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罪证铺天,真相了然
作品名称:淮磐树 作者:云也 发布时间:2012-12-08 11:31:58 字数:4424
该作个了解了。
过了两天,严荚又来上班了。他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还很热情地跟公司的同事打着招呼,只是大家都避着他,没有人同他讲话。
“大家怎么了?”他很纳闷,甚至还有点生气。
他气呼呼地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了尚责的办公室。也不敲门,也顾不得什么礼貌,他直接就闯了进去。
“力行?”看见力行也在办公室里,他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严荚,你的所作所为我们都已经知道了”,力行板着脸说道,“你吃了公司那么多的金钱竟还敢回来!”
“吃钱”,严荚不明白力行到底想要说什么,“噢,我明白了……”他突然之间恍然大悟了。
“你明白什么?”力行打断了他的话,“你别想再抵赖了,我们已经掌握了充分的线索,你还是趁早去自首吧。”
“我明白了,游力行……”
“我劝你赶紧和盘托出,等我哥生气了,你就等着蹲监狱吧。”力行又制止了他的讲话。
“让他讲下去。”尚责喝了一口茶水,闭着眼说道。
力行默然不语了。接下来的时间里就只看到他挥汗如雨的紧张状态,白净的脸上一下变得过分红润。
依据严荚的陈述,事情渐渐有了眉目。他在当年破译了黑客程序没多久其实就已被人找到过,并且还遭受过恐吓。这些年由于害怕一直漂泊在外,有家也不敢回,整天的提心吊胆。阴差阳错的,他来到了行责,本以为自己能安安分分、踏踏实实地过一个稍微平静一点的生活,可没想到就在不久前他听说曾经恐吓过他的那个犯罪团伙又时常在候曙市周边地域活动,并且十分猖獗。
他是一个十分惧怕恶势力的人,闻知这个消息之后,吓得一整个礼拜没有睡好觉。思前想后,他决定在没有人察觉的情况下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和高超的电脑技术从公司挪用一批款项,然后就神不知鬼不觉地跑到国外,让自己的余生多少有点安全感。
他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起行责,对不起行责的所有人。可是与自己的生命比起来,一切就都值了,也管不了对得起对不起了。况且他挪用的一千万对行责来说也不是什么大数目。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在尚责和力行他们回家探亲的时候就利用黑客程序攻击了除芯迹以外的所有候曙的企业。因为他知道行责的电脑购自芯迹,留着芯迹,将来东窗事发的时候多少还能找个盾牌抵挡一下。此后出现的很多计算机故障也基本都有他的份。可他忘记了力行也是电脑方面的人才,他的伎俩没多久就被没多久就被力行识破了。
他十分担心力行会告发他,就主动提出将那一千万同他五五分成,而力行也点头答应了。说好了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以后谁也不准再提,他也准备过几天就随便找个理由离开行责,然后出国。可就在他订好飞往俄罗斯的机票的当天,力行突然来找他要他再帮忙写几个破坏性的程序。他不答应,力行便拿之前的事来要胁他。他被逼无奈只能够答应。但他万万没有想到他拿这些程序来是进攻自家的网络系统,还整天装模作样地在那搞什么安全系统的升级。他更没想到的是,两天前他告诉自己尚责已经开始察觉到内部出现了问题,叫自己先找个理由回家呆两天,他来解决。可他没想到这竟又是他的圈套,让自己回家是为了把更大的罪往自己头上栽赃啊。
“少来,严荚,别造谣了,没人会信你的。”游力行故作镇定地说道。
“我信。”尚责深深地哀叹了一声。
“哥,你不是一向都很明智的嘛,怎么今天被小人随便一说就糊涂了呢?”游力行的眼神开始游离了汗水不断地从脸颊跳落。
“你的紧张已经暴露了你,知道吗,力行?”
“哥你要相信我啊,我真的没有干过啊。”游力行大声呼喊着,将真儿和惠梅都引了进来。
“有些东西你可以看一看”,尚责从抽屉里拿出了光盘,那里详细记录了他入侵公司帐户并转走大量资金的全过程,“知道吗?我很早就发觉你有些反常了。我的电脑技术是比不上你,可我懂得察言观色,懂得找出存有隐患的根源。你大概有问真儿公司转让的事吧,我设计的。我只是想试探一下你究竟是不是那个人,我想看到的答案是‘否’,可是我失算了。你跟我料想的一样,一听说公司要没了,就赶紧在最后时刻多敛取一些金钱。而这些录像就是我在你的书房里用微型摄像机拍摄的你使用电脑干出不光彩的事情的全过程。事已至此,我不想再说什么,但我想听听你给自己的解释。”他盯着游力行,等待着他的答复。
“哥,你真的误会我了!”游力行双手压在尚责的办公桌上,过分的激动使他不停地打颤。
“哥,你一定要弄清楚呀”,真儿的眼泪禁不住全倾洒了出来,”力行虽然也会时常做很多荒唐的事,可是这么多年来他不也成熟了许多嘛,虽然只是结拜的,可这么多年来你不也早拿力行当亲兄弟一样看待了吗?怎么今天你又不相信力行了呢?”真儿哭得伤心极了,抱住惠梅,让泪水冲刷自己的悲痛。
“我曾和你小梅姐说过”,尚责没有理会真儿的哭泣,“如果你肯认错的话,我们会原谅你,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无论你承认与否,我都会将你送交司法。看是你的诡辩利害,还是法律的权威利害,我们试试吧。我以为我早已将你彻底改造了,可我没想到那不过是我一厢情愿。你,一点没变。收拾你的东西马上滚吧!”
办公室里一下子又寂静了。游力行拉扯着脸,一副不能让人惹的样子;而真儿则哭得更加悲痛,拽着惠梅的衣服满脸都是颓废的神色。
“是啊”,游力行开口了,“这一系列的事情是都跟我有关系,我喜欢金钱,那又怎么样?我当初真是心智被迷失了才会放弃安逸的生活愚蠢到跟你去到处流浪。你知道吗,那是我这一辈子最狼狈的时候,你动不动就训斥我而我竟然傻到一直认为那是在为我好。我告诉你,我受够了!我就是纨绔子弟,不学无术。好不容易办了自己的公司,你还要拉着我陪你一起为了什么社会去作贡献。我好说歹说也算是公司的二把手,可谁承认过我游力行?铺天盖地的报导从来只夸赞你高尚责,有哪只眼睛有盯着我看过?你还被评为什么人物了,还去美国领奖了,很得意是不是?我告诉你,从那时起我对的笑就没有一次是真心的,我讨厌这种不公平!再说那次旅游被抢劫的事,你以为我真的忘得了啊,我没你那么大肚。我现在这样就是因为那次的被绑经历。就是因为你,我出门在外钱包里从来不会超过五百块钱。如果那个时候我带了足够多的钱的话,我就不会被绑,是你让我体会到了被绑架是怎样一种滋味,我真该感谢你啊。知道我从公司偷了钱第一件事干的是什么吗?我雇了一个杀手把当初那个匪徒给杀了,很残忍是不是?我现在还得感谢那个匪徒,是他让我迷途知返,让我知道跟着你我一辈子都不会有出息。我受够你的仁义道德,做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我感觉我活得更加的有劲……”
“浑蛋!”真儿突然停止了哭泣,一巴掌狠狠地甩到了游力行的脸上。那是她对爱情的裂缝深深的痛恨!而他,则捂着脸,一句话都没有说。
真儿打完一把掌就觉得心口有什么堵着,十分难受,惠梅赶紧扶着她坐下,而她又开始哭泣了。
“力行,回头吧”,惠梅看了一眼真儿,不舍地说道,“我们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我告诉你惠梅,你可以算了,我还就要跟你闹下去了!少来糊弄我,我早就看透你们夫妻俩了!”游力行迷途而不知返,那是他最大的悲剧。
在这吵闹一片的环境下,所有人都已无法再继续工作了,他们聚在办公室的门外,焦急地等待。而严荚,置身战火熊熊燃起的此刻,大气不敢再喘一下,看着兄弟俩之间的反目,他有一种莫名的心酸和深深的怅悔。
“游力行,你等着吧,知道我最憎恶什么吗?就是你这种人。我一通电话就可以让法院给你送来传票。你信吗,我会用法律的手段让你成为过去?”尚责开始按下电话的按键,脸上已没有任何的表情,那或许是一种绝望。
“不,哥……”,真儿突然发狂地扑上去,拔掉了电话线,“哥,再给力行一次机会吧,我求你了,哥。力行要是坐牢了,你让我怎么办啊……”她又嚎啕大哭起来,双眼哭肿了,整个人也好像瞬间消瘦下去了。
“你让开!”尚责的火气也已到了最旺的时刻,任何人也无法改变他的决定。
“你醒醒,尚责”,惠梅打了他一巴掌,然后哭着说,“他是你的兄弟,你难道真忍心让他被判刑吗?”
“你们都护着他”,他提起茶杯猛力地朝地上砸去,碎裂叮当的嘈杂更像是他心碎的声音,”可你们有没有想过我?我以为已经让该死的他永远地从无知的过去变成了一个对社会有责任感,对人民有爱心的善人,你知道当初我有多么的开心吗?可今天这个该死的告诉我他还依然只是一味地为自己着想,依然痴迷于金钱,你们有想过这对我的打击有多么沉重吗?你们只是说他不懂事,应该原谅他,你们只知道我外表很坚强,可我难道就不需要在伤心的时候有个人安慰吗?我的大半生都在磨难中度过,我历尽千辛万苦创立了行责。时至今日,现实也眷顾我,让我将行责壮大到这样一种庞大的规模,可我从来都没有因为行责而变得奢侈,变得大富大贵,我一辈子的操劳只是希望在我有生之日尽最大限度地做一些于国有利的事情,尽最大的努力帮助有需要的人,可我曾经最信赖的兄弟,现在背叛了这项我历来引以为荣的事业,根本就不理解我投身这项事业的初衷。我的心伤透了,又有谁知道?”
他也流泪了,可他是背过大家去哭泣的。无论什么时候,他都要求自己必须是一个坚强的人。在场的所有人,包括侧身围在门口的员工,全都让悲伤侵入,让那一种忧愁的表情呆滞成一种永恒的痛。尚责扶着椅子环顾了四周,终于开始傻傻地笑了。然后踉跄着推门出去,看了一眼门口围着的人们,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扶着墙壁,一步一步朝着公司的出口走去。人们想叫住他,可谁都不敢。
一秒,一分钟,五分钟,二十分钟,惠梅突然将真儿靠在了椅子旁,然后缓缓地站起身,两眼是不变的茫然。她盯着门口,终于奋力跑去。
在早已是名存实亡的“家”里面,尚责终于停下了漫无目的的衰颓步伐。没有再去好好的看一下这个曾经还是一个完整的家的地方,他摇摇晃晃地进了自己的卧室,拖出一个行李箱,然后不断地往里面放入衣服之类的东西,只是动作很是迟缓,他要出远门了。
他感到整个世界都在捉弄他,他奋斗了大半辈子到头来却是这样的一个收场,他苦笑了,徒有无奈。一个是他信赖的兄弟,一个是他欣赏的员工,可如今他们只是为了金钱就纷纷背叛了自己,他还能再说什么呢?他忽然对这个世界失去了信任,失去了热情,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或许他的痛苦在旁人看来却不会是那么的悲伤,可他已经不想再呆在这个给了他太多伤心的地方。他决定了,要离开这,远远的,永远的,再也不回来。
“尚责,你要干什么?”惠梅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大惊道。
“梅儿,我要走了”,尚责的声音很低沉,“你跟我一起走吧。”
“尚责,你别那么绝望,一切总还会有转机的啊,你冷静一点好不好?”惠梅拉住了他,声音有点沙哑。
“算了算了,我挚爱的妻子都不跟我一条心了,我走是对了。”他的语气愈发的颓废了。
“尚责……”惠梅拉他的手更紧了,可他却无情地推开了。
他缓缓地拉出了行李箱的拉杆,慢慢挪动着沉重的步伐,一点一点地向远离这里的地方前进。惠梅没有再去劝他了。即便是夫妻,她也无法揣度他全部的心思,但她能确定这件事情确实让他全部的豪情都跌落谷底了。她不知道该怎样开导他,因为或许他此刻就是什么也听不进。离开这里,出去走走,或许对他会是件好事。出去散散心,说不定他就能想通了。但是她不能走,她还要帮助力行改过,她不希望看到力行一错再错,不希望所有的人因为他而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