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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令人担忧的隔世奇缘 

作品名称:镜月幽梦      作者:寒塘瘦石      发布时间:2024-08-05 08:41:33      字数:4167

  在我的医治下,陆昭很快就康复了,又变成一位生龙活虎的小伙子。我们非常好奇的是,他跟阿孜古丽是怎么流落到了长安。于是,陆昭就讲起了骆驼商队遇到匈奴骑兵后,他与阿孜古丽逃难的往事……
  那天,阿孜古丽骑着高大的双峰骆驼,在荒无人烟的戈壁滩上拼命地狂奔。陆昭骑着枣红马紧随其后,时刻警惕着身后有无追兵。就这样跑出了十几里地,他们才稍稍放慢了速度。两人由不得朝来时的方向回首张望,远处荡起烟尘的地方,就是他们不久前才逃离的战场。那隐隐约约的厮杀声,时有时无。
  “陆昭,”阿孜古丽忍不住哭了起来,“爷爷他们逃得出来吗?”
  陆昭心里十分清楚,穷凶极恶的匈奴骑兵是不会放过骆驼商队的。可是面对伤心哭泣的阿孜古丽,他怎么忍心说出如此残酷的现实呢?此时,他的心中比阿孜古丽更感到惶惑不安。自己竟没有跟同伙打个招呼,就贸然追随阿孜古丽跑到了这里。当时的动机,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是出于见义勇为,还是为了英雄救美?
  “陆昭,”阿孜古丽见陆昭低着头,一直闷闷不乐,不禁问道,“你后悔了吗?”
  陆昭抬起头看了阿孜古丽一眼,说:“不,我没有后悔!”
  阿孜古丽又问:“那你为什么一直不跟我说话呢?”
  陆昭说:“阿孜古丽,你认识去长安的路吗?”
  阿孜古丽说:“爷爷说,一直向东,渡过黄河就是长安。”
  陆昭更正地说道:“过了黄河,还要走很长的路才能到长安。不过,到了黄河那边,你就安全了。”
  “我?”阿孜古丽不解地问道,“怎么会只有我,不包括你吗?”
  陆昭说:“阿孜古丽,我是怕匈奴骑兵伤害你,所以才追了上来。再往前走你就安全了,用不着我的保护了。我的伙伴现在怎么样了也不知道,我要回去找他们。”
  说着,陆昭便勒住了枣红马。
  阿孜古丽慌忙跳下骆驼,一把揪住了马辔头,说:“我不放你走!”
  陆昭说:“我的伙伴还在跟匈奴骑兵厮杀,我怎么能自己逃命呢?”
  阿孜古丽说:“那好吧,我跟你一块回去!”
  “你疯啦!”陆昭说道,“你好不容易逃了出来,怎么可以再回去送死呢?”
  阿孜古丽说:“我回去是送死,你回去就不是送死吗?你不该离开你的同伙,难道我就应该离开爷爷和骆驼商队吗?我们一块回去吧!”
  说着,阿孜古丽放开马辔头,冲骆驼嘘了一声,那骆驼就跪下前腿,让女主人骑了上去,然后重新站立起来。阿孜古丽一拽缰绳,那头骆驼便掉回头来,向来路跑去。陆昭一见阿孜古丽真的要往回走,便赶忙纵马追了上来,一把抓住了骆驼缰绳。不料想,那骆驼尽管受过训练,但野性并没有消失。它以为陆昭要伤害自己的女主人,竟然发起怒来,口喷唾液,扭过头来冲着陆昭就是一口。吓得陆昭急忙躲闪,竟从马上一头栽了下去。那匹枣红马本来就跟陆昭认生,便趁机逃走了。骆驼见陆昭摔在地上,依然不肯罢休,扬开四蹄又踢又踹。幸亏陆昭是地趟拳的高手,跟骆驼来了个就地十八滚,这才躲过了骆驼的野性攻击。骑在骆驼上的阿孜古丽可真给吓坏了,她深谙骆驼一旦发怒,又踢又咬,那是非常危险的。只见她不停地拍打骆驼的脖子,又紧拽缰绳约束骆驼的行动,那头骆驼才渐渐地安静下来。阿孜古丽赶紧跳下骆驼,朝陆昭跑了过去。
  陆昭站在那里,气呼呼地瞪着眼睛骂道:“这是什么鬼骆驼!”
  阿孜古丽见陆昭没有受伤,便格格地笑了起来,说:“它以为你要欺负我呢!”
  陆小陆说:“不过一头畜生,还懂得保护主人?”
  阿孜古丽说:“这头骆驼可是有灵性的,每次它离开家乡时,都会发出哀婉的叫声。而只要一回到家乡,即使累得疲惫不堪,也会迈动兴奋的脚步。它不但懂人性,还救过我好几次命呐!”
  听阿孜古丽这么一说,陆昭不禁对那头骆驼刮目相看了。过去,他从来没有留意过骆驼,一直把它们看做是性情温顺的动物,可以任人驱使。今日才知道,这些“沙漠精灵”的性格也有刚烈的一面。此时,他由不得站在那里打量着那头骆驼,只见它体形高大,四肢细长,脖子弯曲有如鹅颈,双重眼睑生着浓密的长睫毛。胸部和膝部有角质坚韧的肉垫,起卧时可以起到支撑身体的作用。背部隆起的驼峰,就像两座小山。尤其扁平的四蹄,生有宽厚柔韧的肉垫,在沙砾上能够行走自如,被骆驼客们称为“沙漠之舟”。
  “陆昭哥,”阿孜古丽有些幸灾乐祸地问道,“你的马儿跑了,你打算走着去找你的同伴儿吗?”
  陆昭这才注意到那匹不争气的枣红马,已经跑得无影无踪,气得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而,那卵石铺就的大地,坐在上面不但硌屁股,而且石块被烈日烤得滚烫,坐在上面实在不舒服,便又蹦了起来。瞧着陆昭那副怪样子,逗得阿孜古丽忍不住格格直笑。
  “陆昭哥,”阿孜古丽说道,“没有骆驼和水,你是走不出戈壁滩的。”
  陆昭一时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徒步回去寻找我们三人,肯定不现实。而跟着阿孜古丽走,又显得自己太不仗义。他甚至后悔当初不该一时冲动,策马追赶阿孜古丽,结果落得一个不仁不义的下场。
  “你看这样好不好?”阿孜古丽给陆昭出了一个主意,“与其回去送死,不如陪我一块去长安。你的同伙要是命大,自然能够在长安聚会。到那时,我来替你做解释,就说你为了护送我,结果累死了战马,只得跟我一同来到长安。你的同伴要是不幸阵亡,我们请官军帮助收尸,就把他们厚葬了。每年清明,我跟你一块去给他们上坟。”
  陆昭被阿孜古丽说得好不伤心。万一我们真的阵亡了,自己回到大都会怎么向盖亚老母交待?再说了,把我和端木凌子、鲍云鹏葬在西汉,我们的家人会相信他吗?可是,事已至此,他也实在没有再好的办法。想一想,阿孜古丽也是孤苦伶仃一个人,叫她独身去闯长安,谁知又会遇到什么凶险?不如就照阿孜古丽说得去做。万一我三个人真的不幸“光荣”了,他就请阿孜古丽做帮手,继续寻找九眼海螺天珠王。将来把阿孜古丽也带到现实社会里,跟他一块当“北漂”。想到这里,陆昭的心里顿时轻松多了。
  “好吧!”陆昭说道,“我就跟你一块去长安吧!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阿孜古丽高兴地说:“一百个条件我也答应你!说吧,什么条件?”
  陆昭说道:“如果我的同伙真的不幸牺牲了,你要一直陪着我,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不许不答应。”
  阿孜古丽的脸蛋一下子变得通红,羞羞答答地说:“我……我答应你!”
  陆昭还不放心,又说:“你得发誓!”
  “好!”阿孜古丽虔诚地对着白雪皑皑的祁连山说,“我向祁连山发誓,今生今世都跟陆昭在一起,永不变心!”
  陆昭闻听,由不得暗暗叫苦。都怪自己没有说明白,让阿孜古丽闹误会了。如果不赶紧向阿孜古丽解释清楚,岂不是自己的罪过?
  “阿孜古丽,你……你听我解释……”
  “我已经发过誓了,不用再解释了。你放心吧,我要是不信守誓言,一定会得到雪山的严厉惩罚。”
  “其实……”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我不发誓,你的心里就不踏实。”
  陆昭明白,眼下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只能等以后有机会,再慢慢地跟她解释。阿孜古丽大大方方地拉着陆昭的手,向那头骆驼走去。陆昭一下子站住了,眼巴巴地瞧着骆驼不敢靠近它。
  “不怕的!”阿孜古丽笑着说,“它很灵性,知道咱们两个好。”
  陆昭听阿孜古丽这么一说,更不愿意靠近骆驼了。
  “陆昭哥,”阿孜古丽歪着脑袋瞅着陆昭说,“你打算像骆驼客那样,用两条腿走出戈壁滩呀?”
  “我能行。”
  “不!”阿孜古丽生气了,“在我们楼兰国,女孩子的誓言,比金子都珍贵。你要是再不相信,我就发毒誓!”
  说着,阿孜古丽对着热辣辣的太阳,一下子跪了下来。她刚要开口,却被陆昭一把捂住了嘴。
  “阿孜古丽,”陆昭说,“你这是何苦呢?”
  阿孜古丽冲陆昭莞尔一笑,站起身来牵着他的手,走到了骆驼跟前。只见她用手轻轻抚摸几下骆驼的脖子,那头骆驼便顺从地跪下了前腿。阿孜古丽拉着陆昭一块骑上骆驼,一声呼哨,那骆驼就站立起来,向前方缓缓地走去了。
  “阿孜古丽,骆驼驮着咱们两个人,是不是太吃力啦?”
  “骆驼很有耐力,能驮着五、六百斤的货物,从河西走廊的这头儿,走到河西走廊的那头儿。咱们俩加在一起,也没有三百斤吧?”
  “你这是第几次走戈壁滩?”
  “自从爸爸妈妈去世,我就经常跟着爷爷走大戈壁。烦了,就冲着远方大叫几声;累了,就听爷爷唱《戈壁滩女郎》;晚上想家了,就坐在帐篷外面数星星。陆昭哥,你不想寻找神秘的戈壁滩女郎吗?歌声中说,只要找到她,就能拥有数不尽的宝藏。”
  这时候,库尔班老人那苍凉深沉的歌声,仿佛又在陆昭的耳畔回荡着。望着草木不生的戈壁滩上,时而在沙渍中能够看到又窄又浅的河床,不知那是干涸的小河留下的遗迹,还是洪水泛滥无意刻下的斑痕。
  一路上,陆昭和阿孜古丽顶着炎炎烈日,承受着戈壁滩上干热的烘烤。尽管他们带着水囊,但在强光照射和空气过度干燥中,嘴唇还是干裂的流着血。他们感到头脑发涨,眼前一片灰蒙蒙的。在生命的禁区,他们在艰难地挑战极限。然而,负重前行的骆驼,却在顽强地忍耐着饥渴和炎热,迈着稳重的脚步,在广袤无垠的戈壁滩上跋涉着。
  蓦然间,骆驼停了下来,双腿一下子跪在地上,卧在那里不动了。陆昭觉得纳闷儿,难道骆驼累得走不动了?阿孜古丽好像预感到了什么,赶忙从骆驼身上取下羊皮袄,拽着陆昭躺在了骆驼的身旁,并将羊皮袄披在了两人的身上。
  “你还嫌不够热啊!”
  陆昭一边喊着,一边掀开羊皮袄,想要站起来。阿孜古丽不容分说,又把陆昭摁在了骆驼身边,强制性地将羊皮袄重新盖在了他的头上。
  顷刻之间,传来了鬼哭狼嚎的声音。那声音撕心扯肺,惊心动魄,令人感到十分恐惧。紧接着便是狂风大作,飞砂走石,天昏地喑。那情景,真可谓是“轮台九月风夜吼,一川碎石大如斗,随风满地石乱走”。凶猛的戈壁滩风暴,席卷而来。令人畏惧的气势,仿佛要把所有的一切都吹进地狱之门。这时候,陆昭才真正领略到戈壁滩上的气候,瞬息万变,防不胜防。假如没有骆驼替他们挡着风沙,没有羊皮袄蒙在头上,真不知道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景。
  羊皮袄下,阿孜古丽紧紧地依偎在陆昭的怀里。丝丝鼻息如兰,轻柔地拂着他的脸颊。陆昭从来没有跟女孩子这样亲近过,心头不由得荡起一股激情。昏暗中,阿孜古丽那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充满了柔情。听着铺天盖地的风声,羊皮袄下小小的乾坤世界,别有一番情趣和温馨。自从阿孜古丽对着祁连山发誓后,她的心态完全发生了变化。那凶猛的风暴越是肆虐,她把陆昭抱得越紧。阿孜古丽想得很明白,在匈奴骑兵的铁蹄下,可怜的爷爷凶多吉少,陆昭就是她唯一的亲人。
  后来,陆昭和阿孜古丽相依为命,经过艰难跋涉,来到了长安……
  我们听罢了陆昭的讲述,既感到那样的温馨,又为陆昭感到担忧。我们只能谆谆告戒陆昭,决不敢越雷池一步。因为一个来自现实社会的人,不可能与西汉时期的姑娘结为伉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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