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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突然被辞

作品名称:南下北上      作者:十月枫叶      发布时间:2025-02-07 17:41:08      字数:3473

  一
  海花知道赵福贵的脾气,虽然非常担心他为此发飙,但是此时自己除了投奔他,也别无他法。而且是个人都能猜想到,这其中必有梅英作梗,但是断不敢把这些告诉赵福贵。她怕他那脾气定饶不了梅英,一同来的,怎么说也是人家帮了自己的忙,把自己带来,又干了一个月活儿,作下对头回村就没法见面了。
  她一边想一边“噔噔”的大踏步走着,几里地不知不觉这就快到了小区北门口。福贵算不上一个好丈夫,但是还算一个好保安,正礼貌地给开车出门的车主敬礼,站得笔直。望着豪车开出去,他同时也看到了自己的胖老婆。隔着十字路口,就已看见了海花拉着行李箱,背着个大提包笨重的样子。看她吃力的样子,仿佛又已闻到了那熟悉的臭汗味儿,他心里“咯登”一下,但马上扭过去,走进了屋。隔着窗户看着小跑正过斑马线的老婆,小声嘀咕道:“我就说她不中,她就不是个精细的人,干不了细活。
  “赵福贵,赵福贵?”海花老远就看着这边嚷嚷。他挠着头走了出来,站在岗亭前,冷冷地问:“被人家辞了吧?”
  “哼,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娘的,不早说,要是清早跟我说,我现在估摸着也找到活了。”海花走到他跟前,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说。
  “这天都黑了,你今天晚上睡哪呀?”
  “我不是来找你了吗?这儿你比我熟呀。”
  “找个地方住下,再孬也得上百。加上吃饭,一天也不少钱花,干脆你回家吧。我给你看看能买到今儿夜里的票啵。”
  “家里都没活了,我回家干啥?找个活儿,哪怕一个月三千我也干。”海花闷声闷气地说。
  “你说得轻巧,活就那么好找呀,你这要文化没文化,要长相没长相,要形象没形象……。”福贵掰着手指头说。被海花大声打断了。
  “你娘的个,我去扫大街总行吧。”
  赵福贵也不再说话,两个人站在那僵持了一会儿,还是海花沉不住气说:“你问问你们一起当保安的人,他们也可能会有亲戚朋友、村里人在这儿的,我扫大街,或者是上工地,掏大粪都行。小孩都这么大了,咋娶媳妇,我不能回家闲着呀。”
  福贵这才掏出手机,给人发微信。海花离他远远的,焦急地踱着步,不时看下手机上的时间,心中祈祷着马上有惊喜出现。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了,十三分了……
  “唉,你过来我给你说。”赵福贵终于大声对她说话了。海花急忙向他走来,不敢出声,静听他说。
  “你赶紧去上东门,那个保安小吴,她姐在那啥地方那打扫街道,说那正要人,一个月三千五,还管吃管住,也不错。他半小时就换岗了,让他带你去吧。”
  “一个陌生男人,这大晚上的,你让我跟人家走。你不担心我出啥事,我还担心我的安全呢。”海花涨红了脸,边生气地叫嚷,边一屁股坐在值班的椅子上。
  “唉呀没事,依我对他的了解,他也不坏。不过你还是小心点的好,别天天嘴巴巴巴地说个没完,留个心眼子。你快点拉着东西过去吧,来,从小区穿过去。”福贵边说边指着路。
  “好,赵福贵,我要是出了啥事,做鬼也饶不了你。俩孩子也饶不了你个狗熊。”
  海花瞪大了眼睛,咬牙切齿地对着赵福贵说完,拉起行李,头也不回气呼呼地进了小区。
  
  
  二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天色早已完全暗了下来,路灯都亮了。海花这会儿才感觉到自己的肚子咕噜噜地在翻滚。本来一到休息她就舍不得买东西吃,问什么都嫌贵。远远看着小区东门对面小饭店门上贴的烩面图片,馋得她直咽唾沫。马上就七点了,她不知道下一顿在什么地方。
  她看见东门的岗厅外,一个胖点儿的保安站在那里,也正往这边看。又往前走几步,她借着路灯已看见这个保安,原本认识。他就是第一次来小区时,南门见的那个保安。
  “哎呀,我还想着赵福贵把我杵给一个陌生人呢,原来是老弟你啊。”她爽快地连说带笑,好像是身在异地碰见了同村人。
  这个保安也挺健谈,见海花说话这么爽快,也不生疏地大声说话打招呼。
  “说实话嫂子,我这帮你纯属是可怜你,每次来都洗呀刷呀那么能干。所好是我姐那边正缺人,这大晚上的,你们又舍不得住酒店,老赵哥真要命。”海花听他这样一说,脸都红了。两人又客气地在马路边高声说了会儿话,由于都是直来直去的爽快人,只十来分钟时间,就好像姐弟俩一样了。
  换岗的人来了,小吴跑去换衣服。海华打听到,这个小吴名叫吴玉坤。看样子也不比自己小几岁,顶多三十五六岁。一米七零左右的个头,微胖,肚大腰圆,白白净净的,有点当小老板的样子。小吴走过来时海花打量着他,就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吴玉坤就大笑着说:“嗨,嫂子,你眼真毒,看人真准呐,我以前就是在家开厂子的,赔钱了,老婆跟人跑了,就落魄了呗。”
  海花不禁有几分得意,长这么大好像还没有被男人夸过。赵福贵总是看自己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其他男的从来没有接触过。
  吴玉坤边走边对海花说:“那边我姐是带班的,你们两个人要搞好关系,出门在外都有个伴。我姐在那里熟,也好找人帮安排个轻活儿。”海花听着一阵阵感激,她又想起了梅英,不免又一阵感伤。对小吴说:“你放心,我对谁都不会虚情假意,最烦的就是那些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
  不知是不是小吴听到了她的肚子叫,公交车来了,他们没有上车。小吴非要带她到马路边小面馆去吃饭。海花不好意思,忸忸捏捏不肯走。但心里却想:人家小吴真够意思,大方,有大老板的气魄。吴玉坤则夺过她手里拉的箱子,径直前面走了。
  二人落座后,吴玉坤给海花点了碗牛肉拉面,两个小菜,一瓶啤酒。并一个劲儿地让海花吃菜,自己只喝啤酒。海花心里十分过意不去,又怕去那边太晚不行,嗫嚅着说:“咱,去晚了,等你回来就没车了。”
  “再着急也得让你吃饭呀,嫂子。老赵哥就是小气,你挣了钱也不给他花。啥玩儿意呀,娶个这么会过日子的老婆,还不知道珍惜。”吴玉坤一瓶啤酒下肚,脸色未变,好像有点儿醉意。海花不知道他的酒量,怕他万一喝醉了误事,更担心他一个人返回时被车撞了。忙机警地说:“小吴呀,咱坐几路车呀?顺吗?”
  “开玩笑,嫂子,你这大包小包的,还坐公交车?咱打个车。我啥时候也不抠抠索索的。”边说边叫服务员,结了帐。拉起箱子就前面走了,到路边,伸出手拦了辆出租车。坐上车,海花才放了心。
  她坐在后面,打开手机看看表,已经八点了。
  
  
  三
  
  海花心情很放松地坐在车里,她看不到前边副驾驶的小吴。上车就紧贴椅背斜靠那了,好像这会儿是睡着了。行驶了十几分钟,她有点儿心慌起来。在什么地方?有多远?只听到小吴跟司机说了个地名,然而她都没注意听。
  她用手指捅了捅小吴,问是不是快到了。回答是还远着呢。这会儿又恨起了赵福贵,他明明说离不远,看来根本没问多远。既便知道有多远,也肯定是想故意把自已支远点,省得去烦他。想到这儿,她又一次决定以后再也不来见他。她想:没有一个人关心我,也没有一个人会知道我是安全还是危险的!那就听天由命吧,反正一会儿一会儿想起伤心事也活够了,万一有什么危险,死了就一了百了啦!她这样想着,而马上又想起了自己的爹娘和公公。她想起了自己在没出阁时,也不听话,还跟娘吵过几次架。跟公婆吵架更多,特别跟婆婆,甚至有几次还动手打了起来,而后赵福贵又加倍奉还了她。她在心里说:这半辈子挺亏的,要有改命的机会一定得抓住。
  九点时,车终于在一个小街道边停了下来。下了车。小吴到后备箱取出海花的所有行李,就给姐姐打电话,让她下楼接海花。又转头对海花说:“嫂子,我就不上楼了,宿舍都是女的。你一会跟我姐一块上去,让她给你安排。我就在楼下给她说几句话,等我回去都得十点半了,明天还要上班。”
  海花一边听着,一边点着头,心中万分感激。这时候,一个女人走了过来,路灯下远远叫:“玉坤。”不用说这女人就是小吴的姐姐。海花看她比自己大小差不多的样子,只是人家打扮得特别漂亮,个子高而且苗条。长长的大波浪披发,大眼睛双眼皮,唇红齿白。她忙笑着上前想叫姐又没敢叫,几个人寒喧了几句,小吴就说:“你站这儿等一会儿,我们说点儿家里的事儿。”两个人就走到了五十米外,那边街角的僻静处。
  海花这会儿,才有心看路边夜景。看样子这像老城区,或是城乡结合部,旧房子,小街道。卫生绿化都没跟上,与家乡镇子差不多。这条街道虽然不宽,树也不多,路灯似乎很密,它们连成了一条灯火的长龙。街道上人已稀少,街的尽头似乎相对繁华,因为有绚丽夺目的霓虹灯闪烁着。那里的黑夜也好似白昼,寂静中彰显出新潮的活力,黑暗中却不缺光亮。
  她抬头看漆黑的天幕,晚风已微凉,她抱紧双肩时打了个寒颤。她这才发现身后的行道边,不远处有一棵枯死的树,树上的叶子已所剩无几,在风中发出一阵阵吹哨一样的嘘嘘声。海花顺着嘘嘘声望上去,枯树似乎也在用饱经风霜的眼睛怜悯地俯视她。
  街道上,偶尔有一辆车或一个骑自行车的人过去。她表面依然在悠闲似地左顾右盼,但心里忐忑不安。毕竟眼前是一个刚认识一小时的陌生人,又把她介绍给了另外一个陌生人,如果浑然不觉有什么危险,那可真就是傻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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