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阑珊(五)突变

　　灯火阑珊(五)突变
　　
　　爱情,有时来的佷突然和无可防备。安澜的爱情就是这个样子。
　　月亮害羞地钻进云层。
　　安澜被陈月枫亲吻得呼吸急促起来,两个年轻人，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激情，他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很自然的融合在一起。原来，爱，就这样美妙的无法描述；爱，就这样美妙的无法形容的美好。安澜，真的分不清楚自己是青春的欲望在身体内作怪，还是美好的爱情非要让两个躯体交融。
　　安澜就这样把自己献给了陈月枫。
　　安澜，不清楚这些，还没有来及考虑，自己就已经和陈月枫发生了肉体关系。
　　安澜在享受美好爱情的同时，他们也早早偷尝禁果，三个月后，安澜发觉自己怀孕了。正常的例假不再来潮了。
　　三个月，胎儿在子宫发育还是一个模糊的肉团，安澜的身体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身体开始稍微发胖，也有了呕吐的症状。
　　一大早上起来，安澜就在厕所里吐个不停，看来是不能上班去了。安澜的症状让陈月枫的母亲明白了几分，她有几分喜悦，也有几分不安。
　　陈月枫的母亲把这一切悄悄看在眼里，她，拉着自己的儿子询问是怎么回事。儿子低着头，傻乎乎冲母亲直笑。等陈月枫上班以后，陈月枫的母亲进入安澜的房间。她想询问安澜一些事情。
　　陈月枫的母亲，把安澜叫到一边，对安澜说：“请告诉我你们家的地址，你现在怀孕了，得让你的父母知道啊！”
　　安澜开始惊恐的摇晃着脑袋。她很不自然的表情，引起了陈月枫母亲的担忧。
　　安澜表情不太自然，对陈月枫的母亲说：“我不想让他们知道！”
　　“那怎么行啊”。陈月枫的母亲心底开始沉重起来。
　　陈月枫的母亲耷拉下脸来，脸色越来越难看。像暴雨来临之前的天气。
　　不让父母知道，婚姻大事，连父母都不想告诉，连父母都不让知道的女孩，一定是特殊的女孩，会是什么好女孩子啊！
　　陈月枫的母亲，心底落下一块沉重的石头。压抑的她喘不上气。婚姻是大事，可是这个女孩子怎能这样随便呢？怀有身孕都不想让父母知道？陈月枫的母亲想到了自己的身世。
　　陈月枫的母亲就是当年和他的父亲私奔到黄骅的，虽然说陈月枫的父亲一辈子都谦让他，可是这个男人有时再吵架的时候会说：“还不是你自己跑来的吗？＂这句话就是一根尖锐的刺，刺进了陈月枫母亲的心窝里。
　　陈月枫的母亲，听了心里不是滋味。自己一辈子背井离乡，那思念家乡的滋味就有自己知道。暗地里流的眼泪可以汇聚成一条河。她不想让眼前的姑娘和自己一样远离家乡。遭受这份心酸的滋味。看她的姿色，完全可以在当地寻找一个好人家啊！非要背景离乡吗？陈月枫的母亲忽然心生怜惜。
　　陈月枫的母亲想，外边再好，也好不过自己的家乡啊！他们要是这样在这里稀里糊涂生活上几年，那一天，忽然想家啦，还不是远走高飞吗？儿子的婚事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陈月枫的母亲想到这里，心里一阵阵惊惧。既然女孩不愿让家里人知道这件事，看来她自己有什么隐瞒，别不是已经是结过婚的女人啊。结过婚的女人，是万万不不能要的。男方有一天找上门来，那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啊！这些都是小事，万一是“放鸽子呢”。陈月枫的母亲不敢仔细思量。“放鸽子”是当地百姓新的口语。是指那些外地女人，来到黄骅，假意和本地人结婚，却身在曹营心在汉，等成亲以后，骗取男方信任，盗窃钱财以后，回到自己的老家。这样的事情在黄骅也是有的啊！陈月枫的母亲开始紧张起来。
　　陈月枫的母亲，什么都不怕，只怕发生意想不到的事情。她一辈子得不到陈家家族满意的认可，她也不能做对不起婆婆的事情。她嫁给的丈夫很普通，但是普通的背后也不普通，她老头子的祖先是从贵阳迁移过来的，祖上也是个宰相，他们也是官宦人家，不能娶没有来路的女人。这是陈家家族的遗训。
　　陈月枫的母亲，斜视了一眼安澜，如果她是房客，自己一百个欢迎，如果是自己的儿媳妇，她就要仔细掂量掂量。自己一辈子说不起话，就因为娘家离得远，没有靠山。只有她明白远嫁的悲凉。
　　陈月枫的母亲陷入无尽的悲情之中，她也陷入极度的不安与恐惧的情绪里。无论安澜是不是这样的女人，她都不能让这样的女人做自己的儿媳妇。她的存在对这个家就是一份威胁。她希望这个女人能早些离开。
　　陈月枫的母亲想要对安澜说一些掏心窝子的话，正要说话的时候，院子里进来了一个男人。三步并做两步朝家里赶。
　　安澜，透过玻璃窗户，就看清了这位男人。这位不是别人，就是为他卷入官司的男人。是为他安澜在即才进了劳教所。
　　陈月枫的母亲看见这位男人，高兴起来，还像见着自己的孩子一样高兴。原来这位男人不是别人，如果要说的话，陈月枫的母亲是这位男人的嫂娘。
　　话就很长了，不由人就要回想那年、那月的往事。
　　陈月枫的母亲追随父亲，来到黄骅。黄骅真是穷啊！家里只有两条破烂的渔船，老俩口和小俩口都住在渔船上，每日在海上劳作，常常遇到暴风雨。飘摇的小船，在海里随时都有丧命的危险。老娘生下最后一个孩子以后，就死了。陈月枫的婆婆在临终前，把陈月枫的母亲拉到自己的怀里，把襁褓中的婴儿托付给陈月枫的母亲。
　　陈月枫的母亲背井离乡，从一个有钱家的女儿，嫁到贫穷的黄骅，现在公婆也要离世，自己还没有孩子，就要抚养小叔子。陈月枫的母亲大哭起来，为离世的婆婆，也为自己。
　　从那时期，怀里的孩子，就是她的亲生孩子。其中拉扯孩子的艰辛，也只有陈月枫的母亲深有体会。
　　陈月枫的母亲就是这家的女主人。带着这个孩子，和丈夫过起了海上大鱼的生活。她一边照顾着公公，一边抚养着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叫陈伯，长大在市里上了政法学院，毕业就分到了一个海港政府部门工作，前几年自己的妻子，得了癌症死去了。留下一个需要吃奶的孩子。
　　陈月枫的母亲，看着陈伯回家。陈伯也有四十岁了吧！她心头一软，又想起那年那月的事情。
　　陈伯看见屋内的安澜，喜出望外，他顾不得陈月枫的母亲在场，竟然忘乎所以，抱着安澜摇晃。一副喜悦的样子。
　　安澜并不讨厌这个男人，在歌厅上班的时候，是这个男人经常去给她捧场。
　　安澜红着脸。急忙推开陈伯。跑回自己的房间。安澜心想要出事情了，不知如何对眼前的让人难以解释的这尴尬的局面。
　　陈月枫的母亲没有发火，她相信陈伯，她相信安澜，她更相信他们之间有隐情。
　　陈月枫的母亲，擦着眼泪：“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孩子没有带回来吗？”
　　“孩子在保姆家，就是不愿意跟我回来！”
　　“看工作忙得都照顾不上孩子，孩子都生疏了。”
　　“还是带回来，让我照看，才放心。再好的保姆我也不放心啊！”
　　“以后再说吗！”
　　“这次来，我代表区里，来考察一些项目，能在家陪您多住些日子。”这个男人不再说普通话，开始说当地方言。那腔调很是好听。
　　在陈月枫的母亲和陈伯唠家常的时候，安澜在自己的房间里，思绪纷飞，她不知道陈月枫的母亲想给自己说什么，也不知道陈伯会对自己的母亲，说自己进看守所的事情吗？刚才陈伯抱着自己的举动，陈月枫的母亲一定很讨厌自己。
　　安澜忽然感觉自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陈月枫的母亲问陈伯：“个人的事情有着落吗？”
　　陈伯朝安澜的房间看了一眼，对他的嫂娘说：“就看重她了！，只要嫂娘能舍得。”
　　陈月枫的母亲，感觉自己的养子所说是认真的。
　　陈伯从小在陈月枫的母亲怀里长大，他和陈月枫母亲的关系比陈月枫亲近，没有话不可谈的！
　　“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在我们镇果冻厂打工，是这里的房客”。
　　陈月枫的母亲没有说安澜和自己儿子陈月枫的恋爱关系。陈伯从小是她带大的，她感觉陈伯在她心里的位置还要比陈月枫重一些。
　　如果两个儿子都喜欢一个女人，那她也要把这个女儿让给陈伯。还别说她压根就没有打算让安澜和陈月枫有婚姻。年轻人的事情，老人怎能说清楚啊！别看陈月枫现在和安澜关系这样亲密，两个人真的要成了家，有了婚姻关系，也未必就能亲密无间，他们爱情的保鲜期一过，真正过气日子来，真的能过一起吗？饭能吃到一起吗？北方中午吃面条，黄骅中午吃鱼和馒头。以后要是成了家，这午饭怎么吃啊！
　　陈月枫的母亲为了安澜中午才做手工面条吃。别看她心里不喜欢安澜做自己的儿媳妇，可是她对安澜还是很疼爱的。是长辈对小辈的疼爱。安澜是北方人，北方人中午是吃面条的。为了让安澜住得舒心。陈月枫的母亲煞费苦心，在村子里一个北方媳妇家里，亲自学会了擀面条，为的就是做给安澜吃。
　　儿子陈伯回来了，陈月枫的母亲，从集市上买了两条红色鲤鱼，烹调给陈伯吃。在买鱼的时候，她专门去了一趟果冻厂寻找陈月枫。
　　还好，儿子没有出车。陈月枫很奇怪，母亲一般是不来厂里找他的，怎么忽然来了。
　　“娘，啥事啊啊！不在家养着”。陈月枫说着方言。
　　“你大哥回来了！”
　　“那好啊！，我下班早些回去！我晚上和大哥喝酒。”
　　陈月枫的母亲还不走，还站在原地。陈月枫是一个孝顺的儿子，知道母亲远离家乡，嫁到黄骅不容易。又从小拉扯他们兄弟和陈颖，关键陈伯不是母亲自己生的，其中的艰难陈月枫也深有体会。
　　陈月枫看到母亲没有离去，就猜到有话要说。他把母亲搀扶到离工人远的距离，才问母亲啥事情？
　　陈月枫的母亲，看了陈月枫一眼，然后说：“你大哥和安澜早就就认识，关系不一般，你大哥喜欢这个女人”。
　　陈月枫听了这句哈，如五雷轰顶，怎么会呢？
　　陈月枫他的心里只有安澜，安澜是他的女人，这一点谁也该变不了。
　　陈月枫的母亲看到儿子很钟情这个女人，就说：“你可以亲自问问安澜。”
　　陈月枫心里乱极了。如果如母亲所说，该怎么办啊！
　　陈月枫的母亲继续说：“我没告诉你大哥你们之间的事情，我说，安澜是租房的。”
　　陈月枫的母亲意思很明确，他不想让儿子和自己的亲养子争这个安澜，如果真是这样，她宁愿陈月枫能放弃！
　　陈月枫看着母亲远去的背影，他是一个孝顺的孩子。他明白母亲的意思，别看，陈伯不是母亲的亲生，从小到大，什么好事不是陈伯的啊！就拿上学来说，母亲苦巴巴供养了陈伯，到他这里连高中都不想让他上了，让他早早学了司机养家。这些陈月枫是怨恨母亲的。他可以自学，他这几年了自学了高中的全部课程，他还报考了电大，只要有闲时间，他都在学习。
　　安澜怎么会到家里来呢？是巧合，还是安澜是大哥的女人，找到家里来了。为什么，从来就没有听安澜说过呢？
　　陈月枫的心里像打翻的五位瓶子，他陷入了迷茫。他不知道自己是放弃还是坚持下去。陈月枫想到这些的时候，厂长让他去送货。他不想去，可是厂长坚持让他出车。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在陈月枫的心头。
　　黄骅的海边忽然刮起大风，风一直吹到了太平镇。太平镇一片狼藉，这个天气出车，不是什么好兆头。
　　眼前是春天，天色忽然变暗。乌云从天边袭来。陈月枫开始开始发动送货的大货车，他忽然感到未来的一切对他都是一个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