凭添一个力量,总比少我们这几个人好。”
楚铃道:“此去凶多吉少,那婉儿怎么办呢?她还这样小。”言毕,不由爱怜的抚抚孩子的脸。
“哎”成子渊长叹一声道,“把她带上,路上小心些就是了。”说着,转头看着仲云道:“云儿,你还去么?”仲云扬声道:“自然要去,徒弟总不能坐着看师父受危难。”成子渊赞许的点点头。
周漠看看众人,道:“既然大家都去,我也去好了。”言未毕,眼睛中闪过一丝厉色,瞬间变为凄然,成子渊善于察言观色,正好看见,但没说什么。
众人心志同一,当下拟定计划,也不休养,即刻动身,虽是困倦,但一想到有一场大战即将到来,均是精神抖擞,骑上藩骑,绝尘而去。
那藩骑脚力极好,众人跑了一段,约莫过了数个时辰,天已经蒙蒙发亮,远处迤逦山峰若隐若现,流岚集聚,山峰前隔着条大河,岚气仿佛是从水里蒸腾而上,将山峰扶起,之中偶尔传出几声鸟叫,恍若蓬莱仙境。
须臾之间已经骑到近处,但见一丛山脉甚是巍峨。其中两座山峰拔地而起,分立河流左右,那两座山峰却是奇怪,山峰正面似乎被什么东西削去一般,极为平整,就像是两面镜子,不得不令人叹为观止。
仲云将马勒住,向远处眺望,道:“这里是双鉴峰了,接下来怕都是水路,可能敌人已经占领,各位都且在这里歇歇脚,寻找渡船。”
仲云沿河路一直走,河道宽广,却寻不到一条船,正在焦急处,突然听见一阵悠悠歌声从远处遥遥传来,且愈来愈清晰,渐渐便听得分明:“细雨江舟漫,闲纶暮色柔。唱腔鱼渡远,携馥鸟飞幽。晚罄盈古寺,流岚浮夕楼。宽娱视听处,何使酒消愁?”
仲云听得清晰,微微点点头,对成子渊道:“叔叔,这诗却也罢了,最后一句到是不错。”言语一停,只闻那头传出一阵朗笑,声音浑厚,没有一丝滞涩,中气自然十足了。
耳朵一阵嗡鸣,仲云呆了一下,正要回话,只听那边又传出声音来:“最后一句又怎么样呢?”
在场众人不由心中震惊,此人内力非但雄浑,且耳力通灵,仲云声音极小,没有内力传出,竟也能被他听到。
仲云顿了顿,略作思索,大声道:“昔闻王羲之作《兰亭集序》,我爱此文华美,窃记之,其中有一句:所以游目骋怀,足以极视听之娱,信可乐也。这最后一句自是从中化出,有一份超然事物情怀。”
“哈哈”,那边又传来一阵笑声,“众人是摆渡的吧?”
成子渊拊掌笑道:“正是,若阁下有意,且将我们捎过去,到时付钱。”对面静了片刻,半晌,只见一条船破开烟雾,徐徐开来。
行到近处,众人这才看清楚那渡船的人,他戴着斗笠,身材并不高大,一双手满是污泥,肮脏不堪,腰间悬着一壶酒,头一直低垂着,瞧不见他的面容。
仲云笑了笑,说:“船家,今天早晨为何就你一人摆渡,其他人呢?”
那船夫呵呵道:“这几日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堆蕃兵,大伙儿都跑远了,我老了,不经事,就呆在这里。”
船夫接着问道:“你们这么匆忙,是要进紫芸庄吧?”
成子渊抱拳道:“不错,听说贵庄被围,我们正是前来解困。”
那船夫整理了下衣袖,似是漫不经心,当下轻咳一声,道:“紫芸庄向来是清幽雅静之地,这一下涌入这么多人,老夫也是不大习惯,大家打打杀杀,玷污了这里,想想也是可惜。众人若是去打架,我不会摆渡的,还请回去罢。”言毕,使劲一撑岸,就要离开。
成子渊急忙拉住,道:“这蕃兵甚是可恶,欺凌我中原已久,荼毒生灵,更使饿殍遍野。前辈是我大唐之人,难道就忍心看到如此景象么?”
那船夫站了一会儿,不由一声喟叹,道:“无论如何,藩兵也是人,我大唐之人亦是人。哪里来的杀戮呢?世间总是如此,朝代更迭,君主喜怒,都要杀人,这样下来,何时才算是尽头?”这一叹中又有多少无奈惆怅和可惜,却不知道是揶揄自己,还是在揶揄世人。
众人听得一愣,又听船夫道:“大家上船吧,我将你们渡过去。只要记住今后少些杀戮就好,平平淡淡的也可以过一辈子。”
众人点点头,似乎若有所悟,均上了船,船夫将船橹一撑,船徐徐向对岸驶去。四周朦胧一片,被氤氲烟气笼罩,似乎近在咫尺,又似乎遥不可及,恁地增添几分神秘之色。隐隐绰绰几处鸟叫,打破沉寂。
船顺着淖思河行驶良久,众人没有言语,一时安静之极,待得那船穿过一片烟雾,初晨的阳光耐不住性子直射下来,周围猛地清晰可见,河道也瞬间豁然开朗,这时,船夫悠悠道:“淖思河已过,大家心絮也应该安定了。”
众人听得此言,才晓得方才渡河之时,所见之景,乃为“静神”,淖思河环绕双鉴峰,正是进入紫芸庄水路的唯一路口,由此而入,便要摒弃心中杂念,远离市井繁华与喧嚣,达到人与自然和谐目的。
船已进入大道,就是清苦河流域,虽正值冬日,前些日子也刚落了些雪,但河道并没有结冰,只是清澈透亮,向四周散发着寒气。仲云与周漠均是紧紧披着衣裘,将自己缩成一团。饶是如此,但二人内力低微,难以抵御,还是锁紧眉目,牙关紧咬,兀自瑟瑟发抖。成子渊虽穿戴甚少,但内力充盈,犹若常时。
成婉裹着狐裘,在楚铃怀里静静地蜷着,似是有些慵困。轻轻的用手揉拭着双眸,一副脸蛋冻得通红,微微泛着亮,模样着实惹人怜爱。她抬其眼睛,看看仲云与周漠,但见得他们冷得直颤,当即樱唇微启,柔声说道:“哥哥们是不是冷了?妹妹这里还有一件狐裘,只是你们两个……”成婉随即从怀中掏出一件狐裘,徐徐展开,便要递上去,却见仲云嘴角一撇,笑道:“谢谢妹妹好意,仲云心领,我还能抵受的住,妹妹给他罢。”仲云说完,不由打了一个寒噤,向周漠看去,周漠显然消受不住,眼睛合着。只是他见成婉将狐裘递了上来,又是轻轻的摇摇头。
成婉一时呆住,手僵在半空,却不知怎么是好。仲云辨色知意,知道成婉定是尴尬万分,当即一把把狐裘夺过,使劲力气将其塞到周漠怀里,边笑道:“这破天气如此冷,倘不添加一件防寒衣物怎么可以?”
周漠不便推辞,只好接了,迅速的裹住,看着仲云道:“你衣物单薄,如何耐得住呢?”
仲云一抚脑门道:“我自有办法。”
正说之间,手在怀中不停摸索着,片刻就从怀中掏出一个酒壶,故作笑颜道:“还有这个玩意儿,再冷也不怕。”说着,已猛然掀开壶盖,一仰头,瞬间喝下许多,脸立刻涨红了。仲云却是不顾,将衣服往嘴上一擦,正欲再喝时,不料手中一空,那酒壶已被人劈手夺去。
仲云抬头看时,只见成子渊拿着酒壶,面容严肃,嗔道:“小孩子喝什么酒,趁早戒去,否则长大就要吃亏。”言罢,将酒壶藏在自己身后,再不发话。
仲云不禁眉目倒竖,刚要说话,却听那渔夫笑道:“这位先生话虽不错,但孩子也不要过于拘束,这样反倒碍了他。他要喝酒,大可随着他,只是不要让喝太多就成。看这孩子生性豁达,指不定就成了第二个李青莲呢。”
仲云听得一笑,道:“李青莲虽然生性豁达,但常常不拘小节,所以在官途人际上却是极差,我才不要学他呢。”
成子渊哈哈大笑道:“少年有见识,也是不易。”
渔夫点点头,又将那曲调唱起,载着众人迤逦而去。经清苦河直下,水流湍急,河道愈发开阔,四面石林参差,怪木迥态,俨然一幅出世之象。
船又顺水流了半晌,转过一丛林木,河道倏然狭小,面前挺立一座巨山,极其巍峨高耸。那渔夫船桨渐渐缓慢下来,抬头向远处看了看,笑道:“美指峰到了,再往前面就是幽澜寨,只是两地驻有重兵,你们还要过去么?”
成子渊一听,道:“自是要过去,那水路可有蕃兵阻挡?”
渔夫轻咳一声,往前划了片刻,道:“水路没有蕃兵,他们久居内陆,哪里来得水仗,但他们依山扎营,秩序没有丝毫紊乱,倘若强行渡过,只怕他们万箭齐发,到时候却不好应付。”
成子渊思忖半晌,道:“如今若要进幽澜寨只可行水路,旱路为蕃兵占据,只能硬闯,这船本身较小,方便灵活,也可凭树丛遮掩,那蕃兵如若放箭,倒不一定能射住。”
渔夫见成子渊说话坚决,自知道绝难挽回,当下暗叹一声,奋力划桨,便向美指峰那里驶去。美指峰将河道分开,一经过这里,河流湍急,渔舟便像那飘在水上的叶子,起起伏伏,成子渊内功深厚,是以定力极强,任他船只怎么摇晃,都仿佛置身世外,浑然无物。仲云立足不稳,几番要摔倒,虽然强作欢颜,但脸色已然惨白。
莫冷看看仲云,笑道:“云儿怕是第一次坐船吧,如何吓成这样。”
仲云神色一定,道:“哪里,当年义父带我来这里,不是驾着船来的么?”
莫冷听了,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过了一会儿,成子渊眉头一紧,转过身,看着成婉道:“婉儿,你害怕死亡么?”成婉一愣,抬头向父亲望去,但见成子渊一脸严肃,成婉吐了吐舌头,把头低下。
楚铃亦是感觉到莫名其妙,当下柳眉倒竖,朱唇微启道:“子渊,婉儿还小,你怎么说出这样的话呢?”
过了片刻成子渊道:“生死本来就非人定,此去难言成败……或许我是糊涂了。”当下不再说话,眼睛一闭,思忖着什么。
船速极快,已经驶出美指峰河道,突然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迎面扑来,且愈来愈烈。仲云闻之几次几欲作呕。船夫看看大家的表情,喟道:“这条河本来很是清冽,圣洁无比,从来没有被污染。那吐蕃人一来,便肆意杀生,残害我大唐豪杰,尸体均抛到水中。这条河立刻与先时成了天壤之别。”
渔夫自顾说着,陡然间河水泛红,不远处飘来几个尸体,那人死相极其恐怖,身体浮肿,面目狰狞,成婉害怕的一头栽进母亲怀里,身子瑟瑟发抖。
仲云捂住鼻子,一份厌恶之色,正要发话,但闻耳边风声急促,顿感觉周围气流异常,只听几声破空之声,似有什么物件朝这里飞来。
仲云一惊,正要探明究竟,成子渊已跨前一步,衣袂拂出,正是分流绝功的推字决,这一推看似漫不经心,但实则力道奇大,那物体在半空中倏然止住疾飞,只听几声轻响,那物体似乎在半空中被折断,纷纷坠地。
众人不由看去,只见是几只羽箭,成子渊眉头拧紧,扬声道:“好霸道的箭力。”这声中气十足,摇摇传出,惹得几对鸟纷纷而离。
那渔夫停下船,大笑道:“阁下这一声方显出极霸道的内力。”言方毕,那边亦扬声道:“你们是什么人?”
渔夫抢前道:“摆渡的,正要搭岸呢。”“这里蕃兵甚多,前面驻扎了几十里,你们怎么敢摆渡?”这时,又换了一种苍老的声音。
渔夫兀自一笑,又将先时那首歌唱了一遍,边唱边划着桨,仍旧顺水而下,对那边的言语不予理睬。待得渔夫又唱了几句,但见那边树丛一阵颤动,片刻,钻出两个大汉来,他们均是挽住弓,一袭破袍,腰间挂着一壶酒,站定,双双抱拳道:“原来是虞老前辈,方才失敬。”
渔夫听得,打了个哈哈,笑道:“什么老前辈,不用这样称呼。”就将桨棹于水中,止住前进。河道上仍笼着一层雾气,成子渊凝神看去,只见左边那人面容清瘦,似是害了一场大病,但却很年轻。右边那人一副苦脸,眉目中挤出几条皱纹,鬓角微微渗白,倒看得比成子渊还要年长。
成子渊不由一笑,道:“我道是谁箭力这般雄浑,原来是沈缜、秦秋两名兄弟,好久不见。”
那青年向前迈出,嘴角抹出淡笑:“是子渊兄么?我和秦兄在此巡视,没想到竟把你盼来了,这里不安全,还请岸上答话。”
待得众人上岸,渔夫莞尔道:“大家保重,我自去了。”言毕,只把竹篙一撑,便向雾深处驶去。秦秋二人抱拳道:“恭送前辈。”那渔夫歌声又是想起,愈来愈弱,直到消匿。
一曲吟毕,周边有是瞬时安静,众人心里不由震动,生出莫名的舒爽,仲云喟道:“这老前辈已经深谙世事,是故歌声中有这般底气,在内心中维持宁静,着实不容易。”成子渊赞许的点点头,道:“没想到你竟有这般见解。”
秦沈二人点点头:“师父常常教导我二人如此,只是我们终究学不到这种境界。怕这世间也难找出第二个人了。”
众人听得,兀自唏嘘一番。
一抹流云拥着月亮踱走,太阳慢慢爬上来,东方一片醉红,几只飞鸥轻轻飞过,四周又顿时热闹,无论声色似乎就和谐到极致。
众人随着秦沈二人一路向西走去,穿过密林,踩着干涩呻吟的树枝,进入了一个极大的洞。那洞遮掩的极好,四周树木环绕,倘遇到夏季,经那蓊郁枝叶掩盖,几乎找不到那里。
那个洞穴甚深且广,左右均插有火把,看来早已经布置完善。众人走了半晌,穿过那洞,顿觉豁然开朗,有晋桃源之风。虽是寒冬,却看不出半点迹象。清苦河分流从洞中穿过,不远处竟是阡陌纵横,几个极大的水轮立于河中,旁边屋舍俨然,排列齐整,犹有几个人在交衢处往来穿梭,一片安然之相。
沈缜倏然驻足,道:“这里就是幽澜寨,方才从密道进入,已经避开吐蕃守军,现在事态紧急,师父正在此处,还请随我们先去,共同商讨破敌之策。”仲云心下不解道:“既然此处有一密道,为何大伙不从这里转移呢?”沈缜摇摇头道:“这里群豪甚多,是以要想从水路转移绝非易事,况且蕃兵防备森严,我们也怕其中混进密探,如若从这里转移,岂不间接告诉蕃兵这里有一条捷径么?所以我们都是二人行动,防备有人叛敌。”众人点点头,不得不赞叹想得周密。
见沈缜神色凝重,大家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便随着沈缜走了进去。
竹林极深,是幽澜寨最长的一条道路,遮天蔽日,只在地上投落光影,显得甚是岑寂。穿过数条道路,来到一处庭院。
秦秋站得挺直,抱拳高声道:“师父,有客人来了。”话音方毕,只听一声戏谑道:“唐元,你这里朋友真多啊,紫芸庄还能容得下?如若不行,老夫先走喽。”
这是只听一人答道:“黄兄莫急,自是能挤得下,这里怎能委屈了你?”
二人对话遥遥传来,只震得众人耳朵嗡嗡作响,却不见二人踪影。突然,远处忽然飘来一个白球,速度奇快,猛地弹向秦秋,却没有半点征兆。
秦秋先是一愣,顿觉一股极大气流直冲过来。秦秋不敢怠慢,向左侧跨出一步,一招“周公抚扇”,左手虚出,右手一引,欲要消退来势,但却力不从心,正自惊疑,却被那力道一带,身不由己,向外跌出。但他师从唐元,武功已强,下盘极稳,只是退了两步,便一个千斤坠,定住身形。
那团白影倏地止住,只见是一个白发老头,身体清癯,面容却是俊朗,他拈须笑道:“不错不错,还是老唐教得好,武功大有长进。”
成子渊跨前一步道:“原来是黄玄机老前辈,无怪出来一惊一乍的。”
那老人又是一阵大笑,眉头却陡然一蹙,看向秦秋二人道:“见我怎么不问好?”
“玄机,你就不要再为难我两个徒儿了。”只见一个人身着灰袍,身材高大,年岁虽高,但没丝毫发福之相,从深林处走出,过了片刻,就到了众人面前。
秦秋二人高兴道:“徒儿问师父安好。”众人一看是唐元,晓得他是现今中原武林的泰山北斗,武功高强,自不用说,一时不由肃然起敬,急忙行礼。
唐元笑了笑,眉目间充盈着慈祥,道:“大家旅途劳累,还请到亭中一叙。”
众人坐定,唐元道:“今日权且在这里休驻,我去命人安排客房。”言罢,便指点秦秋二人,当下又问莫冷道:“你的师兄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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