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梦》第四章：梅娟教夫

　　梅娟结婚后发福了，面色红润精神焕发，比结婚前更漂亮健壮，有一种成熟女性的成熟美，反而肖雪却比婚前瘦了点儿。
　　一天下午，梅娟去上班，在路上碰到肖雪，把她上下看了又看：“肖雪，你是不是每天挺辛苦？看看，瘦了，哪天过过磅去。不过，你看起来更像美西施，弱柳扶风，更有女人味了。”
　　肖雪说：“我挺好的，婆婆疼我，丈夫爱我，我感觉很幸福。就是有外账，高峰总是发愁，大概我也受到点影响。”
　　梅娟说：“哪天咱们再去唱一次歌吧，振作振作。”
　　肖雪说：“还是先还账，再消费吧。”
　　梅娟说：“我可提醒你，别太劳累，家务要高峰干点。我上次去你家，看着你一个人忙来忙去，怎不让高峰插插手？”
　　肖雪说：“我能忙过来，紧张一点我觉得能锻练人的能力。我要培养他像个男子汉，先成就事业，不能像个女人老围着锅台转。”
　　梅娟睁大惊奇的眼睛：“诶，我说肖雪，你这样可就危险了，现在的男人哪一个不下厨，我们女人天生就该围着锅台转啊。男人有事业，女人不照样有事业嘛？你白天上班，回家做家务，晚上写作，你是觉得挺充实。可是你要知道男人天生不耐惯，惯坏了就难修正了！”
　　肖雪笑道：“谁教你的逻辑。那你平时怎么生活的，你们家的饭都是志刚做吗？”
　　梅娟说：“我们家的饭大多都是他做，写作校稿他晚上做，你得培养他有责任心。肖雪呀，你书读得挺多，长得挺漂亮，可咋恁不开窍哪？你要学会利用你自身优势。知道不知道漂亮本身就是本钱，该撒娇就得撒娇，男人呀就爱这一套！”
　　肖雪弹她一指头：“你呀，谁教你的？这么世故。”
　　梅娟说：“这还用人教！我虽然不像你那么爱看书，可自我保护意识比你强，以后多向我学着点。”
　　“好啊，哪天我去你家感受感受。”肖雪说。
　　梅娟说：“好！今天下班我就让志刚先回家做浆面条，让高峰也去，我打电话让梅花双喜也来吃。”
　　肖雪说：“那好，我给我妈打个电话。”
　　下午下班，肖雪在门诊大厅等潘高峰从楼上下来，叫住他：“高峰！咱们去梅娟家吃饭。”
　　潘高峰停住脚：“妈和爸怎么办？”
　　肖雪说：“我已经打过电话，他们自己吃。”
　　“好！”
　　一会儿梅娟从三号楼内科住院部过来。
　　她说：“志刚已经回去做饭，咱们慢慢走，回去大约就好了。”
　　肖雪看她慢条斯理的样子，催促道：“咱们快一点，回去搭把手，这么多人吃饭，志刚一个人忙得过来嘛？”
　　梅娟说：“他做家务可利索了，咱们回去他也不让咱插手。”
　　果然，他们三人刚到家，梅花、双喜也到了。杨志刚已把饭做到锅里，他腰系护巾正在剥蒜，头上微微冒着细汗。见他们都来了，说：“马上就好，马上就好，请坐下喝茶，茶叶我已经泡上。”说着又去搅锅。
　　一会儿只听“啪啪啪”有节奏的拍蒜声。
　　潘高峰、梅娟、梅花都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喝茶叶水，等着饭好。
　　肖雪看不过，来到伙房想帮忙，李双喜正在帮忙拿碗洗筷子。
　　见肖雪进来，志刚忙说：“你快出去坐着，女人娇贵，别累着了毁容。梅娟我就从不让她多干粗活。”对着客厅大声说：“梅娟，你说是不是？”
　　梅娟在客厅里搭腔说：“是，是，别骄傲。爱护你老婆是天职，没什么好夸耀的。”
　　志刚对肖雪说：“看看我们梅娟，可会当太太了。”
　　肖雪说：“你也太会惯她了。”
　　志刚说：“你去坐着吧，饭一会儿就好。”
　　她看看插不上手，又到客厅坐下。志刚在厨房喊：“女士们，先生们，开饭了。”
　　和双喜把饭端到客厅放在茶几上。梅娟这才给大家分筷子。
　　志刚把饭上齐，又端来一碟辣子油，一碟泡咸菜，说：“尝尝，我自己照菜谱泡的，挺好吃的。”
　　大家围着茶几坐着吃饭，肖雪望着碗里有芹菜、菠菜、豆腐、红萝卜、大黄豆，尝一口不咸不淡，稍带酸味。说：“好像有一股肉香。”
　　志刚说：“就是有肉，浆面条稍放一点肉，特别出味，以后你做的时候也这样。”
　　梅娟说：“看到了吧？这就是我们志刚，以后别拿高峰当老爷敬。高峰，你以后对肖雪爱护点，别拿她当佣人。女人可是像花一样，最娇贵的，勤浇水多施肥就常开不败。稍加摧残就凋零了，没法弥补的啊！”
　　高峰说：“是，谨听教诲。”
　　肖雪望着梅花说：“双喜在家做饭吗？”
　　梅花说：“做，不过多数是我做，他要照看门市。”
　　又红着脸说：“再说我最近有反应了，他不做也不行。”
　　“啊？你有喜了？”大家不约而同惊喜地望着她。
　　梅花娇羞地点点头。李双喜傻傻地笑着说：“没想到我们最小却先有孩子了。”
　　潘高峰和杨志刚同时望着肖雪和梅娟。
　　肖雪羞红着脸说：“看我们干什么，我们又没有怀孕。”
　　梅娟说：“我们也不是不会生，迟早会有的。”
　　吃过饭，双喜帮着把碗筷收走，志刚忙着洗涮，肖雪歪头望着梅娟笑：“梅娟，亏你可真会调教，不但把志刚调教成模范好丈夫，还把妹夫调教成一流服务生了。”
　　梅娟说：“那也要他愿意，他有这个天赋，一点就通。哪像你温柔贤惠，贤妻良母。我看看志刚收拾好没有，咱们进行下一个节目。”
　　肖雪说：“下一个节目是什么？”
　　志刚收拾好碗筷擦着手和双喜从厨房走出来说：“我和梅娟商量好了，我们再去‘红玫瑰’重温昔日旧梦，那个地方很有纪念意义，以后我们要常去。”
　　潘高峰说：“我们都拉着账哎。”
　　志刚说：“放心，今晚由双喜付账。现在就他是财主。我们都成贫……”
　　话没说完停住了，他怕引起高峰难堪。梅花忙替他掩饰：“你看吧，以前无论消费多少总是你买单。现在双喜想在大哥大姐面前表现一下有何不可，咱就给他这次机会吧。”
　　肖雪说：“我听一个病人说，志刚趁休班在大街上卖袜子，是真的吗？”
　　梅娟吱唔着说：“谁说的，他看错人了吧。”
　　潘高峰激动地说：“哥们，都是我拖累你们。”
　　梅娟说：“咱医院不是要盖家属楼吗？我们想报一套。再说，他想出书。好了，不说了，咱们出发，别为钱影响我们情绪。”
　　说着站起来往外走。大家跟着出来，挡了一个出租，来到第一次他们相聚的地方。
　　服务生拿来饮料，问吃点什么，梅娟说：“我们吃过了，有什么新碟？”服务生说：“有‘神奇的九寨’、‘狼遇上羊’、‘哎，老板’很多。”
　　潘高峰说：“行了，我们自己选。”
　　服务生打开帏幕，露出ＶＣＤ播放屏和一台电子琴说：“我们这儿新增设了电子琴，不愿跟ＶＣＤ唱，自己伴奏也行。”
　　肖雪眼睛一亮说：“哇呀，太好了。”揭开琴布抚摸一下电子琴说：“‘雅马哈’的哪！”
　　坐下来手指在琴键上熟练地弹了几个1、2、3、4、5、6、7试试琴音，感觉琴键流畅音质纯正，喜不自禁地说：“真是好琴哪，也不知是谁的主意，挺有创意的。”
　　梅花说：“雪姐，你会弹琴，你为我们弹一首吧。”
　　肖雪说：“前几年弹，这二年没再弹过。”
　　潘高峰难过地说：“账还完一定给你买个好琴。”
　　梅花说：“今天咱不跟VCD唱，就让雪姐给咱伴奏，唱几个老歌，新歌不会唱，咱也不爱听，还是老歌有味道。”
　　肖雪说：“唱什么呢？”
　　志刚说：“你会弹‘送战友’吗？深情、忧伤、激昂，能让人振奋。”
　　肖雪说：“记不住谱了，看看这儿有歌本没有。”
　　高峰说：“找找看，应该有的。”
　　果然在电视屏旁边找到一本歌谱，翻翻尽是老歌，先找到“送战友”，肖雪先把歌谱哼了一遍，才开始弹奏，大家跟着唱起来。潘高峰和杨志刚唱得非常激昂，大概是被歌词所打动，联想到电影中战友之间敢于担当的高尚情操，唱着唱着，他们二人的手紧紧地交握在一起，潘高峰眼里甚至闪动着泪花。
　　一曲唱完，大家静了一会儿，梅娟又翻到一首‘牵手’要她弹，肖雪看了看说：“这是首老歌，最适合我们，就唱这一首。”弹完前奏，大家跟着唱起来：“因为爱着你的爱，因为梦着你的梦，所以悲伤着你的悲伤，幸福着你的幸福。因为路过你的路，因为苦过你的苦，所以快乐着你的快乐，追逐着你的追逐。也许牵了你的手，前生不一定路好走，也许有了伴的路，今生还要更忙碌。”
　　第一段唱完，肖雪弹完过门，大家又跟着唱道：
　　“因为誓言不敢听，因为承诺不敢信，所以放心着你的承诺，去说服明天的命运。没有风雨躲得过，没有坎坷不必走，所以安心地牵你的手，不去想该不该回头。也许牵了你的手，来生还要一起走，所以有了伴的路，没有岁月可回头，没有岁月可回头。”
　　肖雪弹完，眼里已盈满泪水。潘高峰一直站在她身后，肖雪情不自禁，回身扑在他怀里。潘高峰想着肖雪跟着他受累，心里很不平静，一边为她擦去泪水，一边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三对有情人，都相互紧紧地牵着手，静静地回味着歌中的含义，想着各自的心事。
　　半天，大家从沉醉中醒来，梅花先打破沉寂，说：“太沉重了，肖雪姐，你会不会弹民歌，弹一曲民间小调我唱吧。”
　　肖雪摇摇头说：“不会，可惜我不会谱曲，要不你上次唱的谱成曲就能唱。我弹一首‘我的中国心吧’比较激昂，换个心情，振奋振奋吧。”
　　于是，她又弹起‘我的中国心’，大家唱完，才觉得心情开朗了些。
　　肖雪突然想起一件事：“唉呀！差点忘了，明天我外公生日，我和我妈去峡县凤凰岭给我外公祝寿，我要赶快回家。”
　　大家还没有尽兴，惋惜地“嗨呀”一声，只好起身下楼，约好隔一段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