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嫉妒

　　李元霸跟着下马。
　　赵飞羽道：“是的，我是专程来找你的。”
　　黄燕有些吃惊：“什么事？”
　　那老汉听出问题来了，嚷道：“我明白了，原来你这家伙并不认识我家大小姐的，上门来冒认的，套我说出大小姐的去向，来人……”
　　黄燕立即喝止：“叫什么叫？闭嘴，别把村里人都惊动过来。”
　　她怕惹怒了赵飞羽，把山上的事情公诸于众，她的清誉一生尽毁，日后还有什么颜面在家里立足。
　　老汉急忙把后面的说话咽回肚子里，满脸委屈地看着黄燕。
　　黄燕抱拳说道：“公子贵姓？”
　　赵飞羽说道：“免贵，在下丁子羽。”
　　黄燕说道：“原来是丁公子，看来丁公子是武林中人，本小姐学艺未精，在江湖上并不出名，乃是一个无名小卒，公子编造谎言说是我的朋友上门来找，可不是‘慕名前来’的吧？”
　　赵飞羽微笑说道：“黄小姐说对了，还真是这样，在下的确是慕名前来的。至于编造谎言说是你的朋友这件事，是我的不对，我在这里向这位老伯道歉。”
　　他真的向老汉抱拳作揖：“老伯，对不起。”
　　黄燕如坠雾里，睁大了眼睛，显然是对赵飞羽的回答感到意外了。
　　她之所以这样问赵飞羽，是想逼赵飞羽说出来找她的真实目的，可意外的是赵飞羽竟然承认是慕名前来，这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因此她有了这种大感意外的表情。
　　老汉板起脸孔哼了一声，本想斥骂几句的，黄燕用眼神制止了他。
　　赵飞羽笑一笑，说道：“听说黄小姐是个心地善良、通情达理、是非分明的人，深得四乡八里的百姓称赞，不知可否是真的呢？”
　　黄燕想不到他有此一问，脸上不由得一红，她脸红是因为这番夸赞有点过度了，而不是为了山里洗澡那一件事。
　　她还没有回答，那老汉已抢先回答了，而且还是满脸骄傲地回答：“这当然是真的，四乡八里的百姓有哪个不知道我家大小姐是个对事不对人一碗水端平的好姑娘。”
　　赵飞羽说道：“好，这就好，那么我就没白来这一趟，也没有找错人。”
　　黄燕听出了弦外之音，惊愕问道：“铺垫了这么多好话，原来真是有事情发生，丁公子找我到底所为何事？”
　　赵飞羽说道：“我不隐瞒了，我经过下岭村在村口那棵大树歇脚的时候，听说你们上岭村黄员外仗势欺人……”
　　黄燕脸露愠色打断他的说话：“黄员外是我爹，我爹什么时候仗势欺人了，别乱说一通，否则休怪我赶客。”
　　“别打岔，你听完我说再来判定我又没有乱说一通。”
　　“好，请说。”
　　“你爹要独占西山的水源，因为西山是属于你家的，导致下岭村的大片稻田得不到灌溉，就快要干旱死掉。你爹说放水可以，但要交钱，这引起了下岭村村民极大的愤慨，他们召集所有村民商量，要和你们上岭村拼命。不知黄小姐是否知道有这样一件事情呢？”赵飞羽冷眼看着黄燕。
　　黄燕大吃一惊：“有这样的事发生吗？我不相信我爹会这样做！”
　　她看着老汉。
　　那老汉变了脸色，跳起来说道：“对，老爷不会这样做的。大小姐，他在造谣，没这样的事发生，他在造谣生事。既然他不是大小姐的朋友，赶他走便是。”
　　黄燕脸色一沉：“说，有没有这回事？”
　　那老汉惊惶说道：“大小姐，别问我，我不知道。”
　　黄燕已经明白，问道：“我爹呢？”
　　那老汉说道：“老爷进城去了。”
　　赵飞羽笑一笑，说道：“你爹在不在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要解决问题，你去西山走一趟不就一切明了了吗？”
　　黄燕眉头一蹙，说道：“丁公子似乎不相信我不知道有这一件事？”
　　赵飞羽看着她的表情，她的表情显得很诚实，眼神毫不闪缩，脸上的肌肉很放松，明白她不是装出来的，真的是不知道。于是说道：“在下相信黄小姐真的是毫不知情，现在你已经知道，打算该怎么办？”
　　黄燕反问道：“丁公子想要我怎么做？”
　　赵飞羽说道：“很简单，不让这种惨事发生。”
　　黄燕说道：“好，我现在就赶去西山看看，你所说的只是一面之词，不足全信，我必须去彻底调查清楚。”
　　赵飞羽微笑着说道：“果然公正严明。”
　　黄燕说道：“如果真是如你所说一样，那就真的是我黄家不对，我绝不会偏袒我爹，我会向下岭村的村民赔礼道歉，并立即放水灌溉，绝不霸占水源；还要当众立下乡约，两村代代睦邻而居。”
　　赵飞羽说道：“问题是你能代表你爹吗？”
　　黄燕激昂说道：“当然可以，我爹最怕的人就是我，我说什么，他都言听计从。我用性命担保，只要是我决定的事，我爹不会出尔反尔！”
　　赵飞羽说道：“好，黄大小姐果然是个女中豪杰，通情达理明辨是非。虽然说世事没有绝对的公平，但黄大小姐已经做到相对的公平，对两村雨露均洒，在下佩服，告辞。”
　　他准备跨鞍上马。
　　“且慢！”黄燕说道。
　　赵飞羽转过身来说道：“黄大小姐有何指教？”
　　黄燕目不转睛看着他：“下岭村的村民知不知道你来我黄家的事？”
　　赵飞羽笑一笑：“不知道，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不需要再重述一遍吧？”
　　黄燕也是笑一笑：“原来丁公子是打抱不平，为下岭村村民出头，幸好是这样，我替上岭村的村民多谢你手下留情，多谢你没有直接到西山，否则我上岭村那些守在水源的村民可就遭殃了。”
　　赵飞羽意味深长说道：“所以我来找你。”
　　黄燕脸红起来。
　　她多么害怕赵飞羽说着说着口不择言将东山发生的事一股脑抖出来。
　　赵飞羽看到她这副表情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说道：“我出手不成问题，但换来的结果就是以后两村的恩怨从此结下，械斗不断，流血又流泪的惨事周而复始发生，是不是？”
　　“是。”黄燕不得不承认。
　　赵飞羽说道：“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找一个双方都认可敬重的人从中斡旋，解决争端，化干戈为玉帛，你就是这个人。”
　　黄燕心头感到甜滋滋的，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转念一想，不由得佩服说道：“好一招釜底抽薪，看来丁公子是个文韬武略兼备的人。”
　　赵飞羽哈哈一笑，说道：“过奖了，我只是不想见到血流满地的惨事发生而已。同时，我听下岭村的村民说你们黄家请来了一位武林高手，我是来见识一下是个什么样的武林高手。”
　　他看着李元霸。
　　黄燕一愣，接着明白过来。
　　她看一看站在旁边的李元霸，笑一笑，说道：“哪里有什么武林高手，这一定是以讹传讹的子虚乌有之事。”
　　赵飞羽微笑说道：“你们不就是武林高手吗？”
　　黄燕看到这样的微笑，心里咯噔一跳，觉得有些诡异，赶紧说道：“我们算什么武林高手，比起丁公子，我们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如果我们是武林高手，在山上的时候……”
　　她发现自己说漏嘴了，没有再说下去，脸上泛起两朵迷人的红晕，一脸羞涩地低下头。
　　那老汉不是糊涂人，听出了弦外之音，着急问道：“你们打过架？”
　　“老伯，你猜对了，在山上的时候，我被你家大小姐打得丢盔弃甲逃走，你看她还不认是武林高手。”赵飞羽立刻为黄燕圆上这句没说完的话。
　　他这是为黄燕保住面子，若然让上岭村的人知道黄燕带回来的李元霸并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厉害，会名誉扫地的。
　　那老汉一脸疑惑：“为什么动手？”
　　赵飞羽装出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我不让道，还出言不逊，故此打了起来。”
　　那老汉骄傲说道：“活该，我家大小姐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卓文筠女侠的徒弟，李少侠是名震江湖的李家堡少主。”
　　黄燕想不到赵飞羽以说谎来这样贬低自己抬高她，保住她在乡亲父老面前的崇高地位，不由得投以感激的一眼。
　　赵飞羽心里一震，用惊异的眼神看了一眼黄燕，他万万没有想到在这里遇上自己母亲的好友卓文筠的弟子，说道：“原来黄大小姐是峨嵋卓文筠女侠的弟子，失敬，失敬。这事已经解决，告辞。”
　　黄燕说道：“丁公子，你就这样走人，不怕我出尔反尔吗？”
　　赵飞羽说道：“黄大小姐巾帼不让须眉，像你这一种人，是不会背信弃义的，更何况还是鼎鼎大名的卓文筠女侠之弟子，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把这件事圆满解决好的。因为这不仅关系到你师父的名声，更关系到你们上下岭两村的村民以后的福祉，两村械斗，闹出人命，从此老死不相往来，谁也不会好过。”
　　黄燕说道：“江湖险恶，人心狡诈，你就这样轻信于人？”
　　赵飞羽道：“有没有听过千金一诺这个词？其他人或许我不会相信，但对于一个四乡八里都众口称赞的人我是绝对相信，你对我的承诺，就是千金一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