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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作品名称:别样人生      作者:ws004787      发布时间:2014-10-26 21:19:59      字数:8751

  当东风雪铁龙综合部经理、一个大概小我七、八岁的女子李艳萍接过我漫不经心的填好的入职申请表时,她说道:好,今天就是你的参加工作时间。
  我心里格愣了一下:参加工作时间?
  在我记忆中,我的参加工作时间是十七岁那年的冬季,是我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文山报社印刷厂的时间。
  她接着说:试用期的工资是八百元,试用期是一到三个月!
  每天早起,其实上班时间是8:30,但我却必须6:30就得起来,首先是放一下我的两只小狗狗,然后就是7:30和老李师一起骑着摩托车来到十几里路以外的亚太汽车城上班。
  因为患抑郁症十年的我早就恐惧世间的一切,更别说是独自骑摩托车穿行在车来车往的公路上了,有老李师的带领,我才诚惶诚恐的来到上班处。
  晚秋的玉溪一样的多雨,有时我会为早起就落雨的天空而忧虑,因为我近视,一旦雨水把我的眼镜打湿,我将看不清路面,那么对骑车技术本来就差的我来说,那将是一种什么样的危险?撞车或者被车撞、或是滑倒?总之我不得而知,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我将为了区区八百元而跌头奔命!
  于是,我开始为自己寻找不来上班的理由,我怯怯地对老李师说:下雨……未等我说完话,一脸精瘦的老李师斜了我一眼,说道:下刀都要来!
  我气一馁,无言以对!
  有时我会为早起却找不到眼镜的我说,如果找不到眼镜,那么我就不去上班,有时候一觉醒来,我会感觉一下一向全身疼痛的我今天是否也疼,如果疼,那么我就不去上班!
  总之,我为自己寻找各种各样不来上班的理由,但对每次李艳萍问我对工作的适应与否,我都会点着头说,可以的!因为我实在说不出我不想上这个班的话。
  上班后唯一让人快乐的时间就是下班的那一分钟,在我和老李师骑着摩托车绕着州大河的花园一样的公路回家时,感受着路边的水果小贩,还有一样或许也是下班回家的车辆的那种暮归景像时,那时候我的心情是快乐的,却也是忧郁的。
  因为回家后的我,将一人独自与狗为伴,与狗对话,那种场景让我顿生伤感,而最感伤的却是沿途那一路的像极了开远冠南超市门口的花草,更是让我有一种置身于开远的感觉。
  我的手心开始酸疼起来,这是一种由于伤心所至而导致荷尔蒙紊乱的疼痛,我无法控制这种伤感,思绪常常随着这种伤感漫延开来,我想,我还爱着他,并且一直深爱着!
  这个让我痛不欲生的男人,是2009年小杉入狱后我在网上认识的,因为走投无路,也因为对男人的依赖还有寂寞的内心,于是我决定去开远和他相亲,并且打算如果相亲不成就回玉溪办理低保。
  当班车到达开远北站后,他也骑着摩托车在那里等我,因为视频里见过,所以我们一下就认出了对方。
  看着这个身高至少有一米七四以上的、长相帅气的男子,我并没有动心。后来听他说他以前是游泳队的,难怪他的身材如此标准。
  我们去吃了重庆烤鱼,吃完回他家时,天色也黑,我坐在他的摩托车后,他一路给我介绍着所经过的地点,意在让我熟悉开远的一切。
  通往冠南超市的道路,燕子的低昵,让人真实感受到了不同城市中不一样的烟火。
  那夜的缠绵,最终,他抱着趴在他背上的我的手臂说:好,从此以后,我们就这样,直到生命的终结。
  我心生感动,这是距小杉被抓五个月后的唯一的温暖。
  每日的缠绵,我从心理和身体上完全被这个男人征服了,一周后我们领取了结婚证。
  领证那天,因为要做婚前检查,医生在抽他的血时一直找不到血管,后来和我们一起去的他的朋友朱老四就把他叫去门口说着什么,进来后他提出让医生从他的小腿上抽取了血液。
  这时候,一旁的医生小声地对我说:你不知道他是吸毒的吗?
  我说:知道的,但是他已经戒了。
  医生又说:那你以后可得多注意他的行为。
  听此一说,我的心情现时变得很差,我不知道此时的我到底该怎么办。
  前几日当我发现他的大腿根部有因被注射器长期注射后留下的凹陷后,我就问过他,是否吸毒,因为这是和兵有过的凹陷一样的痕迹,他不置可否,我坐在床上号陶大哭。
  我说:为什么我的命会是这样的,左次右次碰到的都是吸毒的人?
  他说:我已经戒了,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的。
  在拿结婚证的那天早上,坐在椅子上的他还是很严肃的问我,是否想好愿意一辈子和他在一起,以后会不会后悔。
  我当时说道:我既然决定和你在一起,就会为自己今天的行为负责,只要你以后不会再复吸,我就一辈子和你在一起!
  接下来就去拍结婚照,因为心情差的缘故,我在问了结婚照价格后就和摄影师争吵起来。
  回家后他问我,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火气。因为去拿结婚证的人都是高兴的。
  和他生活在一起才三个月,他便和做太阳能的老板发生矛盾,回家来了,不做了。
  过了几天,他便又通过朋友的关系去做了圆通的快递员。做了不到两个月又回家来说,下个月不想干了。
  我听他出此言,想想以后的生活要靠他也是不行的,我看样子在开远也是生活不下去的,于是我打通了我三哥的电话,我在电话里哽咽着,三哥才说,那你回来我家宾馆上班吧,刚好过年小工都走光了。
  我收拾好我的行李,在他去上班后,独自打的去了开远车站。
  哎,那是怎样的一种举动,又是怎样的一种狼狈?
  两个月后,因为思念他,在我的一再催促下,小勇辞了开远的工作,去了文山。
  他和我一起在三哥家上班,虽然每个月只有五百元的收入,但我觉得很幸福,因为我们有自己的家,干净的房间,还可以每天洗澡。
  三个月后的一天,小勇对我说,他想回去把开远的房子处理了,拿了钱之后过来我们自己开一个小店。
  半月后,小勇回来了,他除了不再去三哥家上班外,也没想好要做什么。可忽然就在一次我意外收拾他的挂包时,发现包里竟然有一支注射器,小勇对我的发现不置可否。
  他马上写下保证,让我给他一个礼拜的时间,到时候他还一个清清白白的他给我。
  我无语,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件事,就这样,我木然的看着他收拾了一些衣物后离开了家。
  半小时后,我忽然觉得自己的心里很空,我更不知道在开远已经没有房子的他要去那里,于是我打了他的电话,要他回来文山戒毒,因为文山毕竟有我,有家。
  就这样,为了帮助小勇戒毒,我辞去了上了半年的班,回来服侍小勇。
  突然有一天我上网,在QQ里朋友告诉我说,兵死了,是得了脑溢血死的。
  其实我有机会去见他最后一面的,因为他的朋友已经在他病危的时候来通知过我了,但我最终却没有去。
  因为我的心里好像已经没有兵了,每每想起他左次右次的骗我,说他已经没有吸毒,其实却一直在骗我的情景,我就想呕。
  一个男人,顶天立地的,不想辛劳,却要去吸毒,这本身就是一件令人发指的行为。
  回到文山来后,我才了解了很多因吸毒而死亡的事例,我的同学,朋友的兄弟,死的已经不只是一个两个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文山吸毒的人是如此普遍,也许是因为我在玉溪时不曾接触过类似的人。
  兵的死,让我想到了小勇,还有刘欢的已经死去的姐姐,因为吸过毒的人,内脏已经受损,虽然后来戒了毒,但已经没有了正常人的身体,稍微一点病痛,就会引起并发症。
  我再想到小勇这次回开远卖了房回来却不把钱拿给我,我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但我最担心的却是怕他再次误入歧途。
  就算是他不再吸毒,那么谁又知道他的身体还能抵抗到那天呢,因为据他说他吸毒的时间比兵还要长。
  我内心一阵阵的悲哀,小杉的父亲死了,兵死了,这是两个与我有过婚约的男人,而第三个小勇,也就是我现在的老公,又将是怎样的结局呢?
  2010年7月27日,是我和小勇结婚满一年的日子,也是小勇自戒的第十天,看着因多次注射异丙嗪和地西泮而昏昏欲睡的小勇,我的心再次碎了。
  我不知道小勇是否还能和之前一样健康活泼,我不知道去年的现在,他给过我的幸福能否还会重新再来。
  这两天的天气有一些秋天的气息了,我想到了去年在开远过的日子,小勇给我买的月饼,我去打麻将他每晚去接我的情景,不禁更加悲从心生,一切变得太快,太突然了。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我的人生要有这么多的猝不及防?我更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抵抗再一次彻骨锡心的悲伤。
  我无心再出去玩,人世间的一切也不再吸引我,因为在我看来,一切都太无聊了,或许世间有人还有比我更离奇的经历,但据我所知,我的周围是没有人比我更惨的。
  就像每次当我和网友聊起我的经历时,从没有人肯相信我说的一切,他们会以为是我在编故事。
  我的人生几乎都是在流泪,我哥说林黛玉就是因忧伤过度而死的。
  其时我不是怕死,我一点也不怕,因为死对于我来说应该比活着更好,死了至少可以不用再伤心,再无望。
  小勇一醒过来就拼命注射安定,他只想让自己再次睡过去,因为只有这样,他才不会去想毒品,我知道再这样下去是会有生命危险的。可是他的银行卡不在了,二十三号的已经挂失,要到三十号才可以办理新卡,到时间拿到钱我就送他去戒毒所。他说去戒毒所他才可以戒掉,因为在家里他不死心,他不是不想戒,是控制不了自己。
  几天后,我又在卧室地上发现了注射器的包装纸,小勇又在注射毒品。
  我以为我不会再为他的一切动容,但这次他的这种举动却让我对生活,对世上的一切绝望了。
  因为他说,他这次回开远,有好几个朋友都死了,头天见到还好好的,第二天就走了,他说他也不知道他还能活多久,所以他不想亏待自己了。
  我本来想把他送去砚山戒毒所的,可是他说,像他这种情况进去最少是六年以上。
  我最终还是尊重他的选择,让他再次在家里戒,因为生命是他的,我想他有权利选择怎样的死法。
  是我,我不再感到我的生命还有任何意义,辞职后的六年里,我所经历的一切也让我感到疲惫不堪,我自己没有做什么有悖常理的事,可是我所遇到的人,还有我的儿子,却一次次把我送上刀锋。
  常言说,四十岁,是知天命的年龄,也是荣辱不惊的年龄,可是,当我再次的面对这样的人,这样的事时,我还是活得惊心动魄。
  已经崩溃的我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着,不知要在那里停顿下来,我发疯似的冲进卧室,拉开床头柜,把他用来戒断的毒品拿了出来,那一刻,我想吸,既然毒品能够给人带来快乐,那么我何必要痛苦呢?
  最终我又把它放了进去,因为我不想它日我也为了戒断毒品而受非难。
  我一再回忆曾经经历的美好回忆,用它来激励我继续生活下去。
  2010年10月28日早上,小勇又走了,这次是我让他走的,因为我又发现已经用美沙胴戒毒的他又在洗手间注射毒品。
  本来就要炒菜吃饭的我拎起包摔门而去,在路上我给小勇发了信息,我说,你自己离开吧,离我越远越好,如果你不走,我就报警。
  说实话,到现在我还不能相信我所遇到的这一切是真的,包括上次小勇的不辞而别,此时我只感觉度日如年,人生,我的人生,到底还要经历怎样的磨难才能到头?
  小勇走了,我的心也空了,假如小勇没有吸毒,我还是很爱他的,我是愿意和他相伴到老的,那怕我们一日三餐只是粗茶淡饭。
  面对这样的他,我再次发了信息给他:人以群居,物以类聚,所以我们最好的选择就是离婚!
  他回短信说,他曾经对我也是无微不至地关怀,我怎能说翻脸就翻脸,虽然他吸毒,可是他已经在努力戒了。
  也许于他来说他是在努力了,可是回想起这三个月来他的戒毒经历,他又有那一日停过毒品?
  一切戒毒的说法和做法都是在骗我的。
  但他说,他骗了我什么?是的,也许他是没有骗我什么,因为就他的想法来说,除了骗钱叫骗外,其他的都不算是骗。
  我不知道自己要用怎样的想法来让自己坚持下去,面无表情的我,内心积满的是一腔愤怒。
  他最终还是回来了,但仍然与毒品纠缠不清,卖房子的七万元钱所剩无几,为了生活,我还是选择回玉溪,因为我的户口在玉溪,不管怎么说,我回到玉溪,最差也可以办到低保,此时的我,已经不知道该拿着这个吸毒鬼作如何打算。
  但我还是买了两张玉溪白班车票,让他和我一起回到玉溪再说。
  当车行到开远时,他对我说,他想好了,他还是在开远把毒戒了再去玉溪找我。
  我冷冷地对他说:你想好了没有?
  他在开远下了车,我独自回了玉溪。
  2010年12月4日是我到玉溪师院校卫队指挥中心上班的第四天。几天前我去了下姚,小杉他奶奶右眼已经看不见了。
  她说她每次一去到墓地,看到小杉他爷,他爸睡在那里,她就哭,眼睛就是这样哭瞎的。腿疼却是因为她剖门口的那个大木疙瘩时扯伤的,她说她现在不剖好,以后我和小杉是剖不动的。
  我说,现在的人谁还用烧那个木柴,都是用电的,但我听了心里却不知什么滋味。
  她说她今年八十了,没有几年可活了,希望人能活到小杉回来的那一天。
  
  2010年12月5日我上中班,想到几日来我和小勇一直在发短信争吵,于是给他发了信息问他现在怎样了,他就给我回了一个字:饿!
  我连忙给他打了电话,才知他也把家里的冰箱低价卖了,他哭着说,他从来没有活得这么悲惨过,过到今天这种地步。
  我无心再上班,便请了假,让小杉他表叔党林开车来接我去了下姚。
  党林走后,我才对着小杉他奶拼命哭了起来,我把兵和小勇的事告诉了她,便决定第二天就去文山了结一切。
  为防不测,在来的路上我便交待了党林,如果我发生了什么意外,我的保险本等都在小杉他奶里,等小杉回来时请他交给小杉。
  我一夜未眠,脑子里充斥着空洞绝望,我起来走到衣柜前,看到里面挂满了小杉的衣物,我伸手抚摸着,就像抚摸着小杉,我想恸哭,却怕惊醒小杉他奶奶。
  玉溪晨起的空气是清凉的,我茫然来回走在车站前门与后门之间,总有一种魂不附体的感觉,我的人生似乎只为痛哭时才是真实的。
  我给小勇的朋友猴子发了信息,让他劝劝小勇放过我,因为我儿子还在监狱,儿子他奶也还需要我的照顾。
  不一会我收到了小勇的信息,他说他也一夜未眠,要不是想到我上有老,下有小,他是真的想让我陪他一起去死。
  我愿意陪小勇去死,因为我不想老是一个人孤单地活着,可是一想到那一老一小,我又有什么权利选择死亡呢?
  我觉得自己真的很崩溃,小勇已经到了四处借钱的地步,昨晚我才拿了一百元给他,今天他又不要走五十,再这样下去,大家都只有死路一条了。
  离婚,他也同意,只是因我拿不出两万元还他而办不了手续。两万元钱是他卖了房子后,我拿了九千去交了保险,还有每个月给小杉五百的钱。
  小勇走了,在经过频繁的争吵,还有恶语相向的过程后,他又走了。
  我不知要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形容我此时的心情,也许到今天这种于他来说是够悲惨的,可是对我一说就是幸运的吗?
  他一直在用语言污辱和羞辱我,他让我去贷款还他。
  当然他的一切做法我都可以理解,两万元已经成了他最后的依靠,最少也可以用来吸食一段时间了。
  只是我却拿不出钱来还他,因为没钱,他说他出车费让我和他去开远离婚,还讪笑着说,连离婚的费用也要他出。
  夫妻一场,到了离婚这一步也是万不得已,当初我和兵离婚时费用也是我出的,但我从没计较过这些,当然,不管他说什么我也不想再去理会,因为说什么都不会从天上掉下一块馅饼。
  我又回到了玉溪上班。
  
  2010年12年27日是我住到玉溪第二人民医院的第七天,因为在七天前我完全失控了,我来回走在南北大街上,一直哭个不停,到了下午四点时,我终于想起了六年前医生就让我去住院的第二人民医院。
  第二人民其实也就是精神病院,虽然我住的是三楼的心理临床科,但凡到此医院来的病人,无疑之间都会被冠以精神病的嫌疑。
  虽然我住院后一直隐瞒着病情而坚持上着班,但无巧不成书这句话却验证在了我身上,因为我入院的时候刚好被和我同住的小女孩看到。
  事后我才知道她竟然目睹了我的一切表现,她说那天她刚好和她男朋友去看望男朋友的妹妹,她说,在院里看到的一切就像是在看电视剧。
  于是六天后负责管校卫队人事的卢江老师便找到到,和我谈了很多,结果是我毅然辞职。
  因为从十七岁不到参加工作到2004年辞职,从没有人否定过我的工作能力,而这一次我却被一个来自玉溪研和的山区女子给否定了。
  当然其中的原因很多,我刚去上班的第一天她就和我说过,我的到来会取替了她现在的岗位,因为她怀孕了,而她不想失去这个工作,因为她不想回家去当家庭妇女,和所有的农村妇女一样,老公在外面工作,等到老公回家后自己却没有什么话题和老公聊了。再就是她说他们结婚时借了几万元钱,所以更不想失去这个工作了。
  虽然我一再对她说了我对此工作的无所谓,但我外形的强势还是让她与我为敌起来。
  再不是我对工作的不投入,因为这两个月来我一直有一种漂的感觉,这种感觉总让我抓不到自己,那种不踏实的恐惧让我对那怕是一点点的声响也会惊惶失措。
  再就是我这次来玉溪的目的是因为实在不能忍受每天面对一个吸毒者的状态,因为那种状态早也让我崩溃。
  而此时,小勇已经回了开远,他回开远似乎更适合他生存,在卖了冰箱之后,他又把他的摩托车卖了。
  一星期后,他又发信息给我说,他身上仅存七毛钱了,并发了多条信息对我说,他不久于人世,反思自己的一生,儿时曾经也有过温暖的家庭。
  面对这样的无底洞,别说是我这样的一个下岗工人,就是百万富婆也耐不住几下的。
  但我却是不想和他离婚,因为离婚,首先是我拿不两元还他,但他似乎对两万不认可,他虽然嘴上说着不要我还,但从他旁敲侧击里我听出了他是想要更多的钱。
  再就是即使有钱我也不想还给他,因为我不想听到或看到当他把钱一食而光后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的惨相。
  可是面对今天这样的场面,我又该如何坚持下去呢?
  我不知道我是否还爱小勇,但爱与不爱,当发现他复吸和戒毒时所受的痛苦时,我的伤心和绝望都是真实的。
  但他一直在怀疑我,从没有把我当作他的妻子,我为了生存上十二小时的夜班时,他却在家里吸毒和玩裸聊,还把那个女人的乳房照摆得整个屏幕都是。
  我被主治医生诊断为人格解体,经过一个月的治疗,我虽然不再轻易流泪,但却一如既往的迷茫,我不再感到自己的存活究竟有何现实意义,我也怀念和小勇曾经有过的温存,但更多的时候我却是无所适从的。
  我也想出院了就回文山,因为文山有我的房子,或许去那里我会有家的感觉,可是面对病弱的婆婆,我又如何放心得下?
  为了儿子,孙子,老人一生省吃俭用,明明拿着退休工资,日子却过得还不如邻里村民。
  老人每日坐在门口一言不发的晒晒太阳的情景,她身上穿的是我二十年前在玉溪印刷厂上班时穿的工作服,唯一一件用来御寒的大衣民是我十七年前嫌过时不穿给她的,此情此景,我除了心酸和羞愧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在暗夜里躺下的时候默默对自己说,我愿意用余生来偿还前世所欠的债和所造的孽,只希望来世我能有一份常人的家庭幸福。
  面对满是灰尘的下姚村我已经没有了继续住下去的勇气,可是面对年老的婆婆,想想她连菜板旁边有老鼠屎都看不到的情景,我又怎能弃之而去呢?
  我的心被扯得四分五裂,小勇在开过租房住,虽然我一再叮嘱他坚持喝美沙胴戒毒,可是我的心里却没有一点底,因为有我陪他戒毒的五个月里,他都没能坚持住,现在他一个,行吗?
  再就是儿子,虽然玉溪离元江只有两小时的路程,可我却没有勇气去看他,一是怕看到万一他有什么闪失让我失控而不能坚持活下去,再就是一再想起别人说过不让我去看他的话。
  我每天被这些问题折磨得痛苦异常,我不知道那里才是我该去的地方,去那里才会对大家都有好处。
  每天坐公交车去医院时,我都会静静看着窗外日新月异的景物,看着这座曾经我居住了十七年的城市,我一次次在心里对自己说,我一定要回来,可猛一想,我这不是已经回来了吗,可我怎么就没有一点回家的感觉呢?
  在玉溪我已经没有了住房,可即使有房子时,我又何曾有过家的感觉?
  电视剧《兵团岁月》里的主角于海洋说,只要心里快乐,就能适应各种各样的环境,那么我快乐的理由是什么呢,应该就是我又坚持活下来一天了是吧?
  2010年12月31日我终于迷糊着去了元江见了小杉,小杉比以前长胖了,这次见面似乎没有时间规定,但我还是在得知小杉中耳炎一直发炎后,就赶紧转回元江城药店买了药,给小杉送去后说了几句就告别了,因为这样的见面是揪心的,时间长了只会让我更加失控。
  我不可抑制的泪水一直在流,儿子一再说:妈,别哭,我好好的。说着还把外衣脱了转过身让我看他的全身。他说:现在我会削甘蔗,挖锄头(地),手上都长厚厚一层茧子了。
  我回到了文山,却听说朋友桂芳的老公死了,听说是在注谢毒品时漏了,大出血,送去医院三天后就走了。
  一周后小勇也从开远回到了文山,并且带回一只他取名叫王小丫的小狗。
  因为他发信息给我说:老婆,我不知道那里才是我们相濡以沫的地方?并且说不管对方以前做过什么,从此以后都不再言放弃二字。
  小勇回到文山来后,我便让他坚持去喝美沙铜,但他说,美沙铜上瘾比海洛因还难断。
  于是我又开始了那种和卖毒品零包的人打交道的日子,每次去买海洛因,感觉就像是电视里的那些接头镜头一样,因为小勇每次都是在起不了床时让我去为他买毒品,我虽然不愿意,但总不能看着他死在我面前。
  回想起小勇在注谢毒品时也有过类似的情况,我的心顿时凉了,想到小勇不知那日也会随时离去,我更加不知心里要想什么。
  但更多的时候我想到的却是死,自杀!
  是的,也许我这样的活法确实没有什么意思,可是,我的儿子他的人生才开始,如果我离去了,他的奶奶也离去了,那么他以后将依靠谁呢?他和今日的小勇又有何区别:无依无靠!
  我的治疗抑郁症的药也吃完了,我又开始哭,我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是药的作用,我真的在没有药吃后就又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但我却是不想再吃这个药,因为负责我的护士小张让我半年后去申请慢性病医疗补助。但她说,那些补助是根本不够吃药的。
  我整夜整夜的失眠,头痛异常,但我依然坚持着,因为小勇也在坚持着不用海洛因也不喝美沙铜。虽然也许我们的努力是白费劲的,但我依然坚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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