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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作品名称:别样人生      作者:ws004787      发布时间:2012-11-05 11:53:54      字数:6252

  我上初三那年寒假,因为没多少作业,加上有种已经长大成人的感觉,也是常常会和我比大好几岁的姐姐们出去玩,那天我和同学的姐姐小香又相约着去逛马路,当我们走到德厚街通往下寨村的那座唯一的水泥桥上时,就驻足在那里观看婉延流过的潺潺河水,河水清砌见底,却听见小香姐和路人打起招呼来,我回头一看:是两个翩翩少年,当我的眼睛望向其中一位时,心脏竟然猛然跳动起来,因为那双眼睛好像带电,能把人一下打的晕了起来。
  此后我听小香姐说,他们其中的一位叫白全,一位是刚从砚山回到下寨老家来的,因为他的父亲是文山县供销社的职工,这次是调回德厚转运站来,母亲是老师,和我父亲在一个学校任教。
  他们的家也就安在了德厚八歌山脚下,他们住的房屋紧紧连着转运站的仓库。
  此后,我们便经常约在一起玩,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就莫名其妙地好上了,那些日子是我这一生中最甜蜜的日子了,白天,我们和大家一起约着去爬乐西村后面的古塔,晚上一起去看不知放过多少遍的电影,没在一起的时候,我也盼着天赶紧黑,黑了我就可以走上那座离他家很近的水泥桥,他也就会走过来和我一起去河边的那条小路散步,有时候累了,我们就坐在河边,背靠着千年古树看流水,有时候他就会牵着我的手过那条可以走捷径的独木桥,那桥是用半棵树坐成的。
  开学后,坐在我们教室一眼便可以看到他家住的房子门前,他出来我也看的清清楚楚,那时候我每天就爱写李煜的虞美人这首词:春花秋月何时了,晚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写这首词首先是因为觉得词的意境有一种忧郁和怀念的美,再就是因为词里面有一个能字,能那是他的名字,是我情窦初开的爱人的名字!
  终于到了放暑假,我和能的约会一直继续着,我们双方的父母似乎也知道了我们在约会的事,母亲告诉我说,年纪还小呢,还不要想这些事。
  因为成绩不是很好,中学毕业那年,我并未考取高中,父亲要我补习来年再考。
  转眼又到了冬季,却听他说要去当兵了,
  补习那年,班主任叫王登龙,是我父亲的学生,也是我们的数学老师,不知是出于这种特殊的关系,还是其他什么,反正我觉得自己一下子学进去了好多东西,也是这次的补习,帮我在考工时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取了文山报社印刷厂。
  事后才听三哥说,他曾遇到王登龙老师,王登龙老师说,终于没辜负他的一番苦心。
  八三年那年冬天,在茫茫白雪铺盖的路上,年仅十七岁,还扎着羊角辫的我,就这样带上母亲为我准备的一把暖水壶和一捆行李,坐上了德厚镇开往文山城的班车,告别生我养我十七载的故乡,亦和在故乡发生的那一段刻骨铭心的初恋,从此踏上了未知的人生旅程。
  那年的雪下得很大,母亲说,是文山史上下得最大的一场白雪。
  沿路的树枝都被雪团压断了,班车犹如一条注定爬行的蜗牛一样,晃晃悠悠地在公路上行驶起来。
  改革开放初期的文山城,各种娱乐方式都还方兴未艾,我走进印刷厂大门,在大雪铺盖的印刷厂院子里,看到几块斜躺着的上面裱了白纸的包装板,走近一看,上面写着邓丽君的几十首禁歌。
  和我同时进厂的有三个男的,后来知道其中一个叫泰宜春,一个叫余红,还有一个好像是叫孙绍红,女的那个和我同姓,叫何玲。
  后来听说,八三年招的那一批学工,最后竟然没能留下一人,因为那三个男同事来上班后,发现他们还需要再读书,因为当时他们都才十六七岁,而何玲却因不堪忍受排版工作的乏味,在我调到玉溪后不久,就去吸毒卖淫了。
  我们五个学工是厂医务室的刘医生接待的,听他说是厂长忙,所以此事就由他带劳了,他给我们读了印刷厂的规章制度,初出学校的我当时什么也没听进去,只听到他把推荐读成了推存。
  后来我们便被安排进了不同的车间,我被安排去了另件车间,也就是专门排制表格的车间,后来听说这是排版中最好的一个车间了,因为表格字数不多,多数时间是坐着工作的。
  当时和我们同时进厂的还有一批退伍兵,大概有十来人。每天我的工作台前总是有那些退伍兵来来往往地来找我聊天。
  而富也就是后来的我的前夫,是和我一个车间的,就坐在离我不远的工作台,我也从未去发现过他,他也未曾找过我聊天,只是偶尔经过他面前时,抬头看着这个气质蛮好,但脸型却似平面的男人时,并感到一股袭人的寒气萦扰在其周围。
  后来又听得同事叫他瘪二,才知他在家中排行老二,因鼻子没有鼻梁而得此绰号。
  但瘪二却有一股城里人特有的气质,走路的脚步干净有力,他时常穿一套检察院的那种蓝色的制服,把经常练功的身体更是显得具有阳刚之美,风度翩翩这样的词语用在他身上可谓天衣无缝。
  在一天下班回家的路上,我发现富一直骑着自行车跟在我后面,到了印刷厂给他们租住的房屋门前,他便邀请我去他宿舍玩一下。
  那天我们一直说话,几次我要走,他都要我再玩下,到了天黑时,我说要走,他便说,天色也晚,就在这里住吧。
  不谙世事的我,就这样和他住下了,我懵懂着让他褪去了我的衣服,他在我身上摩索起来。
  一夜未眠,第二天天不亮我就回到了印刷厂宿舍,躺在自己的床上,我想,完了,我已经是他的人了,只能嫁给他了,一个声音在耳边回响:嫁给他吧,嫁给他吧!
  但我猛又想到同宿舍的赵姐曾讲过的一件事,说曾有人用麝香打胎,于是我赶紧去药店买来了麝香止痛膏,把整个肚皮都贴满了。
  下午,富来我宿舍楼下喊我,我更又跟着他去了。后来才知道,第一天晚上我们根本就什么事都没发生。
  后来的日子,我和富相处竟然没有一丝恋爱的感觉,而且还经常莫名的争吵,加上父亲的反对,于是我就产生了和他分手的想法。
  一个周末,母亲对我说:娟她二姐结婚,你想不想去参加?娟是我同学,我们俩从小相处甚好,娟人长得不错,五官周正,性格活泼,只是皮肤稍黑一些。
  我便高兴的拎着综红色的小方包,身穿一条白色喇叭裤,脚蹬一双很时髦的白色高跟春秋鞋,上身配一呈V字领的黑底碎花小短衫,兴冲冲地赶回了老家德厚。
  我和娟还有几个同学都作为伴娘陪伴着她二姐,在等候迎亲的车子。
  因为新郎是文山造纸厂的,回老家迎亲也是按当地风俗办理。
  终于迎亲的车子到了,是一辆大货车,从驾驶室里下来三个男的,因为知道其中一个是驾驶员,我便对娟说:二姐夫长得真帅!
  娟瞟了我一眼,有些冷冷地说道:一般点。我说:到底二姐夫是哪个?娟说;矮一点的那个,是我爸爸他们一个单位的董叔帮忙给介绍的。
  因为娟的二姐长得有些块大,看着和长得有些矮小的二姐夫自然不是很般配,我并不再言语了。
  但其中的原因我们都心知肚明。
  在我和娟都还在上初三那年暑假的一天夜里,一声巨响,把德厚街人民都震得从昏梦中醒了过来,我和母亲以为又是那里在放炮炸石头了。
  第二天早上,却听已经出去买菜因来的母亲叫我:小民,赶紧去看,娟的二姐被炸了。
  我赶紧起床穿好衣服,等我赶到公路上时,那里已经站满了或惊讶,或疑惑的乡民。我挤在中间,却听到和小坤哥同是下寨村的老二姐说:三只脚的难找,两只脚的要多少?
  后来听说是因为娟在印刷厂的大姐,帮她二姐介绍了一个总站的男子,她二姐的男朋友小坤哥,因不能面对多年相恋的女友的背叛,就身系炸药,欲在和她二姐同归于尽。
  暴炸后,小坤哥当场毙命,她二姐被炸得肠子都淌了出来,小手指也被炸掉一截。
  娟的二姐住在文山州人民医院,我和娟也去看过她。病床上的二姐骨瘦辚辚,看到我时,有气无力地瞪着那双似乎比平时更大的眼睛说:民子来啦!
  所以这次她的婚礼我去参与,似乎也是天经地义。
  过完礼后,我们便上了前来接新娘的货车,在经过两个多小时的颠簸后,终于到了文山造纸厂。
  婚晏设在离造纸厂不远的灰土寨,晏席过后,我们便回到二姐新房。
  新房新意荡漾,用录音机播放着当时流行的的高音乐,屋顶还布置了一些泛着粉红色灯光的彩灯。
  本来就能歌善舞的年轻人,自然就崩跳起来,而我却一直在观察着那个长得很帅的伴郎,他身高至少一米七六,低着略显羞涩的大眼睛在那里崩着。
  我一时不知怎样才能与他搭上话头,当我的眼睛从他的头部往下看时,却看到他裤包口袋里斜插着一本书。
  我便随手一抽,把他的书抽了出来,拿过来一看:白马啸西风!
  就这样,我们好上了,也知道了他名叫华,婚礼后几天,二姐他们并回二姐夫老家去拜访亲人,二姐夫就把钥匙交给华,让他帮忙看下新房。
  那一夜,我们朦胧着睡在二姐他们的新床上,有些羞涩的华在我身上把他的第一次给了我。
  虽然已经和富有过性的我,对性还是模模糊糊,只感觉华的那东西比富的大。
  我们再次做时,我便用口咬住了它。后来我在华的日记中看到,民子竟然用口咬住了我那里,这个皮肤白皙,身材苗条的小女子,明明已经和我好了,却不来见我,还说是加班,加班会加在马路上,电影院里吗?
  因为我和富并没有断绝来往,并且我心里也不知道和男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做那事又是为了什么?
  八六年七月,在我怀有四个月身孕后,我们去领了结婚证,但我知道富和我都不是心甘情愿在一起的,包括他的父亲,当时还问过他:结婚,你想好了吗?
  富一脸的无奈:还有什么办法!
  同年十月,我们的儿子出生,前夫在我和儿子的面前说的第一句话是:野种!
  因为在和前夫相处的时候还有过其他的男孩也在追我,而我在怀孕之后与之结婚的人却是前夫富。
  后来才听富说,因为当时在追我的男友中,只有他具备和我结婚的条件,因为能也就是我的初恋还在昆明当兵,而当时只有十九岁就做了造纸厂副厂长的华还没到法定婚龄。
  我无言,只觉一种卑鄙与无耻遍及他全身。
  因为前夫多次说,要报复曾经和我好过的男朋友能和华,在听前夫的父亲多次说了退休后要回玉溪老家后,我便怂勇前夫,我们先调走。八七年十一月,我随前夫调往玉溪印刷厂。
  在我和前夫相处的两年里,无数次亲眼目睹过他和他的弟兄们打过人,他们打人不是一般人的那种打法,也就像前夫说的:要人往那边倒就得往那边倒。
  前夫和他的弟兄们无数次因我打过架,因为我在当时的文山城里用华后来说的算是一个小打妹吧。
  华就因为和我好被跟踪过,但一直因为有我在旁边,所以没被打。
  因为我并不爱富,加上他的劣行己让我父亲了解后,我便产生了要和他分手的念头。
  但我也对华说过,我不想让你为了我挨打,但华说:没事,看我这一把身体,还是耐得住几下打的。
  但富不肯放过我,我不在时他和他的朋友去到造纸厂找华谈判,并告诉了华我和他的关系已经到了何种地步。
  但华说:我不管以前的她是怎么一回事,我只在乎她和我在一起后是怎样的一个人。
  但华还是对我说:民子,其实华也爱你的,有那么多人爱你!
  我不肯回到富身边,这自然激起了他的怒意,他纠结了他的弟兄们要给华一点颜色看看。
  而华虽然是文人出身,但身为副厂长的他固然也有一帮兄弟,他们也准备好了钢管等斗殴工具,但后来因为华的同事刚好是华的朋友,在这人的劝说下这事总算不了了之。
  但富一直骑自行车跟踪我,因为我们是一个单位并且是一个车间的人,他对我的行踪早也了如指掌。
  无耐之下,我一念之差就又回到了他的身边。
  二十年后我回到文山居住,见到了现为文山报社副总编的华,说起那事时华说:如果那次打起来你们不是我们的对手。
  不管我是和前夫上街还是和他的朋友去买菜,总有男孩盯着我看或是过来想蹭一下,但凡是有这种做法的人,只要前夫和他的朋友在,那些人的下场都是横睡在地上。
  有次我和前夫从一正在建筑的房屋下面经过,从上掉落一粒小石子在我头上:我哎呀一声。
  前夫便冲向楼上,质问那帮建筑工人。而那帮工人手里都拿着锤等工具,前夫便丢下一句:你们等着!
  随即回到印刷厂为他租住的宿舍里招来了他的弟兄们,并把这帮工人下班后回家时可能经过的路线全部堵死。
  那帮工人下班无法回家,最后工头找到了刚从县法院调去检察院的前夫的父亲。前夫的父亲将那帮工人送至实验小学后面,以为没事后就回家了。
  他刚一走,前夫他们马上出来将这帮人打得落花流水。
  这次打架的结果是我们都被公安局传讯并录了口供还作了罚款处理,并在我们的档案里记下了不光彩的一笔。
  但这事并未结束,被打的一个工人第二天被其他工人背到了前夫父亲的床上,因为那人被打得吐血,已经快不行了,后来这人被送去了县医院治疗。
  当时亲眼目睹了这次群殴的还有实验小学的好多老师,于是这些老师就联名上告前夫的父亲将工人带去给他的儿子们打。
  前夫的父亲在中院的朋友让他去看了老师对他的起诉后,他骂了声:扯淡!当场就撕毁的起诉书。
  八六年中秋节,我们印刷厂的好多同事就亲眼看过我前夫和人打架的过程,后来他们说比看录像还好看,因为前夫是个练过功的人,打架时的每一个动作都做得非常到位。
  而他的这次对打的对象是中院院长的儿子。
  在前夫将他的门牙打掉之后,他留下一句话:你给我等着!
  随即而来的是那人叫来一大帮带刀的弟兄前来拍打我家的门和窗户!我和前夫躺在床上,我对外大声说:他没有在,有什么事你们明天再来吧!
  第二天那人果真带来了一大车人,而前夫这边却只有前夫和他的好朋友王先明两人(后听说王先明调至昆明白药集团任副总,又自创了一植物药业)!而王先明也是个练过太极推手的人,他们两人在和那帮人谈判的过程中显露了自己的功夫,最后那帮人悻悻而去!
  在这种情况下,我为了不让能和华为了曾经和我的相识而受到伤害,于是在听前夫的父亲说了他退休后想回老家玉溪之后,我便怂勇前夫我们先调走。
  前夫的父母当然乐意,因为他们也想他们的儿子离开文山,离开他的这一帮狐朋狗友。前夫的父亲随即给我们联系了玉溪印刷厂,一个月后,我们就这样搬去了玉溪。
  玉溪印刷厂座落在的离玉溪城四公里远的红塔山脚下,和现在的师院相邻。到玉溪后,房管的负责人给我们安排了大概有十四平方米的一个单间宿舍,我们一家三口就在那里安下身来。
  一个周末,我们一家三口骑着自行车回到富的老家下姚他三叔家,那日他和他三叔已经喝到天黑了还不想离去。
  富酗酒,或许这是文山人民的共性,在我的再三催促下不得也才起身。
  而这时的,连走路都成问题,更不要说是骑自行车了。我们就这样步行回印刷厂,而我儿子虽然只有一岁的人,却是长得白白胖胖的,我就这样背着他走,脚上还穿了一双细高跟鞋。下姚离我们厂差不多有十公里的路程,我一人背着小孩走,实在太累了,最后把鞋也脱了打着赤脚走,走到原来的红塔山粮食局我实在走不动了就对富说:你以后少喝点酒好吗,喝多了不能骑车害得我背着小孩走。
  我的话音未落,只是富随手把自行车一扔:劈头盖脑的拳头便砸在了我的头上!
  背着儿子的我无处躲藏,看到不远处有一公厕亮着灯光,我便哭着说:我要上厕所!
  富阴阳怪气的地说:上厕所?却依然没有停下一直在砸我的拳头。
  这时有一骑自行车的男子经过,这男子连忙停下来说:怎能这样打,怎能这样打呢?
  富说:关你什么事?
  那男子转向我说:我是师专的老师,他这样打你,你愿意和他离婚吗?
  我不加思索就说道:我愿意!可是我刚来玉溪,我不知道法院在那里。
  那男子说:我带你们去!
  那老师把我们带到法院后就走了,我知道他是想让我知道法院在那里。
  夜深人静的法院只有值班室的一老头在,我把儿子放下来把了一泡尿。他这时酒也醒了,自顾骑着自行车走了。
  我又继续背着儿子走回红塔山印刷厂,八八年的玉溪印刷厂上面除了有一晚班开到九点的公交车外,几乎没有任何交通工具,回到家后,已经是凌晨一点多钟了。
  富躺在沙发上问我:是谁送你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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