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一次爱的人

宁夏是真的被蓝络林骗到了，一个星期的接触，她就和他确立了恋爱关系。她承认：蓝络林是她第一次爱的人。她不管他曾经有过多少女朋友，现在她只知道她是爱他的。
　　糖水店里客人不是很多，电视播放着偶像剧。宁夏全神贯注地盯着荧屏。蓝络林端着两碗冰冻西瓜，故意挡住电视。
　　宁夏笑着推他，大喊：“蓝络林你挡住我了！”
　　蓝络林左右摇摆着身体故意嬉笑着遮挡宁夏看电视。
　　宁夏又气又好笑地掐他：“快坐下！不然这一幕我看不到了！”说着使劲把蓝络林摁在对面的座位上。
　　蓝络林：“这些偶像剧也就赚你们这些青葱女孩的眼泪。来，吃吧！”把冰冻西瓜推到宁夏面前。
　　宁夏端过冰冻西瓜，大大吃了一口：“以后不要老是说：来，吃吧！听着像是喂猪。”
　　蓝络林认真地说：“猪，吃吧。”
　　宁夏拿起汤勺打他。
　　蓝络林笑着闪开：“你自己说的。不过，有你这么漂亮的猪，我不介意做猪八戒。”
　　宁夏又举起汤勺，嘟着小嘴，假装生气。
　　蓝络林笑着侧开身体：“别打了，太暴力了！女人要柔情似水懂吗？”
　　宁夏纠正：“我是女孩。”
　　蓝络林贼笑：“不就差一个字吗？”
　　宁夏瞪他：“差远了！”
　　蓝络林强词：“奥，明白了，女孩呢，还是纯天然的；女人嘛，就是已经污染了的。是吧？”
　　宁夏笑着撇他：“算你会解释。”
　　蓝络林勾勾手，示意她靠他近一些。宁夏倾身向前。蓝络林起身亲了她一下。宁夏错愕地愣了一下，狠狠瞪了他一眼，随即坐下。
　　宁夏嗔怪：“真坏！”
　　蓝络林得意：“我这么会解释，你应该给我奖励的。还要我主动？”
　　宁夏扑哧笑了：“下次补给你。”
　　蓝络林惊喜：“真的？”
　　宁夏点头。
　　这时，龙辉走进糖水店。他一眼望见正在说笑的宁夏和蓝络林。
　　走近两人，龙辉一把扯起蓝络林，腾出一只手狠狠砸在蓝络林脸上。蓝络林无缘无故挨一巴掌，火大了，反拳就要还击。宁夏惊慌地起身扯开龙辉。
　　宁夏：“辉哥，你干嘛打人呀？”
　　蓝络林看看宁夏，又望向龙辉：“你谁呀？”
　　龙辉推开宁夏，警告：“小子，你居然敢调戏宁夏？”
　　蓝络林：“你弄清楚了没有？她是我女朋友！什么什么调戏？”
　　龙辉望着宁夏：“他说的是真的？”
　　宁夏点点头。
　　龙辉很失望地看着宁夏，嘴巴动了动。
　　蓝络林觉得很奇怪，看着宁夏。
　　宁夏慌乱地垂着头。
　　龙辉点点头：“好。宁夏，你真是……太天真了！”
　　宁夏惭愧：“我……喜欢他。”
　　蓝络林扯嘴微笑。
　　龙辉轻轻摇头：“你太单纯了！”转身愤然离开。
　　蓝络林看着龙辉离开，若有所思地问：“他谁呀？好像很关心你！”
　　宁夏一脸伤感：“我老乡。”
　　蓝络林：“老乡？我看他对你可不止是老乡吧？”
　　宁夏抬头狠狠望他：“你也是喜欢疑神疑鬼吗？这本来就怪你！”转身离开。
　　蓝络林摸着被打的脸：“切，怎么成了我的错了？”
　　工模部办公室
　　龙辉认真的伏在办公桌上画模型。宁夏站在门口轻轻敲门。龙辉听到敲门声，抬起头，玻璃门口站着宁夏。龙辉还在生气，没理会她，低下头继续画。宁夏直接推开门进去。
　　宁夏抱歉：“辉哥，你还在生我的气呀？”
　　龙辉抬起头，动情地看着她：“我是怕你被人骗，在外面人心险恶，你知道不知道？”
　　宁夏：“络林不是这种人。”
　　龙辉哼了一声，眼里冒火：“叫得真亲热！你跟他认识才多久？宁夏，原来你也是这样的女孩！我看错你了！”
　　宁夏咬着嘴唇：“辉哥，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络林……”
　　龙辉恶毒地瞪她。
　　宁夏停了一下：“你忙吧。”
　　龙辉突然喊着宁夏：“等等！”
　　宁夏站住。
　　龙辉站起身绕过办公桌走到宁夏面前：“宁夏，我还是那句话：我是怕你受骗，你知道不知道？”
　　宁夏感动地点头：“我知道，可是……”
　　龙辉眼神充满深情：“宁夏，其实我也很喜欢你，你感觉不到吗？”
　　宁夏惊慌地垂下头。
　　龙辉很真诚地说：“我是你老乡，我们才了解，你不能相信一个陌生人！”
　　宁夏抬起头，满眼感激：“辉哥，谢谢你！可是……”
　　龙辉伸出双手扶住她的肩头：“答应我，在你没考虑好之前，一定要慎重考虑。别头脑一热就做傻事！”
　　宁夏点点头。
　　龙辉拍拍她的头：“好了，去上班吧。”
　　宁夏忧虑地走出工模部。
　　下班后，宁夏回到宿舍，愁眉苦脸地坐在床边不言不语。亚菲见她这般光景，知道她陷入了情感，有心开导她，转念一想，自己还不是一只感情路上的迷途羔羊。
　　“亚菲，我心情好乱！”宁夏突然开口对在冲凉房里冲凉的亚菲说出心情，“辉哥他……他说他喜欢我。”
　　“龙辉喜欢的人多了！被他喜欢很神圣吗？”亚菲对龙辉的偏见很深。
　　“我现在很迷茫……”宁夏拍着凌乱的大脑苦叫。
　　“人家说被一个人爱幸福，被两个人爱痛苦。可惜你走运，偏偏遇到了。”
　　“我该怎么办？”宁夏自问。
　　“宁夏，爱就深爱，不爱就不要伤害。你要问问你的心，你是喜欢谁？可别玩暧昧，那样对谁都不好！”
　　亚菲的话让宁夏陷入沉思。
城市的夜色沉浸在喧闹的声色之中。灯光照耀中的街道到处是小摊小贩。衣服、鞋子、玩具、首饰、水果，各占其位，摊主卖力的吆喝着。
　　在酒楼二楼的窗前，石天静静地注视着街道上的一切，眉头紧锁。突然接到兴发厂老板鲍威庚的邀请，他还真有点惊讶。
　　房门被推开，48岁的鲍威庚满脸堆笑地走进来，身后跟着小巧可爱的鲍敏荟，她穿着一身漂亮的礼服。
　　石天起身。
　　鲍威庚急忙紧走几步，握住石天的手道歉：“让石总久等了！”
　　石天淡淡一笑：“没有，我也是刚到。”
　　鲍威庚拉过女儿：“介绍一下，这是小女敏荟，今年十七岁。”
　　石天瞟着有点不太适应的敏荟，皱着眉问：“十七岁？高几？”
　　鲍威庚哈哈大笑：“她已经不读书了，到我厂里帮忙。”
　　石天望着一声不吭的敏荟，点点头，冷冷一笑。心想：居然这样利用女儿？惋惜地说：“真可惜！这么小小年纪就开始工作！”
　　敏荟感动地抬起头回望了石天一眼，又垂下。
　　鲍威庚不以为然：“此言差矣！现在文凭算什么？假文凭到处都是。再说，这女孩嘛，学得好不如嫁得好！”回头对敏荟说：“对吧，敏荟。”
　　敏荟干笑了两声，垂下头不吭声地坐到椅子上。
　　鲍威庚和石天落座。服务员开始上菜。
　　鲍威庚：“敏荟从小就聪明，什么东西一学就通。小学五年级时物理上的知识就差不多会了，弄得上了中学，中学的老师都教不了她了。她听我说你是经贸学院留学回来的，非闹着要我带她来见你。石天，我可把这女儿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调教。”
　　石天淡然一笑：“鲍总这话言重了，调教不敢当。”斜眼瞄着敏荟，柔中带刺地说，“我看鲍总已经把女儿调教的很得当，就不要我画龙添足了。”
　　鲍威庚嘿嘿大笑：“石总太谦虚了，我可是没把石总当外人才敢大胆托付，石总可不要推脱呀。”
　　石天不自然地笑着，端着酒杯轻轻抿了一口：“难得鲍总这么看中晚辈，石天恭敬不如从命。只是，我这人时间太忙，不知道敏荟小姐的时间……”
　　敏荟刚想张口。
　　鲍威庚挥手打断：“石总，不如这样，让敏荟去你身边做你的生活助理如何？这样一举两得嘛，又可以照顾你的生活又可以向你请教。你看如何？”
　　敏荟惊奇地瞪着父亲。
　　石天突然笑了起来。
　　鲍威庚舔笑着看着石天。
　　“鲍总，你推销女儿的方式也太别出心裁了？其实你知道我不需要生活助理，我需要女人。”
　　鲍威庚笑着：“我女儿应该合适。”
　　石天侧头望着敏荟，讥笑着问：“是吗？”
　　敏荟早已经无地自容，垂下头。
　　鲍威庚望着女儿，脸色越来越难看。这时，手机响了。
　　鲍威庚起身：“你们先聊着，我出去一下。”
　　鲍威庚走出去，敏荟无奈地咬着嘴唇。
　　石天瞪着她木偶似的样子：“你还没回答我，你老爸说你很适合做女人，是吗？”
　　敏荟难堪地抬起头，看到石天脸上的嘲弄，她更羞怯，站起身。
　　石天弹了弹酒杯：“要走？”
　　敏荟走了一步，突然又停下，狠狠咬着下嘴唇。
　　石天皱眉看着她，等她慢慢又坐回座位，有些同情：“我不喜欢你这种逆来顺受的性格！作为一个90后，你不觉得你缺少个性吗？”
　　敏荟被说到痛处，泪瞬间在眼里打转。
　　石天说：“你爸的目的一目了然，我知道他想干什么，你也应该知道。但是，你好像很不情愿，既然不情愿那就不要勉强自己！你还不走吗？”
　　敏荟抬起挂满泪水的脸，轻轻闭眼思考着。
　　石天摇摇头，轻蔑地看着她：“好吧，我给你一次逃生的机会，三分钟时间，如果你要是留下来，你爸要你陪我的话，我可不打算轻易放过你，因为我要验证一下你爸的话是真是假？机会就只有三分钟，你决定吧。”
　　敏荟不再考虑，抓紧自己的包包，快步跑向房门，拉开门冲出去。
　　石天回头看着被关上的门，轻轻摇头。
　
　　热闹的夜市里人潮汹涌，敏荟无聊地扯着包包走在街市里。来来往往的男男女女与她擦肩而过。
　　漫无目的地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LAILAI酒吧的门口。脑海里闪过记忆，石浩解围的场景历历在目。那个她曾见过一面的男人，今后还能再见吗？
　　“真相买醉！真相疯狂！真相做个有个性的90后！”
　　石天的话又响在耳边：我不喜欢你这种逆来顺受的性格！作为一个90后，你不觉得你缺少个性吗？
　　“个性？我有个性吗？”她垂下头，闪着漂亮的眼睫毛，脚步动了动。
　　曾记得老爸严厉地命令她：没有我允许，不许私自交男朋友！不许和朋友出去玩！
　　转身背向酒吧，繁华的灯光下，她孤独地矗立着。
　　慢慢移动步子，她又朝前面一条食品街走去。
　　在一家露天汤粉店前，敏荟停下。外面摆放了几张圆形小木桌。敏荟捡一张空桌坐下。
　　敏荟：“老板，砂锅粉一份，微辣。”
　　砂锅店老板：“好的！您稍等！”
　　敏荟木然地等着。客人多起来。敏荟面前突然坐了一个男孩，他笑着喊：“老板，扬州炒饭一份，中辣！”
　　敏荟很不习惯地瞥了他一眼，把脸侧向别处。
　　蓝络林主动打招呼：“嗨，美女！”
　　敏荟警惕地瞪了他一眼，没理他。
　　络林继续热情地狂侃：“干嘛不理我？难道美女都是一个性格吗？可我也算帅男呀！”
　　敏荟想起身换张桌子，发现他的工作证上印着：蓝络林三个字。心想：他就是蓝络林？怎么这么巧？
　　蓝络林见她盯着自己的工作证发愣，抱拳先自我介绍：“在下蓝络林，敢问美女？”
　　敏荟忍不住捂住嘴笑出声。
　　“你牙疼？”
　　敏荟尴尬地摇头。
　　蓝络林明白：“奥，懂了！看来美女家教很严呀？笑不露齿。”
　　敏荟放下手，抿嘴一笑：“爷爷是文化人，从小就教导我们要有修养。”
　　蓝络林砸着嘴，学她捂嘴：“这叫修养？不知道的还因为你口臭呢？什么什么年代了？还这么迂腐！对了，你叫什么？”
　　“我叫敏荟。”抬眼望着他。
　　蓝络林想了想：“是鲍敏荟吧？你爷爷是鲍老夫子？”
　　敏荟点头。
　　蓝络林猛悟：“难怪？你爷爷那个老夫子教导出来的美女不古典才怪？”
　　如此诋毁她爷爷，她可不太高兴。
　　老板将砂锅粉端上。敏荟拿筷子吃饭。
　　蓝络林掏出手机：“你QQ号多少？”
　　敏荟摇头：“我没QQ号。”
　“不会吧，你爷爷就这样扼杀你们呀？你别告诉我你连手机都没有？”
　　敏荟点头。
　　蓝络林瞪大眼睛：“没搞错吧？你爷爷连手机都不让你玩呀？”
　　“是我爸爸不让。”
　　“你们家都是哪朝人呀？又是笑不露齿，又是不让玩手机。我听着怎么像是回到了古代呀！”
　　“爸爸不让我乱交朋友，必须在他指定的范围内才可以交友。不过，你很幸运，你是指标人员。“
　　蓝络林笑了：“那就是说我们可以做朋友？“
　　敏荟点头:“你在我爸指定范围之内。除了石天就是你。”
　　“还有石天？”
　　敏荟吃惊：“你认识石天？”
　　“算认识。”
　　“你大概听说过的，他是华瑞公司代理董事，人很有本事。可是，他再有本事，我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对呀，爱情不能拿来做交易。那么我呢？”
　　敏荟抬头直视着他：“蓝络林，我知道你也是个人才，可是爱情跟这些是没关系的，对不对？”
　　蓝络林点头：“不错！我最讨厌的就是这些个经济联姻！”
　　“所有才屈才做搬运工？”
　　“这倒不是，我可不喜欢做自己不太喜欢的行业。做这个其实是为了一个女孩。”这话说出来还真有那么一点不好意思。
　　老板端上炒饭。
　　蓝络林抽筷子。
　　“那个女孩这么幸运让蓝大少看上？”
　　蓝络林放下筷子又拿过手机，打开手机相册，找到宁夏一张照片给敏荟看。
　　看着宁夏，敏荟很羡慕：“真可爱！”
　　“那是！我蓝络林的眼光绝不是盖的！”装好手机，开始吃饭。
　　“愿你们永结同好！”敏荟眉头染上一抹忧愁。
　　蓝络林感谢地点头，然后放下筷子起身跑进隔壁不远的一家小超市。
　　敏荟结完帐，刚起身，蓝络林回来，递给她一张纸条，上面是158开头的电话号码。然后认真地说：“我号码，以后好联系。有空我带我女朋友给你认识。”
　　敏荟点头，接过纸条，转身离开。
　　
　　敏荟推开厅门走进客厅，猛然抬头下了一跳。鲍威庚阴沉着脸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目光冷冷地盯住她。
　　敏荟思考着怎么圆满：“爸爸，您还没休息？”
　　鲍威庚冷冷地直视着女儿说：“我的乖女儿还没回来，我怎么能睡得下呢？”
　　“我？”一股冷冷的风穿透敏荟五脏六肺。
　　鲍威庚大声地指责：“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把石天一个人凉在饭桌上！”
　　敏荟垂下头，抬手摸着额头，假装生病：“爸爸，我有些不舒服，去了一下医院……”
　　鲍威庚站起身走近女儿，和气地说出自己的用意：“敏荟，你要明白爸爸为什么要这么做？现在经济不稳定，到处都有厂子倒闭，爸爸的小厂也难免会逃过厄运。可是，如果你和石天好了，情况就不一样了！华瑞厂是大厂，身后有大把的国外资源。我们要是傍上了这颗大树，就不用担心倒闭的问题了。爸爸也是用心良苦呀！”
　　“爸爸，石天只是代理，您的这步棋会不会太危险了。”敏荟小声的提出个见。
　　鲍威庚哈哈大笑：“敏荟呀，你不懂！石天表面是代理，实际已经掌握了整个华瑞。谭一泽那只病猫不知道那天就翘了，石天做掌门那是铁板定钉的事。”
　　“爸爸，就算石天做了华瑞的掌门人，你能保证他一定会拉拢你吗？”商场上的人有时候不一定会信守诺言，他们求得是共赢。
　　鲍威庚呵呵大笑：“你做了石天的女人，他不拉拢我又拉拢谁呢？”
　　敏荟气结，不敢发怒，她从出生就是一枚工具。“爸爸，我想回去休息。”
　　鲍威庚脸色大变：“真是一个没用的！”
　　敏荟不再言语，奔上楼，拉开自己的房门，走进屋，轻轻关上门。谁能给她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