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同事被打

　　李丽有点像抗日电视剧中地下特工，总是全面掌握着她需要掌握的一切信息，公司里的同事甚至马强需要了解公司什么人什么事找李丽总没错。所以李丽电话来了，彻底把昏昏欲睡的张欢欢喊醒了。
　　李丽开口就是王炸：“昨天晚上汪晴去别的公司拉客户，被其他业务员打了。”
　　“昨天晚上不是下大雨吗？温度还突然降温，她怎么去的？我记得她也只穿了件薄款的羽绒服。”
　　“是啊，我都不敢相信。我和她一起进地铁站的，当时她确实穿了一件薄款羽绒服，也没带雨伞。”
　　“看来脂肪多抗冻是有道理的。”
　　“哈哈，这句话没毛病，要是我早就冷得受不了，早回家了。”
　　“她去的是哪家公司？”
　　“是新亚大酒店。这不是到快到年底了吗，很多公司都会不定期的开茶会，就是邀请老客户聚在一起吃个饭，然后送点礼物，增加与客户之间的粘合度。”
　　“这样啊，那她究竟惹了哪家公司？”
　　“这次她去拉客户的公司，是齐天财富，这可是滨海最早的理财公司，据说里面亿万富翁都是上百个，汪晴是从A组听到这个消息后就开始计划要逮到一个亿万富翁了。”
　　“这是爱的力量啊！为了爱可以豁出去一切。”
　　“是啊，她老是说马经理有多喜欢他，我感觉到马经理只是利用她，别看马经理貌似傻傻的，但是鬼精鬼精的，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汪晴自己有老公，孩子比我的还大，还想爱情。”
　　“是啊，女人都执着爱情，都有一个王子梦。”张欢欢有感而发。
　　“谁知道她究竟想些什么？”
　　“那她怎么被人打了。”
　　“可能是太着急了，她拉住一个客户就一顿猛聊，没想到此时齐天财富的业务员也出来了，感觉到这个女人有问题，站在旁边偷听了一会儿果真是拉客户的。他知道有业务员抢客户这一说，但是没想到这么明目张胆，悄悄的发了信息给同事，然后跟踪汪晴等她下了地铁，走在一条人少小路上来就是一顿猛烈的肢体接触，而且把汪晴的手机也摔坏了。这样汪晴只好一瘸一拐的去附近的派出所报案，然后自己打车去医院。”
　　“抓到了吗？几个打人的？”
　　“听说马经理去派出所问了，说有点悬，毕竟那里没有路灯，也没有监控，也没有目击证人。”
　　“她也是，那么冷，雨下得那么大，还去挖客户，为了业绩真的是把小命都豁出去了。看来马经理喜欢她也是有道理的。”
　　“就是啊，听说还比较严重，好像脚都打断了。去了医院医生都感觉生吃惊，这么严重还能一个人到医院来。”
　　“她真是的也不叫上我们几个，这样出了事情大家一起面对。”
　　“就是，谁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其实两人彼此都知道汪晴不叫她们，是想把她们比下去，一骑绝尘成为B组最亮的星星，这样好拿捏马强。
　　“那我们要不要去看看，要不你联系下马经理看在哪家医院？如果要去，我起床做个饭吃了过去。”
　　“好吧，我先问好告诉你。”
　　窗帘已经挡不住阳光了，从各种缝隙里漏了进来，看来是个好天气，心情随着阳光的照射也跟着明亮了起来。张欢欢静听下外面租友们有什么动静，如果没人在厨房，她得赶快做个饭，她周末都是早饭午饭一起吃。
　　等待一分钟整个房子出奇地安静，看来最里面房间那个男生大概出去锻炼身体，他每个周末都去打网球；还有北面房间的男生一到周末先把各种零食、快乐水准备好，大战两天游戏。对门的小夫妻大概睡觉了。
　　张欢欢起床简单做了洗刷，然后喝了半杯冷开水，之前各种媒体说每天早上起来要喝一杯凉开水，稀释血液，防患脑梗心梗。但是前几天张欢欢刷到一个中医科普视频说：水属于凉性，早上起床身体各种器官才开始苏醒，如果一大杯水喝进去，对身体不好。张欢欢不知道该听谁的，于是就采取一个折中的办法，喝小半杯。
　　去厨房从冰箱里拿出昨天买的五花肉，洗干净放在锅里煮起来，她要做回锅肉，然后淘米煮饭。饭煮上马上又开始洗辣椒、洋葱、蒜薹姜等炒回锅肉需要的配料，机械的完成一个接一个程序，她脑子里又想起汪晴的往死里做业绩的画面。
　　她这么用心难道要上演“士为知己者死”的壮举现代版？如果没有马强对她的好，她没有那么多的野心或许也没有此劫。她又回想起刚才李丽的原话：“下肢骨头都断了，医生听了汪晴拖着腿去派出所报案才打车来医院的，都觉得是个奇迹。”张欢欢想想都觉得全身痛。汪晴对马强应该是真爱，要是我遇到一个男人值得我全身心付出，会不会也这么傻啊？据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
　　正在炒菜之际，突然电话铃响了。自从做了销售后，张欢欢对电话铃响有个条件反射般的兴奋，有个同事最喜欢的口头禅就是“电话铃一响，黄金万两”。原来是马经理打来的：“周一早上公司要开会，所有人不许请假迟到。”
　　什么事情啊？这么重要，平时公司有什么事开会，不就在小组群里通知一下吗？怎么今天马经理还单独打电话逐一通知。她本想问个明白，但是马经理已经挂了电话。
　　是不是因为汪晴的原因紧急召开会议让大家不要去抢客户呢？这么神秘兮兮的。张欢欢不知道什么时候对马强发出的指令有点抵触，大概是他完全信任汪晴以她马首是瞻开始，张欢欢就滋生了瞧不起马强的想法。
　　她和汪晴做同事大半年了，她总感觉汪晴口中的自己与现实的自己差距很大，大部分同事都看出来了，但是马强为何就看不出来呢？第二是：客户都不是笨蛋，老是忽悠人家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汪晴谈客户总喜欢画些莫须有的大饼，乱承诺些高出公司给的收益率，造成很多客户来退单）。如果将心比心把客户维护好，二次开发就容易了。马强要不太精，自己装着看不懂，为的是更好的利用汪晴；要不就是太蠢，从工厂里出来没见过世面。
　　菜炒好后，张欢欢来不及吃就赶忙给李丽发信息，打听明天开会的具体内容，为何马强要逐一打电话。
　　发好信息，边吃饭边想：汪晴为了业绩所用的手段有点下作，曾经她也和李丽聊过，李丽马上否定张欢欢的想法，劝说道：“管她用什么手段，我们上好我们自己的班就是了。”于是张欢欢不敢再和别人讲心里话了，李丽这么一劝貌似自己成了别人口中背后说人坏话的小人。
　　或许李丽是对的，我格局太小了，本来人就是具有社会属性，社会人就是利益驱使的动物，这种服务性行业的销售是最简单的，要是传统行业那些销售用的手段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公关，商业间谍都用上了。如果什么事情去较真的话，按理是不好混社会的。
　　一会儿李丽信息发来了：“是公司的李总回来了。”张欢欢再一次佩服李丽，她和谁的关系都好，她小道消息来源也是非常准确而及时，曾经张欢欢开玩笑说：“李丽你的高情商要是放在解放前你绝对是间谍，不，你是间谍中的战斗机，无敌存在。”李丽笑笑，不知道听懂她说的话没有。
　　“看来马强还是怕李总的，李总回来他搞的动静这么大。今天才周六就给我们打电话通知了，还不是群里通知。”
　　“是啊，这个公司她怕的就是两个人：一个是汪晴，一个是李总。”
　　“哈哈，其实做销售经理，只要业绩做出来了，就是李总也要敬他三分。”
　　“是啊，关键就是业绩做不出来，现在好多了，每个月稳定都有七八百万了。”
　　因为张欢欢要吃饭，还要洗衣服，打扫卫生，她想周六全部把这些事情做完，周日就可以睡个懒觉，真正的休息了。李丽也是一样，于是两人聊了两分钟就结束了。
　　张欢欢边吃饭，边好奇这个李总是什么样的，自己也很期待周一的早会。因为李总一直在出差，很少在公司呆，张欢欢都入职大半年了，还没见过李总。虽然公司见不到李总的人影，但是经常有李总的传说，这更让她的好奇心爆棚。
　　前不久还听到一个笑话：A组一位长相一般但是身材丰满的女孩说：“这生要是嫁给我们李总人生就完美了。”殊不知一个男同事开玩笑说：“李总可不这样想，他想的是这生要是娶了你就把你原话的美字拿掉。”当时大家楞了一下，一下子反应过来，都哄堂大笑。这个女生追着去打这个男生，吓得这个男生跪地求饶，后来还是买了一瓶饮料才算得到这个女同事的原谅。
　　真的有这么完美的男人，张欢欢不禁神往了，早年看过的电影《茜茜公主》里的男主角就是她梦中的完美男人。要不我周一也打扮漂亮一点来一个美丽的邂逅。不求天长地久，就希望曾经拥有。想想就高兴，哈哈……整张脸不仅流露出灿烂的笑容来。
　　那我吃好饭，找一套合体的衣服，先把准备工作做起来，不然周一早上起来又是火急火燎的跑向公司，没时间打扮……此时手机又响了，原来是之前的一个同事何玲玲给她推荐了一部美剧《越狱》，说太让人震撼了。
　　“是吗，你不是周末要去照顾你姐姐吗？”
　　“忙里偷闲看的，你看我挂了。”
　　那我马上看。刚打开电脑，李丽电话就来了说：“汪晴在滨海第一人民医院。”两人约定买一束鲜花，一篮子水果明天下午去看她。
　　李丽停顿了一秒继续说：“第一人民医院门口的水果太贵了，也不新鲜，我们还是在广安路见面，然后在广安路买好水果提过去。”
　　听说省钱，张欢欢一百个同意，连声说：“好。”
　　第二天两人如约而至，到了第一人民医院走到门诊部去了。这里真的是人山人海，自从做了销售张欢欢对业绩分外敏感，不由得感叹：“下辈子我怎么想办法都要做医生，那么多客户主动上门，不需要电话邀约，不需要谈客户。客户主动送钱去医生还爱理不理。”
　　“考医学院还是挺难的。”
　　“那我就做护士，至少不需要下岗，不需要找客户。”
　　“这个建议还是可以的。”两人边聊边找住院部。
　　住院部是从一个侧门进去，两人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汪晴。汪晴此时正躺在床上，左腿搭在一个支架上，看见两人进来，她微微一笑表示欢迎。然后两人问了她：“怎么跟别人干上了，即使为了业绩也不要这么拼。”
　　汪晴说：“这个脚骨折还真不是对方人干的，我们是有肢体接触，但是他只是推了我一下，我就倒地，没想到就骨折了。”
　　“这样啊，还以为你是被人打的。”
　　“谁敢打我，我不灭了他全家。”
　　……
　　回来路上张欢欢悠悠地说：“我感觉一件事情只要经过两个人口口相传味道就变了，你看汪晴本来就是自己的原因导致的脚断，结果到我们这里变成是打伤，一大早群里就传开了，有点太离谱了。如果真的是被打的，凭她和马强的关系，或许还给她申请一笔工伤补助啥的，可惜这样什么都没了。”其实张欢欢的意思是这个汪晴没有说真话，她之所以不说破，担心李丽又劝她什么都不管；更有就是不小心的说给汪晴听，到时候真的变味了，另一方面她也想知道李丽的看法。
　　果不其然李丽说：“是啊，没想到是自己倒下去。本来今天下午我要陪儿子去补课为了来医院看她，只好让我老公陪他去。”
　　张欢欢笑笑，没说什么。一个小时候后回到了出租屋张欢欢打算睡一会儿，昨晚追剧睡得太晚。可是躺下来翻来覆去睡不着，或许是去了医院的原因她突然想起何玲玲姐姐得了癌症，现在婆家都放弃治疗了，家里能拿出来的钱都拿出来了，包括向亲朋戚友借，现在熟人都怕他们一家人，担心开口就是借钱。而且花了这么多钱效果也不好，很多时候她姐姐痛的睡不着觉，一般的止痛药已经没有效果了……老家有句俗话说：不怕生错命，就怕得错病。
　　于是马上又给何玲玲发信息问她姐姐身体怎么样？然后下定决心晚上要出去跑步，不管天有多冷，加强锻炼身体，提高免疫力，不然生病了怎么办？现在医院一个感冒进去没有大几百出不来的，都是自费啊！公司目前只给滨海本地人交社保、医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