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意外收获
作品名称:你为何害我 作者:倥偬 发布时间:2024-09-12 13:29:06 字数:3044
严红英感到失望,仔细询问:“这么说,你和你哥都没有看到过那些材料?”
刘盼盼摇摇头,困惑地说:“没有,父亲从来不给我们看的。有次,我哥无意中看了部分材料,还遭到了父亲的严厉地斥责,说看了,会招来祸端。”
“你父亲有没有留下一些类似日记的东西?”严红英似乎还抱有着一丝希望。
“没有,听我母亲说,我父亲年轻时候倒喜欢写日记,可在他犯事时,他的日记本全被他人给抄查走了。”
严红英沉思良久,又问道:“你父亲有哪些比较要好的朋友,你能帮给介绍一、两个吗?”
“我父亲生性古板,不喜欢跟人家吃吃喝喝,拉拉拢拢的,也说不清有什么特别亲密的朋友。记得有次父亲回家,有个人来找他,说证言谁吸毒、贩毒的事,我只恍惚听见这一句话——呃,严同志,你是专程来调查我父亲的事吧,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我父亲已经死了,你们,你们怎么还不肯放过他呢?难道还不叫我爸的亡灵安生吗?”刘盼盼忧虑地问,犹如惊弓之鸟,惶恐不安地睁大了眼睛。
严红英安慰说:“你不要害怕,没什么事,只是有人向公安局反映了你父亲不幸的遭遇,我来是想调查一下,例行公事……”
刘盼盼听了,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突然跪在她的面前,恸哭起来,凄凄艾艾,求告说:“严同志,我,我求求你了,你们公安局一定要替我父亲作主啊!朱永福一伙人实在的狠心,害得我家太惨了!我听说我哥也是被公安局抓走了,说是犯了什么强奸了王心莲的罪,这明明又是个天大的冤枉,我敢担保,我哥绝不是那种人,不是那种人……”说着,更加伤心地大哭起来,似乎有着满腹愁肠欲要倾诉。
严探长赶紧扶起她,刚想说些安慰她的话,稳定了她的情绪,房门突然被推开了,只见刘盼盼的母亲衣衫不整,披头散发,双目圆睁地站在门口,恕视着严红英,吼叫:“你,你是什么人?是不是朱永福派你来的?还嫌俺家里人没死净怎么的?若不解你的气,要血一盆,要骨头一堆,连我老婆子命也给你拿去吧。要不拿,你就得给我滚,滚!快点给我滚出去。我家再也不要别人来。”
刘盼盼哭着急忙抱往了她,求告说:“妈,妈,你别急,你别急,这位同志是县公安局来的人,是来咱家说事的,不是朱家派来的人……”
“天呀,人都死了,还来唠叨什么,出去,你给我出去。”
“妈妈,这位同志是好人,是来帮助我们的……”
“放屁,这世上好人都死绝了,我不相信还有什么好人,若是有好人,你爷爷不会死,你爸爸不会死,求求你这人发发善心,高抬贵手,别在折腾我这个老婆子了,别在害我可怜的孩子了,我,我给你跪下了,跪下了,求求放了我们吧,饶了我们吧……”
老人跪在地上,热泪如雨,发疯似地嚎叫着,丧失了理智地哭说着,好似来人严红英掌握着生杀大权,给她这个艰难度日的破败之家,又带来了令她惶恐不安的灾难。
因为在她的脑海中,在没有能替她家讨回公道的好官,狗皮袜子没翻正,还不都是官官相卫,反正老头子已经含冤屈死,已不能再活过来,为了家里可怜的孩子不再受牵连,不愿再提起那伤心的事,愿做个逆来顺受,忍气吞声的百姓。
严红英急忙把她给掺扶起来,好言相劝,把她扶进了她睡的床上。她仍是不相信,絮絮叨叨地说:“好人在哪里,好人在哪里……”
严红英的心为此受到惊颤,暗忖,老人家如此的痛苦不堪,心里不知有多少的委屈和无奈,致以被折磨得神经错乱,若不,她会这样做吗?她为此更感到自己责任的重大,若不查清事实,以理公断,还受冤者一个清白,那就愧对党对自己多年的培养,愧穿这一身警服。她决定留下来,寻机会再询问刘盼盼,希望从她的口中能打听到有关案件的蛛丝马迹。
严红英只好温存地安慰刘盼盼几句,无奈地走了出来。这位坚强的女侦探,受其感染,也禁不住眼睛湿润了!她办过许许多多的案子,却很少像这样的动过感情。她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嘴唇,在心里说,如果我不把这个案子查个一清二楚,那将有负于人民对我们公安的期望,有愧于人民公安战士这个光荣的称号。
她听刘盼盼的话音,觉得她哥刘长生似乎是冤枉的,看来她可能会向她提供一些有关她哥哥的证据,心想我不能走,不能走,我要等她把她母亲安顿好,有必要再和她谈一谈,希望能求得有关刘长生一案的蛛丝马迹,这对刘长生强奸一案的审理是大有帮助的。
刘盼盼苦苦的向她母亲做解释,可她怎么也听不进。老人双手颤抖地捧起摆放在桌子上的骨灰盒,愤慨地说:“你看你爸爸的骨灰都已冰冷了,还能会有好人出来为他伸冤吗?我的心也已死了,我不再相信谁是好人,我才不做这个好梦哩!”说完,又抱着骨灰盒恸哭起来。
刘盼盼好不容易地劝止了母亲的伤感,给她服了镇静剂,老人这才渐渐的睡着了。这时,她忽然看见父亲的骨灰盒上的盖子被母亲掀歪了。她上前想把骨灰盒上的盖子给盖好,谁知手一碰,盖子滑了下来,只见骨灰盒隔层板的上面,整齐的放着一叠已经变黄发霉的纸。
她好奇地拿下来看,没想到竟是她父亲生前写的向上级揭发朱永福、林孝勇等人结党营私、贪污受贿、贩毒、吸毒等检举材料的底稿。她此时才明白,母亲嘴上说已经把这些材料都烧掉了,是怕他人再来追讨,怕他兄妹俩为此再受到牵连。她之所以把这些材料暗藏在父亲的骨灰盒里,也是多么想希望有一天能拨云见日,为父亲平反昭雪,把坏人绳之以法。
她悄然无声地拿出来,急匆匆奔至屋外,看到严探长还伫立在院子里在想着什么,就把她重新让进她哥哥的住室,道歉之后,忙把材料递给了她,并向她说出朱登高为此材料来她家寻衅,暴打他兄妹倆的往事:
“那一天上午,我正在家伺候我母亲喂药,没想到朱登高带领着朱二狗和朱三豹竟闯进俺家,二话没说,进屋就胡乱地翻起来。我问他找什么。他说是找我父亲攻击陷害共产党干部的黑材料。我说没有,不让他们翻。他们就大打出手。朱登高一手抓住我的头发,一手就朝我脸上打来。顿时,我被他打得鼻口淌血。
“我哭喊着,拚死抓住他和他抗争。我母亲惊吓得从床上滚落床下,嚎叫着。多亏心莲姐从外赶来,忙把我母亲抱上床,严厉斥责朱登高的无理打闹,并叫他们等着,她去叫俺哥回来在说。
“心莲姐去牲口屋叫俺哥。朱登高仨人也尾随着出了俺家。当时俺哥正在那里用剪刀剪红薯秧,听到心莲姐的叙说,来不及多想,把剪子插在腰里,就慌忙往家跑,走到半路,迎面正碰见朱登高他们仨人。
“俺哥正要和朱登高理论,没提防朱二狗从后面包抄上来,一下子从后面搂住了俺哥的手和腰,正面的朱登高和朱三豹趁此机会,就用拳头向俺哥的胸口猛击……
“心莲姐在后面看此光景,就急忙忙去找大队坐队干部,等坐队干部来到,俺哥已被他们打倒,口中流出血来。没等俺哥说话,朱登高在坐队干部面前就抢先倒打一耙,说是找俺哥有事相商,没想到俺哥不容他说话,对他怀恨在心,就手拿剪刀刺他,他是为了正当自卫,才出手打了俺哥。
“真是官向官,民向民,俺哥去公社和朱登高讲理,公社领导偏听偏信,也是按朱登高说的断,说俺哥肋骨被打断两根,朱登高身上也有伤,俺哥手拿剪刀行凶在先,朱登高是为了自卫才打伤了他,所以两家应该各看各的……天呀,这还有什么理可讲呢!真是坏人挡道,好人受屈,俺哥有冤无处诉,为此在家养了好长时间。”说罢,啜泣不止。
严红英也感到同情,她该如何安慰这位姑娘破碎的心呢?她只能这样安慰说:“你放心,党会拨乱反正,还你爸一个清白,还你哥一个清白。现在是法制社会,即使有几个跳梁小丑,予以破坏社会安定,终会受到惩罚。”
忽然间,刘盼盼听到东间母亲地呼喊,抱歉的小声说:“只从朱登高来俺家找事起,我妈再听不得家里有人说话,说是朱永福又派人来了,非大哭大闹一番不可。你先看着材料,我去看看我妈。”
严探长看着盼盼匆匆离去的背影,心中暗想,从她亲酸的诉说中,感到这里面隐藏着什么秘密,可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