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忍让

　　赵飞羽虽然看出他存心杀人，但事情的起端始终是因为自己看到了他喜欢的女人正在洗澡，多少有点有愧于心，换上自己也不可能大度到没事发生一般，这是男人的本能。因此没有还击，扭身一闪，身如柳絮般退开就是。
　　“好轻功，原来是懂得一点武功的，这就更好。”年轻男人一见他这般轻易就躲过自己的一拳，知道对方是练家子了。
　　他就更气了，更不罢休，拳脚连环攻出，而且每一拳每一脚都用足了力量，招招要命，不留余地，立心要把赵飞羽置于死地。
　　“兄台身手不错，可惜心浮气躁了一点，改一改这脾气，还有进步的空间。”赵飞羽连连闪避，还是没有还手。
　　溪边没有多少空地，不过一丈之地左右，两人就在这狭窄的地方打起来。
　　年轻男人拳风飒飒，脚影重重，溪边碗口粗大的树木只要被拳脚打中，便立即拦腰折断，可见他的外家硬功练得相当有火候。
　　如果对手是一个普通的武林高手，真的经不起他这一番如汹涌波涛般的冲击，早就被他打中没命了。
　　赵飞羽愈是忍让，他愈是得寸进尺，攻得更凶猛。
　　人的忍让始终是有限度的。
　　交手几招，赵飞羽忍无可忍了，一边闪避一边说道：“这位兄台，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已经道歉了，别再过份相逼，欺人太甚。”
　　在赵飞羽的角度看这件事自己纯属是无心之失，不是故意为之，没有多大问题，道歉就可以。但是却失算了一点，没有站在女人的角度看问题，女人被陌生男人窥见不穿衣服的模样，这可是个关乎清誉的大问题。
　　那男人不答，用拳头来作回答，继续攻击。
　　赵飞羽面露怒色说道：“你这是在教训人吗？你分明是在杀人！即使我真的存心偷窥了那位姑娘，你也不用拳拳夺人性命吧？”
　　“偷窥狂徒，狡辩什么？要的就是你这条狗命！”
　　年轻男人继续狂攻，但心里开始发毛。
　　他攻了那么多招，竟然连对方半片衣角也触碰不到，一股寒意不禁涌上他的心头。
　　对方是个什么角色，武功竟然如此厉害？
　　年轻人总是心浮气躁的，总是想逞强一番的，尤其是在自己喜爱的女人面前，更是要争强好胜。
　　他不顾后果了，依旧挥拳攻击，想趁那女子未上来之前击倒赵飞羽，出一口恶气。
　　赵飞羽本想走人，见他如此执着，反而起了玩一玩的心态，便打消走人的念头，让他攻，消耗尽他的体力。
　　“他那双狗眼贼溜溜的好可恶，最好就是给我挖掉。”那女子已经穿好衣服飞跃上来，竟然也是个高手。
　　她的脸是红的，但语气却是又羞又恨。
　　赵飞羽一边闪避年轻男人的攻击，一边说道：“姑娘，我只是下来喝一口清泉水，碰巧看见你在瀑布下面脱衣游泳而已，用不着这么狠毒吧？”
　　那女子的脸颊立即红得像鲜血一样，跺着脚，更是羞愤交加，恨不得立即把赵飞羽的嘴巴撕个稀巴烂。
　　她想起自己一丝不挂赤裸无掩的被这个陌生男人看见了，她羞得无地自容，指着赵飞羽，说不出话来。
　　急怒攻心的她一时之间找不到词语来骂人。
　　赵飞羽一边闪避年轻男人的猛攻一边说道：“这里又不是你私人的地方，你在这种四处可见的地方脱衣洗澡，让人看见，怪得了谁？”
　　那女子气结，深深呼吸几下，破口大骂：“你偷窥女人洗澡，还有理了？”
　　赵飞羽说道：“我不是偷窥，我是光明正大的看，因为我不知道你在这里脱衣游泳。他知道你在这里脱衣游泳，他若是看了，他才是偷窥。”
　　年轻男人男人怒得青筋暴现：“你胡说八道，我才没有你这样下流！”
　　赵飞羽说道：“说得自己很君子似的，鬼知道你有没有偷看，当洞房花烛夜时，你一样变得下流，甚至是下下流。心虚了吧？我就不信你没有歪念邪想，你飞跃上来的时候，我就不相信你没有看到。”
　　他把火引烧到那男人的身上。
　　年轻男人气得哇哇大叫。
　　赵飞羽说道：“姑娘，管一管这位以你未来丈夫自居的朋友，他不是要挖我的眼睛，他是想要我的命，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那女子说道：“活该，谁叫你嘴巴这么臭。”
　　赵飞羽说道：“你说我是在偷窥，我说你是故意勾引。”
　　那女子气得肺都炸了：“你血口喷人！”
　　赵飞羽说道：“难道不是吗？随随便便就在山里溪边脱光衣服，当然可以说你是以美色来勾引路人。”
　　那女子大叫：“鬼知道你在这里！”
　　赵飞羽说道：“这不就得了吗？既然你不知道我在上面，我又如何知道你在下面洗澡？”
　　那女子语塞，无话可说。
　　年轻男子没有停手，也没有搭话，依旧强攻不止。
　　他以为那女子能令赵飞羽分心从而露出破绽，结果却是大失所望，赵飞羽在他的强攻中依旧闪避自如，他还是连赵飞羽的一片衣角都碰不到。
　　在这一刻，他已经明白对方的武功造诣比他还高，对方若是反击，他能抵挡得了几招还真难说。可他心里就是有点不服气，尤其是在那女子在场的情况下。
　　什么叫做骑虎难下，他深切感受到了。
　　“这是个什么人？武功造诣竟然如此深厚？”他在心里嘀咕着。
　　赵飞羽想起下岭村的事，不能再这样无休止纠缠下去，于是迎着那男人的拳头一掌击去，把那男人震得连退几步，若不是后面有一棵树挡住，只怕要退开几十步远。
　　赵飞羽像闪电似的往山上飞掠而去：“姑娘，真是对不起，人间美景还没有看够，我这一双眼睛不能给你，我还有急事要办，不陪你们玩了。”
　　眨眼之间，已经不见了踪影。
　　“梯云纵！！”
　　那女子惊呆住了，这人竟然是一个顶尖级的绝世高手！
　　“他是武当弟子？”
　　那女子自言自语着。
　　“天知道，武林中也有很多类似武当梯云纵的轻功术。”
　　那年轻男人不禁心里发毛，对方若然心存不良的话，一早出手，自己还可以毫发无损吗？如果对方心存歹念的话，身边的女子还能安然无恙吗？
　　答案是肯定的，绝对不可以，他早就变成一具尸体了，而女子则惨遭蹂躏！
　　他细思极恐，垂头丧气地低下头：“黄燕小姐，都怪我没用，学艺不精，没能替你惩治那家伙。”
　　原来这女子竟然就是赵飞羽上山来找寻的黄燕大小姐。
　　黄燕从惊呆中清醒过来，苦笑说道：“李少侠，不用自责，你已尽力，谁会想到他是个深藏不露的绝顶高手。”
　　她脸上还留有一丝恐惧。
　　倘若那人见色起意，以她的武功造诣，根本无从抵挡。她暗暗庆幸遇上的是个正人君子，否则她今天必定遭殃。
　　年轻男人苦笑着说道：“是我李元霸不自量力，是我李元霸没有眼力劲，看不出他是个深藏不露的绝顶高手，还以为自己很了不起，结果人家根本就不把我看在眼里，当我是猴子般戏耍了一番。”
　　最后一句充满了无奈，但也是不争的事实，他的确被赵飞羽当猴子般耍了。
　　他有自知之明，在心里希望从此不要碰上刚才那个人，这一次的经历带给他的伤害太大了。
　　黄燕突然心念一动，沉吟着说道：“这里穷乡僻壤，又不是什么风景名胜，这个人来这里干什么？难道来找麻姑道长的？”
　　她勃然变色。
　　李元霸惊恐说道：“有可能，那我们该怎么办？跟不跟上去？”
　　黄燕摇头：“如果他是恶徒，此刻我们都不在人世了。我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上去又如何？也许人家是来拜访麻姑道长的，我们多虑了吧。”
　　她忽然想起赵飞羽的一句话，不由得脸红起来，结结巴巴问道：“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李元霸先是一愣，接着恍然大悟，不由得满脸尴尬：“别听那家伙胡说八道，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黄燕一脸害羞：“真的？”
　　李元霸更急了，竖起手指：“当然是真的，我发誓……”
　　黄燕转过脸去：“不用发誓，我相信你，那家伙是倒打一耙，引起我对你的误会。”
　　“我倒想看到，可惜你在水里是背对着我的，只看到你白皙平滑的背部。”李元霸脑海里浮现出黄燕下水时他从叶间见到的情景，轻声嘟囔着。
　　“你嘟囔什么？”黄燕问道。
　　李元霸急忙说道：“没什么，既然不上去，天色也不早了，那我们下山吧，我就不游了。”
　　他所有的心情都没了，只想尽快离开，避免见到赵飞羽。
　　黄燕望下去，变得满脸严肃：“不对，李少侠，你一定看到了，溪水清澈见底，怎么可能没有见到。”
　　李元霸满脸通红，尴尬地低下头，说道：“是见到了，但只见到你的背部，其它部位见不到。真的，如有说谎，天打五雷轰。”
　　想起黄燕的滑嫩背肌，他的心开始异动起来。
　　“看见背肌都这样子，看见前面那两朵迷人心魂的花蕾那还得了？”
　　他在心里呐喊，这一刻他发现自己原来并不是自己认为的正人君子，也有龌龊的一面，他有些自责了。
　　其实所有的男人都是一样，同性相斥，异性相吸，是永恒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