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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作品名称:中考春秋      作者:俞勒大叔      发布时间:2024-08-28 08:57:16      字数:7786

  1
  第一节晚自习上课前,高梅梅无精打采地坐在位子上,手托着腮,茫然地看着黑板。
  同桌岳静斜着身子,正指手划脚地和西面靠窗的曹明心说话,声音高得全教室都能听得见。两人的后排,杨书高和马海鑫两个男生你打我一拳,我扭你一下,嘻嘻哈哈闹得不可开交。这样的“节目”,他们每天都要进行无数遍,乐此不疲......
  听着这些噪音,高梅梅心里更烦了!周围这样的环境,怎么学习啊?
  “老板,你为什么还不给我调座呢?你可是答应了我的啊!我受不了啦!”她在心里大喊着。本来,她以为老板开完班会就会给她调座的,可是,老板似乎忘记了,班会一完就走了。
  “怎么办?怎么办?等着吗?可是,老板要是真的忘记了呢?那要等到啥时候?”高梅梅苦恼地想着,最后一咬牙:“不行,我还要去找老板,就算挨批也要把座调了!”
  其实,牛树茂并没有忘记给高梅梅调座的事情。他的班主任工作记录上,每天要干什么事情都一二三四地记着,凡是做完的就划掉。之所以没有给高梅梅马上调座,是因为他要在近期内把班里的座次重新调整一次。班主任工作中,给学生排座和调座是最令人头疼的。既要考虑优生、差生,男生、女生,还要考虑到身高、近视等因素,再就是每个同学们的脾气秉性等等等等,可谓复杂之极。
  现在,他正在办公桌前,拿着月考的成绩单和班里现有的座次表,反复地比对思考着。这次调座尽量不做大的变动,以免影响稳定。目标是把成绩好一点的学生和成绩略差的学生交叉开,以便给每一个同学都创造一个相对较好的学习环境。好学生扎堆不行,差学生凑一起更不行。当然,有些实在不学习的,或者根本没有升学希望的,或者严重扰乱纪律的,比如何有水、李东东等人也只能让他们在最后面了。这些位同志,实在是让人头疼,跟刺猬一样,放在哪里都扎人。不出几天,周围的同学铁定会跑到办公室告状。
  思索着,他不由自主地摸出一支烟点上,深深地吸了起来。平时他是不会在办公室抽烟的。二手烟的危害他知道,他不想成为同事们的“公敌”。但晚自习期间,办公室里的人相对较少。比如今晚上,本办公室里现在就是他和邢辰两个。而邢辰也抽烟。这样就没有什么了。
  “牛哥,给我一支烟!”邢辰放下笔道。
  “给!”
  一支烟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准确地落到邢辰的桌上。
  两人吸着烟,并肩看向窗外。
  窗外是沉沉夜色。
  夜风吹着,一棵棵法国梧桐的叶子发出“刷刷”的响声,似乎在倾诉,似乎在讲述。
  灯光从各个楼层发散出来,照得教学楼附近十分明亮,花坛里的月季在这夜里显得格外美丽和绚烂。有讲课声或是读书声不时从各个楼层隐隐传来。
  从这间办公室里看去,可以清晰地看到六七个教室的上课情景。现在,三楼南边的一间教室里,几个学生正拿着课本站在后排,看来是完不成作业被罚站了。但这几个家伙明显没有罚站的觉悟,一边站着,还一边东瞧细看,你戳我我戳你的。二楼一间教室,一个女老师背着手走来走去,不时停下来和学生说着什么。同学们都在扯着嗓子背书。在女老师看不到的背后,几个学生正在悄无声息地进行着“肉搏”。看到老师一回头,立刻正襟危坐......
  整个校园显得深沉而安详,多了很多白天没有的味道。这味道里,有充实,也有疲乏。有希望,也有茫然。就像这烟的味道。
  “这次月考,我心里很不好受!”邢辰徐徐吐出一口烟道,表情有些凝重。
  牛树茂侧头看看邢辰,见他圆圆的胖脸上是真切的痛苦,不由失笑道:“看看你那个泄气的样。你又不是新分配的大学生,至于吗?还没想开吗?任何考试,总有个第一、第二的。谁也躲不过去。倒数第一,你考过,我考过,大家都考过。没有常胜将军的!”
  “理是这个理,我也都明白。可是,杨怀旺拉我的平均分太多了!当众念各班成绩的那天,我都快抬不起头来了!从参加工作以来,从没有这么丢人过!”
  “丢什么人?没啥。你当班主任,杨怀旺不当。你教五个班,他教一个。这本身就是不公平啊!换了谁也这样!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
  “我都知道。可是,从毕业到现在,第一回失败得这么惨,我没面子啊!”
  “还是那句话,又不是中考成绩,不要太放在心上。我相信,一定有方法能够既不用课下花费时间,又让学生出成绩的。不要慌,不要急。谁笑到最后,谁笑得最好!”
  “嗯!我仔细考虑了。下一步,我准备加大惩罚力度。这些家伙们,不是不用心背历史吗?那好,背不过的,抄十遍。不抄的,小棍子伺候!”邢辰想了想,咬牙发狠道。
  “我觉得行!”牛树茂道。其实,他不太同意这样的办法。可是,在嘴上只能顺着邢辰说。历史的学习方面,他也拿不出更好的方法。就算是有,也没法用。很多因素制约着,实行不了。何况,这也不是争论的时候。主要是安慰邢辰不是?
  说实话,从月考成绩出来一直到现在,邢辰都觉得心里头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虽然刚开始的时候,他是故作洒脱,装作无所谓,但心里到底啥滋味自己知道。有时候走在路上,甚至怀疑每个走过的老师都看不起自己。而站在讲台上,面对学生们都有种不好意思的感觉。这种感觉实在是难熬啊!今晚上,也许到了心理的临界点了,和牛树茂抽着烟,聊了会儿天,竟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2
  一支烟堪堪抽完,门“吱嘎”开了,石怀玉严肃地走了进来。他永远是一张木板似的脸,似乎这样才有主任的威严。
  “石主任!”邢辰道。
  “老石!”牛树茂道。
  “牛老师,你出来一下,我有事和你说!”石怀玉并没有在乎“老石”的称呼,直接说了来的目的。
  “嗯!”牛树茂答应一声,走了出来。他知道,肯定和上午两人顶牛的事情有关。
  “叶校长让我们到他办公室去一趟!”果然,石怀玉这样说道。
  “好吧!”牛树茂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到陈校长那里就好。
  原来上午第五节课和牛树茂发生冲突后,石怀玉马上跑到陈校长办公室。结果陈校长摸着头顶的一撮毛听完事情的前因后果,没有发表任何评论,只是淡淡说了一句:“你去找叶光副校长吧!”就出门走了,把石怀玉晾在了当地。按照陈校长的领导逻辑,一级管一级。你石怀玉身为初四主任,和自己的下属闹了矛盾,首先是你自己的问题。你如果解决不了,应该去找分管教学的副校长,不应该来找我。更何况,我熊你们这些当主任的可以,但我不去得罪一般老师。我是当校长,又不是当冤大头!
  此时,叶光正端坐办公桌前举杯喝茶,硕大的肚子随着他的动作一起一伏地,很是壮观,也很有气派。看到两人一前一后进来,他伸出一根棒槌般粗大的手指一指沙发:“来了!咱们坐下说!”
  两人坐下。
  叶光开口:“事情我都听说了。这件事我看你们都有错。怀玉主任不该打学生,树茂当时太激动。但都是因为工作,因为学生,没有私仇。我看,这事就这样过去了。谁也不要再纠缠不清。陈校长说过,要像爱护自己的眼睛一样爱护团结。只有团结,我们才能拧成一股绳。只有团结,我们明年才能打翻身仗啊!你们说是不是啊?”
  两人自然连连称“是”。
  下午一上班,陈校长就把叶光给叫到校长室,让他全权处理这件事情。他早就心中有数。这事儿不能明论对错,所以一上来他就一人先打了五十大板,以示公平。
  “嗯!我听叶光校长的。”石怀玉马上表态。上午从陈校长的态度上,他就发现,自己处理这件事情的方式有些不妥。也许,最不妥的就是去找陈校长。
  “树茂,你怎么样?”叶光问。
  “我建议,石主任把我这个班主任撤掉!”牛树茂冷着脸道。他的气还没有消。
  石怀玉的脸色顿时很僵硬。他找陈校长告状的时候,可没有把自己当时说的话全部坦白出来。陈校长如果听了,第一个熊的肯定是他。他虽然是初四的主任,可哪有权力撤掉牛树茂的班主任啊?陈校长倒是有这个权力,可也肯定不会这样做!临阵换将,兵家大忌呀!掰着指头数数,中学里的老师从年龄、能力上可以胜任初四班主任的实在是不多了!
  “嗯?树茂,你也算是老教师了,怎么还赌气?撤掉干什么?撤掉了你,谁干?谁又能干?算了,算了!”叶光其实早已经通过其他老师和部分学生,把两人冲突的所有细节搞清楚了,甚至当时两人说的什么话都知道,对石怀玉的做法和当时的表现也很不以为然。当然,从感情上来说,他也是不知不觉偏向牛树茂的。可他喜欢装糊涂,有些话不好挑明,也不必认真。这事儿就是这样,有时候挑明了反而会横生枝节,认真了就会多找麻烦。
  “既然这样,算了就算了!老石,我道歉。不过,我建议,以后最好少打学生。”叶光的面子牛树茂不得不卖,不为他是副校长,主要还是冲着两人多年来的友情。所以牛树茂也不再做口舌之争,迅速转变态度。再争下去,就是和叶光过不去了。这非他所愿。
  “是啊!怀玉主任,树茂虽然年青冲动,可是这话对。你可不能带这个头啊!上头好像是早就下文件规定了,老师不准体罚学生。我听说县城里的几所国办学校,老师们都不敢戳学生一指头。据说有个老师因为一个学生捣蛋,打了他一耳光。那个学生立刻跑到了照相馆照相,说是要保留证据上告。要不是那个学生的家长还算是通情达理,那个老师就要倒霉了!咱们乡镇中学的学生和家长的素质没有那么高,但也要注意啊。也幸亏是他们的素质没有那么高!都和县城里一样的话,我们就麻烦了。你和我都知道,有多少老师没打过学生?还是那句话,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要是碰巧了打出事儿来,或者是哪个学生家长不看事儿,可会吃不了兜着走啊!”
  听完叶光的一番话,石怀玉不由冒出一头冷汗,忙道:“好,好!这个问题我一定注意,再次开会也和老师们说一声!”又转向牛树茂问道:“小牛啊,我那根小棍子呢?”
  牛树茂一愣,实话实说道:“我给掰断扔了!”
  “你......哎!那根棍子是我从老家的榆树上砍下一根枝子连削带打磨好不容易才修成的,都用了三四年了。你怎么......哎!算了,掰断就掰断了吧!”石怀玉欲哭无泪。
  “老石,不是不打学生了吗?你还找那根棍子干啥?”
  “棍子就一定打学生吗?我讲课的时候用来指着黑板还不行吗?”石怀玉苦笑。
  “也对,也对!那,我再给你制作一根?”
  “不用了!不用了!我还是自己弄吧!”
  石怀玉走后,叶光看着牛树茂“嘿嘿”地笑了:“你这个小子,怎么就这么护犊子呢?人家好好地在管教学生,你冲过去把人家的教鞭给夺了!还给掰断扔了!你说你做的这叫啥事!哈哈!”
  牛树茂也笑了:“老叶,你不知道,我当时一看学生们的可怜样子,真是忍不住了。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冲上去了!哈!”
  “怀玉主任上午就和陈校长说了。”
  “陈校长什么态度?”
  “陈校长没放在心上,今天下午把我叫去还笑嘻嘻的呢,对我说:‘牛树茂把石怀玉的教鞭给折了,你给他们两个说和说和。’看样子,你这事儿在他那儿就和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可笑。哈!”
  牛树茂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
  “你这好像不是第一回了吧?以后可要控制控制你的脾气啊。”叶光嘱咐。
  “好吧,我尽量控制!”牛树茂笑着点头答应。
  看着牛树茂上挑的剑眉,叶光就一阵头疼。他可没有相信牛树茂的话。他敢断言,要是再有一回同样的事情,牛树茂保准还那样。
  叶光可算是本校最了解牛树茂的人了。
  四年前牛树茂刚刚分配过来的时候,叶光就敏感地发现这人有些不一样。具体怎么个不一样法,当时也只是有些模糊的观感。后来,随着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尤其两人从教工宿舍建成后就住在一个宿舍,经常谈心,他终于发现了牛树茂的性格特点,那就是:执着!这是褒义。换一个词就是:固执或者是执拗!再不堪的词就是:一碰南墙不回头!这些最主要的表现在于,他对某些教育理论的始终坚持和对自己的学生无原则地袒护。
  记得牛树茂刚刚参加工作的第一年,下半学期刚开始就和总务主任王道胜翻了脸。起因微不足道:王道胜上课前巡查,抓住了牛树茂班里一个学生训了一顿,训哭了。那个学生当时在教室里大喊大叫,确实违纪了。但牛树茂不干了,指着王道胜发了火!说那是他班里的学生,王道胜管不着。要训也是自己训。王道胜自恃身为校领导,你一个一般教师竟敢发我的火?于是很生气。两人大吵起来,最后捋胳膊挽袖子地往一起凑,要不是老师们拦得及时,两人就动上手了!其实王道胜也是暗暗感激那些来劝架的老师。他不过一米六五,还偏瘦,也就一百斤出头,胳膊腿精细精细的。而牛树茂呢,比他高比他壮,真的打起来,铁定是他吃亏。到现在,王道胜和牛树茂见了还是有些疙里疙瘩。
  更离谱的是去年,牛树茂担任初四三班的班主任。有一次体育课上,郭泰为了提高学生们的耐力,让他们围着操场跑了十五圈。很多学生累得都爬不起来了!就有学生向牛树茂哭诉,本来的意思是让牛树茂和体育老师说说,以后上体育少跑两圈,不要太累。不料,牛树茂到班里一看学生们个个“盔歪甲斜”的惨样子,心疼了,马上跑到艺体组和郭泰大吵了一顿,并宣布:以后体育课他来上,郭泰不用上了。郭泰也不是什么好脾气,也宣布:“不上就不上!正好!”那以后一周的体育课,牛树茂不管多忙,果然都是亲自去上。他的上法很简单,让学生做遍准备活动,跑三圈,然后自由活动。这个上法把学生们乐坏了,郭泰则气坏了。郭泰和叶光、牛树茂住一个宿舍,本来平时关系极好。为这件事,两人接近一周见面不说话。叶光夹在中间,好说歹说,才给两人说和了......
  这次和石怀玉的冲突,不过是以上事件的翻版罢了。
  回到办公室,屋里的烟味还没散。
  邢辰笑问:“因为上午你和石主任干架的事吧?”
  “还用问!”
  “怎么解决的?”
  “还能怎么解决?和平解决!不过怀玉同志跟我要那根棍子。”
  “那根棍子呢?”
  “早叫我掰断了扔垃圾箱里了!”
  “哈哈哈哈!”
  两人一阵大笑。
  3
  下课铃响了!
  楼上楼下“轰”地一声,各年级、各班的学生们一窝蜂般冲出教室,到操场里发疯去了。
  初四六个班都在一楼,跑出去的最早。老师还没有走出多远,教室里已经几乎没有人了。除了体育课,初四生相对有点自由的时间就是晚自习的课间了。这个时候班主任们一般不来,就是来了也是溜达一圈就走,看到学生们玩耍也不会管。
  高梅梅没有去玩,她留在教室里,抬头看向二楼。老板高大的身影赫然在目,一边的那个矮一点的圆脑袋的身影应该是六班的班主任邢辰吧。两人似乎在开怀大笑,也不知谈到什么高兴的事情了。
  “去还是不去呢?这可是第三回找老板了?要是老板再不答应,可就太难为情了!”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高梅梅终于还是决定:“去!”
  “报告!”
  “进来!”
  一看到高梅梅,牛树茂立刻就知道什么事了,不由笑道:“又来催了?不用那么急吧!难道大头任文魁的魅力就那么大?”
  “不是,老师,我是怕你忘了!”高梅梅不好意思了,“你到底什么时候给我调座啊?月考都过去好几天了!”
  “你放心。老师说话算数。很快了!你有没有和任文魁他们都商量一下?”牛树茂问道。
  “任文魁同意,别的同学我都没敢问!”高梅梅低着头,小声说。
  “那你的意思,这个坏人就全由我来做了?”
  “你不是做坏人,你是做好人!”
  “哈哈!好,做好人!回去等着吧!”
  看高梅梅离开了办公室,牛树茂再次拿出座次表研究了起来。
  高梅梅个性很强,调座的愿望又强烈,更主要的是自己已经答应了她。看来,非调不可了!不调的话,高梅梅一定很受打击。可是,任文魁的同桌吕芮到哪里去?那个女生很文静,成绩也在前头。找什么理由?高梅梅的同桌岳静又到哪里?这个丫头更不是省油的灯,估计很难让她乖乖听摆布!让吕芮和岳静同桌显然是不行的,两人不论性格还是学习都不是一个类型的......
  头疼了一阵,牛树茂决定,抽下一节课的时间找相关的同学了解一下情况,最好是能够在自愿的前提下把座顺利地调了。
  “课前抽支烟,胜似活神仙。”这是牛树茂的名言。现在,站在一班和二班前面的走廊上,他又点上了烟。
  上课在即,两个班的同学“呼噜呼噜”往教室里跑,经过牛树茂的身边,都叫“老师”。牛树茂也不看是谁,一边抽烟,一边习惯性地点着头。事实上,他也根本不用看,只要听声音就知道到底是哪一个。
  堪堪抽了一半,正陶醉的功夫,冷不丁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一把拿下他嘴上的烟,狠狠摔到地上。更倒霉的是,两根胡子也被顺便揪了下来。疼得牛树茂呲牙咧嘴。转头一看,非是别人,正是金燕。
  “你不是发誓不抽烟了吗?”金燕杏眼圆睁。
  “哎,金燕,这么多同学看着呢!”牛树茂不好发火,咧着嘴低声说道。心里却在哀叹:初一的一幕又一次不可避免地重演了!
  “看着怎么样?看着也不准你抽烟。哼!”蛮不讲理地说完,金燕把地上的半截烟用力踩住,使劲捻了捻,然后跑走了。
  “我......我这是自作自受啊!”牛树茂心里苦笑。到了现在,他的师道尊严在这个小女生面前是丧失殆尽了。他不禁有些后悔上一次的慈悲了。
  牛树茂走进教室,金燕周围的几个女生都看着他偷笑。刚才老板吃瘪的一幕,她们都看到了。说实话,都十分佩服金燕。要是换了她们,那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的!
  女生们的诡异笑容,牛树茂装作没看见,拍拍讲桌开口道:“拿出你的作文选,开始读!仔细研究标题、开头、结尾,看人家怎么写的,怎么扣话题的。另外,标出好词语、好句子、好段落,认真体会。还有就是,注意作文的上下段之间是怎么样连缀的,引用或者选用了那些材料......”一番引导,他就让学生们自由阅读,自己则背着手在教室里来回转悠,一边反复摸着嘴唇,心里不停地念叨:“我那两根可怜的胡子啊!”
  没有特殊情况,语文晚自习都上阅读。这是王平安、牛树茂和付爱玲商量后的决定。一则平时没有阅读时间。二则要提高语文成绩,很重要的一个手段就是阅读。不过,也不是什么都能读,主要读作文选。这是王平安的经验之谈。根据现在的中考作文题目及阅卷情况还有初四的时间安排看来,读其他的课外书都是瞎耽误工夫。尤其是读古今中外的名著,根本是扯淡。
  看看同学们似乎都投入到了阅读中去,牛树茂也不再转悠,坐到讲桌前,继续思考给全班怎样重新调座。
  考虑得差不多了,他站起身,走到任文魁跟前,一拍他的大脑袋:“出来一下!”
  任文魁急忙跟着老板走出教室。
  “高梅梅要和你同桌,你有什么意见?”
  “我没意见!我和谁同桌都行!”
  一听任文魁这么好商量事儿,牛树茂倒乐了,故意逗他道:“那,你到最后排和李兵同桌吧!你们一个正数第一,一个倒数第一,很是般配呀!”
  “没问题!”任文魁知道老板在开玩笑,并不害怕。
  “不过,你要负责提高李兵的学习成绩。每次月考,就提高20个名次吧。否则,提头来见!”
  “不行,不行!这我办不了!”任文魁赶紧摇头。开玩笑,就是神仙来,碰到李兵这样的也得扎撒着手!
  任文魁进去以后,牛树茂把吕芮、岳静,还有崔亚楠、魏月眉四个女同学叫了出来。崔亚楠、魏月眉是同桌。牛树茂的想法是,让崔亚楠和岳静同桌,让魏月眉和吕芮同桌。这样,高梅梅就能和任文魁同桌了。不料,他把意思一说,四个同学却都把头摇得像是拨浪鼓。原因很简单:在原来的地方习惯了,和同桌、前桌、后桌相处得都很好,不想换地方。尤其崔亚楠和魏月眉,两人的情谊显然很深,更加不愿意分开。
  牛树茂试图劝说:“我们马上就要调座了。你们的前桌、后桌可能都要换了,甚至同桌也可能会换。”
  可也不知道四位女同志怎么考虑的,死活就是不同意。这下子牛树茂没辙了!总不能因为高梅梅一个人就把这四个同学牺牲掉吧!看来,这事儿不能急。只得挥手让四人回去。
  接下来,牛树茂又把梁如月等几个月考进步幅度很大的学生叫出来勉励了一番,等临下课,他做了个简短的讲话:“这样,明天下午第四节课我们调一次座。调完以后,没有特殊情况,就一直到中考了!我指定你在哪里,你就在哪里。不能反对,反对无效。这次调座的根据是这次的月考和每个同学平时的表现,目的是为了能让大家有一个更好的学习环境。希望大家理解!好了,下课!”
  “啊!”一听要调座,大家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惊呼。有几个捣蛋的男生立刻搂在一起,互相拍打着后背“哭”道:“我舍不得你呀!你不要离开我啊!呜呜!”惹得一些女生笑个不住。
  高梅梅眼里则闪出喜悦的光芒,不由心想:“明天就能和任文魁同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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