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越断桥五
作品名称:跨越断桥 作者:英度 发布时间:2009-06-10 13:11:17 字数:7446
忘掉心上人
厉风红着一双眼进了教室,开始早自习。昨晚他彻夜未眠,大量的问题困扰了他一整个晚上。最让厉风担心的是季未,那是个无赖,和他一起竞争解语,难免会产生激烈的冲突。厉风非常低调地行为做事,他不想让这样丢人的事情扩大,厉风是个很有自尊的男孩。但是,季未却不一样,他是唯恐天下无事。厉风认为羞耻的事,在季未看来则是无限荣光,恨不能通告全世界。
厉风很走运,他提心吊胆的事情没有发生。不仅解语不会喜欢上他,而且他也要被迫自动放弃了,他终于出事儿了。
厉风刚刚坐下来,童纯便又坐到朱为厚的座位上,悄悄探过头来,说道:
“嗨,研究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他们吹啦!”
厉风合上书本,揉了揉眼镜,望着童纯笑问道:
“小朋友,你又从哪儿捕风捉影,得来些消息?谁吹啦?”
“季未和你的解语,不是好消息吗?”
“人家一块散散步,就叫谈恋爱,两天没见面,你就说分手了。你可真有想象力,你是个不错的幻想家。我跟你说过了,解语和我没关系,你硬要将她和我扯一块,真是可笑!”
童纯见厉风还是瞒着他,也不介意,继续说道:
“你不相信也罢,不承认也罢,反正我要告诉你——季未,昨晚上就被学校开除啦!不信吗?呆会儿老师马上就会宣布。”
“季未被开除了?为什么呀?自从上次和老师打架之后,季未受到了严厉的处分,好长时间没有胡闹了。这一次,他又犯了什么事儿啦?”厉风听到这个消息,马上就有了反应。
“告诉你呀,你可别到处讲。昨晚上我偶尔经过王刚校长的办公室,看到很多老师在开会,讨论的就上开除季未的事。原来,季未竟然是脚踩两只船,一头想着你的解语,一头又约了高一班另一个叫叶琳琳的女孩子。昨天晚上,他把叶琳琳骗到后山鬼混,正巧被巡逻的徐主任撞个正着,徐主任要抓他们回学校,叶琳琳吓的哭了起来。季未对上次徐主任处罚他的事就耿耿于怀,今天见他又坏了自己的好事,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就又和徐主任打了起来。徐主任上次打季未受到了王校长的批评,所以这一次没有还手,挨了季未好几拳。其它老师赶到后制服了季未,并把他带回了学校。学校当晚就决定开除季未,至于叶琳琳,她自己觉得没脸再在学校呆下去,打算转学呢!”
厉风听了童纯一席话,心中顿时又喜又忧又害怕。喜的是少了季未这样一个强大的对手,忧的是经过这件事,学生们对谈恋爱的热情肯定有所收敛,那么,解语今天下午还会应约去后山吗?怕的是如果心中的这一点秘密曝露了,会产生怎么样的严重后果?
厉风思来想去,心中矛盾重重,不知如何决定。他原本就是胆小的人,现在被季未的例子这样一吓,心中便自然产生要打退堂鼓的想法了。但是,厉风又是一个重诺守信的人,他认为如果自己失信于解语,不按时到达后山,那么一定会给她留下一个很不好的印象,这又是厉风非常不愿意看到的结果。这个问题让厉风很是头疼,最后,他还是像上次那样,把它搁在一边,不去想了。为了期未考试能有一个较好的成绩向严厉的父亲交差,他强迫自己把课外书都暂时搁下了,至于解语,他也要放下。因为父亲那双令他畏惧的眼睛,时常会在他的眼前闪现。于是,厉风也不再和童纯说话,拿出书本认认真真地看了起来。
教室里没有季未,自然安静不少,学生们都在用心地看书和练习。突然,外面传来一片喧嚣,厉风抬头去看,见又是季未和几个好友一路大声地交谈着,大踏步地进教室来了。
后会有期
季未被开除的消息在暗地里早已在学生当中传开了,所以,季未一进来,便引起了班上同学的广泛关注。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朝他望过来,目光各不相同,有的是好奇的,有的是欣赏的,有的则是羡慕的。季未则笑嘻嘻地走到自己的课桌旁,没事人一般。他一边和大家都打招呼,一边整理抽屉中的东西。书太沉,是一本也不会带走的,统统送了同学。他三下五除二就收拾好了,东西全装在一个小书包中,由一个好友帮他提着。
季未走到教室前,突然转身面向同学,双手抱拳于胸前,模仿侠客的样子,大吼一声,道:
“各位同学,咱们也算相识一场,今天我老三季未就此别过了。大家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要忘记了我,咱后会有期!哈哈哈哈!”
季未的话音一落,教室里顿时一片骚乱。季未的侠客形象让大家忍俊不禁,男孩子都纷纷站起来道“后会有期”,女孩子则望着季未不停地笑。季未站在上面得意洋洋,又说了一声“告辞”便转过身去在几个“老家会”的朋友的护送下离开了教室。
季未一会儿又回到宿舍,草草地收拾了一床被子,背在背上,手上则提了一个旧木箱子,木箱中放了些日用品,衣架和水桶之类的小东西则统统送了同窗好友。季未肩挑背杠了这么些什物,来到了操场。这时,一些得到了消息又大胆的“老家会”学生,纷纷从各自的教室中走了出来,为季未送行。操场上一下便聚集了二三十人,个个呼叫“三哥”,以示挽留。季未也很重情义,和每个人都说上一句“后会有期”。季未的送行场面蔚为壮观,就好象他考上大学一般。一阵喧闹之后,季未终于转过身去,往丰收煤矿的方向去了。大伙见季未的身影越来越小,才陆续回到教室。
当天上午,学校紧急通知了“老家会”的老大和老二,要求他们解散“老家会”,否则便要将他俩开除。两个大首领无奈之下,只得通知所有会员去四楼开会。学校的主要领导都到了场,两个大首领和他们并排坐着,一道给会员们作思想工作。
丰收煤矿的“老家会”被成功地解散了,其它各小矿过来的学生也不敢再继续拉帮结派,纷纷解散。看到这种现象,一些像厉风童纯一样平时老被欺侮的弱小学生心中都非常高兴。
但是,学生的组织被取缔,校外的黑势力却更加猖獗,更加肆无忌惮了。
挣扎
厉风认认真真地复习了一天的功课,虽然心中决定放下解语,但解语的影子却总在眼前晃来晃去。这一天,他常常利用下课或午休的时间到外面走走,希望能够遇到解语,以便观察她的反应。午餐时他确实遇到了她,但是她没有任何的异样,仍旧和往常一样说说笑笑。解语还是不认识厉风,厉风在他的信中并没有落下自己的真实姓名。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下午六点,离约会的时间只有一个多小时了。厉风慢悠悠的吃了晚饭,又去洗了澡,回到宿舍休息。厉风已经狠下心来,决定不去和解语约会了。一会儿,陈默和童纯走进来找厉风到外面去玩。厉风想了想,举步欲去,却又驻足迟疑不定,他感到自己心中,似乎总有什么事儿放心不下似的,于是复又躺下,任随陈默和童纯去了。
厉风此刻脑海中一片混乱,两个自己在不断激烈地辩论。一个自己苦口婆心地劝道:“学生就是要安安心心地读书,怎么可以想着要去谈恋爱?这是不务正业,这是多么羞耻的事,难道老师没有说过吗?我今天不能去,不能一错再错下去了。这样的丑事,如果让学校发现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自然是和季未一个下场。如果又让父亲知道了,那还得了吗?免不了要受一顿棍棒之苦。不要去了,到此为止吧!”但是,另一个自己立即便站了起来,更加理直气壮地反驳道:“你懂什么呀?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在说着这些老一套。只要不耽误了学习,为什么就不能谈恋爱?强行压抑着自己,反而会不利于学业。再说了,我这样和解语交往,根本算不上什么谈恋爱,见上个面说说话,不见得就是多么见不得人的事。男子汉大丈夫,应当要守信,要一言九鼎,怎可失信于一个女孩子呢?人无信不立,所以,我一定要去!”一个见另一个不但不听劝阻,反而振振有词的,不禁有些恼怒,他也不想再枉费口舌,语气硬硬地道:“你不要再强词夺理,总之,这是学校的规定,你不能去!”另一个丝毫也没有吓倒,同样措辞强硬,道:“不,我一定要去!我宁愿违反校规,也不能做一个不讲信用的人。如果解语独自一人应约去了,发生了什么意外,我岂不是要悔恨终生?”
“哎呀,真是头疼。”厉风坐了起来,拿手拍了拍脑袋,又自言自语道:“难道没有一个折衷的办法吗?”
厉风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六点半了。如果要去,现在就应该要出发了,因为登上后山,也是需要时间的。“去吧去吧,是自己约了人家,去见见面,互相认识一下,不谈恋爱,做个朋友也好嘛!”厉风最后终于想通了。他拿来一面小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着,又匆匆练了几个表情。时间有限,他来不及细细地打扮一番了。六点四十分,厉风离开宿舍,穿过教学楼,出了校门,径直朝后山去了。
后山之约
解语却是没有厉风这么多的想法,她比厉风的胆子大多了。早上读完那封经过朱为厚“大师”点拨又被厉风修改了十多遍的超级情书之后,心中已然像喝了蜜一般的高兴。她没有声张,悄悄地把信件藏在了抽屉的一个角落里,下定决心要去见见这位超级情书的作者。因为信中的优美的诗句和潇洒的书法让她大开眼界,她没想到在这所学校里竟然还隐藏着一位这样风流倜傥的才子。
不过,是不是要这么小小年纪就要去和厉风谈恋爱,这个问题解语根本想都没想。尽管她的同班女生中有很多都成熟早,都在谈恋爱,但解语和她们不同,她压根就没想过要现在就谈恋爱。她去见厉风,实在是出于好奇,她想认识这位如此有才华的校友。她的想法比厉风更要单纯,所以,根本就没有厉风的瞻前顾后,更没有厉风的紧张兮兮。
下午六点,能干的解语便把衣服全洗完了。她把衣服提到宿舍的走廊上凉晒起来之后,又回到自己的床铺上,换上一件洁白的单衫和一条白色短裙。解语只喜欢红白两种颜色,她认为红色代表着热情,白色代表着纯洁,这正像她的性格。因而穿起衣服来,她要么是红的似团火,要么白的如片雪,果真是红妆素裹,分外妖娆。接着,解语又从皮箱里取出一面小镜子。对着镜子,她把一头秀发简单地梳理了一下,便算梳妆完毕,这个过程,比很多男孩子还要简短。解语是不屑于涂脂抹粉,对面部进行精雕细琢的。她认为化妆会扼杀自己天赋的美丽。
看起来,解语活泼外向,机智大胆,更像一个男孩子,而厉风则宁静内向,优柔胆怯,更像一个女孩子。
解语很快就准备妥当了,她对着镜子独自作了一个鬼脸,便离开宿舍,往楼梯口走去。她边走边看了看时间,手表指针指向下午六点五十分,距厉风约定的时间还有十七分钟。
解语来到了校门口,见很多同学都是三五成群地结着对儿散步,心下突然一惊。学生们之所以要结伴同行,是因为害怕遇到社会上的地痞无赖。解语想起前一段时间在山上遇到“粒狗”的事,仍然心有余悸,那次若非季未帮忙,说不准还真会吃亏呢。解语想着想着,不由放慢了脚步。不过,解语又想到,自己是有很多朋友的,随时都能遇到学校里大量仰慕她的男孩子,如果她有困难,他们随时都会施以援手的。再说,现在天色也比较早,后山的情侣坡上到处都是学生,她更不用害怕。解语的胆子就是比一般人大,她略一迟疑,便又加快了脚步,朝后山而去。
山上漫山遍野的茶树都开满了白色的茶花,解语走在山上,一袭白衣,远远地望去,像一朵盛开的茶花。茶花散发着淡淡的幽香,花蕊中饱含着浓浓的蜜,引来很多的蜜蜂采蜜。有些小孩,一路追赶着跑到山上来,他们手中都持着一根塑料小吸管。孩子们来到茶树旁,用吸管在花朵中吮吸花蜜。解语望着他们,想起了自己的童年,小的时候,她也像他们一样,喜欢去山上采蜜。
远远的山脉,起伏延绵。黄昏的太阳,低低地悬挂在山头,被云层遮挡着,从后面射出万丈光芒。解语来到了山腰,回过头来瞭望山下,感到心旷神怡,心情豁然开朗。和厉风一样,她这也是人生第一次约会。以前,她也被很多男孩相约,收到的情书也有大半抽屉,但她一个也没有理会。而素不相识的厉风,竟然仅凭几纸信笺,将她呼之而出。解语自己也无法解释,她只是觉得,冥冥之中,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在招唤她,使她不由自主,使她充满好奇。她要见一见这个谜一般的人,她想她一定可以和他成为非常要好的朋友。
解语终于来到了后山之颠,她看了看时间,正好是七点过七分。但是,山顶上除了高高矗立的水塔,一个人也没有,四周一片寂静。
解语感到有些纳闷,投信人不是明明说好了这个时间在这里约见吗?怎么迟迟没人出现呢?解语四下里张望了一会,又绕着水塔慢慢转了一圈,依然没有发现人影。
难道会有人故意在跟她开玩笑吗?解语又在心中细细回想了一遍信件的内容,马上推翻了这种设想。“不可能,这个人绝不是和我开玩笑。”解语非常肯定地做出判断。那么,他是有事耽搁了,不能准时赴约吗?“一定是,他也许马上就会出现了。”解语凭着自己的直觉,感觉到这个写信人很可能正在朝山上走来,甚至她还隐隐感到,这个人也有可能就藏在这水塔不远的地方,因为某种原因而没有现身。解语越发感受到一种神秘,于是便越想见见这个人。解语就是这般地好奇,想想自己既然来了,若是徒劳而返,总觉得心有不甘。于是,解语干脆从身上搜出一片小纸来放在地上,坐下来等候。
意外
厉风去哪儿啦?他不是六点四十分就出发上后山来了吗?他比解语还提前十分钟,怎么这关键时刻他竟然没了人影呢?厉风是一个守信用的人,他是不可能不遵守约定的。那么厉风现在到底在哪里呢?
是的,厉风早就到了,刚才解语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了,他此刻正紧张地躲藏在水塔后面呢。解语刚刚围着水塔绕圈圈时,他也紧跟在后面绕圈圈,和解语玩起猫捉老鼠的游戏。不过,厉风可没有心情玩游戏,他实在是没有胆量暴露在解语面前。厉风这时在水塔后面,牙关紧咬,双腿发软,一颗心都快跳到嗓门口来了。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地害怕见到解语?他暗恋了解语整整两年,心中藏着太多的秘密。然而现在,解语像耀眼的太阳一般出现了,只要厉风站出来,他内心的一切秘密,都会在阳光下暴露无遗。那种尴尬,那种难堪,那种羞愧,那种拘束,那种惶恐的心理不是厉风这样极度自尊的人能承受得了的。而今天这样一个大好的机会,厉风竟然苦苦等候了两年,但是,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眼看就要逃之夭夭了。
厉风看了看时间,已经七点十五分了,厉风第三次将腿跨了出去,但马上又缩了回来。他见解语坐在那儿等待,心中又不免自责。现在的局面,似乎不是厉风约了解语,而是解语约了厉风了。
太阳慢慢地从山边落下去了,天色暗淡下来。一阵暖风轻轻吹在了解语孤单的臂膀上,解语却感到一丝凉意,她打了个寒颤,她意识到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突然,她听到水塔后传过来一些小小的响动,心中凛然一惊,但马上又平静下来,仿佛感觉到什么。一句话在她嘴里脱口而出:
“我知道你就在俯近,快出来吧!”
厉风听到解语和自己说话,一颗心跳的更快了,吓的大气都不敢出。解语见没有回音,便站了起来,说道:
“既然你不肯相见,那我便走了。”
解语说罢,果真迈步朝山下走去。天色已晚,解语孤身一人,自然不敢在山上久留。厉风见解语真的走了,心下一急,便什么也不顾,急匆匆从水塔后面走了出来。
解语刚走了十余步,便听到后面有人呼唤她。解语停了下来,脸上露出了笑意,心道:这个神秘的人物,到底还是出现了。他在信中称他是个非常胆小的人,以至于暗恋自己两年都不敢向她表明心迹,看来,他说的是实话。现在,她终于能够看到这个优秀而又胆怯的男孩的庐山真面目了。
解语转过身来,却突然发现一副狰狞的面孔刹那间僵硬地立在了她的面前,深陷的眼眶里一只细小的眼睛射出幽暗的光,正直直地逼视着她。解语身子一抖,睁大了瞳孔,吓得面色苍白,失声尖叫了起来。——是“粒狗”,这个丑陋的小东西,不知什么时候也跑到山上来了。
“粒狗”整天无所事事,到处转悠。近来他听到学校的学生组织都被强迫解散了,心底里更不把学生们放在眼里了。他刚刚在山下向学生敲诈了几支牙膏,正准备翻过后山回家去,不想却遇到了解语。上次在山上遇见解语,他就动了邪念,只因季未出来解救,他才没有得逞。现在季未被学校开除了,这会儿山上也是阒无一人,他见到花容月貌的解语,心中就不知横生出多少个恶胆色胆来。
此刻厉风刚刚从水塔旁走出来,见到这一幕顿时也惊呆了。他没想到自己迟疑了几分钟,机会竟被“粒狗”给撞上了。“又是他,该死的畜生!”厉风在心底大声地诅咒“粒狗”,同时又替解语捏了一把汗。厉风很担心解语的安危,远远地焦急地注视着解语,寻思着替她解危的办法。
“你要干什么?滚开!”解语被刚才的惊吓激恼了,她满面通红,杏目圆睁,对着鬼鬼祟祟、贼眉鼠眼的“粒狗”大声呵斥。解语可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她身上可是传承了父亲解放这位军人的血液。她站在比自己还高出半个头,凶神恶煞般的“粒狗”面前,丝毫也没有畏惧的表情。
“粒狗”是个无赖,当然不会被解语这样一个弱女子的几句话就给唬住。他是没有多少羞耻观念的,在他听来,解语对他的斥责和动听的音乐没有多大的区别。“粒狗”仍旧嘻皮笑脸地立在解语面前,这么大好的机会,他怎会轻易放过去呢。“粒狗”嘴上一边嘟哝着脏话,一边竟伸出一只手,朝解语的胸前抓来。
解语见此情状,顿时芳容失色,“啊”地又发出一声惊叫,急忙闪身去避。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即,厉风出手了。他眼见着心爱的人正被人欺辱,早已心如刀绞,情急之中,不知哪儿生出一身虎胆,随手在地上拾了块小石头,暴然使劲朝着“粒狗”猛掷了过去。
石子击中了“粒狗”的后脑勺,痛的他惨叫一声。“粒狗”把手缩了回来护住小脑袋,气急败坏地转过身来,向后面张望,寻找向他下黑手的人。嘴中恶毒毒地骂道:
“AB的谁?出来!”
厉风把石子扔出去,虎胆也跟着扔没了。一见“粒狗”正拿眼睛搜寻自己,又吓的急忙扭头向一棵茶树后躲藏过去。但是,厉风实在太笨,动作慢了些,被“粒狗”一双锐利的眼睛瞧了个正着。“粒狗”扔下解语,发动两条细腿,疯了般朝厉风追了过去。
解语见“粒狗”突然中招,又转身跑了,一颗悬着的心才平静下来。她站稳了身子,拿手擦拭了一下额角的汗。刚才,厉风的背影她也看到了,但仍然不知道厉风是谁。解语认识厉风,竟然是在三年之后。这时,天色已经完全暗淡下来,树影和山角都已变得朦胧不清。解语感觉到十分不安全,来不及细想,匆匆下山去了。这一次她和厉风的相会,就这样草草收场了。从这以后直至毕业,解语再也没有接受任何人的约请。
再说厉风,见“粒狗”疯一般朝自己扑了过来,不敢和他正面厮打,也放开两条腿往山下没命的奔跑,一边跑又一边摔跤,一边摔跤又一边跑。“粒狗”看清了厉风,一边追一边扔石子,一边扔石子又一边追。厉风满身都是泥土,衣服上拖挂着荆条,鞋子也跑丢了一只,腿上不时被“粒狗”的飞石击中,厉风什么也不顾,一个劲地往学校跑。“粒狗”腿短,渐渐地便追赶不上厉风,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只得停了下来。远远地向厉风抛下一句恶狠狠的话以解恨:
“AB的老子记住你了,下次见到你,打断你的腿!看你还怎么跑?!你AB的找死!AB的!CDE的!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