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吻 倩女幽灵（5）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阿亭红涨着眼冲着绝凡咆哮。
　　“我是一个来拯救人类苦难的人，只是我发现有些苦难我解决不了，因为那些苦难是人类自己造成的，所以也该由个人来解决。就像你，你痛苦的魔杖在你心里，你不敢袒露心迹，你怕承担责任，但是你又要背负良心的谴责生活，你的精神和你的心理已经达到不能再承受的边缘，疯掉是迟早的事。”绝凡苦口婆心的奉劝。
　　阿亭沉默、深思，抱着双腿不再出声。
　　绝凡起身离开，他在走出来时回头看了阿亭一眼，他知道让一个犯过错的人承认自己的错误是一件非常吃力的事，人类复杂的心理会让一个正常人失去正常的思维而错误的做出选择，人性即自私。
　　
　　“别这样坐着好不好？求你们想想办法求求阿亭！”兰小诺焦急地央求埋头看画册的绝凡。
　　绝凡不出声，此时他真的无能为力。毒一步更是爱莫能助。
　　“表哥，你想想法子。”她又哀求毒一步。
　　“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一个凡人！”毒一步示意她去求绝凡。
　　“关键时候就你衰！”兰小诺又苦求绝凡，“凡哥，我知道你不是一般的人！你想想法子吧！阿亭真的不是坏人！”
　　绝凡抬起头，温和地看着兰小诺，“除非除掉极速幽灵，否则我也没办法。”
　　“极，极速幽灵？”兰小诺以为耳朵坏了，听错了音。
　　“极速幽灵，就是速度快的如同极光。”毒一步解释。
　　“幽……灵……”兰小诺大睁两眼，口吃了半天才叫道：“拜托你们，编神话也要看看年代，这是什么什么时代呀？你告诉我有幽灵！天哪，你们男人比女人还会幻想！”
　　“这不是不可能的事，表妹，你要相信现在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你就他（指着绝凡）他就是一个奇迹吗？所以，你不得不相信他说的。”毒一步安慰表妹镇定的相信事实。
　　“他曾经酒后驾车撞死了人而后开车逃逸，被撞死的女孩偶尔受到幽灵颗粒的召唤变成了幽灵，她不忘生前惨死的情景便回来报复肇事者，阿亭就是那个司机。”绝凡说出原因。
　　兰小诺不敢置信：“不可能！阿亭那么胆小又那么善良，怎么会……”
　　“唉，善良的人就不会犯错了吗？”毒一步发问。
　　“那怎么才能拯救他？”兰小诺接受了事实。
　　“让他心甘情愿地去自首。”绝凡说。
　　“他会坐牢的！”
　　“难道做错事不该为做错的事接受惩罚吗？”绝凡皱眉问小诺。
　　小诺无语半天，惊叫：“可以除掉幽灵，除掉她不就没事了吗？”
　　“难呀！而且要死人！”毒一步去开冰柜拿饮料。
　　绝凡冷冷一笑：“除掉她能让一个人良心发现而为自己的行为承担责任是对的！只怕一些人，怕承担责任而逃避、隐瞒、昧着良心生活，这样的人不值得我去为他解后顾之忧。”
　　“我明白了！我去找阿亭，让他做一个有担当的男人！”兰小诺自以为是地开门走了。
　　“能行吗？”毒一步问。
　　绝凡摇头，“人类的思想复杂多变，有时又会很顽固，不太容易。”
　　“你就一点办法都没有？”毒一步也焦急了。
　　“我说过有，但要一个生命陪葬。”
　　“哎呀，你说这个幽灵要是不被除掉，她老在世上晃悠，保不齐那天灵性大发，把个人类全都变成幽灵……”毒一步说着就打冷战，“后果真不敢想象！”
　　绝凡点点头。
　　
　　眼前恐怖的现象不停止地出现，阿亭的精神越加混乱，他已经开始出现傻笑和痴癫的症状。
　　兰小诺走进病房时，他目光呆滞，眼孔死沉，如同僵尸一般。
　　“阿亭！”兰小诺心痛地走近他。阿亭抬起头怔怔地瞅着兰小诺。大概过了几个世纪，他才清醒过来抓住兰小诺的手，惊惶失措地喊：“小诺，救我！救我！”
　　“阿亭，你冷静一下！我会救你的。”
　　“不不不，你救不了我！你快走！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你走！”阿亭轰赶兰小诺。
　　“阿亭，我不会离开你的，不管遇到什么暴风骤雨我都会和你风雨同舟，继续下去。你相信我！我不会放弃你！”兰小诺从来没有这么执着。
　　“你会死的！她会把你带到那里被车碾碎，然后再来给我看那些可怕的场面，我不想看，不想看，太可怕了！太可怕了！”阿亭说着用头去撞墙。
　　“阿亭！”兰小诺抱着阿亭制止，“你去自首吧！那样你就不会被这些东西骚扰、纠缠了！阿亭，能解脱痛苦，只能靠你自己，你知道吗？”
　　“我不！我不想承认！我不能承认！我会坐牢的，从此失去自由，这比让我死还难受！”
　　“可你现在比坐牢还难受呀！你难道就这样一直下去吗？直到一点意识都没有，直到你疯掉！”
　　“我不需要你管！你走！”阿亭推搡小诺。
　　女孩突然出现，冷笑着看着两人。阿亭见到女孩大叫一声，把脸贴在墙上，浑身颤栗。
　　兰小诺强打勇气走到女孩面前，大声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让他重新做人呀！”
　　“重新做人？你就用这种方法让别人重新做人吗？”
　　“我都用了这么残忍的方法都没办法让一个犯错的人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试想对这样无药可救的人，还有什么好方法可以拯救？”
　　“他是错了一次，可是你应该用正确的方法来引导他知道自己错了。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也只是你这种不是人的幽灵才干的出来！”兰小诺话音刚落就被女孩用极光甩出病房，房间被撞出一个大窟窿。阿亭吓得口不能言。
　　 女孩来到跌落在防护栏旁边的小诺面前，痛惜地咂嘴：“可惜，你的真心给了一个你不值得给的人！”
　　“你错了！”小诺爬起来，毫无畏惧地说，“虽然在你眼里他可能罪大恶极，但是至少在你之前、之后他都不曾犯过错。你不能一偏概全，拿一个人一次犯过的错定义一个人！”
　　“你真的很爱他吗？”女孩突然温和地问。
　　“对，我爱他！”
　　“那你愿意为他死吗？”
　　“为他死？”小诺没考虑过。
　　“是呀，为他死。”女孩不像开玩笑。兰小诺呆了呆，问：“如果我为他死，你会放过他吗？”
　　女孩微笑：“你真伟大！伟大的有点傻，更有点蠢！”
　　“你会不会放过他？”小诺厉声问。
　　“如果我和你一起死，他不就安全了吗？”女孩神秘地说。
　　“和我一起死，什么意思？”
　　“你不是说要用正确的方法引导他改正错误吗？他已经不能正确的看待是非曲直了，但是他爱你，他一心一意保护你。为了爱你而想和你分开，是怕你受伤害。他那么爱你，如果你为他而牺牲自己，也许他就会从偏激中走出来，认识自己。为了拯救他，你愿意吗？”女孩深情地问。
　　“那么你又为什么要和我一起死？”
　　“我是个幽灵，除非附在人体上，绝凡才可能除掉我。如果我不死，他就要死！我被唤作幽灵，不仅仅是报复肇事者，最重要的就是除掉绝凡。可是，我好像爱上了他！”女孩深情款款地表述。
　　“我明白了，你想让绝凡除掉你，这样你就不用困扰他了，是不是？”幽灵也会为爱而死？
　　女孩微笑着点头，“这样，我还会让他想念我！”
　　小诺深思着。
　　“你可以拒绝，我不会勉强你。”
　　小诺仰起头，“好吧！为了我们各自的爱人，我愿意！”
　　女孩眼神里闪出泪花。
　　“不……”阿亭和毒一步冲过来阻拦，已经来不及了，两人已经和二为一。
　　“小诺……”阿亭抱着小诺失声痛哭。毒一步晃着小诺，“傻瓜，你给我出来！”
　　绝凡出现，望着傻呆的小诺，于心不忍。
　　见他拿出葫芦，毒一步跑过来夺过葫芦，“你想干嘛？她是我表妹！”
　　“我知道，事情已经很明显，没别的办法。”
　　“不！”毒一步大叫：“她是我表妹我姑妈就这么一个女儿，让她知道情何以堪！你和她没有血缘，你体会不到这种感受，你不是人类！你根本不懂人类的情感！”
绝凡目光阴冷地瞪视他，毒一步落下眼泪，“我怎么忍心看着我表妹化成水呀！”
　　“一步，我不是不懂人类的情感，只是有些事情是不能用情感来衡量的。小诺要做的是用自己的生命唤醒一个迷失方向的人，你我要做的是忍痛失去亲人。这么多天，我也一直在寻找一种可以不伤害任何生命就可以解决的方法，但是，我没找到。”
　　“为什么偏偏是她？”毒一步不明白，命运的魔杖有时就是那么怪，非在茫茫人海中砸中你或许你身边的亲人朋友。
　　绝凡也不明白她为何要选择小诺。
　　僵持了一个多小时，毒一步拉开阿亭，闭上眼，“行动吧！”
　　绝凡慢慢走近小诺，打开葫芦。
　　小诺笑了，她看到绝凡眼神中的留恋与迟疑，看到他挂满忧愁的眉头和不易觉察的人情。他为要除掉她有了伤感，这就足够了。
　　绝凡轻轻倾斜葫芦，从里面跳出一颗水珠，在绝凡手上蹦跳着。在他轻轻弹指间，水珠落入小诺眉间。倾刻间，小诺化作一股清水，慢慢吸入葫芦。
　　“不！小诺！”阿亭挣脱开毒一步，冲上来，搂着空气，悔恨地跪在地上，哭喊。
　　绝凡和毒一步在花棚里精心挑选了一棵最妖艳的红玫瑰带回家。
　　玫瑰长久以来就象征著美丽和爱情。古希腊和古罗马民族用玫瑰象征他们的爱神阿芙罗狄蒂、纳斯。玫瑰在希腊神话中是宙斯所创造的杰作，用来向诸神夸耀自己的能力。
　　
把玫瑰安置在花盆里，绝凡取出葫芦，打开葫口，将没水浇灌在花根部。艳丽的红玫瑰更加妖媚，摇曳着美丽的花瓣，顽皮的左右摇摆。画册的第二页出现第二种植物：玫瑰花闪图。
　　“表妹，”毒一步抚摸玫瑰，玫瑰调皮地闪躲，“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除了不能给你买漂亮衣服外，我什么都答应你。”一步鼻子一酸，泪又滑下。“我姑妈知道的话，可怎么受的了？”
　　绝凡低头，“我也不想这样。”
　　阿亭已经投案自首。绝凡和毒一步来看他。他完全从恐怖中走了出来，虽然情绪仍然低落，但是精神明显好多了。
　　“是小诺的真爱唤醒了我即将泯灭的良知，是她的执着打开了我内心自私的枷锁。她让我明白了，一个人要活的自由，就必须把心地的丑陋彻底放在阳光下暴晒，这样就是走进牢房，心也是光明的！”阿亭深刻叙述自己的改变历程。“请你们好好照顾小诺！”
　　两人点点头。
　　天空中飘着一朵白云，他好玩地游荡着。在窗口停留了一下，轻轻飘去。
　　一阵细雨吹来，玫瑰娇羞地闪着妩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