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50章
作品名称:跋涉者 作者:碾子 发布时间:2025-01-10 10:16:14 字数:7697
49.遭嫉妒土著施威
迁入汀州后江家大院一派祥和。由于江家大院是独院,附近没有人家,因此与土著没有纷争。正阳人自己开辟土地,引水浇地,水地种稻子,山坡种玉米等杂粮,自给自足。闲暇,人们或在院中闲话,或上山砍柴,悠闲自得。盛夏,孩子到河里洗涤,大人在树下乘凉,女人纺花织布,针线不断。平时院里书声不断。逢年过节,江家大院的人总要聚在一起,或拉家常,或唱戏。有时人们觉得寂寞,就到陈家大院去消遣,两院的人相互往来,逐渐熟悉。江腾蛟是江家大院的长者和尊者,深得人们爱戴。
江腾蛟希望孙子江龙云考中进士,为江家争光,不料江龙云两次参加会试才考取贡生,其后连考两次都未中进士,但江龙云依旧刻苦攻读。有时江龙云回江家大院看望江腾蛟,江腾蛟总流露出期盼的目光,尽管他只是询问一下江龙云的读书情况。江腾蛟自感身体每况愈下,期望有生之年看到孙子考取进士,因此经常念叨。江腾蛟经常拄着拐棍在江家大院信步,看着江家大院的人忙碌,他回顾自己的一生,觉得对得起自家人,也对得起江家大院的人,因此心里坦然。一日,江腾蛟起床,跟老伴吴爱华说,自己梦见了父亲,父亲让他去一个遥远的地方。江腾蛟意识到自己将不久于人世,便立即请人打棺材。棺材选用柏木,江腾蛟看着木匠打好棺材,然后笑盈盈地抚摸着棺材,说柏木的味道真香,睡在里面一定很舒服。
江腾蛟无疾而终,江家大院举族哀痛,江耀华和江耀实大办丧事,江腾龙痛失胞兄。其后江龙吟参与江家事务。
江龙吟之子江振兴在陈家学堂读书,由于江振兴是江家的长孙,因此当年江腾蛟格外疼爱,江龙吟也爱之有加,致使江振兴养成公子脾气,从不吝惜金钱。学堂放学,江振兴带着两个同窗去酒楼吃饭,引来同窗的羡慕。几人走进酒楼,有人认出是江耀华的孙子,热情接待。江振兴点了酒店最好吃的菜,然后与同窗喝酒取乐。几人觥筹交错,热闹异常,不料酒楼来了一位公子,此人是土著富豪的儿子。听见楼上吵闹,公子不高兴,冲着江振兴的房间喊:“休吵闹,这里是酒楼,不是你家。”
江振兴往窗外一瞧,看见一个公子哥儿怒容满面,便说:“我花自家的钱喝酒,与你何干?”
公子说:“看来你家钱多,莫非有金山银山?”
江振兴说:“不会比你家的钱少。”
公子说:“小小年纪,居然跟我比阔!我家的钱不多,但要用车拉,用船装,如果让你肩挑,会把你压成肉饼。”
江振兴不服气,跑下楼,想跟公子较量。酒店老板连忙劝阻,这才平息事端。公子向酒店老板打听,得知是江耀华的孙子,便不再与他争执。公子回到家里,把江振兴摆阔的事告诉父亲,父亲生气,骂江龙吟教子无方。江振兴回家,把与公子争执的事告诉母亲陈牡丹,陈牡丹不听则已,听后异常愤怒,怒喝:“跪下!”
尽管江振兴在外面盛气凌人,但在母亲面前却不敢施威,只好跪在地上。
陈牡丹说:“你知错吗?”
江振兴说:“孩儿不知。”
陈牡丹说:“我从陈家大院嫁到江家大院,陈家大院的人从小教育子弟,在外待人要恭谦,在家待父母兄弟要和气,江家大院的人也不例外。江家送你进学堂读书,就是让你懂得做人的规矩,不能任意妄为,你却给江家惹事。”
江龙吟回家,看见自己疼爱的儿子跪在地上,陈牡丹满面怒容,便问缘由。问清缘由,江龙吟震怒,暴打儿子。陈月娥听见陈牡丹屋里吵闹,立刻跑来,看见江龙吟正在暴打江振兴,连忙劝阻,谁知江龙吟打得更欢。江龙吟打累了,停下手来,怒气不减。陈牡丹见状,也不劝阻,但心疼儿子,于是抚慰一通,让江振兴立字为据,今后不许傲慢待人。江振兴摸着疼痛之处,立下字据,答应不再无理待人。
江龙吟说:“江家是礼仪人家,待人以礼是家规,不许你乱了家规。待人以礼,别人还之以礼;以恶待人,别人还之以恶,江家如何在汀州立身?”
陈牡丹和陈月娥听着有理,劝江振兴好好做人。
江龙吟的弟弟江龙啸往汀江码头运货,准备装船,不料一位公子抢占码头,阻碍江龙啸装船。江龙啸生气,说:“码头是大家的,谁先到谁先装货,为何抢占码头,阻拦别人?”
公子说:“既然是公用码头,为何你能装货,别人不能装货?”
江龙啸说:“江湖自有规矩,是你破坏规矩。”
公子说:“你们江家懂规矩吗?”
江龙啸说:“江家最讲规矩,何出此言?”
公子说:“江家自然知道,今天我必定占码头,你奈何不得。”
江龙啸不服气,决心与公子决高低。伙计把消息告诉江龙吟,江龙吟连忙赶来,看见人们正在动手搏斗,大喝:“住手!”
两边的人停下手来,公子瞅着江龙吟嘿嘿笑,说:“没想到惊动江老爷,你不生气吧?”
江龙吟认识此人,说:“你与我儿子争执,何故阻挠江家装货?”
公子说:“如果你明白道理,就应该让我先装货。”
江岸聚集了不少人,都在看热闹,江龙吟看一眼众人,说:“让他先装货。”
江龙啸还想理论,江龙吟劝止。看见江家让步,一旁观战的两个土著嘿嘿笑。
一个土著笑着说:“看来江家是软蛋,任人捏来捏去。”
江龙啸瞪了土著一眼,想发作,江龙吟制止。公子装完货,含笑而去,两个土著连忙追上去,说:“你知道江家的底细吗?”
公子说:“当然知道,否则我不会抢占码头。”
土著说:“那你将江家的情况细细道来,我们帮你泄恨。”
公子说:“江家来汀州不久,也就一二十年,原是从河南逃难到湖口,后从湖口逃到宁化,又从宁化跑到汀州。他家经营几样产业,有瓷业、船运和茶叶,手中钱财不少。他们在离城十几里的地方建了一个院子,叫江家大院,院中住着同族的几十户人家。其他人都是穷光蛋,只有江龙吟兄弟是富户,据说家财万贯。你们何以问此?”
一土著说:“自然是为你泄恨,我们知道你是汀州人,与江家有仇。江家大院如何?”
公子说:“据说很辉煌,旁人进不去,进去出不来,防备极严。你们想干什么?”
另一土著说:“兴许你不知道我们的来历,我们身上长毛,最喜欢有钱的人。我们的日子不如你,有上顿没下顿,因此想弄点钱,让手头充实一点,至少能打二两白酒喝。他是外地人,居然来汀州跟你抢生意,你能咽下这口气,我们咽不下去。”
公子笑了,说:“原来你们身上长毛,拔江家的几根毛,算不了什么,只是挠痒痒而已。这事你们自己去干,我不参与,需要帮助就吱声。”
一土著说:“你知道江家有几处住所?”
公子说:“汀州城有住所,江家大院自然也有住所。”
另一土著说:“他家的钱财藏在哪?”
公子说:“估计两处都有,因为他们在城里做生意,做生意要钱。江家大院是江姓的大本营,一定藏着钱财。”
两个土著明白,拱手告辞。几天后汀州人听说江家失窃,已经报了县衙。县衙派衙役去查访,江家人只说夜半有人进屋,将江家人捆绑起来,然后进行抢劫,劫走百十两银子。劫贼声称如果报官,还要来抢劫。江家本有守夜人,但睡得死,听见屋里有动静,抄着家伙赶来,不料劫贼有七八人之多,寡不敌众,被劫贼打伤,因天黑没看清劫贼面目。县衙查了几天,没有线索,不了了之。自此,江家又增添了一个守夜人,日夜防守。
公子在家喝酒取乐,有陌生人进门,请公子去酒楼喝酒。公子让来人报上姓名,来人转身走了。公子独自来到酒楼,看见前次见到的两个土著正在等他,彼此拱手施礼。
公子说:“为何请我喝酒?”
一土著说:“你助我们一臂之力,因此请你喝酒。”
公子说:“看来你们从江家弄到了银子,多少?”
另一土著说:“不多,只够喝酒。今天开怀畅饮,我们还需要你的帮助。”
公子坐定,彼此举杯。公子听说去江家盗窃的人有七八人之多,而面前只坐着二人,看出他们小心谨慎,说:“莫非你们还想行动?”
一土著说:“既然你给我们提供了财路,我们置之不理,岂不有负于你?”
公子会意,说:“江家失财,一定严加防范,你们必须摸清底细,然后再下手。据说江家大院高墙深院,难进难出,弄不好会丢掉性命。”
另一土著笑了,说:“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你别操心。”
江家猜测盗窃之人,断定与公子有关,但找不到任何证据,何况公子是生意人,不会做鸡鸣狗盗的事。一日,江龙吟在街上遇到公子,公子施礼,说:“听说江家遭窃,何人所为?”
江龙吟说:“不知何方盗贼。你如此关心江家的事,想必听到什么风声。”
公子说:“我两耳不闻天下事,一心只做自家的生意,哪能听到什么风声?恐怕江家家财外泄,才引来灾祸。不过失财免灾,兴许是乐事而不是哀事。”
江龙吟观言察色,看出公子幸灾乐祸,心里明白了几分。江龙吟吩咐江耀华加强江家大院的防卫,小心盗贼盗窃。江耀华不敢马虎,急忙做长矛,买大刀,要求江家大院的人一呼百应。另外加高围墙,在围墙上设置带刺荆棘。白天不许生人进院,夜深必定将大门紧闭。果然,有两次长毛企图进入大院,担心院内设有机关,不敢轻举妄动。
江耀华还有两件心事,一是小女江翠翠尚未出嫁,二是江家的祖坟还在宁化。江耀华放出口风,要给小女选婿,顿时门庭若市,媒婆跑细了腿。因为一旦说媒成功,媒婆会得到一笔不菲的赏钱。汀州城的富户提着礼物上门求亲,邻村的财主也提着礼物上门求婚。江翠翠是个极其挑剔的姑娘,但凡上门求亲的人,小伙子不许踏进江家大院大门,必须在大门外等候。江翠翠在门缝里瞧人,有看中的小伙子才许进院。一连多日,江翠翠没有选中的小伙子,心意阑珊,江耀华心里着急。
江耀华说:“你太挑剔了,比公主选婿都难,降低标准吧。”
江翠翠说:“虽说我不是公主,但江家是富贵人家,我一定要选个像样的女婿,免得别人笑话。我读过书,知道古代才女选婿的故事,我也要跟她们学,不能你说了算。”
江耀华无奈,只能由着小女的性子。时过半年,有个穷书生上门,江翠翠一眼相中书生,把手中的绣球抛出门外,书生喜出望外。江耀华出嫁小女,陪了一份丰厚的嫁礼。
江耀华跟江家大院的人商量去宁化迁坟,众人赞成,于是立即前往宁化,将先人的骨骸迁来汀州,选了村庄附近的一块风水之地安葬。
50.赴广东开辟商路
当年陈长贵在汀州兴办学堂,曾经引起当地土豪的不满,认为陈长贵炫富,利用兴学博取名声,同时贬低他们,因此心怀不满。后来陈金豹娶亲,拒绝当地富户,也招来土豪对陈家的不满,加之陈富义办船业和运输业,影响了土豪的收益,因而对陈家颇为不满。土豪无法对陈家的运输业施压,可以对陈家的瓷业施压。陈金虎经营瓷厂时瓷厂衰退,土豪高兴。陈金豹经营瓷厂,瓷厂渐渐好转,土豪嫉妒。
早上,陈金豹刚进瓷厂,一个师傅便向他辞职。陈金豹莫名其妙,说:“我对你不薄,薪金很高,何故辞职?”
师傅说:“有人愿意高薪聘我,因此我辞职。”
陈金豹说:“汀州陶瓷师傅很多,我另找师傅并不难,希望你三思。”
师傅果断辞职,陈金豹连忙另聘师傅,不料制陶师傅拒绝应聘。陈金豹不解,接着又有两个师傅辞职,陈金豹陷入困境。陈金豹暗中调查,发现几个土豪挤兑他,只好高薪聘请师傅。
听说陈金豹的瓷厂受到挤兑,陈有财的儿子陈贝贝细思,认为陈家得罪了土豪。陈有财经营船业多年,全仗着亲家的荫蔽,陈有财和儿子尽量避免抛头露面。陈贝贝上门,说:“你家几次得罪土豪,日后处事当格外小心。”
陈金豹是个明白事理的人,把此事告诉陈富义,陈富义叹息,只好让陈金豹谨慎行事。陈贝贝也劝告陈富义,细心教导晚辈,别在生意场上摔跤。
陈贝贝几代人经营船业,生意不错,但由于汀州船业多,因此各家的船业都受到限制,前景有限。当年陈有财的儿子陈宝宝听说梅州的运输业不错,让儿子试着做了几趟生意,收益不少,于是想移居梅州。陈有财劝阻,陈宝宝主意已定,陈有财只好让二儿子陈贝贝经营船业。陈有财认为洛阳人南来,几代人都在一起,从未分开,如果陈宝宝想离开汀州,应该跟陈家大院的人打招呼,否则会得罪陈家人。陈宝宝回到陈家大院,把去梅州的想法告诉族人,人们议论纷纷,认为陈宝宝独自前往梅州,有悖于前辈团结合作的旨意,因此颇有微词。陈宝宝回到汀州城,把陈家大院人的话告诉陈有财,陈有财为难,于是去找陈长贵。陈长贵把陈富义和陈金虎兄弟二人找来,一起商议陈宝宝移居。
陈金豹说:“虽说汀州商业繁荣,但经商的人多,生意并不好做。如果梅州有生意可做,可以让陈宝宝移居,另辟商路,兴许对陈家大院的人有益。”
陈金虎说:“梅州距离江西和福建近,是商品集散地,自然有商机。我曾几次前往梅州,对梅州的情况略有所知。既然洛阳人离开了老家,可以四海为家,无论到哪里都是为了生存,不妨让陈宝宝一试。”
陈富义赞同,于是回到陈家大院,把自己的意见告诉陈家人,希望人们理解陈宝宝的做法,人们同意陈宝宝移居。陈宝宝回到陈家大院,感谢族人通情达理,声称如果有条件,会尽力帮助陈家大院的人,于是陈宝宝移居梅州。
陈家大院的人口逐渐增加,原有房屋已不够居住,于是有人提出另建房屋。陈家大院的人聚议,认为洛阳人人丁兴旺,必须另建房屋,满足居住需要。大伙讨论新屋的建筑地点和格局,决定紧挨着陈家大院建筑,格局相似。于是举族动手,建了又一个陈家大院。陈家大院的人大都以种地为生,只有几户人家在外做生意,因此大都艰难度日。陈富义为此惋惜,一旦陈家大院有事,陈富义总是尽力资助。陈金豹的瓷厂雇佣了不少陈家大院的人,陈金虎也雇佣陈家大院的人当伙计。
陈金虎在自家的瓷厂装了一船瓷,沿着汀江运往梅州,很快脱手。陈金虎去找陈宝宝,陈宝宝在当地做坐地买卖。陈宝宝告诉陈金虎,广东丝绸销路好,南洋一带销路更好,可惜自己不做贩运生意,建议陈金虎做丝绸生意。陈金虎回到汀州,跟父亲和陈金豹商量做丝绸生意,陈富义劝陈金虎谨慎行事,因为陈家从未做过丝绸生意,让陈金虎仔细了解两边的丝绸行情。陈金虎带着伙计前往杭州,陈富义怀念鄱阳湖的日子,与陈金虎同行,走进鄱阳县的陈家大院。大院已经破旧,但依旧有故人在。与故人怀旧,不禁唏嘘。
陈金虎带着伙计在杭州的丝绸市场流连,了解丝绸价格。苏州和杭州是丝绸之乡,丝绸质地好,而且数量多。杭州是富庶之地,商贾云集,丝绸价格不菲,但陈金虎决意买一批丝绸。陈金虎将丝绸装船,不敢去青楼消遣,沿着水道前往鄱阳湖。鄱阳湖水天一色,异常美丽,即便是喜爱金钱和美女的陈金虎也为之倾倒,不禁连连赞叹。丝绸是贵重物品,陈金虎生怕遇到劫贼,因此身边带着保镖。陈金虎站在船头,纵目四望,观察周围的情况,倒没有异常情况。船过鄱阳湖,沿着抚河进入宁化,然后走陆路运到汀州,又在汀州装船,沿着汀江南下。陈金虎给家里留下几匹丝绸,其余全部装船。经过几天航程,陈金虎安全到达梅州,去找陈宝宝销货。陈宝宝已给陈金虎联系好货主,陈金虎的丝绸很快脱手。陈金虎向货主打听丝绸的去路,货主称运往南洋。
陈金虎做丝绸生意成功,异常高兴,于是带着伙计去青楼消遣,几人彻夜狂欢,直至天亮才回到客栈。
陈宝宝在梅州做了几年坐地生意,觉得挣钱不多,于是生出一个念头,想前往南洋。陈宝宝先后去过新加坡和缅甸等地,发现南洋华人很多,有利可图,便跟父亲陈有财商议。陈有财不愿陈宝宝漂洋过海,担心自己风烛残年,难以见到儿子。陈宝宝详细陈述利弊,陈有财只好答应陈宝宝前往缅甸。陈宝宝走后不久,陈有财去世,陈宝宝极为悲伤,急忙回汀州奔丧。陈富义拄着拐杖参加丧礼,异常伤痛,觉得自己在世的时日也不多了。陈宝宝向陈金虎和陈金豹介绍缅甸的情况,称南洋是另一片天地。陈宝宝回到陈家大院,有人愿意随陈宝宝闯南洋,陈宝宝便将他们带走。陈金虎羡慕南洋的生意,也想跟着陈宝宝去南洋,陈家父子商量,同意陈金虎前往南洋,于是陈金虎随同陈宝宝前往南洋。
几年前陈金虎娶了二房,二房不愿跟着陈金虎闯荡。二房与正房江翠兰关系不好,彼此时有龃龉。江翠兰建议陈金虎趁此机会休掉二房,陈金虎只好将她休掉,给了她一笔钱养老。二房生有一子,二房不愿让儿子远走他乡,陈富义便给了孙子一份家产,离开陈家。陈金虎在南洋做丝绸生意,经常往来于国内。两年后陈富义病重,陈金虎急忙赶回汀州。陈富义已到弥留之际,嘱咐陈金虎善待二房所生之子,将来带他一起去南洋,陈金虎点头。陈富义去世,陈家大院的人哀悼。陈金虎需要帮手,辞别母亲,带了陈家大院的几个年轻人前往南洋。
陈金豹让大儿子陈万年跟着自己经营瓷业,陈万年对瓷业不感兴趣,陈金豹只好让二儿子陈万达与他一起经营瓷业,让陈万年跑贩运。陈万年往来于江浙、江西、福建和广东,贩运几样货物。初时陈万年做茶叶生意,将浮梁的茶叶运往赣州和梅州,略有盈余。后来陈万年贩运瓷器和纸张,或赚或赔。陈万年跟陈金虎一样,喜欢去青楼消遣,每次外出都要去青楼,因此耗费不少钱财。陈金豹从伙计口中得知陈万年的喜好,劝他别去青楼,说欲壑难填,陈万年不以为然,依旧沉于青楼。陈金豹知道长途贩运不安全,而且陈万年又喜欢逛青楼,劝陈万年放弃贩运,一心一意做瓷业,或做其他产业,但陈万年喜欢四处奔跑,不愿放弃贩运生意。陈金豹担心儿子赔掉本钱,中断资金供给,陈万年只好停止贩运生意。陈金豹看出陈万年是个浪荡公子,决定先给他娶妻,然后让他立业。
汀州人听说陈金豹给儿子物色对象,纷纷上门求亲。由于陈金豹瓷厂渐渐兴盛,家财丰厚,江龙吟上门求亲。虽说陈江两姓时有联姻,但陈万年生性浮躁,陈金豹担心影响两族关系,说:“我儿是公子习性,现在只知享受,不知创业,担心愧对你家女儿。”
江龙吟说:“陈万年四处做生意,也是挣家业,你何出此言?”
陈金豹不愿道儿子之丑,只说儿子不善经商,江龙吟不相信陈金豹的话,情愿把女儿许配给陈万年。陈金豹带着陈万年上门相亲,陈万年居然看中了江龙吟的女儿,很快成婚。
为了让陈万年改邪归正,陈金豹开了一家纸厂,让陈万年跟着自己经营纸厂,两年后纸厂渐渐兴盛。陈万达素来规矩,跟着父亲勤谨经营,掌握了经营瓷厂之道。陈金豹给陈万达成亲,跟两个儿子商量分家。
陈金豹说:“我已给你们挣下两份家业,两人各拿一份家业。”
陈万年说:“两份家业份额不同,瓷厂份额大,纸厂份额小。如果把瓷厂分给老二,把纸厂分给我,显然有失公平。”
陈万达说:“虽说瓷厂份额大,但其中有我的心血。我跟着父亲经营瓷厂,付出了不少心血,这份家业应该归我。你独自跑贩运,不仅没挣钱,反而折本,把纸厂给你,你不吃亏。”
陈金豹本想把瓷厂分给陈万达,把纸厂分给陈万年,不料陈万年不情愿。两人各执一词,陈金豹难以调和,自此兄弟二人不和,依旧各自经营一份家业。
陈家学堂一直由陈家负责管理,学堂的开支大都由陈家负担。陈金豹走进学堂,了解学堂的情况,负责管理学堂的先生热情相迎。陈家学堂在县城颇有影响,每年都有弟子中举,为陈家赢得好声誉。尽管每年都要承担学堂费用,但陈金豹丢不下这份好声誉。管理学堂的先生提议扩大学堂规模,多培养几个弟子,陈金豹犹豫。陈金豹猛然想起分家的事,回家后仔细核算扩建所需资金,然后又跟两个儿子商量分家。
陈金豹说:“学堂需要扩建,要增加一笔费用,费用自然由陈家来承担。陈家几代事业兴盛,与兴办学堂有关,这笔费用如何出,你们拿主意。”
陈万年说:“办学堂与陈家的事业没有多大关系,只能为陈家赢得好名声,长此以往,陈家难以承担这笔费用。”
陈金豹说:“先辈创立的学堂,决不能废弃,要继承下去,否则愧对先辈。”
陈万年说:“那就从瓷厂调集资金,瓷厂底子厚。”
陈金豹说:“如果谁愿意承担这笔费用,谁就继承瓷厂产业,世代传下去。这是一笔不小的费用,你们仔细斟酌,决定取舍。”
两人仔细盘算,都觉得是一笔不小的开支。陈万年思索良久,说:“这笔费用由瓷厂出,我承担不起。”
陈金豹说:“那你只能继承纸厂,老二继承瓷厂。”
陈万年点头,陈万达说行,陈金豹拿来纸笔,签订分配财产契约,两个儿子签字画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