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连载】仙灭18

　　宫殿不是很大，饶是李莫不敢大范围的用神念探查，一个小时下来也是将里外探了遍，连地下的酒窖，逃生的通道都没有放过。只是除了奢华和庄严外，那丝神秘的愿力气息始终没有感觉到。
　　眼前是一个拱形大门，门口同样是俩个身穿红色制服的卫兵把守。从门上的标志牌可以看出来这里是教皇办公室，李莫的神念扫视过这里，一穿而透没有任何的特异之处。再次来到这里李莫决定冒险进去一次，愿力的神奇已经在李莫心中烙下深刻的印象，甚至隐隐约约似乎打开了修行的另外一扇门，只是李莫还看不真切门里面的真实景象。
　　两个卫兵依然形同虚设，但是李莫也不敢托大。该加的符篆全给自己加上，该施的法术也全部弄上。进得办公室来，李莫才发现这个办公室比自己想象的要朴素许多，比起宫殿其他各处的奢华，这里甚至显得有些寒碜。四周是一排排的书架，上面整齐的堆满了书籍。正面是一张很大的办公桌，墙上是一个十字架，此外便没有任何装饰。
　　李莫来之前查过现任教皇约瑟夫.格拉青，知道他是一个将近百岁的老人。如今看着这个本人就在眼前，李莫暗暗的打量，企图在他得身上找到一丝异样。但是这分明就是一个普通的老头子，满脸皱纹，行将就木。身上的教袍虽然看起来价值不菲，但也只是凡尘俗物，没有任何的能量波动，各种装饰也同样如此。
　　甚至当隐匿起来的李莫走到教皇身边的时候，教皇也是没有任何的反应。蓦地李莫运起一股气剑，向着教皇刺去，这气剑只是一个小法术，但是普通人一旦被刺中也是难以幸免的。气剑无声无息，转眼便要触及到教皇的咽喉。
　　李莫叹了一声，收起气剑。看来这个教皇只是个普通人，愿力的去向终归还是个迷。从梵蒂冈宫出来后，李莫有些情绪低落。原本满怀希望，纵然不能解开愿力之谜，多少也能探寻到基督教这派的一些修行事宜。但是结果只是证明梵蒂冈的教皇确确实实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愿力去向，圣物何处？一个乱字了得。
　　此时夕阳将整个梵蒂冈染成一片红色，圣彼得大教堂也响起钟声，表示将要关闭大门，谢绝参观。教堂顶部长长地十字架，在夕阳下显得有些迷离。忽然间李莫心头一动。
　　此地是距离梵蒂冈百里有余的一处意大利的山头，山不高不奇。唯一的特点就是这里很安静，很普通。普通到人们熟视无睹，以至于变得有些人迹罕至了。
　　此时山上的一块大石头上坐着一个年轻人，年轻人盘膝而坐。双手交叉成一个奇怪的姿势，倘若仔细看，还会发现年轻人的头顶处空气有些迷离，似乎在与年轻人交流着。年轻人是三天前来到这里的，在对山体进行一番布置后便一直保持这样的姿势，在这块石头上静修，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终于年轻人的嘴角勾起一丝微笑，眼睛睁了睁，一时间精光四射，连太阳的光芒都似乎被掩盖了，只是很快年轻人又闭上眼睛。表情也恢复了无喜无悲，无嗔无怒的状态。
　　此时在山脚下停下一辆路虎越野车，从车上下来三个中年人。看不出具体的年纪，但三个人都是一身神甫打扮，黑色的牧师服饰，胸前硕大的十字架。三个人全部面无表情，下车后也没有交谈，抬头看了看不高的山体。眼神略微交流后，三个人同时飞身而起，速度飞快的向着山顶奔去。显然这三个人都不是普通人，不是拥有特殊技能的变异人便是身具法力的修行者。
　　很快三个人便奔到了年轻人盘坐的石头前面，年轻人依然在闭着眼睛吐纳。三个神甫在年轻人前面站定后，中间一个神甫往前踏出一步，同时在怀里取出一个十字架，扔在了年轻人前面的空地上说道：“这个十字架是你放在圣彼得大教堂的，是你杀了保罗？”
　　地上的十字架并非完整，而是在中间被利器切成了两半，切口整齐光滑，赫然便是当初在日本被李莫杀死的保罗的那根十字架。原来石头上修炼的年轻人便是李莫，三天前李莫在梵蒂冈宫一无所获后，看到圣彼得教堂的十字架受到启发，与其自己苦苦找寻，不如让他们来找我好了。于是便将保罗那根切断了的十字架放在圣彼得大教堂的讲台上，同时留下讯息后，便在这座无名的山上等待教廷的人找上门来，如今他们果然来了。
　　李莫睁开眼睛，单手一扬，地上的十字架便飞到了李莫的手里面。十字架尽管断裂，但上面加持的愿力气息还是息息可闻。李莫将十字架收进储物戒指蔑视道：“那只什么教廷的吸血鬼太嚣张，被我碰到就随手灭了。”
　　李莫的话显然激怒了平时高高在上受人膜拜的神甫，左边的一个神甫口中念念有词，同时他胸前的十字架漂浮起来，发出血色的光芒。一时间整个山头都仿佛在赞叹主的仁慈和无所不能。
　　对于这种蛊惑之术，李莫在与保罗交手的时候便已经领教过，触不及防之下还会被略有干扰。如今对李莫来说这样的蛊惑不过是小儿把戏不足一虑，李莫甚至没有用玄玉剑，运起云荒之手，一击拍在念咒神甫胸前的十字架上，神甫的身体便如断了绳的风筝，飘飘忽忽的摔出三丈有余。扬起灰尘一片，神甫口中喷出一股鲜血后便失去了知觉，不知死活。
　　李莫的战斗力明显超出了前来的三个神甫，击碎了他们与生俱来的傲慢与无礼。同样是先前说话的那个神甫没有去查看同伴的死活，欠了欠身体对李莫说道：“阁下是谁？可知得罪我们教廷并非明智之举，不知阁下所为何事？”
　　“哼，教廷！不知比起我中华修行一脉如何呢？你们不是一直在策划抹杀我们吗？天道无常，不利修行，但也不是说我中华就没有修行之人了。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想必你们是忘记你们祖先的教训了。”李莫一番话说的铿锵有力，金石俱开。虽然是盘坐石头上，但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荡漾开去，惊得前面的两个神甫不自觉的后撤了一步。
　　“你是修行者，特安局的。”先前说话的神甫大惊道。
“不错，今天我找你们来，第一是想知道金字塔是什么组织，第二是你们的愿力如何作用。”李莫抢过话说道，同时身体霍地站了起来，玄玉剑呼啸而出。
当初跟保罗对战的时候，李莫临敌经验太少，又加之不熟悉教廷一脉的战斗方式，所以胜得极为不易。现如今经过多场战斗，并且在来梵蒂冈之前又多有准备。李莫今非昔比，一开始轻描淡写的击飞其中一个神甫就是证明。
　　李莫身体从坐着的石头上站起来，居高临下盯着身前的另外两个神甫，玄玉剑呼啸而出，当真是势如破竹，挡者披靡。几丈开外的两个神甫甚至还没祭出什么手段，玄玉剑便已经刺到了眼前。两人胸前的十字架应急自动抵御，但是在李莫全力催动下的玄玉剑面前，只是堪堪阻了片刻。十字架晕出的光圈便被击成碎片，接着玄玉剑在两个神甫的周身一个旋转。
　　两人便倒在地上，已然失去了所有的战斗力，此时二人脸上甚至还保持着一开始的惊异。
　　李莫没有杀他们是因为还有些话要问，同时防止像当初保罗一样两个神甫身上被下了禁制受到攻击就自发身亡，在玄玉剑切断两人经脉的时候，李莫手中祭出一张符篆，这是李莫炼制的气符，可以暂时定住禁制不发动。
　　玄玉剑就停在一开始说话的神甫脖子处，玄玉的冷冽加上剑气的锋利想必只是靠近，脖子也会生疼。李莫双眼凝视着地上表情痛苦的神甫，在死忙面前又有几个人不会恐惧呢？也正是因为恐惧死亡，人类才开始修行啊。
　　终于当汗珠一颗接一颗不停的从神甫额头冒出的时候，李莫开口道：“现在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太阳已经从山的那头落下去了，李莫蹲坐在石头上面，眼神有些迷离。这三个神甫看来在教廷里面只是小角色，没有接触太多核心的东西。关于金字塔的事情基本与川田说的没有两样，至于愿力，反反复复只是说是上帝的恩惠。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李莫心中微微有些不爽，随着气符符力的消失，三个神甫体内的禁制果然发动，黯然死去，上帝并没有给他们太多的仁慈。
　　看着地上的三具尸体，黑色教袍，金色的十字架。既然这次来的是小脚色，下次总得重视下吧，李莫一边抓起地上的十字架一边自言自语。
　　这次没有让李莫等上三天，早晨的阳光温柔的一如情人的手指。空气新鲜怡人，李莫从打坐中醒来，几次战斗下来，境界没有多少提升，但对于真元力的控制，玄玉剑的操作那是精进很多。
　　教廷里面有会法术的神甫，不晓得有没有强悍的圣骑士呢？李莫的心中刚刚掠过恶趣味的想法，耳中便传来了一阵阵“踢打，踢打”的马蹄声。交通发达的如今，骑马的到还真是不多见，尤其是在这个异国的深山里面。
　　出现在李莫面前的是一匹高头大马，马匹身上铺满了厚重的甲胄，马是好马，这些甲胄一看就是分量不轻，马匹好像没有驼着一样，在山路上如履平地，连个粗气都没有喘。马的背上还坐着一个人，身材看起来极及高大，全身也被一层明亮的盔甲笼罩着，只是露出两只阴鸷的眼睛，色泽蔚蓝，暗隐怒气。在他的手上提着根长矛，胸前则是同样一个十字架。样子说不出的威武，同时又觉得有些滑稽。
　　来人的手中甩出一把十字架，正是李莫之前杀死的三个神甫的。这次同样将这些十字架放在圣彼得大教堂，果然又引来一条鱼。
　　“凡与我教廷为敌者，皆要受到审判，受火刑而死。世界太平太久，光明太久了。是什么让你们这些魔鬼忘记了我们教廷的威严，主是仁慈的，但主只对信仰他的人仁慈。今天就让我圣骑士圣亚哥来行使主的惩罚吧。”来人口中念念有词。
　　“还真是有圣骑士啊。”李莫的心中暗暗念叨，同时开口道：“莫非教廷现在不抓吸血鬼了，还真是仁慈？”
　　“主的胸怀不可度量，主的智慧不可妄论，主的意志不可违背。异教徒，主的光辉不是你能够沾染的，现在就是你接受惩罚的时候。”圣亚哥的脸上虔诚的近乎变态，忽然双腿一夹胯下马匹，马匹人立而起，厮吼声响彻山谷。然后挺直的长枪顶部绽放出一点光亮，几乎掩盖了初晨太阳的光辉。继而马匹前冲，长枪递出，向着李莫所在的石块击打下去。
　　端坐的李莫刹那间感觉到全身的气机被一股力量笼盖住，逼人的气势压的自己近乎不能动弹。没有任何的花哨，也没有任何的技巧，这便是绝对的力量。李莫不晓得在教廷体系里面是如何划分境界，但是眼前的这个圣骑士，给了他修行以来最为压迫的感觉，这种感觉甚至比当初在赤峰山日本上师的感觉还要强烈。
　　不容李莫多想，长枪的枪尖已经快要接触到自己的额头。李莫起身，双足一点石头，石头在李莫灌注真元力的脚尖下碎成石渣。借着这一点之力，李莫迎空后退，堪堪与刺来的长枪保持一尺之距。
　　马匹嘶鸣，长枪凌冽。全身甲胄的圣骑士裹挟天地之威，气势一往无前。李莫知道这样被动下去，自己多半讨不了好。匆匆后退中，玄玉剑激射而出，向着圣亚哥的圣体刺去。玄玉剑乃是堂堂灵器，砍金断银，削铁如泥，尽管圣亚哥全身甲胄，气象非凡，但想必也是挡不住玄玉剑奋力一击吧。
　　只是想法很丰满，现实却是很骨干。圣亚哥的甲胄或许挡不住玄玉剑的劈砍，但是他身上的十字架却也是一件被愿力加持的宝物，而且这根十字架明显要比保罗以及之前三个神甫的高级许多。玄玉剑一刺之下便被十字架挡住，再不能寸进分毫。而李莫因为分心控制玄玉剑，一时又被圣亚哥的长枪迫近了寸许，枪尖发出的光芒将李莫的脸庞映射的一片雪白。
　　李莫暗吸一口气，云荒之手瞬息而出。凝成实体一把抓住挺来的长枪，这才顶住了奔腾的枪尖。此时双方的交战陷入僵持，场面一时有些怪异。李莫的玄玉剑在圣亚哥脖子处被其十字架挡住，而圣亚哥的长枪则被李莫的云荒之手捏牢。双方的兵器再进少许便可取了对方的性命，但是双方的兵器都凝定不前。一时间变成了比拼持久的局面。
　　也不知道这样的局面维持了多少时间，李莫感觉自己体内的真元力慢慢流逝，近乎油尽灯枯。若非传承珠处不停的补充着元气之力，李莫感到自己很快就要支持不住。看来西方教廷屹立世间，靠的也不仅仅是蛊惑民众。想到此处不禁为自己的轻敌暗暗后悔，修成问心之境，加之有传承珠在，以为自己可以独步天下。殊不知世间之大，能人辈出。各大派既然能够传承至今，必然有过人之处。对于这个元气干枯时代各派的战斗力，李莫有了重新的估量。
　　圣亚哥蔚蓝的眼睛中此时也没有了阴鸷和骄傲，一道道的血丝密布在蓝色眼珠上面，显得狰狞同时也说明了圣亚哥一样在苦苦支撑。胯下的骏马也没有了开始的轻松宁静，一道道粗重的白气从鼻子里吐出，四肢微微颤抖。
　　李莫越来越觉得身体疲累沉重，控制玄玉剑的感觉也变得混乱，似乎就要失去对玄玉剑的感觉。控制玄玉剑？蓦地一阵灵机划过李莫的脑海，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心中产生。
　　玄玉剑是灵器但是在岁月中失去了所有的灵性，本来失去灵性的法宝是不能再被控制运使如心的。但是李莫得自赤峰山墙壁混合了绿色残叶气息的剑意之后便可以自由的使用玄玉剑，可这并非是玄玉剑重新拥有了灵性。只能说混合了绿色残叶气息的剑意能够操纵玄玉剑，而且在这么多次使用玄玉剑后，一种上位者威压下位者的感觉在李莫心中越来越强烈。那么岂不是说这股剑意具有上位者的属性，可以控制一切下位者法宝，那么能不能控制圣亚哥的长枪呢？想到这里李莫心中禁不住激动起来，尽管不明白上位者与下位者如何划分，也不知道这个想法是否正确。
但是现在正是僵持时刻，倘若贸然分心去控制长枪，而自己的想法却是有误，或者即使这种推论正确，但是对于长枪的影响却有限，那么一招不慎，结果就是身死道消。李莫想起当初控制玄玉剑也是经过不断的熟悉练习才能运使如心的，显然这股剑意也不是想怎样就怎样，禁不住犹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