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铁骨铮铮，10

　　且说辉县保卫战反击倭寇对太行山抗日根据地的“大扫荡”，依着军民团结的游击战术又一次挫败侵略者的嚣张气焰，夺去了辉煌战果，胜利结束了。传正、圣明、世龙三人折回了好汉坡，见大家“其徐如林”般的愁云笼罩。团长和全体八路军给牺牲的战士和群众满怀悲愤的心情，举行沉痛的哀悼，举枪朝着天空霹雷也似的一顿射击。大地震颤，群山吼鸣，是在告诉中华民族永远牢记日本鬼子侵略罪恶，欠下的华夏的累累血债！
　　至于部队欲往何处，战士们议论纷纷，莫衷一是。有的建议找主力部队；有的建议返回侯兆川；有的却说∶“都别以为日本鬼子就这样的服输了！有句成语说得好‘甲鱼剖肚不死心，懒蛤蟆剥皮不闭眼’，鬼子就是这样的东西！”
　　丁超远心里想这是谁瞎胡扯的，一瞧是蔡东，道∶“你用词的不妥当！甲鱼、懒蛤蟆能侵略中国？啥比喻呀？”蔡东要争辩。
　　圣明道∶“别没意思了！日本鬼子啥不好的形容也形容不了鬼岛的坏！毒蛇一般肚子不大，胃口不小，不仅仅要抹切中国，还要抹切欧美的。”
　　世龙道∶“别说不走墨线的话儿了，眼前怎么的好？”
　　小雷子道∶“好办！上我们村吧，近！”
　　丁超远忽有所思急急道∶“小雷子，英杰村不是太大盛不下众多的八路军战士。”又说，“前天晚夜半岗哨里有两个从不说话的人，面容我记得清楚，咋不见影子呢？”
　　小雷一想，可不是，他两哪里去了？急问∶“杨叔叔，崔狗、黑蛋咋失踪了不见？”
　　喊杨叔的叫杨秀林，道∶“我和小青子早就给你说，崔狗子，黑蛋尖嘴猴腮的动机不纯你却说没有事儿，统一抗战不要多心的好了。这你问我那我问谁去？”
　　那三个媳妇里有个叫岳宝珍的说∶“我晓得，当人们拿着家把式挖战壕时，我从厕所里出来，见两个骷髅精似的身影持电筒一闪一闪的跑。我也呼呼地追上去拽着一个瞧瞧是崔狗子。问狗子叔都挖战壕，你这是？他急道，是小雷子命令我及黑蛋给游击队报信前来协助八路军打鬼子的。我就信以为真了，任他两飞也似的跑了。”其实是到新乡给鬼子报信去了。
　　小雷子便动了脑子预料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汉奸的余孽村里还是暗藏着有的。斩不净杀不绝，汉奸这玩意儿真的顽固，就觉得缴获的武器可能不安全的，便道∶“英杰村的人们火速返回，以防意外！”便都同领导告辞回了去。
　　此时霍伟道∶“九马坊村子大，群众基础牢固，地下党员思想坚强，根本上说不亚于侯兆川的。再者同地下革命组织联系比较容易。”团长就争取了战士们的意见，都同意霍伟的建议往九马坊出发了。
　　小雷子带着村民返了村里别话不说就说大家先到藏武器的地方看看是否平安的。
　　到了“土地革委会”处仔细观察，发现有几个黑影从屋里鼓捣武器往一个小车里装。小雷子心里一惊觉得奇怪，莫不是崔狗、黑蛋做作的鬼儿，偷着弄这武器又能干啥的呢？仔细思掳一回，便晓得了仍然有着暗的汉奸成立伪军帮助日本鬼子打八路军的。这些狼心狗肺的变态的某些中国人真够劲了。一排子子弹放倒两个，接着都扣动了扳机，黑影子一个也没侥倖逃脱，四具尸体躺倒沟里，贼窃枪械活该的倒霉。
　　有个姓魏的说∶“雷子恁们啥也不分析，就不晓得还有接头的，这一下子就不来了。”
　　雷子挠挠头想着“极是”，就问了那几个尸体都有谁？
　　老魏道∶“我电筒看的仔细，说你也未必信的。两个是齐庄你姑家表叔；一个是后庄的老学究；另个是崔狗的老表！咱真的不知道他们为啥暗地里死心塌地效忠日本鬼子呢？”
　　小雷道∶“还用说，被鬼子重金收买了，自私自利没骨头的变态狗多的是。既然如此，绝不姑息要斩草除根！”
　　老杨、老魏都说∶“祸害被毙命了，也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毕竟都是沾亲带故的。”
　　岳宝珍道∶“我觉得这样的话儿说的不妥，有句古话‘除恶务尽’怎么着？”
　　小雷思索了一会子道∶“长辈和嫂子的言之有理，都回家休息吧，武器幸亏没丢失比啥都好。”杨、魏说着小雷通情达理，就站岗放哨去了。
　　小雷就和村里的几个抗日思想坚强的青年说明了几个埋藏深机汉奸盗窃缴获武器的事儿，真的不可思议了，警惕一刻不能放松。都有着同样的见解，就持着利刃断根，几个汉奸的家人全部解决略了，以为杜绝了后患。岳宝珍得知此情更是高兴给两个妹妹串通一气，建议小雷子和众青年拉着架子车把武器装了送到九马封才是正理。媳妇子三个也跟着一起去要领导兑现承诺去的了。
　　小雷劝导∶“几个嫂嫂别要加焦了，正值鬼子泛滥灾祸，华夏为难之时，还说找男人羞不羞？”
　　宝珍说另两个媳妇道∶“露妮、戚花听听，这小雷真是‘饱孩不知饿孩饥’，知道啥意思不？”在车轮的硌当当节凑的响声里小雷子和青年们哈哈大笑起来。
　　雷子道∶“我们大多数连女人头发就没碰过，好说这等磕碜人的话？个个仙女似的却是大骚包！”
　　露妮脾气爆∶“放你娘的屁！我们嘴里说说又没做。吣个啥的不干净！”
　　雷子平素也不是个脾气儿，这会子却克制着了，心想这几个嫂子虽然性子不全，知见还是正气的，抗日爱国觉悟还是有的。找男人？我叫你们找抗日大道理去好了。又况岳宝珍是个奇女子“水老鸹”，说说她去淇河给八路军战士逮鱼改善生活的好了。不但不生气反尔赞美了几个嫂嫂。车轱辘子响的更频了。
　　八路军到了九马封还是被安置在村北原来的寺庙里。
　　这寺庙出除了世龙、圣明、传正原来的游击队成员其余的都很生疏。
　　霍伟道∶“日本鬼崽子第一次进村见了寺庙顿生好感，说日本人也是个信佛国家。为了蛊惑人心，就出资修建扩大了。世龙、传正恁等原来的游击队来住是就是可溶纳数十人的小寺庙，瞧瞧这庄严宏伟的样子，佛菩萨复修了金身，多了几座大殿，又建了几十间寮房，咱这八路军战士住着可宽绰了。鬼子这一着也是好事儿的。次年鬼崽子在地方群众的捣鼓里不断死了好几个，有精灵的朱琪藏到佛龛后替佛说中国的佛菩萨不认识倭人，护法神降罪的。吓得鬼子夹着尾巴跑了。过了几天鬼子又来了说东亚病夫的佛不知好歹，炸毁了的好，不配有佛菩萨的存在。朱琪又捣鬼替佛发着话道倭人罪恶深重，若不知死活的动佛菩萨一根毫毛，岛国就灾祸频连，海啸、地震、火山爆发，不得一日安宁的。鬼崽子害怕的不得了，扔了家伙窜了，再也不敢来了。华夏子女爱国心强，佛菩萨爱国的心更强了。”
　　霍伟的一席话说的大家高兴的不得了。所有战士都说寺庙是华夏的风水宝地，龙脉风水所在。欣欣然入居了。
　　团长道∶“队伍的行李都在百草岗的。天明了都回那里住好了。”言毕，董家父子来了，得知此事，就给领导道声“领导好”就走了。
　　时间好快的，眨眼几天就是八月了，天气热的慢慢就落落。小董子给父亲说∶“呲溜呼啦的又快冷了咱找棉被就找厚的叫八路军在咱这里过年好了。”
　　父亲赞儿子悉知为父的心了。就开着车跑了二十几个村子说明了好多八路军在九马封住好长时间的，打鬼子里行李没有了，父老乡亲们的援助革命战士们铺盖的。人们纷纷响应，新婚的就把崭新的铺盖贡献，大多是半新不旧的棉被收集一大车，送到了寺庙里给战士们解决了休息的问题。领导们称赞董家父子有爱心，会考虑事儿的。
　　老董说∶“这不值得赞啊！八路军反扫荡杀鬼子，付出的牺牲代价，比山高。人们方不受鬼子的欺凌。我们做的都是份内之事儿。”又道，“天这般时候儿的，渴了、饥了村里大户几家可作饭的。”
　　霍伟道∶“董伯伯别因这费心了，寺庙有大灶，东北不远有井，生活里明日张罗就好了。队伍几日杀鬼子好累休息的好养精蓄锐的。您父子也辛苦了，回家歇歇吧。”
　　老董道∶“上车一块儿走吧。”
　　霍伟道∶“我家人孩子早就没了，老在正丰同志家住也不是个事儿，就在八路军里心里舒坦的。”
　　老董道∶“董正丰也没把你当外人，你若长时不回，他老人家放心不下你的，你还是把以后的个人日子说明的好，别叫老放不下你的。”
　　霍伟忖了一会子，觉得董伯伯说的有道理，就和领导告了辞上车回了。
　　这个寺院比百草岗的寺院大多了，鬼子武整后，就有了浓浓的岛国宗教气息，有些恼人。这个战乱烟火里也顾不得恢复原来的摸样了，就在那寮房里开铺。
　　女战士们以团长、德凤、尚姬、春梅、启凤凰等五十多个住在北面的寮房里。时间问题，厨房只能待天明拾掇了。个就各位入睡是夜无话的。
　　次日天不亮，一声喇叭唤出了人们的梦。都起床见又是董家父子，不知怎么无整了生活柴薪，卸到厨房里，说着“先凑乎着不饿肚子了再做安排”，因还有别的事儿就离了去。一切弄个妥当，久违的炊烟在寺院的上空飘飘绕绕开了。
　　刚刚早餐完了，百草岗白娃子一个青年脸上阴着水打听着来了。吉田见了心里有了莫名的思绪，觉得有事儿，迎了上去问∶“白兄啥事儿这等模样儿来？”
　　白娃道∶“还问哩？亮伯伯没了好多日子了，满村的人四面八方的找信影无踪，多人急得哭着喊，震的心儿碎，我也没有法儿就问着找到了这里。吉田你说这事儿咋弄的？”
　　吉田大吃一惊道∶“哪有这等事儿呢？奇了怪了！走见见领导再说！”
　　团长见了白娃子，等没对方说啥，问∶“白娃子，你来一定有啥大事儿的？”白娃子垂泪道∶“团长啊，您说俺亮伯伯好端端的怎么没了信？河里、沟里、坡里、山里、林里都搜了个遍，啥也没见着，我也焦急的眼也红了。吉田不是能吗？找他看事儿，他叫先见您领导来的。”
　　团长道∶“吉田你以为此事怎么样的？”
　　吉田道∶“我觉得这事儿属于凶杀，可能是岗村所为的。”
　　传正道∶“吉田君可能给岗村结了梁子了，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儿也扣到他的头上是不？”
　　吉田诧异道∶“你岂可如此说呢？骨子里的恶毒你是一点儿不晓得的。给你说，我父亲好在淇河打鱼。你想啊，棣树林子距离淇河䠑步之遥。岗村带着残渣余孽渡河而去，也许见到我父亲河里作活儿，岗村见了中国人杀心顿起，弄死了父亲夺跑了渔船……这可能性很大的。不过是我的推测，有没有可靠的依据就不一定了，顺着河细细搜搜就有结果了。一般来说尸体在水里泡两天不会沉，冬天一天就沉了。现在你能有好多日了，也许下沉了吧，水性好的能到河底找也许有希望的。这河里没有大鱼。尸体会囫囵的。”白娃子闻听心里有数了，就要回去跳河里找亮伯伯。
　　圣明拽着了他，道∶“你稳稳着，不中了我到琉璃河老家喊出我的生身母亲好来河底里找出来容易的。”
　　世龙道∶“儿子，你休要多事儿，岳宝芬长居河底不能适于阳光的世界。别要多此一举了。”正说着，车轱辘咯当当的响声来到了寺院里大家见到满满一车子缴获的武器。雪峰道∶“怎么都弄了来？路程多远，折腾了一夜吧？快歇歇去！老丁、小朱、蔡东拉到寮房北头的石头屋里把枪支安置里头好了。团长你觉得可以不？”
　　团长点头道∶“地基高防潮挺好的。”收拾完备，世龙叫大家到厨房用餐。因德凤和传正做了早餐饮，初次没谱儿做得多。吃罢饭，几个青年要小雷子一起留下来参加八路军。不料小雷子却说道∶“我说恁这几个兄长咋的了！光知道前方杀鬼子解气是不？就不晓得后方除汉奸舒心是不？要知道没有硝烟的战争打着更艰难！”几个青年还犹豫不决的望着团长慈悲。
　　团长明白意思，说∶“恁这几个青年的心里固然很好的。可小雷子说的事儿十分重要，前方离不开后方的支持。不然前方把敌人消灭了，后方的汉奸走狗泛滥成灾就完了。悉知汉奸比敌人更可恶！”
　　青年听着领导的道理很大，就对小雷子一个赞许的目光，拉着架子车打道回府。雷子道∶“别慌，还有几个嫂嫂的事儿也得说说的。团长这几个女人家来是叫您给兑现承诺的。”
　　露妮听着眼一竖生戗∶“小雷子你哥的个蛋？谁为个啥承诺的，咹？俺几个来是为了完成家人未有完成的心愿——杀死完鬼子，实现抗日救国的伟大而神圣的职责无愧于华夏儿女的称号罢了。”又道，“说给领导俺仨里有个奇怪的人儿，叫岳宝珍，能在深水里逮鱼，还能住个好多天的。有的说是‘水老鸹’！可惜打日本鬼子用不上的，白白有这本事的。”
　　圣明闻此心里就诧异了起来，忖如何于自己的生身母亲一字之差呢？母亲是水老鸹，这个岳宝珍怎么也是给母亲一样的了！就仔细端祥着对方的面容，见那鼻子、眉目、嘴唇以及脸庞面容怎么和母亲相差无几呢？
　　世龙看着也感到奇怪，难道岳宝芬不是良葛庄东黄村的了？问道∶“宝珍小妹，你是那村的，姊妹几个？”
　　岳宝珍见领导重视了自己，引以为荣的述说自己的境况，道∶“俺家住淇河下游沙窑河口的，那里拦个石头坝，几十米深水库，下雨了水位高就从坝上轰轰隆隆泄下是个瀑布，不下雨了水位一般也从上流着往山里去。我母亲父亲都能在水里逮鱼，我就有这个遗传了。听母亲说我上有个姐姐叫岳宝芬，长得给我样的，也有这能耐。十来岁独个儿跑着玩跑不见了，后来得知被人抱跑买了。我们一家人哭的不得了。父亲到处找了一回也没信就不找了。我十二岁那年，父母在深水里逮鱼，逮了个再也不出来了。满庄人急的不行，但不敢下水找。我就下水了，钻到三十几米深才见父母在一座碧绿的水晶宫里住着不出来了，以鱼虾为食挺舒坦。也不叫我出水住一起乐此一生。我觉得光不见太阳不好，住了几日就不辞而别了。到现在我姐姐算着就快年过半百了，不知在哪里，在也不在的？”
　　圣明听得心里很震惊仿佛在做梦一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耳朵里塞的都是实际的话儿，没有理由怀疑的。都说文学小说里的故事情节曲折复杂，可现实里的生活的情节比小说里更为复杂曲折的。眼前这个岳宝珍正是自己的姑姑。想认但没有勇气，只好拍拍世龙轻轻叫了一声∶“爸爸！”袁世龙瞧瞧妻子阎秀梅，秀梅会意的点点头。
　　世龙就指着圣明对岳宝珍道∶“小妹妹，你仔细瞧瞧这孩子和你姐姐的模样近似不？！”
　　宝珍听着觉奇，天底下真有这么掯节的事儿！就全神贯注打量着跟前俊美的男孩子，那不胖不瘦的体格、宽宽的额头、漆黑的弓眉、明亮的大眼睛、端直的鼻梁、长短宽窄适宜人中、涂硃般的口唇、卵圆而粉红的脸庞，不正是姐姐的复制品吗？苦命的姐姐，几十年杳无音信，做梦也想不到姐姐的后人竟然此地展现在眼前！姐姐你在哪里？是太阳底下，还是像父母一样也住在深水里？姐姐呀，妹妹好想你！
　　宝珍就再也抑制不着至亲之情，不顾一切一下子抱着圣明，活似抱着了姐姐，泪如泉涌道∶“我的宝芬姐姐，我的亲侄儿！儿子，你妈妈在啥地方啊？”
　　圣明也落泪了，道∶“姑姑，我妈就没有提过姑姑，更没说过自己的生身。我的生身父亲是日本鬼子大叛徒，侄子把他打死了给祖国除了一害。妈妈从那时就住到北京琉璃河的深潭低里再也不出来了。”就这就把后来的经过说了个详细。
　　岳宝珍急急给世龙和秀梅磕了头认作了亲亲。侯春梅眼真尖跑过来亲切喊了宝珍一声“亲爱的姑姑”。
　　吉田和白娃子得知岳宝珍是个“水老鸹”心里轻松多了，想着找到亮伯伯就有希望了。二人就给领导请示这个“水老鸹”帮助到淇河里尽快找的老人。团长不仅批准了请求，并派了一个班携武器防止意外的发生。欲知“水老鸹”岳宝珍能不能寻到亮伯伯的尸体？继续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