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痛苦抉择

　　顾伟杰一出院就跑到学校看我，拿了一束玫瑰和一大包零食。花是给我的，食物是给梅梅她们的，感谢她们在他住院时去看他。薇薇说：“你还是感谢雯雯吧，我们雯雯的眼睛都哭肿了！你准备送什么礼物给她？”我快被她气死了。顾伟杰笑着说：“我准备把我自己送给雯雯，就怕她不要！”大家都起哄起来，看我羞得直跺脚，顾伟杰拉着我的手就跑。我甩开他的手，自己跑了。我心里矛盾极了，觉得该和他说清楚。他追上来，我没有再跑，对他说：“咱们找个地方，我想对你说点事。”
　　他开车带我到了一个大厦前，我跟他进去，一路上有不少人给他打招呼，有人叫他顾少，有人叫他顾经理，无一例外地还要偷偷打量我两眼。我问他：“这是什么地方？”他说：“这是我工作的地方，我想领你看一下。等我把手头的事处理一下，就带你去吃饭。”
　　他的办公室宽大而气派，一下让我想起了爸爸的办公室，我赶紧收住思绪。参观室内的装饰。
　　他给我要了咖啡，让我坐在沙发上等他，就开始办公。我很惊奇地发现，他的秘书是个男的！
　　工作起来的顾伟杰像换了个人，严谨而干练，完全没有平时的花花公子样。害怕我无聊，他还忙里偷闲地给我找了一本杂志让我看。每个来他这里汇报工作的人，都偷偷地打量我，这让我很不舒服。
　　走出大厦时，我问他：“你的秘书咋是男的？一般男老板不是都设女秘书吗？”他坏笑着说：“还不是为了你？我刚从爸爸那儿要来这个秘书，我不想让你对我有不好的印象。”“这又何必？”
　　“很必要，从今天起我要让你了解我的一切，改变我在你心里的花花公子形象，让你真的爱上我！”他很认真地说。
　　“可是我还不确定……”
　　“没有可是！他打断我，雯雯相信我，我是认真想爱你一辈子的。”
　　我们吃饭时，他竟像对小孩一样，拿面巾纸给我擦嘴角，弄得我很不好意思。他温柔地说：“雯雯，从今天起，你要学着习惯被人宠爱。学着恋爱了！”
　　回来的路上，我鼓足勇气把欧阳雨的事说了出来。我不想欺骗他。
　　最后我对他说：“我真的不知道怎样取舍？我不想伤害你们中的任何一个。我是不是像脚踩两只船的坏女孩？”
　　他一声不响地听我说完，拍拍我的手对我说：“这不是你的错，我早就看出欧阳雨喜欢你！这是我们两个男人之间的事，你只要用心好好体会，你想要的爱是什么样的就行了。不过不能太久了，不然我们两个就要决斗了！”
　　我问他：“我是不是很傻？你们到底喜欢我什么？”
　　他握着我的手说：“你不是傻，是太单纯，太善良！谁不喜欢这样的女孩呢？雯雯，我很害怕你把我给舍掉。”
　　我不知该说什么。
　　在女生楼下，我跟他道别，他说：“雯雯，时间还早，咱们走一走吧？”我害怕让同学看到，就说：“太招摇了。”
　　他拉起我的手，走到背影的地方，一下子拥抱住了我，我吓得有些发抖，他在我耳边说：“别害怕，我只是害怕失去你。”我没有推开他。
　　欧阳雨度过危险期后，我终于拨通了他的电话。我对他说，我想去看看他，他先问我小时候出过麻疹没有？我好像听妈妈说我出过了，他看我不是很确定，就坚决不让我去，说怕传染给我。
　　他问我：“你还坚持跑步吗？”
　　我说：“还坚持跑着呢。”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开始有点，现在不生气了，我知道你是真心为我好，我已经放弃独身主义了。”
　　“真的？谢天谢地，总算不虚此行，不枉我害一场病。”
　　“谢谢你！”我心里很愧疚
　　“为什么这样说？做这些是我心甘情愿的，何况你放弃独身，我就有女朋友了。”
　　“我恐怕……我不知……”
　　“不要说！”他急忙打断我，“我知道顾伟杰在追你，我不会放弃！我回去和他公平竞争！你不能不给我竞争的机会！雯雯，我做梦都梦见你了！”
　　我的眼泪悄然落下。
　　在两个优秀男生追求下的女孩是最痛苦的！至少我这样认为。周五早上，当病愈的欧阳雨站在我面前时，我体会到的是负罪感。
　　我必须做出选择了。在欧阳雨帅气而又阳光的笑脸面前，我觉得自己很可憎。
　　“你出院了？病全好了吗？”我没话找话说。
　　“好了！整天捂在医院，闷死了，真想学校啊！”他有意看着我笑着说
　　我装作听不出来，笑着对他说：“我请你吃饭，以示庆祝，怎么样？”
　　“好啊。你请客我付钱，你说在哪里请？”欧阳雨喜出望外
　　看他如此高兴，我说：“明天中午我给你打电话。”
　　中午，顾伟杰打电话约我晚上去参加他爸爸公司举办的慈善酒会，我对他说：“欧阳雨出院了，我约了他吃饭。”电话那边一下没了声音，过了好久，他说：“希望你过得愉快！”我知道他吃醋了，对他说：“星期一我会给你一个解释的，这两天不要打电话给我。”就挂了。
　　下午，我骑车子到商场，给欧阳雨精心挑选了一副羊毛绒手套，一条羊毛绒围巾。天冷了，我想用这份心意回报他对我的关爱，让他在这个冬天不要感到太冷。
　　晚上，我揉了五张纸，才写好了一封给欧阳雨的信，把我的想法委婉而诚实地告诉了他，真诚地希望他做我的哥哥而不是恋人。我实在没有勇气当面告诉他。我把写好的信折好，放在我平时最喜欢的一只泰迪熊口袋里，把它和手套围巾一起放在一个大袋子里装好，才去洗澡睡觉。这一夜睡得很不踏实，不知自己的选择是对是错。
　　天一亮，我就起来了，吃了早餐，打扫了卫生，就到超市去采购新鲜蔬菜，我用汤煲炖了鸡汤，做了六个比较清淡的菜，，毕竟他是大病初愈。
　　准备好了一切，我打电话告诉了他地址，就到小区门口等他。心里反复想：顾伟杰已经拥抱过我了，我们应该算已经开始恋爱了吧？和欧阳雨还没开始，拒绝他应该不会让他很伤心吧？
　　欧阳雨是打车来的，一手拿了一大束鲜花，一手拿了一只和我要送他的一模一样的泰迪熊。他竟然和我想到一起去了。
　　看见我在门口等他，他很高兴地向我走来，一点也不奇怪我会在住宅楼请他。我问他：“我干爹难道连我在北京有家的事也告诉你了？”
　　他笑着说：“他没告诉我地址，只说我要是有缘，你自己会告诉我的。”我听了心里沉沉的。
　　看见一桌子的菜，他根本没想到是我做的，以为我在饭店叫的外卖。做饭是我对自己约法三章的第三章，林姨在家教了我基本操作，我又在网上认真学了许多菜，每逢周末回家，我都自己下厨，吃自己做的饭菜很有成就感。我没有说破，让他这样想更好。
　　从开始吃饭到结束，我一直把谈话的主题往小城引，问他王律师和林姨的事，连“花荫”的事也不放过，他详细地给我讲了他的行程，他是怎样找到他们的，又怎样让他们相信自己，告诉他实情的。他虽然没有说一句辛苦，但我可以想象到，他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仅凭我档案中的一个地址和一个学生证，多艰难地才找到我已经卖给别人的家，让王律师他们相信他也不是容易的事。我的眼圈红了，问他：“你怎么会想到去我家的？我家是单独盖的，不是人人都知道的地方。”
　　他说：“我当时只有一个心思，去找到伤害你的原因，好对症治疗你啊！”
　　“你想到是家庭的原因了吗？”我问
　　他不好意思地说：“没想到，我以为你在中学谈恋爱受过打击，或是见过别人受伤害的事。”
　　“为什么是恋爱受伤？而不是家庭原因？现在家庭被拆散的事很多啊！”我不解地问他
　　“正因为这样的事很多，许多孩子很小就被迫接受这样的现实了，像你这样反应激烈的孩子很少。所以我根本没往那里想。而在你这个年龄却没有谈过恋爱的女孩也太少了，有些女孩十三四岁就交男朋友了。”他耐心地解释
　　“你知道真相后是不是很震惊？”我接着问
　　“是，我很震惊。我想不到你一个女孩子，会想到报仇，而且做了计划，林姨对我说你是女诸葛，十个男孩也不如你！”他笑着看我
　　我很伤感地笑了笑说：“那是他们逼得！我并不想当一个阴谋家，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