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让我抱抱好吗

　　蓝运同不声不响的出现在大家面前，身后是面无表情的黄阅。看到黄阅，周洁的眼里有泪花在闪，而黄阅视若无睹。倒是蓝运同看到黑泥鳅似的络林，火不打一处来。这个臭小子竟然把车骗走，害得他和黄阅只能挤公交车。“臭小子，居然把我的车骗走！你现在越来越胆大包天了！”
　　大家急忙全部站起，蓝母上前来劝和丈夫，络洛跑近蓝运同抱着爸爸撒娇。这么一来，蓝运同的火全跑了。一边安抚妻子，一边笑着问女儿。
　　周洁眼里只有黄阅，看不到这温馨的一幕。络林却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很多余。
　　“爸爸，不要怪哥哥。”络洛替哥哥求情。蓝运同心中的火又点燃，怒视着络林说：“你不是很有志气吗？发誓不再花我一分一毫钱吗？现在怎么了，外面流浪够了，撒野撒到头了，想起这个爱的港湾了，想回来继续享受温室里的馥香暖意了吧！”他想嘴皮上占占上风，只要络林服个软，他会考虑不再追究他偷车的恶行。
　　“不是的，是妈和络洛太想我了，又加上明天清明，我才想着回来看看……”络林犯了死要面子的毛病，这点和龙辉一模一样。
　　蓝运同盛气凌人地打断络林，冷笑两声：“年轻人总喜欢死要面子，为自己的行为找出所有的理由来证明自己行为的合理性。从小到大，你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必须有个理由，无论这个理由算不算理由！你就是这样习惯了，惯得无理也会拗三分。”
　　父亲训几句其实也没什么，但是络林心里总是有些疙瘩。父亲背着母亲在外面包养小三的事像根刺搅着他的情感，他无法开明的原谅。
　　“如果您不信可以问妈？”他求助母亲，不是为了让父亲彻底相信他而是告诉别人，只有母亲才是他有力的后盾。
　　“她，哼！我还不会愚蠢到看不见她庇护儿子的恶行！一个和你同一战线的死党，一个可以为你做任何付出的女人。你的妈妈，说穿了，她就是你的铜牌护卫，你的辩护律师。”话总会越争辩越激动，也越严重。
　　“爸，你别不讲理行不行，我只是回来看望妈，我不想和你吵架。我总以为在咱们父子之间最起码会有一丁点久别重逢的沉默，可我没想到……如果您认为我回来是为了向你要钱，您错了！我还是那句话：我要自己生存，我不做寄生虫，在你的羽翼下苟延残喘，受你嘲笑，挖苦。我会证明给你看，我不是什么纨绔子弟，也不是什么酒色之徒，我是个男人，一个有自尊，有自爱的男人！”他不会让父亲瞧不起，总以为他只会玩爱情。他更不会让别人说有其父必有其子的言论。
　　“运同，你们能不能不吵架。”蓝母劝俩人，络洛摇着父亲的胳膊不让他发火。运同的火气压不下去，他要把心中的怨恨说出来，他对儿子的期望变成了一场空梦，这个不争气的东西除了爱情什么也不会。
　　“你听听，多豪迈，多血性的一个男儿！小时候拉屎时，你怎么不这么说？上学的时候你怎么不这么说？现在翅膀硬了，口气粗了，胆子大了，有资格跟我开诚布公地说：老家伙，我不需要你了，你被我解雇了。我早知道不如生个女儿也强你百倍。“
　　络林再也受不了了，他在父亲眼里已经定型了，他不认为他有出息，那么多说无意，于是为了息战他调头跑出客厅，一小会消失在大家视线里。
　　蓝母悲伤的丢开大家独自上楼去。络洛小声哭泣着。周洁至始至终没有插一句嘴，她冷眼旁观他们父子交战，聪明的知道这个时候不开口最妙。等到运同平息了火气，才急忙倒杯茶水给他去火。“伯父，您对络林是不是……”
　　运同摆摆手不容她多说一句。周洁小心的笑笑，“我去看看伯母。”说完拉着络洛上楼去。
　　清明小假一天，宁夏和龙辉去西冲玩了，络林又死活不见人，亚菲无聊的不知要去哪里潇洒。
　　想来想去突然特别相见某人，她拿出一枚硬币，口里祈愿着：“字见，图案不见！”硬币落在地上，是图案。“天呀！你就这么对我？哼，不让我去见他，我偏去！”她主意一定，开始整理打扮，活脱脱整出一个妖艳模样，然后意气奋发地出发来找石天。
　　立在华瑞公司门口，她不敢贸然行事了，先拨打他的电话给他一个准备吧？省的吓坏他！
　　电话响了很久没人接。肯定了，今天放假呀！吐，脑袋被驴踢了！亚菲自骂了一句，又拨他的手机。悦耳的古筝响起，悠扬地名曲《谢谢你的爱》听起来令人温馨甜蜜。
　　“接呀！”她焦躁地低吼着。
　　“干吗？”深沉冰冷的男音传来，亚菲的心开始狂奔乱跳。妈妈呀，该不会有点自虐症吧？听到他那么冷的声音反倒觉得享受！晕，亚菲去撞墙吧！
　　“那个……今天不是放假吗？”啊呵呵，什么时候不会说句子了？
　　“有事？”
　　哥，多说几个字会脑残吗？她沉默了一下，该说什么呢？好像兴奋劲过去了，你听他口气那么生冷，显得那么不耐烦！
　　“什么事？”他又冷冷问了一句。
　　“想约你！”今天不是愚人节，姐说真的！
　　“今天不方便！”他爽快地拒绝。
　　“奥，那就算了！”猪头，拽什么拽呀！亚菲小声骂着放下电话。
　　“等等！”他突然喊了一声。一团希望的火苗在跳跃，亚菲急忙把手机放到耳边，心咚咚的加速度地跳！
　　“你在酒吧？我去接你！”很简单，他挂断电话。
　　亚菲合上手机，心情嗨到极点！她狂笑着想拥抱路上每一个陌生人！
　　她以极快的速度赶到LAILAI酒吧，一会儿，石天开车赶来。
　　“啊！”亚菲痴痴地盯着从车里出来的石天，犯花痴了！他穿了一件白色衬衫，配着一套合身的西裤，帅得出油了！他比崔始源帅多了！
　　好像今天有点不一样，他主动下车并且拉开车门叫她上车。
　　天呀天！这是真的？感觉在做梦呀！她使劲把食指放在手里狠狠咬了一下，‘啊’她差点叫出声来，急忙放下来。虚飘飘、晕乎乎地坐进车里。
苍天呀，灵魂都飘到宇宙里去了！难怪乎有人说：只要有人追，没有女人不是飘飘然的。她现在就在深刻体会这种飘飘然的美好！
　　“去哪？”她红着脸，偷瞟着他问。
　　“公园。”又是两个字！兄弟，真是惜字如金呀！
　　车驶出清溪，奔向附近的公园。
　　“石天，能问你一下吗？”她可不是那么闷的人，让她说几句吧？不然她会憋精神分裂的。
　　“什么？”
　　“你不是本地人吧？”虽然他好像会说粤语。
　　“不是。”
　　“那你老家……”她见他蹙起眉头，脸色阴沉，停了话。“我只想关心一下你吗？”这样好压抑呀！
　　“系平。”他说了个她根本也不知道在哪的地名。
　　“那你父母……”
　　“够了！”石天轻吼了一声，他陪她不是为了让她问东问西。烦不烦？
　　“好吧！”亚菲闭嘴。
　　车穿过高速，越过几座大山，很快就在一处公园停下。下车后，他去附近超市给她买了两杯奶茶，几包开心果。
　　两人沿着公园湖漫步。天空阴沉沉的，但是乎没有下雨的样子，乌云在天空恣意摆弄风姿就是不肯洒下泪珠。
　　这样走下去吗？如果跟一个男人这样沉默的走一辈子，倒不如直接把她送进疯人院好了！
　　亚菲停下脚步把奶茶打开口，递给他。
　　“我不喝。”
　　“我一个人喝多没意思呀！”
　　“你喝吧！我喜欢看女孩喝东西的样子。”
　　真的？亚菲急忙把吸管放到嘴里。是这样吗？你喜欢看女孩的红唇咬着吸管的可爱模样吗？那么好吧！我来表演一下吧！
　　看她故意含着吸管，眨着长长的假睫毛，一副做作的怪异模样，石天微微一笑，心里有股很微妙的温暖。对的，那是温暖！
　　“好累呀！”亚菲吐出吸管，无拘无束地在他面前展现自己。
　　“石天，你笑起来真的好酷呀！”他知不知道，他的长相有多犯罪？不夸张地说，可以盖过日韩所有明星——她认为。“你比韩国所有明星都帅！韩国那些明星都整过容，太假!不像你……”
　　“我也整过容。”他一句谈谈的话把亚菲噎住了，迷茫地望着他。
　　石天转目望着江水，心里头那股久久的痛苦回忆一下子扯得他痉挛！他永远忘不了，八岁那年他拿着水果刀朝脸上划的情形，忘不了他冲着妈妈哭喊的情形，更忘不了，他的妈妈因为他一句话抛下他和弟弟跳江死的情形。是他逼死了妈妈，逼死了最疼爱他们的妈妈。他脸上的疤是他不敢触及的痛，一生。今天是清明节，石浩要他回去扫墓，他没回。他不想去见她，他恨她！就算他逼死了她，但是他不会原谅她给他带来的屈辱——一个舞女的儿子，是他永远洗不掉的耻辱！是他不能高傲地立在一泽面前的软肋！他恨她!也恨脸上该死的疤！
　　“石天，能跟我说说吗？”她想听他说出心里的故事，不管多沉重，说出来就会好了！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绝对走不出来的，再大的痛也会有淡化的时候，再重的伤也会有痊愈的时候，只要你愿意！
　　他一把把她扯进怀里，喃喃说了句：“让我抱抱好吗？”
　　好！抱一辈子我都愿意！她知道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只有一个有故事的人才往往有着令人不解的怪癖：冷或者狂，抑或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