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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出生

作品名称:小台湾      作者:柴淑兰      发布时间:2025-05-29 08:57:08      字数:6076

  正在扎院墙的刘秀突然停住了干活的双手,腹部的疼痛让她捂紧了大大的肚子,她意识到孩子要生了,这孩子早来了几日。她坚难地站起身,边往屋内走边吩咐着:“小枝,快去村西头你姥姥家接你姥姥来。”
  “小灵,去把锅添满水,烧开了。”
  “小闹,到屋前跟着你二姐,别乱跑!”
  孩子们愣了一会儿,小枝反应快,呼呼的跑上小桥,跑上高坡,顺村屋后小窄路向西跑去;又往北跑到西大路上,接着拐弯往西跑去,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老二稳重地走进堂屋,用两块木板做成的漆黑的木门已被刘秀推开,门右边用土坯砌了一个通里间炕的灶台,灶台上架着一囗八印(八十公分)大锅,锅上盖着一个用许多木板条钉成的锅盖;小灵拿掉锅盖,转身踩在一个小板凳上,在门左边的大水缸里,俯身舀了一瓢水(瓢是用一个圆葫芦瓜剧两半,形成两个水瓢,拿其中一半用来舀水。)倒入锅内;又用白高粱穗去掉高粱粒的穗头捆的炊箸刷了一遍锅,[四十年后改用芦苇花做的掃把和炊箸了,因种高粱、吃高粱、用高粱打栅子铺屋顶的人太少了,改用水泥板铺屋顶了,种的少,就显的鸟吃的多了,几乎没人种了,改用芦苇花捆扎掃把和炊箸了。]把刷锅水舀到灶台边的一个小木桶里后,才不停的往锅里添水;添满后盖上锅盖,走到屋外墙西边大柴禾垛上抱了一抱棉花柴,随手又在旁边的小垛上抓了一把棒子皮(玉米皮),扔到灶台前,把棒子皮填入灶里;又在灶口边一个小土洞里拿出火柴盒,抽出一支火柴,把粉红色的火柴头在火柴盒侧面黑的部分划两下,火柴就升起了火苗,用火苗把棒子皮点燃,烧旺,才往里加硬一点的棉花柴,快速的烧起水来。
  当刘秀走进里屋,她感觉已来不及爬上炕了。她满脸的汗水,赶紧在屋內靠北墙的橱桌上找了一把剪子,又在橱桌抽屉里拿出一根蜡烛和一盒火柴,又找了两下,找出一段棉绳子,自家用棉花纺的绳子;随即打开厨桌下面的门从里面拿了一个带豁口的白碗,从桌面的角落里拿了一瓶二锅头白酒,倒入碗中,又快速把棉线丢在酒碗里,放到炕沿上,急急走到堂屋拿了一个黑色瓦盆丢在炕地上。这时血己经加杂着羊水顺裤子灌透了鞋子,刘秀坚难地脱掉裤子,蹲在瓦盆上,一阵巨痛,孩子滑出产道,重重地掉在了瓦盆里。
  刘秀咬着嘴唇,抖着手点燃了放在炕沿上的蜡烛,把剪刀放蜡烛上烤的发红后,滕出左手在瓦盆里掏出脐带,一刀剪断,拿过酒碗里的棉绳一圈圈像扎小辫一样绕了几圈系好。深吸一口气,抱起娃娃,爬到炕上,扯过棉被盖住娃和自己,然后,便没了力气……
  当小枝一手提着一个长型的提篮,一手拉着缠着小脚的姥姥颤微微地走过小桥,来到炕前,娃的脐带己有些变色发硬了。姥姥用盆装了兑好的温水,洗去娃身上残留的血迹。是个女娃!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说不出哪种花的香气,仿佛是百种花都有的香气,淡雅而又浓烈!那被棉绳缠绕的脐带,像根蜡烛芯似的竖在肚子上,再也塞不回肚脐里去了……
  中年以后,因肚脐脱落,肚脐眼透风,受不得一点凉寒之气。除炎热的夏天外,都要用自制的棉塑料布垫盖住(两边是棉花,中间是厚一点的塑料布。),方能不拉肚子。因此腰只有夏天瘦些,其余时间都显的格外粗壮。
  姥姥又换了盆水,把刘秀的下体也擦干净,给刘秀盖好被子,又洗了把毛巾,把刘秀的脸擦净后,来到堂屋。姥姥在剩下的锅里的热水里,放了两把小米;又拿过进屋时放在地上水缸边自己带来的小柳条编制的小提篮,掀开黑色的盖布,拿出十个鸡蛋洗一下后放锅里;又从篮里拿出一个土黄色的纸包,打开纸包,露出珍贵的焦色红糖。在那个计划年代,红糖是紧俏货物,不是任何人都能买到的,还要用布票粮票加钱去换!姥姥抓了一把丢锅里,盖上锅盖,便坐在小灵坐的灶前小板凳上,开始烧火。
  不一会儿,小米的米香之气和温暖的温度一起充满了小屋的各个角落,三个孩子眼巴巴地盯着那口已掀开盖子的锅。姥姥舀了一大碗红糖小米粥,又剥了三个鸡蛋,端到刘秀面前。刘秀叫了声:“娘,你先吃吧。”
  “我一会儿再做,你吃了,好有奶水。秀,你公婆会来吗?一会让小枝去来成家,让来成去邮电所拍个电报,让小枝他爹回来吧。”
  “啊,他爸也快回来了,去为村里送橡胶垫去了,去什么保定了,一会儿让小枝去说。她奶奶是不会来的,她儿孙多,她只给二儿子看孩子,其他几家不怎么管,我家更是不管的了。小闹出生后无人看管,我去上工下地干活挣工分,小闹一个人在蚊帐里睡觉,让蚊帐缠住了脖子,都没气了,差点死了。俺就这一个儿子,他奶奶都未管过,何况这还是个闺女!”刘秀坐在炕上,慢慢喝着小米粥。
  屋外堂屋,老三小闹已偷吃了两个蛋,喝了一大碗粥后跑了。老大小枝也捞出一个蛋,也跑出去不见了踪影;只有老二小灵,还在守着那几个蛋和粥。姥姥爱惜地摸摸她的头,给她舀了半碗粥捞了一个鸡蛋。小灵摇摇头,对姥姥说:“给娘吃,我不吃。”
  “你娘还有,你吃吧。”姥姥把碗放在灶台上,给小灵拿了双筷子说,“吃吧,一会我再煮点红薯干,蒸一锅豆腐渣咸窝头,够全家吃了。”
  这年月,分这么点粮,不够吃呀!
  “娘,娘,小娃睁开眼了!”刘秀吃了粥,有了些力气。
  姥姥赶紧走进里屋,己被洗净包好的女娃睁着弱弱的眼睛,雾蒙蒙地看着这个陌生的世界,两个黑黑的眼仁转了转。
  姥姥踮着小脚,移着小碎步,移到炕前,低头瞅着小娃说道:“太瘦了,别跟她上边死掉的姐姐一样,你看看她嗓子眼(食道)通吗?”
  刘秀抱起孩子,把乳头往那小得可怜的小嘴里塞。小妮张不开嘴,乳头比起那张小嘴,竟大得出奇,盖住了嘴,盖住了鼻子。刘秀又换了个姿式,把乳头又一次送到小妮嘴边,还是不吃。刘秀用手挤了老半天,才挤出一滴奶,轻轻滴落在娃嘴唇上,娃终于动了动嘴,奶汁流进嘴里,咽了下去。
  “娘,吃下去了!她能吃奶!”刘秀激动地说。
  “前年生的老四,跟小灵长的一模一样,就是咽不下奶,撑了三天去了。小灵爷爷用背筐背走了,也不知扔哪去了,一想就心痛得慌。”刘秀说着说着,抬手摸了把眼泪。
  “要活着,也有三岁了。她不愿投胎在这个家受苦,早早回去了,又派这个下来了。”姥姥唠叨着。
  “娘,在这呆几天吧,孩子多,我起不来床,他爸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刘秀看着年迈的母亲,一阵心酸。
  “秀,娘不走。你是娘头一个留住的孩子,你前边好几个兄妹都没活,从你开始才留住了你,你妹你弟,娘怎舍的让你在月子里一个人照顾好几个孩子。”姥姥眼神充满了爱。
  “没吃的,让你爹去拿些过来,当村本店的,走不了几步路。你睡会儿,我去蒸豆腐渣咸窝头了。”姥姥说完起身走向堂屋……
  十天后,孩子他爸邱恩盛终于回来了。他走在街道上,逢人便问:“生的是男孩女孩?”
  村民都未回答他,只是让他自己回家看。
  身着黑色中山装的邱恩盛急匆匆踏进屋子,迫不急待地撩开被子,解开包着妮的土布口袋。从土布袋拖出孩子,掰开两只微型小腿,脸色,却急剧下降,如闷热的三伏天直降至寒冬腊月,异常难看。半晌,才说出一句:“又是个女的,我这一刀白挨了!”随既头也不回地走了。路过灶台,还把灶前的小板凳踹翻。
  上天,似乎对他太刻薄了!命运呀,为什么这么残酷?他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迎来的还是不如意。
  他有四个哥哥和两个妹妹,大哥常年在北京,刚搬回来没几年,一切都顺从家族安排,大嫂外号叫“大随臣”,见谁都好好好;自己随父母跟二哥二嫂过日子;三哥娶了个带男娃二婚女,三嫂很漂亮,外号“三花朵”;四哥娶了个肚子怀娃(代肚子)的,人长的五大三粗,又高又壮,说话不考虑,外号“四趕蛋”;两妹妹都己出嫁,邱家家族之事由二嫂代替二哥主持,整日叽叽喳喳,外号“二喳喳”。
  自己七八岁在运河边上和村民拉纤夫挣了几个钱,去上学堂,认识了几个字。当兵支援过抗美援朝,走到那鸭绿江,回来后和才女刘秀订婚结婚。结婚那年又摊上饥荒,饿的跑到东北漠河逃荒,好不容易回来了,和二嫂二哥住一院里。
  二嫂家有两男三女五个孩子,常常在每月初大队分了口粮后,二嫂就偷走刘秀的粮食。没了粮食,刘秀的两女一男三个孩饿得直哭,刘秀就得回娘家借粮。次数多了,弟媳脸色很不好看。弟媳也有两个女儿要吃饭。刘秀没法,告到村支部,村长暗中蹲点,在二嫂又去偷的时候,被村民兵抓到了。可邱恩盛逼着刘秀放弃了追究责任,但二嫂却提出了分家。
  二嫂分到两处宅子,一处是她现住的,一套是邱恩盛父母住的,父母那处要给二嫂大儿子结婚用,等将来父母走了,归二嫂大儿子所有(实事也证明,后来那处宅子归她大儿大木所有),她自己住的,将来给二儿子结婚用。
  大哥三哥四哥各一套现居住住宅,归各自所有,他,邱恩盛,只分到了几根檀条(木头)!就被二嫂赶了出来!村里暂不分划宅基,他和刘秀找了这块无人的荒地,经村支部同意后,用树枝和玉米秸(棒子秸)搭了个窝篷,住了一年。
  这一年里,刘秀白天出工干队里活,晚上安顿好刚刚会走路的小闹睡着,带着大女儿小枝,二女儿小灵,不停地在荒地上打土坯(脱坯),才打够盖这两间土屋的土坯(邱恩盛在二大队胶垫厂当业务员,常常去外地出差,土坯全是刘秀和两个女儿干出来的)。邱恩盛便不再出差,和刘秀两人开始自己动手在黑夜里盖屋,整整盖了4个月,才盖上这两间土屋!
  在搬进这屋时,全家高兴极了。刘秀煮了一大锅白高粱米干饭,炒了一大盆野生马生菜,招待曾帮过忙的村民和娘家兄弟。小枝的大爷和爷爷并末帮忙过,却也被邱恩感叫来吃饭,其中还有当家婆二嫂一家……
  在邱恩盛眼里,之所以没分到房屋,是他儿子少!其他兄长家每家两个儿子,而他只一个儿子!小枝在东北漠河出生,是早产儿,不足月份,不被爷爷奶奶认为是自家孙女,从回来不是打就是骂,就是自家枣树结的枣,给其他子孙吃,也不给小枝一个。小枝气愤地自己爬树上去摘,爷爷拿着拐棍往树上戳她,戳下树来还一圈圈追着小枝打!要是男孩,就不一样了。男孩,在农村是多么的重要!有多个男孩的家庭,挣的工分多,分的粮也多,所有物资都能多分,走路横着走!家族男孩多的,既使在挨饿的六几年,也吃的饱饱的,反之,孤儿和只有闺女的基本饿死了。
  不服吗?拳头试试!女孩能干什么?除了哭,还只能是哭!!下地出工,工分比男孩少三四倍,养多好,将来也是嫁出去的料,归婆家所有,给婆家过日子。结个婚,女的到人家喊爹娘,女婿来了喊老丈人叔叔大爷!女人长大了只能烧火做饭洗衣带孩子。男孩长大了可顶天立地干大事,我那干大事的儿子呦,你怎么就不多来一个呢!只一个儿子,如此单薄,将来我不还是受气吗?不还是夹着尾巴做人吗?不还是打掉牙往肚里咽,还要低三下四说着:“打的好,是我不对,打不够还可再打我。”我的命呀,怎么这么苦,还没个出头之日!又来一个无用的女孩!无用的女孩!!邱恩盛越想越气。这时,有一只手搭在了邱恩盛的肩头,揪着他向西走去……
  来说一下女主刘秀。刘秀的父母勤劳善良,父亲在本村四大队管仓库(邱恩盛属二大队),结婚后连生四胎,都没活过两岁,到这秀这是第五胎,却活了下来。虽是个女子,但也如获至宝。接下来的几年,又添了一女一子,刘秀给这个家庭带来了福音,困此,当别人家的女孩被迫裹脚时,刘秀因疼痛拒绝,父亲采取了裹松脚的办法,末折断刘秀的脚指,装装样子,但不影响脚健康成长。他不求刘秀将来凭小脚嫁有权有势富足人家,只求刘秀能健康活下来。
  新中国成立后,国家下来命令,要女子“放脚”,强制性“放脚”!除已裹脚成型的中老年妇女外,一律放脚!裹脚,让中国千千万万个女婴饱受痛苦!裹脚,早的要从两三岁开始用白布紧紧缠住双脚,使其脚永远固定在两三岁大小的状态,不得再生长扩张,要一直裹到死!裹的晚点的,只留一个大拇指,其余四指全掰断,用布紧紧缠住,还强迫女孩来回走动,好让指头加速折断,这是多么的痛呀!而且是长时间的痛,十几年的痛!晚上根本痛得无法入睡。既使十七八岁脚不再生长了,不再难忍的痛了,也站不稳,必须拄拐杖才能站住,不拄拐杖,则要不停的来回原地踏步,才能不倒。
  男人,为了一时爱好,竟随意让一个活生生的女人变畸形!而女人的父母,竟为了将来能联上门好亲家,而硬生生不顾女儿的痛苦,去制造这畸形!可见,女人在中国,无论在娘家还是在婆家,都只是一种商品,一种物品,而不是和男人一样有血有肉有痛感的人!我非常感谢新中国,非常感谢毛主度,他使千万个中国女人不再受裹脚之苦,他使中国这片天下所有女人拥有正常生长的“脚”!这双能站住的脚!能不用拄拐杖的脚!能走出家门的脚!能自由奔放的脚!就凭这一点,中国所有女人都应感激新中国,感激党,感激毛泽东!
  第二件关乎女子的大事,便是上学!国家放脚运动后,又要女子上夜校学文化,村领导们挨家挨户的去做父母的思想工作,要所有女人都去上夜校。虽然当时刘秀己是十六七岁的大姑娘了,但还是积极的报名参加了,并且刻苦学习,学有所成,数学和文字都学的不错,还写的一手好字。
  后来村成立供销社,卖日用百货土产杂物以方便村民。刘秀被选为供销社职员,比出工干农活每天多计一个工分,一年后升任供销社社长,因每天爱穿白衫在高高的柜台内工作,人们看到的是她的白色的上半身和至腰间的长发;又因每年正月会请戏班来村唱大戏,与戏中的白蛇传中白素贞长像一样,人们背地里称她“白娘娘”。
  说到这,我不得不又一次感谢新中国的诞生,多么感谢伟大的毛主席,他使天下所有新生妇女摆脱了小脚!摆脱了文盲!摆脱了畸形的命运!我们现代女性应有的今天,是先烈们用血换来的,特别是女先烈们,她们为了我们的今天,付出了鲜血和生命。为了男女平等权力,大约是在1953年左右,具体时间记不清了,在北京市盖了三层小楼,从烧砖到设计,从土工到木工等,全部是女人!取名三八号大楼,直到2010还耸立在北京市!我们应该珍惜和敬畏女人现拥有的今天……
  二十岁那年,大姑来提亲,把邱恩盛介绍给她。邱恩盛穿着绿色的军装,帽子上的红五星在太阳光下闪闪发光,年轻英俊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刘秀一下子爱上了他,在众多提亲者中义无反顾的选择了贫穷的邱恩盛。她憧憬着幸福的未来,可事实却是使她从圣洁的公主沦为泥坛中的奴隶。噢,母亲,噢母亲吆……
  说了这么多,咱们还是言归正传吧。姥姥在里屋呆呆地站了一会儿,对刘秀说:“他爹回来了,我不住这了,也住不下,一间屋住这么多人,我回去吧。”
  “娘,不要怪她爸,上边下了新政策,说要控制人口,五十岁以内的要去做绝育手术。他爸为了生下她,他不让我去做手术,我那时己怀上了她,要去做绝育,就要流掉她。她爸想再要个男孩,小闹自己,太孤单,有个啥事没个帮手。他爸自己跑大队部要求做绝育,那十几个人里,就他一个男的。听说做了绝育,干活就没劲了,男的没一个去的,全是女人去做的。”刘秀哽咽着说。
  “唉……”姥姥叹了口气说:“我先回去了,让你爹再给你送点小米和地瓜面,一大家子人吃啥呢。”
  “小枝,去送你姥姥回去,她是小脚,路上一个人走再摔着。”刘秀喊着大女儿。
  “姥姥咱走。”小枝拉着姥姥往屋外走去……
  半夜两点钟,邱恩盛喝得醉熏熏的回来了,他竟出奇的对刘秀好起来。搂着刘秀,把一只胳膊伸到刘秀脑袋下,给刘秀当枕头。刘秀终于露出了笑脸,扑进邱恩感怀里,甜甜的睡去了……
  当太阳明晃晃的光照醒刘秀后,刘秀发觉邱恩盛已不在炕上。这很正常,男人麻,天一亮就要起床干活,吃过早饭后等敲钟声,听到钟声要赶去小队部集合,听小队长安排上田里干农活。可当她转身想看一下妮时,妮,却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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