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最好的礼物

　　窦倪宛终究还是烦了她们，她也只是一个正常的普通女孩，她并不想做个特立独行的女孩，更不想别人把她看成个怪咖。
　　既然都找了男朋友，那就找一个吧。
　　因此，她就有了个男朋友，从此耳根清净很多，生活也入流很多。
　　当然，也会有新的烦恼。大二那年，经不住男友的磨，她和他终于有了第一次。
　　她的感受怎么样？
　　呵呵，她只能说，女孩要少看甜死人的言情小说，不然，等到被现实生活一棍打晕的时候，还会以为是自己这次不走运！
　　反正，她得到的感受，跟甜蜜完全不相关。
　　大学三年恋爱，他们那个的次数，跟彗星光顾地球一样，少得珍贵。
　　也可能是这个原因，他们在毕业前夕分手得很干脆，很平和，很理智，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恋爱三年，她从不让男友为她花费很多，出去玩或消费什么的，她都要主动负担一半；礼物什么的，他送她，她也会马上送一个礼物给他。
　　她觉得，感情里大家是平等的，再说都是学生，何必要一个去为另一个负担？
　　哪怕她和他之间，不是一场刻骨铭心的爱情，她也希望是一场纯粹的感情。
　　即便，她认识到她这场恋爱，她的初恋，没有刻骨铭心般的深刻，她依然在应轩面前哭了一场，应轩默默地为她递着纸巾。
　　与其说她是为这场恋爱哭，倒不如说是为她整个大学生涯而哭，为她四年青春而哭！哭完，她感觉平静很多，也终于认识到，从此以后，她将踏入社会。
　　她开始找工作，早说过，她只是个普通女孩，她是个依循普通人轨迹的普通人，上学毕业找工作，不然呢？像她父亲那样？像她继母那样？她完全不想。
　　要找个普通工作是不难的，尤其她这个财务专业。她很快在市区找到了一个助理的工作。
　　离开了学校，她和应轩的见面却反而更多，而且也更加正常。
　　几乎每个周末，要么周六，或是周日，他会来找她，花大半天时间和她聊天，吃饭，看电影。
　　应轩整个大四的一年，窦倪宛工作的生疏第一年，他们基本经常会见面。
　　此刻，他依旧单身，她也是单身，两个人的见面更放松，再不需要顾忌什么。
　　但，她依然在他面前强调，她还是把他当一个学弟看，他也不和她争论，就冲她笑笑。
　　然而，有好多次，两个人看电影，头靠得很近时，他会忘情地用嘴触碰她的脸，甚至是她的嘴唇。那种情况下，她总是轻轻推开他，不说话，但也不会因此生气，更不会因此不见他。
　　到了五月底，一个周五下午，应轩很早打电话给她，约她晚上见面，窦倪宛爽快答应了。
　　当应轩等在她工作的公司楼下，看到她向他走来的时候，很快发现她的神情不对。
　　“宛宛，怎么了？”他马上抓住她的手，“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窦倪宛没说话，感觉马上能哭出来。
　　应轩计划是带她去吃晚餐，现在看她这样子，只好搂着她在附近僻静的地方，先找个长椅坐下来。
　　“宛宛，工作不顺利吗？”
　　窦倪宛“哇”的一声哭出来：“我们主管当着办公室所有人的面，骂我怎么那么笨！办公室的人都听见了。”
　　他连忙掏出一小包纸巾递给她，把她拥入自己的怀里，她一点也不抗拒，趴在他胸口边哭边用纸巾擦脸。
　　“为什么骂你？”
　　“今天她让我开票，我第一次开嘛，她教我，可我怎么知道开张票这么复杂，要算成本，算利润，要算含税和不含税，要注意税率，然后要开上百个不一样的产品明细，每个还要找不一样的编码。我一不留神就开废好几张票，她就这样骂我。我是不是很笨？”她知道自己一向不是个学霸，只属于正常努力型的。
　　“第一次做事做不好很正常，谁能一次就做好？那还要老师来干吗？不要生气了，宛宛，如果你觉得受不了这主管，那你另外找个公司；如果你觉得不服气，等上班后自己好好研究下把事情做好就行了。”他脸上带着微笑，“你一点也不笨，不过笨笨的也很可爱！”
　　“你也觉得我笨？”她哭得更厉害，擦眼泪的纸巾都快用完。
　　应轩突然低头，吻住她的嘴，只能用这个办法来止住她的哭泣。
　　果然有效，窦倪宛完全懵了，忘了哭。他的吻，不是以往蜻蜓点水般的触碰。
　　“应轩，你……”她愣住。
　　“宛宛，不管你笨还是聪明，反正你是我已经认定的女孩。”
　　“可是，应轩，我们只是普通……”她努力说出半句话。
　　没等她说完，他又吻了她。
　　“宛宛，你还要骗自己到什么时候？你觉得我们还只是普通朋友吗？如果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为什么这一年，我们几乎每个周末都去看电影？你觉得出现在影院的一对对男女，是普通朋友的概率会有多少？如果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为什么之前我亲你的时候，你不会生气？还有，这一年你为什么不去认识新的男生，反而每个周末和我度过？难道你真觉得我只把你当普通朋友？4年了，我身边只有你一个女孩，我只和你来往，这是把你当普通朋友吗？你要还说是，我马上离开你，你希望我去吻别人吗？”
　　她马上蜷缩到他怀里，却又逃避他的问题。他用手抬起她的头：“宛宛，今天你就不要逃避，回答我这个问题吧？”
　　她还是想逃避。
　　“回答我的问题，宛宛！”他的脸从来没有过的严肃。
　　“好吧，我不希望！”她只有妥协。
　　他马上有了点笑容：“那我是你什么？”
　　她又逃避。
　　“宛宛，我今天一定要听你说。”
　　“为什么一定要今天说？”她还想逃避。
　　“嗯，就是要今天。”他此刻忽然变得很固执。
　　她终于抬起头，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你是我男朋友。”
　　他紧紧抱住她，又是一阵狂吻，她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颤抖，或许，她自己也是一样。
　　“宛宛，今天我好开心，开心的事情好多。”
　　“你还有其他的开心事？”她惊讶，他竟然有比她答应做他女朋友还开心的事情？
　　“我今天本来就是来告诉你，我的论文答辩通过了；还有，我妈妈跟我说，我爸爸升职了，虽然跟我自己没多大关系，但也算是件开心事情；另外，今天是我22岁的生日。”
　　“什么？是你生日？你怎么不说？”她惊呼起来。过去几年，为了配合她那种只是普通朋友的说法，他们从不互相过生日。
　　“我不要什么礼物，宛宛，你答应做我的女朋友就是最好礼物。”他抱住她又是一阵亲吻。
　　忽然，他听到一阵“咕噜噜”的声音，然后，听到她说：“我肚子饿，应轩。”
　　他又是想笑又是心疼：“对不起，宛宛，我们现在就去吃饭。”
　　天已经有点黑，他们真的把时间都忘记，好在应轩已经在附近一家很不错的餐馆订了座。
　　窦倪宛觉得大学时谈了一场假恋爱，跟大学男友在一起的时候，从没有此刻的这种甜蜜感觉。
　　现在，哪怕只是简单吃饭，每一口都不像在吃食物，而是在吃甜蜜，只是看应轩一眼，或是他看她一眼，都像是满满的甜蜜灌满全身。
　　于是，她明白，以前的大学男友只是个很好的陪伴罢了，现在，应轩才是真正的男朋友，跟应轩在一起，才是真正的恋爱。
　　吃完饭，两个人手牵着手进了影院，电影票是应轩早就买好的，他选了最后排的角落位置。
　　两个人坐下后没多久，就发现进电影院是错误的，他们的心思根本没在看电影上，总是忍不住偷偷地互相吻一下，但，周末的电影院从来不缺少人。
　　“应轩，我们走吧，别人在看我们。”窦倪宛拉着应轩走了。
　　她不想心里这份甜蜜的纯纯的恋爱，看在别人眼里是恶心和猥琐的。
　　“宛宛，我们走走吧。”应轩完全理解她的心情，也许他也和她一样的想法。
　　她的头紧靠在他的肩膀，手紧抓着他的手，一丝也不想松开。两个人就这样慢慢地走着，没有说话。
　　以前他们见面的时候，看完电影基本就是互相告别，他要回家去看父母，她也一样要回家。
　　现在，他们谁也不说起回家这个事情。
　　逛着逛着，他们走进路边的公园，里面有老人在跳舞，有小孩在玩耍，也有安静的角落。
　　“宛宛，你累吗？”应轩停下来，把窦倪宛揽到自己胸前，低下头问她，她摇摇头。
　　很快，她觉得他的眼睛里像是有事情要说，但他只是低头吻她，吻得很温柔，她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他的嘴慢慢移到她的耳边：“宛宛，我真的好想好想你……现在你已经是我的女朋友，我可不可以……”
　　他在拼命压抑着一种情绪，可她能感受到，能懂，她的脸忽然好烫，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把脸完全埋在他宽厚的胸前。
　　他等不到她的回答，似乎有点失望，她听到他一声轻轻地叹气。
　　“宛宛，我不会强迫你……”
　　她终于抬起头，却不说话，抓起他的一只手，用他的手指点住她的鼻子，然后，脸发烫地钻进他的怀里。
　　他一下明白她的意思，明白之后带来的就是狂喜，抱住她又是一阵亲吻。
　　他带着她去了一家酒店，这好像是市区最豪华的酒店，她心里有点诧异，却什么也没敢问。
　　相处这几年，几乎都是他请客，从不允许她提AA，当然，他也会让她偶尔请一次客。
　　当真正两个人在房间里的时候，他们有了丝不自然。这是他们两个人，第一次完全的单独的在一个亲密空间。
　　他用一阵阵亲吻化解这丝不自然。
　　“宛宛，我喜欢你，我想从你撞我的那刻就开始了，你还记得吗？”
　　她当然记得，使劲点点头。
　　“你知不知道，当时你撞到我的怀里，那是我第一次和女孩有这么亲密的接触。”他说完，脸忽然一下红了，甚至连脖子和耳朵都变得有点红。
　　红着脸的他多了点可爱，她笑了，想起那刻她也有点害羞，她的脸开始发烫。
　　“我喜欢你撞在我怀里的那种感觉。”他边说边亲吻着她。
　　此刻的她，没有一丝保留，他那陶醉的神情也沉醉了她。
　　但，当她看见他的紧张笨拙，她忽然意识到：“应轩，你从来没有……”
　　他点点头。
　　她忽然也紧张起来。
　　“宛宛，怎么了？你害怕吗？”他察觉到她的变化。
　　她点点头，身体蜷缩成一团。
　　“宛宛，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他忘记自己的紧张，只顾着来安抚她，他的温柔让她有点感动。
　　慢慢地，他的亲吻让她放松下来，不再害怕。
　　他让她感觉到有点笨拙的状态。
　　他们在摸索中共同成长。这个晚上注定会让她难忘，因为美好而难忘。
　　“应轩，我觉得我现在才是真正恋爱了，跟你在一起才是真正的恋爱！”
　　“宛宛，我很开心你这样想，我爱你！”
　　窦倪宛的耳边一直萦绕着应轩的这句话：“宛宛，我爱你！”
　　直到星期天的上午他们才离开。她听到他的电话，应该是他妈妈吧，好几次催他回家。
　　美好的甜蜜让他们难分难舍，可是，终究还是要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