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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尘六安州》第六章(1)

作品名称:风尘六安州      作者:甄远东      发布时间:2012-11-14 10:36:07      字数:3446

  冯书亭要求六安名流都尽力劝说沈子儒出山,还评论沈子儒说,他不能为自己一人清誉,置党国利益不顾!
  彭少石是忠厚人,遵嘱去游说沈子儒。
  他来到沈公馆,先把《天籁集》书样给沈子儒看,请沈子儒为新出版的《天籁集》作序。
  沈子儒十分高兴地答应了这件事。
  彭少石见沈子儒心情不错,这才说六安现在的县长,是城防司令刘锐襄兼任的,但刘锐襄德才都欠佳,官声口碑都不好,不能服众,要请他参加竞选县长。
  沈子儒一听,一口拒绝:“曾经沧海难为水啦!少石,我实话告诉你,内战一起,我就决意只关心政治,但决不从政了。说句不中听的话,我对老蒋失望了,对国民政府也失望了。都什么时代了,还想称孤道寡?没意思啊!”
  沈子儒把对蒋总统和国民政府的不满都说出来了,彭少石还能怎么说呢?他只得失望地岔开话题,问道:“沈叔,仪淑近来好吗?”
  沈仪淑已经失踪了,可沈子儒又不便对彭少石明说,只得应付着说:“她还好,最近也没来信。”
  彭少石告诉沈子儒,自己本想在沈仪淑去学校前来看看她,没想到她提前去学校了。给她写了两封信,她也没回。
  沈子儒支吾说:“哦。可能她在医院实习临床,比较忙。”
  彭少石说:“济南一带有战事,不安全啊。其实,仪淑回六安来实习也一样啊!”
  沈子儒叹道:“随她自己吧。唉,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
  彭少石怕说多了话不投机,连忙告辞。
  彭少石请沈子儒出山竞选县长的消息,很快传进黄长运的耳朵。听到这个消息,他急忙向刘锐襄汇报讨好。
  刘锐襄认为这是那帮舞文弄墨老家伙们的主意,是他们请彭少石出面说话,彭少石不去说也不好。他也知道沈子儒已经隐退多年,不会轻易出山。区区县长的职位,他也看不上。
  刘锐襄要黄长运找机会去沈子儒家看看,因为沈子儒大女婿秦鸣鹤是商会会长,政府要请他出面募捐军需,同时也可以探探沈子儒对竞选县长这件事情的真实态度。他还告诉黄长运,说官方最新的消息说,共产党刘伯承、邓小平的队伍已经打到河南、安徽的淮河旁边。
  黄长运狐疑地说:“上次有个简报,说白崇禧长官要求山东、安徽和河南的国军,一定要把刘伯承、邓小平的队伍消灭在淮河以北,怎么没什么作用呢?”
  刘锐襄说:“要求?要求有个屁用!唉,一旦共产党的军队过了淮河,我们的日子就不好过啦!”
  同样,彭少石请沈子儒出山竞选县长的事情,也很快传进奚月梅的耳朵。
  傍晚时分,奚月梅把彭少石约出来,他们一起来到九墩塘旁散步。
  奚月梅认为彭少石在请沈子儒出山竞选县长这件事情上处理的太简单,会得罪刘锐襄。不管刘锐襄官当得怎么样,但他对彭少石还是过得去的,并没有因为彭少石年轻资历浅,看不起他,不尊重他。彭少石此行,实在是得不偿失。
  彭少石听了奚月梅这番话,才意识到自己做事太简单。他告诉奚月梅,沈子儒拒绝了竞选县长这件事。
  奚月梅认为沈先生拒绝是有自知之明,这样彭少石还能跟刘锐襄在一起共事。并断言说,沈子儒就是有意参加竞选,也当不上县长。
  彭少石问她为什么?
  奚月梅分析说,国民政府最近查封了全国好几家民盟的报纸、刊物。沈子儒是民盟的大将,在这样大背景下,他就算在六安当地能当选,南京政府也不会委任他。
  彭少石这才恍然大悟。
  奚月梅笑着批评彭少石对公事、私事都书生气太重。
  彭少石笑道:“我是有点书呆子气,你看那个沈晓雅是什么气?”
  奚月梅说:“你别提他,提他我就来气。我就纳闷了,像沈子儒先生这样有身份有学养的人,怎么调教出这样一个玩世不恭的儿子出来?”
  彭少石说:“沈晓雅不是玩世不恭,是愤世嫉俗。”
  奚月梅轻轻“哦”一声,觉得彭少石用词很准确,愤世嫉俗四个字很值得玩味。
  奚月梅今天没穿军服,刻意穿了一件低领短袖连衣裙,脚下的高跟鞋是从南京带来的,当时在六安还很少见。她浑身上下,都透着一个青年女性的青春活力与诱人的性感。
  她靠近彭少石,把自己裸露的玉臂,似是无意却是有意地贴在彭少石的小臂上。但她发现,彭少石一点也不为所动。这大大刺伤了她女性的自尊,也使她更加妒嫉起那个未曾谋面的沈仪淑。
  奚月梅想,假如现在在自己身边的人不是彭少石,而是沈晓雅的话,沈晓雅一定会热情奔放地拥抱自己,爱抚自己……
  奚月梅不愿再多想,但彭少石越是这样死心眼不开窍,她越觉得他可爱。
  第六章
  烟波浩淼的淮河两岸,远远看去,护堤的柳林如烟,天外的朝阳如火。
  刘邓大军陈中纵队司令陈中和师长廖邵武,忧心忡忡地站地在淮河北岸的大堤上。
  刘邓大军突破国民党黄河防线,在鲁西南战场取得大胜后,遵照中央军委指示,挥师南下大别山。在国军前堵后追四面围剿下,于八月初终于突破重围,来到安徽与河南交界处淮河岸边。
  前有大河,后有追兵,沿淮数百里的船只,不是被国民党当局有意弄走弄坏,就是船民怕事,把船只藏起来,逃避远去。
  十多万大军只征集到二十几只小船,面对又宽又深的淮河,陈中、廖邵武一筹莫展。
  陈中叹道:“国民党几十万大军,一次又一次的前堵后追没难住我们,可现在这小小的淮河却把我们堵住了。”
  廖邵武说:“是啊,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长途行军,一路的遭遇战、攻坚战,打得是人困马乏,弹尽粮绝!司令员,我们再也打不起了啊!”
  陈中说:“是,我们已经没有背水一战的力量了。没有船,眼前就一条路,架桥过河。你下午叫人弄点竹竿,明天早晨我们就去测量水位,准备木材架浮桥吧。”
  渡口旁边有一座小学校,现在它是解放军刘邓大军廖邵武师师部的临时医院。
  在教室改装的简易手术室内,沈仪淑身穿军装,围着白大褂在给伤员小宋的大腿消毒。
  小宋大腿的肌肉内,有一个蚕豆大的弹片,需要开刀取出来。
  沈仪淑七月初偷偷离家,从合肥到淮南,与廖邵武派来的联络员在七月中旬一起来到淮北。他们在涡阳县与蒙城县交界处,顺利找到自己的部队。
  刘邓大军正缺专业医务人员,沈仪淑报到后直接被分配到纵队总医院工作。廖邵武师在进军颖上县时,有不少战士受伤,师医院人手不够,沈仪淑被总医院临时派来支援工作。
  沈仪淑给医疗器具消好毒,正准备给小宋做手术,护士却把她拉到外面,悄悄对她说,没麻药了!
  沈仪淑一听,急了:“啊!那怎么办?你必须给我弄到麻药!”
  廖邵武刚好走过来。
  护士为难地对沈仪淑说:“沈医生,我只能请药剂找管后勤的同志到别的医院去问问,看看能不能先借点。”
  沈仪淑说:“我不管你到哪去弄,我只要你抓紧把麻药弄来!”
  “是。”护士急急忙忙走了。
  廖邵武问沈仪淑:“医生,什么事?”
  沈仪淑焦急地说:“有个伤员体内有弹片,要开刀。天气这么热,伤口一旦感染,就麻烦了。可关键时候没麻药了,真急人。”
  “啊!”廖邵武一愣,问:“能不能想办法,用别的东西代替麻药?”
  沈仪淑白了廖邵武一眼:“说得真轻巧!同志,你想个办法给我看看?”
  廖邵武尴尬地笑笑,说:“你当医生的都没办法,我哪有什么办法?”
  沈仪淑见廖邵武是个近四十岁的老同志,又穿着四个口袋的干部服,就问:“同志,你是什么单位的?”
  廖邵武说:“我是师部的。”
  沈仪淑听他口音好像是六安附近人,而刘邓大军干部战士大都是北方人,一问,他果然跟自己是老乡,是大别山人。
  在战争离乱中能遇见乡亲,他们两人都十分高兴,均倍感亲切。
  廖邵武说:“好啊,小老乡!过了这条淮河,就是霍邱、寿县的地界,那就是我们的家乡啦!”
  沈仪淑说:“是啊。这一带我非常熟悉,河对岸就有我家开的商铺,我以前经常来这里玩。”
  廖邵武没想到她居然是富裕人家出身,就问:“哦,是吗?小老乡,你叫什么名字?”
  沈仪淑说:“我叫沈仪淑,上个月才参军,是六安地下党介绍来的。”
  廖邵武:“哦,我知道了,是跟我们联络员一块来的。”
  沈仪淑点点头。
  “了不起,了不起!”廖邵武连声称赞后,又认真地问,“我说沈医生,要是让伤员喝醉酒,能不能给他开刀?”
  沈仪淑笑道:“你说什么啊?那怎么行呢?不懂就别乱说。”
  廖邵武也笑道:“这不是为你着急嘛。”
  沈仪淑被他逗乐了:“同志,你叫什么名字?”
  廖邵武说:“廖邵武。”
  沈仪淑大吃一惊,根本没想到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廖邵武师长。
  “啊!原来你就是廖师长!”
  清晨,彩霞漫天。
  河面上缓缓漂浮着一叶小舟,陈中和廖邵武坐在船上,各自抱着一捆竹竿。船上的船工用竹篙固定住船位,警卫员手持一根长竹竿,用竹竿不时地探测河水的深浅。廖邵武则在水浅的地方插上竹竿做标记。
  根据测试,河水都不是很深,可以架浮桥。
  廖邵武觉得河水比前两天浅了一点,陈中说他也有这个感觉。
  警卫员远远看见前面有人从河对岸趟水走过来,他把望远镜递给陈中,用手指一下。
  陈中举起望远镜。
  透过晨曦,在望远镜里,他清清楚楚地看到,远处一个解放军女战士正徒步涉水从对岸走过来。
  陈中异常兴奋地把望远镜递给廖邵武:“我们的一个女战士,直接趟水过来了。”
  廖邵武大喜:“走,上岸,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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