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梦》第一章：一见钟情

“肖雪，肖雪！”梅娟轻敲着西药房窗口上的玻璃，对正低头数着西药片的肖雪轻声喊道。
肖雪抬起头，她鼻尖上微微浸出汗珠，脸蛋像熟透的水蜜桃，白里透红，扬一扬好看的柳叶眉，问：“梅娟，你来接班？几点了？”
梅娟莞尔一笑，说：“才一点，还早哩。大热的天，连蚊子都躲到树上打瞌睡去了，就你还在忙。”
肖雪从窗子上望一眼天空，似火的骄阳高高悬挂在当空，放射出刺眼的光芒。收回目光，再望一望刚刚才静寂下来空荡荡的门诊大厅，说：“一个病人让把药拾好，他一会儿来取。还不到时间，你来这么早干什么？”
梅娟脸上飞上一朵红晕，神秘地说：“知道吗？咱医院又分来两个河医大的高才生，一个叫潘高峰，一个叫杨志刚。听说可帅了，我就是提前来告诉你这个的。”
肖雪一边把数好的西药片包好，批上吃法，一边亲昵地瞪她一眼，淡淡地说：“于我何干，费这大的劲。”
梅娟说：“你是全县人民推任的大美人，看着吧，不要十天，他们准会找上门来。”
肖雪说：“别扯上我，你才是美人坯子。动心了？我等你喜讯。”
梅娟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真要合适，有何不可？”
说完轻声笑起来。
她们两个是高中同学，又同时考上洛阳卫校，去年毕业同时分配在卢县第一人民医院上班。
卢县第一人民医院座落在卢县洛北大桥南边，占地近四千余平方米，门诊楼、办公楼，内科楼、外科楼、儿科、妇科楼，错落有致，矗立在绿树花丛间，环境幽雅，雄伟壮观。且医疗设备齐全，技术力量雄厚，能来这里上班，是多少人眼红和羡慕的事啊！也是肖雪和梅娟她们两个感到最最自豪的事情。
肖雪是西药调剂师，梅娟在内科病房当护士，两个清纯可爱的妙龄女子，都有一个美好的梦想：找一个既帅又棒有理想有抱负的好小伙当情人。
可是卢县就这么大个小地方，凡是有点名气的年轻小伙她们都见识过了，不是气质不佳就是素质不高，没有一个可心的。
潘高峰和杨志刚是好朋友，都是河医大的高才生，这次毕业分配又同在一所医院。
潘高峰一米七五的个头，长方形的脸上稍带几分调皮，剑眉亮目，神采奕奕，分配在中医内科当见习医生。
杨志刚比潘高峰稍低一点儿，微黑稍圆的脸上显露着敦厚与沉稳。他是学制剂的，分配在制剂室工作。
两个人都长得高大帅气，在校时就曾引起不少女同学注目。
可是他们两个都认为，咱深山区的娃子还是回到家乡找个家乡女子可靠。他们还懂得，深山出俊鸟，家乡的女子比都市里的女子更清纯。
今天上午他们刚到医院报完到，下午全院的人可全知道了。
第二天他们两个一块来上班，有人指着背影议论：看，这个配肖雪，这个配梅娟！
他们俩听后虽莫名其妙，但还是回身对议论的人友好地笑笑。
又过了两天，潘高峰对杨志刚说：“志刚，我已经打听出来，肖雪和梅娟是咱卢县的两名绝色女子，并且还是咱医院的。怎么样，我们见识见识去？”
杨志刚说：“好！”约好下班去拜访。
下午六点，潘高峰和杨志刚在医院大门口装作路人，悠闲地闲聊，眼睛却不时地向卢县第一人民医院那高大的门楼院内瞄瞄。不一会儿，只见两个穿连衣裙的妙龄女郎，挽着手说笑着姗姗走出门诊大厅。
肖雪穿着一袭乳白色微型喇叭连衣裙，裙摆被微风吹拂，柔柔地倒向一边。脚穿细高跟乳白色凉鞋，椭圆形白里透红的脸蛋显得是那么娇艳。
梅娟穿一袭淡青色连衣裙，高高的鼻梁笔挺地镶嵌在瓜子脸上，显得活泼而大方，颇具外国人特征。
尽管时代已进入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山里姑娘穿连衣裙早已司空见惯，但是，她们的气质是那么的清丽而高雅，难怪被誉为卢县的两支花。
潘高峰和杨志刚看得呆了，当她们两个落落大方目不斜视地从他们身边走出好远时，他们俩方清醒过来，傻愣愣地说了声：“啊？”
肖雪和梅娟毫无知觉，依然说笑着向前走去。眼看她们越走越远，潘高峰灵机一动，从身旁一个小男孩手里夺过一块西瓜皮，拉着杨志刚紧追几步，来到肖雪和梅娟背后，把瓜皮往地上一扔，用脚向前轻轻一踢。
肖雪一脚落下刚好踩住，脚下一滑，身体向后倒去。梅娟她们本是挽着手的，不防备也被带得向后倒，眼看就要倒地，高峰和志刚忙伸手一人揽住一个。高峰揽住肖雪，志刚揽住了梅娟。
她们两个下意识地回头一看，几乎与他们两个面碰面，待站稳脚跟，仔细一看，见是两个儒雅俊秀的标致小伙，心“呼嗒”一跳，脸不由得红了。
潘高峰反应快，松开手退后一步，左手轻按前胸，稍一弯腰，礼貌地说：“这位是肖雪女士吧？这位一定是梅娟女士。在下潘高峰，新分来的中医见习医生。这位我同学杨志刚，与在下同期分到卢县第一人民医院就职。真巧，在这里相遇。”
肖雪和梅娟没想到他们两个就是新分来的大学生，又是在这样的场合下见面，感到很不好意思，微微向他们点了个头，抬脚要走。
潘高峰忙上前一步，伸手一挡说：“既然在此相遇，就是缘分，请赏脸，到‘红玫瑰’雅间小坐吧？” ?梅娟望望肖雪，肖雪摇摇头，微微一笑，露出白白的碎米牙，千娇百媚尽在一瞬间。
潘高峰和杨志刚见状，心跳加快，愣愣的半天没有反应。
梅娟本来已有心结识他二人，只是没想到会是在这种场合下相识。此刻，望着他二人的憨态，对着肖雪耳朵悄声说：“看看，你人不张口娇自来，又占上风了。”
肖雪微启小口，对潘高峰和杨志刚说：“多谢二位美意，我们还有事，不奉陪了。”拉着梅娟转身要走。
潘高峰回过神来，忙伸出一只胳膊，挡着路，说：“请留步，我们是同事，认识一下何妨。二位，请赏光吧。” ?说毕两脚跟一碰，敬了个礼。
肖雪和梅娟不由得被他的调皮劲儿逗笑了。
杨志刚说：“对，去坐一会吧，我们又不是坏人，用不着防犯，日子久了你们就知道了。”
说着热辣辣地对梅娟使一个眼色，意思是让她说服肖雪。
梅娟眼睛亮了一下，碰碰肖雪衣袖，悄声说：“刚才要不是人家，我们俩可就惨了，咱们就去坐一会儿嘛。”
潘高峰不由分说挡住一辆面的，打开车门，殷勤地伸手把她们往车里让。
肖雪不好再推辞，微笑着点点头，和梅娟上了车，杨志刚紧跟着上车，坐在后排坐位上。
潘高峰最后一个上车，坐在司机身边，对司机说：“‘红玫瑰’歌厅。”
面的“呼”地一声向前驶去，不一会儿，在郊外一大院内停下。
潘高峰先下车打开车门，肖雪和梅娟弯腰从车里出来。
潘高峰前边带路，杨志刚把肖雪和梅娟让在前边，来到二楼一个雅间。雅间里清洁雅致，放着欢快的轻音乐。
潘高峰把肖雪和梅娟让到沙发上坐下，又要来小吃和饮料，对肖雪和梅娟说：“知道女士们讨厌喝酒，我也讨厌喝酒，咱们都喝饮料。”
把杨志刚已打开盖的饮料递到肖雪和梅娟手上，说：“来，大家举杯，为我们的相识干杯。”
杨志刚说：“为我们今后的友谊干杯！”
肖雪和梅娟举起饮料与他二人碰了一下，放在嘴边抿一小口。
潘高峰扬脸把饮料一气喝下去大半，伸手对肖雪和梅娟说：“二位请吃点东西，这个‘卢县小炒’，这个‘卢县肉酥’挺有名的，尝尝吧。”
梅娟说：“什么‘卢县小炒’，不就是木耳、香菇、山拳菜嘛，叫得这么仙气。”
杨志刚说：“这才显示我们卢县特色呢，看这木耳多地道，肉厚、色正，含多种维生素，吃了美容，请多吃。”
夹起一大朵木耳放在她盘里。刚好潘高峰也夹起一朵放在肖雪盘里，大家相视一笑，肖雪和梅娟都红了脸。
潘高峰又把一碟酥饼往她二人面前推推说：“这是我们卢县有名的酥油饼，有芝麻、核桃、花生仁，又香又脆，挺好吃的。” ?肖雪和梅娟各夹起一小块吃着，梅娟说：“嗯，味道不错。”
潘高峰说：“咱彼此自报家门，以后好交往。我家住北关，爸爸在外贸局工作，妈妈是百货公司员工。奶奶在灵山市跟着叔叔生活，我呢？叔叔说灵山教学质量高，从初中就在灵山上学，直到大学毕业后才分配回乡工作。”
杨志刚接着说：“我家住玉皇山杨家岭，父母是种地的。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都正在家乡上学，该你两个了。”
梅娟说：“我家住大坪街，爸妈也是农民，只有两个妹妹。我现在租房住在南关三街坊二十一号，与肖雪很近。”
肖雪说：“我家住南关一高家属楼三楼，爸妈都是教书的，哥嫂都在洛阳教书，一个侄儿跟着哥嫂上小学。”
潘高峰说：“好！咱们家门报完了，饭也吃好了，歇会儿咱们唱歌吧。”
服务生来把碗碟收走后，潘高峰拉开一道黄色帏幕，靠窗的地方显示出一台ＶＣＤ。
原来，这是一间餐饮和娱乐兼备的地方。肖雪和梅娟心说：“哇！真绝妙啊！”
肖雪虽然在城里长大，妈妈从小对她管教甚严，工作后还不断提醒她要正派作人，勤朴持家，所以从没到这些稍高档点的地方来过。
梅娟呢？家居深山，比起肖雪家庭比较困难，也没到这些地方来过。
潘高峰选了一首毛阿敏的“思念”，帅先跟着碟子唱道：“你从哪里来，我的朋友，好像一只蝴蝶飞进我的窗口，不知能作几日停留，我们已经分别的太久太久……”
他起个头，杨志刚也跟着唱起来。他们唱腔浑厚，节奏感极强，唱得情动心摇。潘高峰唱着还对肖雪和梅娟打着手势，意思是让她们也加入进来。
肖雪和梅娟听着这熟悉优美的歌声，心都醉了，初次见面，不好意思唱，后来在潘高峰和杨志刚的再三手势邀请下，小声加入进来。
一曲唱完，就像大家早已是朋友，今天是分别又重聚一样温情。潘高峰跳到肖雪面前说：“啊呀，肖雪，你唱得这么好听，清脆婉转，你有音乐天赋，当初怎不考音乐学院，真可惜。”
大家情绪高涨，彼此的心好像贴近许多。肖雪和梅娟也不再拘束，接着又唱了“我的中国心”、“真的好想你”，越唱兴致越高。看看时间不早，肖雪提出回家，潘高峰付过账，他们方兴未艾地出了“红玫瑰”歌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