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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回 谭小莉远逃摔断腿 王大葵近忧磕破头

作品名称:草根女神      作者:大悟      发布时间:2024-09-14 08:32:08      字数:7106

  刘望发住的这栋楼上住着一位算命先生,他姓申,人称申半仙。前些年社会大乱的时候,这申半仙经常出远门为人家看风水、占吉凶、测官运,骗了不少钱。现在社会逐步走向正规,找他的人不多了;再出远门得不偿失,只好在家守株待兔。
  刘望发坐了牢,闵艺又自缢身亡,这让谭小莉十分害怕。她便把这位先生约到家里说:“申师傅,老刘的事你也知道了,李市长夫人闵艺也自尽了,我非常不安,你给我算算,我的命运将如何?”
  申师傅摇了摇头,叹一口气,又掐指算了一番说:“你的命运堪忧啊!”小莉问:“敢问先生,如何破解?”先生道:“你得先拿出一万块钱,不要误会,并不是我要,我用完了,给你指出一条路来,你再把钱收起来。”小莉想,一个楼上的邻居,谅他也不会忽悠我。于是她下楼在附近自动取款机取出一万块钱交给了先生。先生把钱放到八卦图上,瞑上眼,那嘴还一张一合的,默念了一会儿,说:“你把钱收起来吧。我让你拿真钱,只是让你表示一下诚意,俗话说,心诚则灵。现在用完了,收起来吧。”小莉问:“先生,这上面是怎么说的,我将如何是好?”先生说:“就一个字:逃。”“逃?我一个弱女人能逃到哪里去?”先生说:“你必须逃。你想啊,凡是与耿怀忠案有牵连的人都相继死亡了,刘院长若不是被警察逮住也必死无疑。”小莉说:“现在到处都是监控,我怎么能逃得掉呢?”先生说:“欸,监控是公安局的,不是神的。现在不是公安局要抓你,而是神要抓你。你只有逃得远远的才能免此一劫。李广圃夫妇和刘院长都是因为离饿狼山太近,才遭此厄运。现在饿狼山方面的信号非常强烈,我早就感觉到了,只是不敢说而已。你的一举一动她都看得很清楚。你必须逃得远远的,摆脱她的控制就好了。”“她既然是神,我怎么能摆脱她的控制?”“因为这信号是越远就越弱,当你逃得足够远时,就没有你的信号了,她就不知道你在哪儿了。所以你必须远走高飞。”
  小莉说:“可是,那样我和玉玉就分开了。”先生说:“分开怕什么,人家玉玉有家庭,又不用你操心。你走之后又不是不能视频,还不和在跟前一样吗?刘院长挣下的有钱,你到外地买个小房子自己住着,这是你唯一的出路。”
  小莉想收起那一万块钱,可是又一想,如果收起来,就说明心不是最诚的。我现在是非常时期啊,一切都要留的安全系数大一些。去他妈的吧,不要了。狠狠心说:“申师傅,这钱你留下吧,就算我付的卦钱,以后还得求您帮忙。”老申说:“刘嫂,要不是一个楼上的邻居,说么我也得让您把这钱收起来,省得让人家寻思我是为了弄钱。但是,咱是一个楼的邻居,我得为你着想啊,我要是执意让你收起来,万一出点闪失我更内疚。你现在不是平常啊,如履薄冰啊。等你闯过这一关,我再还你吧。”
  小莉听了先生的话,更踏实了,心想亏了没收这个钱。说:“不要了,不要了,以后也别还了,咱打邻居这些年,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嫂子的脾气,你嫂子不是小气鬼。”老申把钱装到兜里,他害怕她反悔,再把这钱要回去,就说:“嫂子,事不宜迟,抓紧安排安排启程吧,越远越安全,逃到外国去就万无一失了。”
  老申走了。小莉给玉玉打了电话:“玉玉,晚上下了班直接到我这里吃饭吧。”“干嘛呀妈,有事吗?”“我有话对你说。”
  傍晚,玉玉来到妈妈身边。妈妈说:“玉玉,我得暂时躲避一会儿,这期间我就不能给你看孩子了。你若忙不过来就找个保姆吧。”玉玉问:“你为什么要躲避?”妈妈说:“你爸爸不是得罪过神仙嘛。”“我爸爸得罪的什么神仙?”妈妈说:“早年耿怀忠那个案子是你爸爸判的。现在耿怀忠他老婆成了神仙,开始报复杀他丈夫的人,李市长夫妇俩都死了,你爸爸若不是被警察抓住也难逃一死。看来我到饿狼山给她磕头也白搭。闵艺倒是她的义女也不管用。我也不去磕了,我找你申叔给我算了一卦,人家说我得逃,只要离饿狼山远一些,就能活命。你申叔还说,现在饿狼山的信号特别强烈,我离她这么近根本无法幸免。”玉玉说:“申叔说的准吗?你就信他的。”“哎哟,孩子,前些年火爆的时候,人家都出入中南海,给中央领导看风水,要是不准,人家那么大的官能让他进去吗?”玉玉说:“他去中南海你看到过吗?他还说给龙王治过病呢,谁见了?”妈妈说:“反正我得躲躲,这是关系到我的生死问题,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反正钱也花了,那就试试吧。”“妈,你给了他多少钱?”妈妈裂裂嘴摇摇头,不想说。玉玉催道:“你说呀!”“妮儿,我给了人家一万呢。”“妈呀!你怎么这么大方,我这就找他要去,他抓住你这个心理了,不忽悠你忽悠谁?”“妮儿呀,你可千万不能要,我已经许了人家了,你要是要回来,人家就不保护咱了。”玉玉说:“他保护你个屁呀,他有什么本事保护你?他是忽悠你。”妈妈说:“忽悠就忽悠吧,反正你不能去要钱,你要是要回来就是我的一个心病。我出去躲一段,没了事我就回来。”
  第二天,谭小莉就像着了魔似的,坐上高铁就去了云南。她听了申师傅的话,真要出境。当她爬上边境上的高墙时,不小心摔了下来,警察把她送往医院,确诊为右侧髋部骨折。医生说,她这年纪很难恢复,以后可能就在轮椅上度日了。
  再说申师傅守株待兔成功了,高兴得不得了。他为了招揽生意,逢人便吹嘘,说什么谭小莉眼看就没命了,是他救了她一命,现在小莉跑了,没事了。还说他的卦怎么准,怎么灵,把其他算命先生贬得一文不值。
  小莉越境摔伤后,云南公安机关通知山北公安机关将小莉带回原籍。由于小莉越境系轻信算命之言所致,情节显著轻微,不视为犯罪,只处以行政拘留七日并令其回家养病。这也得算个奇闻,在社会上广为传播,传来传去就传到了土山镇北沟村。
  一天,孙寡妇跑到吝啬鬼家里,进门就说:“报应啊。西头的咱那头儿马上就完蛋了。”吝啬鬼问:“有人举报他吗?”“不用举报他自己就完蛋。”“他得癌症了吗?”“没有。”“没人举报,也未患癌症,他自己如何完蛋?”孙寡妇说:“凡是在怀忠叔身上发过坏的人都完蛋了。你掐着指头数数,先是李广轩被刺,后面是李广圃两口子双双自尽,中院的刘望发坐牢,刘望发他老婆又外逃。听说逃到云南去了,越境时摔断了腿。你看看,有个得好事的吗?你数数,再往后不就挨着那个行行子了吗?”她用手指了指王大葵住的方向。吝啬鬼问:“你这是听谁说的?”“你就别管听谁说的了,说给你你也不认识。反正这消息靠谱。”吝啬鬼说:“吴娘娘这人不赖。”孙寡妇说:“也该这样啊,只有这样才能让恶官学着讲道理。”吝啬鬼说:“你可别告诉大葵呀,不然,他也跑了怎么办?”孙寡妇说:“可不能告诉他,得让他知道做坏事就得付出代价。”
  这消息在北沟村你传我,我传他,就是没人告诉王大葵。
  话说北沟的王常乐与王大葵有点过节,早年大葵在长乐那里借了两万块钱,这些年来一直不哼不哈。要是三千五千的也就算了,在农民眼里,两万就不算小钱了。去年他去向王大葵要账,说:“王书记,我今年生意不好,赔了,想从你这里借点钱。”“你说什么?给我借钱?我哪里有钱?”“借不多,就借两万。”王大葵呵呵地笑了笑:“你是来要那点账啊?长乐啊,你别没数,那张党票白给你吗?为什么不发展别人发展你啊,你忒没数了,回去吧,没钱。”就这样被王大葵打发出来了。
  今年,他听到吴娘娘要收拾那些在耿怀忠案中耍过孬的人,他有了底气,又一次踏进王大葵的大门。说:“王书记,我还是想给你借那个钱。”“没钱,没钱!走!”长乐说:“王书记,难道你这条命还不值两万块钱吗?”王大葵一楞:“怎么?你要学耿怀忠吗?也来给我拼命吗?”长乐说:“我一个瘸子,借给我个胆儿也不敢啊。”“你想干什么?”“我不是来拼命的,我是来救命的。”“此话怎讲?”长乐说:“我今天上了趟饿狼山,了解到吴娘娘要收拾一批人。”“她要收拾什么人?”“凡是对耿怀忠耍过孬使过坏的她都收拾。”“这是吴娘娘说的吗?”“不是。山下几个村子都这样传。不信你扳着指头数数,李广轩、李广圃兄弟俩都死了,李广圃他老婆闵艺也死了,中院刘望发就坐了牢,刘望发他老婆谭小莉吓得外逃了就会摔断了腿。你算算,下面该轮着谁了,你怎么还木格枝的?”
  王大葵骂道:“妈的!你刚才说什么来?救我?你打算怎么救我呢?”长乐说:“酱打哪里咸,醋打哪里酸都是有原因的。你与耿家的根源不就是他没借给你钱吗?现在你要想活命,就把你曾经借的那些钱都还给人家。当然了,要是都还的话你肯定还不起,所以,三千五千的就算了,起码你把我那两万先给我。说明你已经有了从善的转变,然后再到吴娘娘那里忏悔一下就没事了。”王大葵说:“呵呵,你小子……说了半天还是来要账啊。你走吧,等你嫂子回来再说。”
  王常乐生怕此计失败,便阴阳怪气地说:“你说……李广圃两口子干嘛这么早都寻短见?以后又不是没死的机会,阎王爷是公平的,每个人都必有一死。如果阎王爷下了令,截止某年某月某日,以后的人就会长生不老,想死都死不成,那么,他们现在抢着去死是有情可原的,生怕以后捞不着死了。阎王爷又没下令,值得加塞抢死吗?”王大葵越听越害怕。
  常乐走后,娄青女回来了。王大葵问:“你听说了吗?”“听说什么?”“吴娘娘要报复那些对她有过节的人。”“没听说。你是听谁说的?”“刚才长乐来说的。”“那么他是听谁说的?”“不管他是听谁说的,反正他说的这事靠谱。”娄青女又问:“你怎么知道靠谱?”王大葵说:“你算算吧,大凡得罪过吴婆子的人都摊上事儿了。李广轩、李广圃、闵艺都死了,中院院长刘望发做了牢,他老婆外逃摔断了腿。所以,我也得早点准备一下。”
  一听这话,娄青女害怕起来。她说:“要不你也逃走吧。路上保护好自己。”王大葵说:“你说的轻巧,我要是逃走我依靠什么生活?人家院长夫人有钱,到外地可以买房子住;我一个小小的村官,哪里有那么多钱买房子?就是在拆迁时弄了这点钱,都让你家里那些人刳嚓没了。逃是不行。”“那怎么办呢?”“唯一的办法就是到饿狼山磕头。”“你堂堂七尺眉须,从前对人家那么硬,现在又去磕头,亏你也能跪得下。”王大葵说:“你不懂。男子汉大丈夫必须能硬能软。到硬的时候,他叫爹也不行,到软的时候咱叫他爹都行。”娄青女问:“你觉得给她磕头她能放过你吗?”“我觉得她不至于让我死,我就是一开始得罪了她一下,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一直没对她使坏。”青女说:“事到如今也只好这样了。”
  翌日,王大葵登上饿狼山,见了吴娘娘,二话没说就跪下磕头。嘭嘭嘭三个响头就出了血了。嘴里说着:“吴娘娘,我有罪啊,我罪该万死啊,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啊,饶了我这一回吧。”
  兴德、兴科见状无不大惊失色,忙把他扶起来,见他脸上淌满了血,虽说一个村的也认不出来了。兴科拿湿巾给他擦着脸说:“得到医院包一下。”王大葵说:“没事,死不了!死了也是罪有应得。”兴科这才听出是王大葵来。说:“这不是王书记嘛,你这是干嘛,吓死俺了。”吴娘娘听说是王书记,说:“快给王书记冲茶。”王大葵终于听到吴娘娘发话,激动地嘭嘭又是两个响头。吴娘娘生气地说:“你这是来磕头还是来闹事?”王大葵一听这话,脸刷地就白了。马上哭诉道:“吴娘娘我是真心来悔罪的啊……”说着说着鼻涕泪全下来了。
  吴娘娘说:“把脸洗干净,坐到沙发上好好说话。”
  兴德先用热水烫了一下脸盆,然后又倒上热水让他去洗。他洗了两把,觉得疼,不洗了。兴德说:“那是我给你放了一点盐,害怕感染了,你洗洗吧,没事。”王书记又洗了两把,接过兴德递过来的卫生巾擦了擦。吴娘娘指着沙发说:“坐吧。”大葵拿过一个马扎坐下。
  吴娘娘问:“王书记,今天为嘛事来?”王大葵说:“吴娘娘……”吴娘娘打断他说:“不要叫吴娘娘,从前你不是叫我婶子吗,依然叫婶子就行。”王大葵说:“婶子呀,您可是俺的亲婶子啊,罪侄愿孝犬马之劳报答亲婶子。”吴娘娘说:“快说事吧。”王大葵说:“婶子,不瞒你说,从前我不是得罪过俺叔吗,这些年来总觉得对不起他老人家,发了几次恨想来和您说说,一来村里的事多,二来也不知道您住在哪里,所以迟迟没来到。今天我听说您住在这里,早起吃过饭就来了。”
  吴娘娘说:“哎哟,我的娘哎,就那点点事,我早就把它忘了。你怎么至今还想着?还来磕头,值得吗?”王大葵说:“亲婶子,您忘了,您侄可没忘啊。就是那次得罪了俺叔,才使俺叔走向了那条不归路。”
  他说的这句话倒是句实话,可是说完就后悔了:我这不是承认怀忠叔的死源于我吗。他狠狠地搧了自己两个嘴巴:“我该死,我该死。”吴娘娘说:“好了好了,有事慢慢说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这么激动干什么。”王大葵冷静下来说:“婶子,说实在的,那个时候,我也是日子紧点,刚娶了第二个媳妇,害怕人家走了,所以,我就想着多弄点钱,日子还宽绰,还显得自己有本事。所以就把俺叔得罪了。”吴娘娘说:“得罪你叔事小,你得罪了老百姓事大。”王大葵不懂,便问:“我得罪了老百姓事会更大吗?”吴娘娘说:“是啊,因为你得罪了老百姓就等于得罪了共产党,共产党和老百姓是一伙的。”
  王大葵虽对这话不以为然,但也貌似虔诚地听着。听完,他从口袋里掏出五千块钱,说:“婶子,这是我曾经收下的你那五千块钱,我给你拿回来了。”吴娘娘说:“这件事我也有责任,因为这是我主动送的,我没听你叔的话,才使咱娘儿俩都犯了错误。”王大葵说:“别提那一句了。我只想问问您老人家,您能原谅您这个侄子吗?”吴娘娘说:“大侄子,你这是说的哪里的话?你若不来提,我早就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了,压根儿就没有记在心里,怎么还有原谅不原谅的问题?”王大葵说:“原谅,我就放心了。这样我就回去了。”吴娘娘说:“回去以后,你要把欠下的别人的钱也都还上。”王大葵心里咯噔一下子,说:“婶子,我都花了,赔不起了。”“赔不起就慢慢赔,有一点赔一点,因为那些钱原本你就不该要。”王大葵说:“好,我听婶子的,尽最大努力还吧。”说完抬腿就要走。吴娘娘说:“你走那么急干什么?我还没问完话呢。”
  王大葵又回来坐在了马扎上,占卜着自己的命运。吴娘娘说:“大侄子,你今儿来提到的这些事都过去这些年了,为何突然想起来谢罪?并且进门就磕头,情绪如此激动,以至于把头磕破,到底是何原因?”王大葵想,她是神,给她不能再玩哩哏儿愣了,就说:“婶子,您真英明,我就实话实说吧。现在咱村里正在风传一段关于您的谣言。”吴娘娘急问:“什么谣言?”王大葵说:“有人说你开始报复那些曾经对俺叔使过坏的人。你看看李广圃使过坏,死了。她老婆闵艺不但没阻止丈夫,而且也没添好话,这不也死了。”
  吴娘娘惊问:“闵艺死了?什么时候死的?”“这才几个月的事。”“她是怎么死的?”“吊死的。”吴娘娘非常愕然。她说:“闵艺是我唯一的结拜女儿。你知道他是为什么死的吗?”“不知道。”“没有遗书吗?”“不知道。只知道中院刘望发判了不久她就死了。”
  吴娘娘说:“你接着说。”王大葵说:“当年是刘望发判的俺叔,这不他也坐牢了。他老婆谭小莉为了免遭厄运,远逃云南,在偷越国境时摔断了腿,现正在接受治疗。你看看,凡是得罪过俺叔的没一个不摊事儿的,并且摊的都是大事儿。你这个傻瓜侄儿早年不是也得罪过俺叔嘛,所以,我怕。”
  吴娘娘说:“王书记,你不用怕。不知是谁穿凿出来的谣言。不错,这些人的确都摊上事了,可是他们的出事都是另有原因的。我这里忙得不得了,哪有闲心考虑这些事?”说着她就叫兴科。兴科来到母亲面前。母亲吩咐:“你仔细查查,看看谭小莉的病情如何?”“查她做甚?”母亲说:“她是因我而逃,还摔断腿,我非常内疚。你问一下她在什么地方,我要和她谈谈,让她及时解除思想负担,这有利于她恢复健康。她现在是何等难过啊!这简直就是在煎熬啊!”
  王大葵见吴娘娘如此善良,说:“也不知是谁存心不良,竟然造出这样的谣言。”吴娘娘说:“大侄子,你就放一百个心吧,你绝不会因为得罪你叔而摊事儿。但是如果你有其他错误,我就没法保了。所以呀,你回去仔细想想,你都是借过谁的钱,抓紧还给人家,若还有其他问题也及时向有关部门或组织坦白承认,这是你免遭不测的最佳途径。”王大葵说:“我哪里有其他问题,就是借了点钱尚未还上。”吴娘娘说:“没其他问题更好,还上账就没事了。借债还钱,天经地义,这算不上有罪。”
  王大葵垂头丧气地回到家,娄青女见他头上有伤,以为丈夫脾气不好和耿家打了仗,忙问:“你头上是怎么搞的?”“磕的。”“你又不是多大年纪,怎么还磕成这样,走路不小心点吗?”王大葵没好气地说:“到一边去!烦人。”娄青女白他一眼道:“人家心疼你,狗咬吕洞宾。”王大葵觉得把气撒到她身上的确不公平,就说:“我知道你疼我。告诉你吧,我这是给吴娘娘磕头磕的。”娄青女说:“就算给菩萨磕头也不能把头磕成这样呀。难道她比菩萨厉害?”王大葵说:“她就是比菩萨厉害!”青女说:“她不就是个不在编的草根女神嘛,怎么还会比菩萨厉害?”“哼!妇人之见。你见过菩萨惩罚过谁?所以,菩萨那一关好过,她这一关不好过。”娄青女疑惑地问:“咋了,她惩罚你了?”王大葵说:“她让我把欠下人家的钱都还上,这不就是惩罚吗?”娄青女说:“比你大的官弄的钱更多,她如何让他们还?”王大葵说:“咱县那些大点的官,人家早都向吴娘娘捐过款,她答应人家既往不咎了。这些狗日的,捐款的时候也不告诉我一声,如果告诉我,我也随着捐上一份,不就没事了嘛。也省下我用那么大劲磕头。咱没捐钱,不在磕头时用点劲,怎么能取得神的谅解?把头磕破了,总算保住小命和地位了,就光剩下还钱的事了。”娄青女说:“如果不还,她能怎么着你?”王大葵说:“你可别给我出馊主意了,你嫌我死得慢吗?不还肯定不行;还吧又没钱,怎么办?”
  娄青女撅着嘴嘟囔道:“大小官你都能摆平,到了她这里,你就摆不平了。”大葵说:“那个孙长卿倒是个市委书记,比我官大不?比我本事强不?他也是听她的啊。所以,输在她手里不算输,因为她是神。”娄青女说:“实在没法,就把咱那套安置房卖了。”大葵说:“也只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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