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梦》第十二章：姐妹情深 第十三章：中医的出路

　　从玉皇山回来，梅娟再也支持不住，病倒了。高峰为她打上吊针，肖雪日夜都在这儿护理她。
　　梅花知道志刚的事，哭着要去看梅娟。
　　双喜只得让梅蕊在家看着孩子，他用围巾把她包严实，开车送她去。见到姐姐，梅花奈不住大放悲声。
　　天啊！你怎么不长眼，让这么好的一个人这么早离开人世！天啊！你怎么不开恩，怎不把他从死亡线上拉回！哪怕你让他伤了残了都行，只要还有这个人！天啊，你怎么那么奸吝，不成全我姊妹们天长地久的团圆梦！
　　肖雪用毛巾为她擦着泪，强忍悲痛说：“好妹妹，月子里别哭坏身子，别再惹姐姐伤心，听话，啊？”忙让双喜把她送回去。
　　团团回来后，整天呆在家里，也不出门，也不多说话，每天守在妈妈身边。梅娟从昏迷中醒来，看到孩子就泪如泉涌，后来她泪流干了，就瞪着天花板出神。医院的同事都来看她，安慰她，可是，再多的语言又有什么实际意义啊！
　　一个月后，团团开学了，肖雪怕他从此性格消沉，每天接他送他，开导他。
　　团团很懂事，他说：“阿姨，你放心，你不用再送我，我妈妈都让你和叔叔操够心了。阿姨，我好好学习，长大为我爸争气。”
　　肖雪又感动又心酸，看着孩子幼小的身躯跑进学校大门，心中又酸又痛。
　　梅娟上班了，可是她从此脸上再没有往日甜蜜幸福的笑容，肖雪很为她担心，一有空就来陪她。
　　为安慰姐姐，梅花满月后和梅蕊常常带孩子来，有时就在这儿住下，孩子睡了，姐妹俩把饭做好，等着梅娟和团团回来吃。可是再多的人也排解不了她心中的寂寞，你就是天天笙歌曼舞，也不顶志刚一个人能让她开心。
　　肖雪企图使她从悲伤中解脱出来，约她去洛神公园转转，她不去。
　　梅花说：“姐，咱去吧，你不能老这样活着，这样对孩子也不好。”
　　肖雪说：“是啊，让孩子老生活在悲伤的氛围里，长大性格内向，影响孩子前途。你应该从过去的阴影里走出来，重新振作起来，快乐生活，志刚就是在天有灵也会高兴的。”
　　梅娟想了想，点点头。梅蕊推着婴儿车头前走，肖雪、梅花陪着她在后边慢慢走着。她们已好久没到这里来，路边的垂柳随风摇摆，地里的玉米一片翠绿，树上的知了“知了知了”克劲地叫着，其实，它们一点也不知道她们的悲伤。
　　梅娟看到这过去熟悉的一切，一丝悲伤又涌上心头。是啊，志刚是再不会陪她来玩，志刚啊，你临走还为我做好最后一顿饭，最后亲吻我的脸，志刚啊，我真后悔，要知你一去再不回来，我说什么也不让你走！
　　梅蕊是第一次到公园来，见到那么多人纷纷往那里去，感到很新鲜，一个人先把孩子推到公园去了。她毕竟年龄还小，没有姐姐们悲伤的深刻。
　　打过招呼，又买来饮料让她们喝。他已经知道梅娟的不幸，曾去家里看过她多次，并且还带着他妻子王倩。王倩是一个美丽善良，并且修养很好的人，她主动帮她买菜，洗衣服，想通过这些形势安慰她，关心她，她们成了好朋友。
　　有这么多好心人的关怀和安慰，梅娟逐渐从过去的悲伤里走了出来，隔几天大家到公园转转，日子久了，脸上渐渐有了笑容，气色也红润一些。
　　志刚、高峰、肖雪他们的诗集已经出版，可是，志刚是永远不会见到了。在她闲下来时，就把诗集捧在手里看，尤其是志刚的诗，一字字看，一首首回味，从中得到很大安慰。
　　肖雪说：“可惜他活着看不到，都是因为我们没有钱。”
　　梅娟说：“我们也没赶上好时候，从前出书还能挣稿费，现在不说挣稿费，免费出版就行。”
　　肖雪说：“现在一切都与经济挂钩，出版社也成自负盈亏单位，冒险的事人家是不会干的。”
　　梅娟说：“我们夫妻一场，从来都是他在照顾我，为我付出了那么多，我却没有对他尽过一点心。老是想着培养他作个标准好丈夫，结果呢？把他培养死了，累死了。他是太劳累才从树是掉下去的。”
　　肖雪说：“这不能怪你，从树上掉下来是个意外，哪能和你沾上边，别自责了。再说，勤劳善良是他的天性，他爱你关心你，是你们夫妻相互付出的情分，不是你逼他爱他才爱的呀。”
　　梅娟说：“是，他生来就是一个好男人，我有幸遇到他，过了这么多年，我也知足了，我命里注定就这点福气。”
　　永久的怀念。以后有钱一定要把他的书出版，告慰他在天之灵。”
　　这时梅蕊来了，梅花让她送来一个西瓜，双喜现在生意做得很大，全县三十几个卫生所都在他这儿进货，忙不过来又雇了两个人帮忙，梅蕊有时间也学着提货。
　　她长得比两个姐姐更出色，有不少小伙子来门市转来转去，找机会与她搭讪。
　　双喜知道他们都是冲着梅蕊来的，有时候跟她开玩笑：“看，我们梅蕊成了咱门市的招牌。梅蕊，你不要再回去，以后姐夫给你相个好女婿。”
　　说得梅蕊脸红红的很不好意思，可是她的面容更娇艳了。
　　第十三章：中医的出路
　　生活的道路总是充满荆棘，志刚出事后，肖雪和高峰还没从沉痛的打击中恢复过来，新的考验又找上门来。
　　这天，张伟风送来一张通知，要高峰把执照拿去年检，还要把所有证件都交去。这是惯例，高峰就交给他。
　　张伟风自从那次要二百元给摩托车加油，肖雪没给他，他心怀不满，只要有机会，就在他们面前耀武扬伟耍威风。今天到这儿后，贼眼骨碌碌转了一圈，没事找事对肖雪说：“看看你们的卫生多差，你也是在医院工作过的工作人员，怎么就不懂得规定。”
　　过了几天，药检局进行药品质量检查，张伟风也跟着来。他瞪着两只贼溜溜的小眼睛，东瞅西瞅挑毛病，一会说这个不合格，一会说那个过期，这个要罚款，那个要拉走。
　　高峰是个烈性子，铁青着脸，只想发火。肖雪只怕他惹事，示意让他忍耐。她陪着笑脸，买来瓜籽香烟招待，意在使他们能高抬贵手少找点茬。最后没找到毛病，可张伟风还是拿走几盒Ｄ860和北京降压灵。
　　肖雪说：“张伟风是防保站的，这不是他工作犯围，怎么也跟来了，明明是找茬报复。以前在单位上班，遇事有领导应付，现在才真正觉得老板也不是好当的。真不明白，像‘小日本’这样的败类是怎样混进共产党阵营里去的。”
　　高峰说：“等着吧，江泽民不会让他疯狂多久的。”
　　正说着进来一个横眉竖眼的小伙子，个子不高，眼珠子贼溜溜乱转，一脸霸气。原来他也是防保站的，长相和张伟风很像似，矮墩墩的，肥头大耳。不但长得像，为人作派也像，到了哪里也是吆五喝六乱咋呼，人们都恨他，说他是“小日本”的徒弟，送他一个雅号“二日本”。
　　他今天送来一张通知，让高峰去三峡市学习半年，考试合格发执业医师证，才能重新开业，要么就要没收执照。
　　高峰赶快去卫生局报名，卫生局的人说由防保站代办，让到防保站报名。
　　高峰说：“怎么什么事都离不开防保站啊！”
　　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去找张伟风，张伟风一脸神气，假装好心地说：“你已经是主治医，不用考，到时候随医院就能靠上去，放心，有我在，你的事不会黄。”
　　高峰不太相信他，说：“需要考我就考，别到时候耽误了。”
　　张伟风说：“不会，我这人脾气不好，可是心肠不坏，不会坏人事的，你放心。”
　　高峰看他语气坚定，就相信了他。再说这是国家政策，量他也捣不了鬼吧，就回来了。
　　进门就见许多穿深蓝标志服的人，围着肖雪呟三喝四的让把方盘、酒精盒等拿来检查。原来是疾病防治中心的人来化验传染病，高峰站在门口冷眼旁观，他们没有看到他。
　　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女孩，用摄子夹一块药棉，在方盘上、消毒缸上、桌子上，到处沾沾拿回去化验。又让肖雪把手伸出来，用一个棉花球在肖雪手上沾一下，也要拿回去化验。最后开了一张检验单，要肖雪交检验费二百元。高峰忍无可忍，冲进去把桌子猛力一拍，说：“你们这简直是侮辱人格，把你们每一个人的手都伸出来化验一下，看哪个人手上没有细菌。你们懂得人体常规含有多少细菌吗？你们谁给我说清楚，我就交钱。说不清别怨我不交。”
　　疾病防治中心的几个人面面相觑，没有人搭腔。
　　高峰说：“量你们也说不清楚。告诉你们吧，每个人人体内百分之九十都是细菌。”
　　那一群人大眼瞪小眼，都愣愣地看着他。高峰带着几分轻视几分讥讽地说：“说不清我给你们说。每个人体内具有一百万亿个细菌，一千多个不同种类。不要把它们都当成健康的天敌，相反，它可以增强人体抵抗力。”
　　说到这里，那几个人更是面面相觑。
　　高峰接着说：“这些细菌对有害于人体的各种病原菌有抑制、杀灭作用。例如丁酸、醋酸等细菌对进入人体的致病菌可抑制其繁殖，相当于人体内天然‘抗生素’。如双歧杆菌和乳酸菌能分解进入人体的致癌物质亚硝胺等，起到抑制癌细胞生成的作用。这些你们懂吗？不懂就上网查一查，装什么大尾巴狼。”
　　那几个人一脸尴尬，个个目瞪口呆，最后，灰溜溜的走了。
　　事后，肖雪才了解到，原来这一次又是张伟风鼓动他们来的。本来诊所这一块，是不在其检查范围内的。可是从这次后，与张伟风的冤仇越结越深。
　　一天，肖雪和高峰正忙着，防保站送来一张通知，说高峰没有执业医师证，营业执照也不再换，让关门。
　　高峰一听气不打一处来，立马去找张伟风。他说过，像高峰这种情况是不用考的，怎么成了无照经营。
　　张伟风却翻白眼说他根本没说过。并说咱县没一个有证的，都得关门，国家有政策，以后个体诊所通通取蒂。
　　肖雪说：“现在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怎么容得下这些坏家伙逞狂。”
　　高峰说：“现在中医在我们国家受到不平等待遇，有一部分人叫嚣要取蒂中医。中央暂时还没有个准确答复，这一帮败类钻了我们国家政策的空子，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等着吧，中医是我们国家的国宝，不会取蒂，早晚有复兴的一天。这牵扯到一大批人就业问题，取蒂对国家稳定不利，国家总会有解决办法的，我们静观其变吧。”
　　这时来了一个乡下的老病号，领来一个老婆婆，说是他的亲戚，是三峡市的，得了心脏病、抑郁症，多年看不好，有几个人在这里看好，是慕名来的。
　　高峰认真看了后，开草药十付，让她吃完后再来。
　　三天后，那个病人打来电话，说吃了三付病情明显好转，表示感谢，说吃完再来。
　　又过几天，她果然又来了，还带来几个病号。高峰给他们一一诊断，肖雪忙个不停，一会儿打电话要枣仁，一会儿打电话要郁金。病人们还提议高峰到三峡市开诊所。
　　正在这时，张伟风带着一帮人来了，见生意这么红火，大为光火，说他没有执业医师证，无照经营是犯法行为，让立即关门，并要罚款一千元。
　　一个病人说：“这么好的大夫不让看病，这不是浪费人才吗？我们需要这样的大夫。”
　　张伟风说：“他无照经营是违法的，就得取蒂。有病到县医院看，大医院多了，非来找个野医生看。”
　　那个病人说：“你怎么说话这么没水平。野医生传承的也是我们中华文华。我上次来就有证，现在没证，我看是你在捣鬼吧？”
　　张伟风瞪着眼说：“那是国家政策，你什么人，敢这样乱说话。”
　　眨眼看看他，不像是个一般人，心想也许是个有头脸的人吧。不再与他纠缠，丢下罚款单，让五日内交清罚款，要么起诉到法院执行。
　　他们走后，高峰接着为那几个人看完病，病人们走后，他坐在那里气鼓鼓地生闷气。
　　肖雪说：“看来这次是躲不过去的，多少都得出点血。现在搞医这么困难，到底是国家政策还是地方胡来，我上网查一下。”
　　说着，打开电脑，到中华医学网上浏览。
　　高峰也坐到肖雪身边看，说：“国家倒是有执业医师这个说法，但不像他们搞的那样。看，这里有东方四博士联名攻击中医，让取蒂中医，真他妈的，还是中国人么。中医是镇国之宝，具有五千年悠久历史，眼看中医就要灭迹了，不说想办法抢救，还要镇压，败类!”
　　肖雪说：“看，这儿有一条消息，中国中医元老起来抗议，真希望有更多的人清醒过来，把中医发扬广大，给中医一方净土，给个体诊所一点公道。在公家单位干的人自以为高模，不把咱们看在眼里。个体诊所也不乏有真才实学的人，他们穷其一生，积累许多宝贵的临床经验，古代皇帝还从民间选拔好医生进宫当御医呢。再说老百姓也欢迎这样的诊所，方便、便宜。可是，他们为什么就要取蒂呢？”
　　高峰说：“国家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啥事都有个定数，这几年公家单位都破产了，搞个体早的大多都赚了钱，下岗职工多，公家单位不景气。现在又开始扶持公家单位，打击个体。”
　　肖雪说：“那也不应该走极瑞呀，这样的话，那我们不也失业了吗？”
　　高峰说：“国家搞的也对，医学是尖端科学，不严格就是对人民生命不负责任。不是让考试吗？问题是当地的黑灶爷太坏，把国家政策歪曲了，不让我考。那次张伟风要二百元没给他，过年过节咱也没给他上香。我就是不想去看他的脸色，送礼还得点头哈腰，我受不了那个味。我以后要读读南华经，道德经，修心养性调整心态，要不适应不了社会。”
　　又查看了几个网站，没得出更多的消息，心里盼着中央能有个好的说法，给中医一条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