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练军体拳

　　葛天贵常以二哥身份自居，命令张国栋去食堂打早餐、去开水房打开水，张国栋乖乖听命，觉得身后有一根无形的鞭子，跑来跑去，时间一久，跑步的速度竟快了不少。
　　“今天，我要教你们打军体拳，你们不必记住每招每式，上战场后，随机应变，得做到无招胜有招。”李向光表情严肃地说。
　　李向光先是扎稳了马步，接着动作缓慢演练一遍，从推、砍、劈、抽打到击打和砸，掌，一系列的动作一气呵成、流畅自如。
　　史洪生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看似一套简单的拳法，其实，内有文章，双方在战场上交起手来千变万化，既要凭智力，又要凭毅力。
　　李向光心里面很清楚，不会打架的军人，在敌人的面前不堪一击，打出一套完整的军体拳，虽然不可以杀敌，但是可以用来防身，一旦遇到真正的高手，那就得用要擒拿术，而普通人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学会擒拿术。
　　进入练习时间，葛天贵摆出的姿势倒是有模有样，只不过挥出去的拳头，慢而不准，眼睛甚至不看前方。
　　史洪生练得相当认真，双臂挥动有力，出拳快而准，而且要求极高，务求一击必中，同时四肢灵活，能做出高难度的动作。
　　张国栋脑子笨，经常忘记招数，经常出错，拳头的力气小，动作看起来不协调、笨拙，甚至是比不上花拳绣腿。
　　赵家才很快便上手，有意自大起来，经常在招式结束的时候，多加一个附带动作，喜欢画蛇添足，脸上更是神气得很。
　　杨台山长得虎背熊腰，身上力气很大，能搬动大石头，虽然动作不够标准，但是拳头非常有力量，一拳可以把敌人的门牙全部打掉。
　　李向光不苟言语，却很留心地倾听、观察别人，有时候，实在看不下去，走上前纠正一个新兵的动作，谁练得好，谁练得差，心里有数。
　　半个月匆匆过去，新兵们仍旧在练军体拳，每天重复着相同的动作，烈日之下，汗如雨下。
　　“讨厌极了！半个月下来，这十几个动作练来练去、反反复复，没有丁点的意思。”赵家才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抱怨道。
　　“赵家才，我同意你的看法，我就算闭着眼睛，也能打出一整套军体拳，而且动作万无一失。”杨台山停止练习，脸上露出赞同的神色道。
　　“杨排长，咱们别练了，瞎浪费时间！”赵家才摊开双手抗议道。
　　“没错，一排的战士给我统统停下来。”杨台山大着嗓门喊道。
　　一排的战士们听了之后，感觉到不对劲，纷纷停止练习，不胜错愕，面面相觑，不明白怎么一回事。
　　“杨排长，你这是带头罢工吗？可别忘了，枪打出头鸟。”李向光严厉地提醒。
　　“连长，别误会了，我认为这样练习起不到任何作用，还不如士兵之间直接进行搏斗。”杨台山连忙解释道。
　　“好主意，你打算跟谁搏斗？”李向光僵着张脸问。
　　“跟你！”杨台山用一种完全自信的口气说。
　　“什么？我没听错吧！”李向光吃惊地问。
　　“没错，就是跟你！”杨台山按刚才的意思强调道。
　　“既然如此，来吧！”李向光有点兴奋地说。
　　这时，其他战士则成了观众，有秩序地围成一个大圈，盘腿坐在草地上。
　　李向光不慌不忙挽起衣袖，没有摆出打军体拳的架势，直挺挺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杨台山满腹狐疑瞪着李向光，见李向光一直没动，主动出击，步步逼近。
　　“连长！你这是在上演空城计吗？”杨台山用疑问的口气说。
　　“废话少说，尽管出手！”李向光用挑战的神气看着杨台山说。
　　杨台山突然像一头发了怒的公牛，猛然冲向李向光，更把李向光当作一块红布。
　　杨台山使出了右手臂的全部力气，朝着李向光的脸部一拳打过去，眼见拳头就要击中脸部，李向光身轻如燕，脚步轻盈，一闪身子，即躲开了攻击。
　　杨台山心里面很不服气，明明就差那么一点，气得胸脯一鼓一鼓。
　　这一次，杨台山双拳同时出击，而且攻上又攻下，上攻胸口，下攻腹部，拳风呼啸。
　　李向光泰然自若，一记蹬腿，身子像风吹树叶那样一摆动，居然轻松地躲开了攻击。
　　杨台山虽然拳头如雨，但是没有攻中目标，气喘吁吁，身体出现了疲乏的迹象。
　　“不可能！你好像提前预判到我的动作！”杨台山用惊异的声音说。
　　“你错了，不是我闪得快，而是你出拳的速度太慢了！”李向光用一种老师教导学生的口气说。
　　“我才不信，除非你拿出实力来证明。”杨台山针锋相对地说。
　　“既然如此，我唯有拿出实力。”李向光胸有成竹地答道。
　　这一次，李向光主动出击，出拳快如闪电，而且快而准，直击要点。
　　杨台山不甘示弱，连忙出拳抵抗，出拳仅出到一半，即遭到对手的拦截，身上纵然是有神力，奈何没有施展出去的机会，而自己的招数，竟被对手一一化解。
　　杨台山节节败退，被逼到圈子边缘，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失败境地。
　　出乎意料，李向光停止了攻击，命令杨台山认输，打算给杨台山一点台阶下。
　　对此，杨台山没有领情，有一种顽固的自尊心，自认为自己没有输。
　　“连长，你还没有将我打倒，所以我还没输。”杨台山固执态度地说。
　　“杨排长，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你已经输掉了气势。”李向光直言不讳地说。
　　“连长，再来！求你给我一个痛快！”杨台山用几近哀求的口气说。
　　“那么，如你所愿。”
　　杨台山挥舞拳头，以英勇无畏的态度，向李向光发起冲锋，朝着李向光的肚子给上一拳。
　　李向光抢先一步，用自己的肘臂挡开对手肘臂，接着一个快如闪电转身，左手抓住对方后腰的军皮带，右手使劲上提，上体往前方屈，把对手向右前方一摔，即把对手摔了个四脚朝天。
　　“连长，这样不公平，就像大人欺负小孩。”赵家才站了起来撅着嘴说。
　　“哦，你认为怎样才算公平呢？”李向光拍拍袖子灰尘说。
　　“一匹上等马对一匹下等马，赢在情理之中，一匹上等马对八匹下等马，这样就差不多。”赵家才站了起来装模作样地说。
　　“哦，你认为怎样才算公平呢？”
　　“啥，这样才不公平，傻瓜才会上当。”葛天贵插嘴说。
　　“不对，这跟在赛马场上赛马的道理一样，只要其它马不犯规，上等马自然能以实力取胜。”史洪生坚持自己的观点说。
　　“准许，你们二排派八个战士出来！”李向光用肯定的口气说。
　　杨台山从地上挣扎起来，退回到队列里，心里面不服气，一听连长接受挑战，马上在心里偷着笑，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待会连长可要出丑了。
　　赵家才以副排长的身份，命令七个战士站起来，那七个战士自以为占便宜，不曾把连长看在眼里。
　　“来吧，刚才那只算是热身运动，现在才算是动真格的。”李向光兴致勃勃地说。
　　李向光不慌不忙地脱下上衣，仅穿着一件背心，露出两条强壮、肌肉发达的胳膊，胳膊上几道疤痕清晰可见。
　　那七个战士见状，感觉到连长的身上正散发着杀气，即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别慌，人多人强，蚁多咬死象。”赵家才严厉地提醒男兵们。
　　下一秒钟，他们八个人一拥而上，把李向光团团围住了，恶战一触即发。
　　那一些观看的战士们，几乎要屏住气息，不自觉地紧张起来，将注意力集中在前面的九个人身上。
　　“同志们，给我上！”赵家才扬起眉毛下达命令道。
　　一个一双充满大胆眼神的眼睛战士，身先士卒，抢在赵家才的身前，抬起腿给李向光一记扫踢，眼前顿时一黑，只觉得一个黑影疾飞了过来，来不及做出反应，便已经中招了。
　　“喂，怎么回事？”赵家才见身前战士蹲在地上连忙问。
　　那个胆子大的战士用手捂住鼻子，露出一张痛得扭曲的脸，把手拿开，打开手掌，发现手掌心沾满了血，眼睛里神气的光芒已消失。
　　那一些观看的战士们，倒是看得清清楚楚，李向光先发制人，一拳打在那个战士的鼻子上，那个战士即痛得蹲地不起，其他人则是惊呆住了。
　　“真是的，挨了一拳，受了点伤，就夸张成这个样子！”赵家才强烈不满地说。
　　那六个战士听了之后，重新鼓起全部的勇气，向李向光步步逼近。
　　“你们四个，给我一起上！”赵家才紧皱眉头再一次下达命令道。
　　那六个战士听令，纷纷拿出身上本领，对李向光发起攻击。
　　李向光见一个战士冲过来，伸出左手抓住对方手臂，自己右肘击中对方的太阳穴，另一个战士扑了过来，李向光侧身闪躲过去，自己左肘击中对方的后背，再一个战士扑了过来，这战士来势汹汹，双手十指交叉紧握，往李向光的脑袋砸下去，李向光身子一闪，左臂夹住了对方的肘臂，使劲地反手一拽，对方胸口即向上，李向光不曾手下留情，右肘击中对方的胸口，对方一下子倒地。最后一个战士冲了过来，李向光左手一掌拍打在对方胸口上，右手一记勾拳击在对方肚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