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建章宫庆功国宴献宝

　　西汉帝国长安城的建章宫，是汉武帝刘彻为显示大汉的国威和富足所建造的宫苑，代表了西汉时期建筑艺术的最高水平。武帝为了往来方便，跨城筑有飞阁辇道，可从未央宫直至建章宫。宫城中还分布着众多不同组合的殿堂建筑，建筑组群的外围筑有城垣。建章宫规模宏大，巍峨壮观。周二十余里，千门万户，度比未央。其宫城的管理、官吏的设置、城内的布局均与皇宫——未央宫相近。汉武大帝刘彻，常在建章宫朝会、理政。
　　此刻，素有“千门万户”之称的皇家宫苑——建章宫，气氛十分热烈。雄伟的大殿里，汉武大帝刘彻高高在上。坐在大殿两厢的文武官员，个个风流儒雅，举觞同饮。其中有重兵在握的大司马大将军卫青、任丞相之职的武安侯田蚡，战功显赫的骠骑大将军霍去病，御史大夫韩安国，以及刚刚归来的张骞和甘奴。在霍去病的举荐下，我和端木凌子、鲍云鹏也被破例邀请出席庆功宴。初回汉朝的张骞和甘奴，跪拜在大殿中央。
　　张骞高呼：“臣，张骞，叩见吾皇陛下，万岁万岁万岁岁！”
　　汉武帝连忙起身离开龙座，兴奋地走下来双手扶起张骞，说：“朕可把你给盼回来啦！建元三年，朕派你出使大月氏国，欲联络该国夹击匈奴。可你呢，一去就是十二年。据说，你还在匈奴讨了一位如花似玉的夫人，这是怎么回事啊？”
　　张骞热泪盈眶地望着汉武帝，慌忙又扑身倒地说：“臣，罪该万死！臣无能，没有完成陛下交给的使命，无功而返，望陛下治臣死罪。”
　　汉武帝说：“朕决无责备你的意思。你能回到长安，我高兴都来不及，又怎能怪罪你呢？快快起来说话吧！”
　　张骞这才起身，说：“谢陛下不斩之恩！”
　　汉武帝说：“张爱卿，朕是在问你，这十二个年头你都做了些什么？”
　　张骞说：“启禀陛下。十二年前，臣奉诏率百名壮士自陇西郡出境。在快要走出河西走廊的时候，不幸与匈奴骑兵遭遇。终因寡不敌众，成为他们的俘虏，并被押往单于驻地。”
　　汉武帝说：“这匈奴实在可气！你去大月氏，碍着他什么事？”
　　张骞说：“匈奴单于说，大月氏在我们北面，你们汉朝怎么可以派使者过去呢？要是我们派使者经过汉朝去南越，汉朝能让我们过去吗？”
　　汉武帝摇摇头说：“当然不能。”
　　张骞说：“所以他就把臣软禁在匈奴，怕臣逃跑，又强行给臣娶了一房妻室。可臣始终保存着朝廷颁发的使节，不敢一日忘记自己的使命。”
　　汉武帝点点头，说：“难得爱卿有如此的忠心啊！”
　　张骞说：“臣在匈奴度日如年，生活十分清苦。幸亏甘奴善于骑射，常猎射鸟兽帮我渡过困境。十年后，匈奴人对臣放松了监视，臣便偷偷带着甘奴和妻子索玛并手下十数人，逃离匈奴，继续奔往大月氏。
　　汉武帝听罢一怔，说：“噢，你去了大月氏！”
　　张骞说：“是的，陛下。在一心向往我朝的西域大宛国和康居国的帮助下，才得以到达目的地。”
　　汉武帝不禁惊喜地说：“爱卿，你果然不负朕的厚望，到达了大月氏国！他们怎么说？”
　　张骞叹了一口气说：“不想月氏人自从打败了大夏国之后，便安居乐业，不想再跟匈奴打仗了。无奈，臣只得无功而返，辜负了陛下的期望。”
　　汉武帝说：“爱卿不必自责。朕早已跟匈奴开战了，没有大月氏，照样打败匈奴。在回来的路上，你又遇到了什么麻烦？”
　　张骞忍不住伤心落泪，说：“臣等走到河西走廊，打算从羌人地区回国时，却又被匈奴抓住了。要不是匈奴发生内乱，臣怕是再也回不来啦！臣的妻子索玛，在逃回来的路上，不幸被匈奴骑兵射死了。”
　　汉武帝说：“一个匈奴女人，对汉朝使臣如此忠诚，难能可贵。你也不必过于伤心，朕准你为她立节烈碑，由朝廷出资，以示表彰她的功德。”
　　张骞连忙匍匐在地，说：“谢陛下！”
　　汉武帝说：“爱卿平身吧！今天是个好日子，不谈那些伤心的事了。”
　　“启禀陛下，”霍去病趁着汉武帝高兴，施礼说道，“臣有一礼物贡献！”
　　汉武帝说：“呈上来吧！”
　　霍去病一摆手，只见我和端木凌子、鲍云鹏，捧着紫檀木盒子走上前来，跪于大殿之上。我们徐徐地打开盒盖，盒内立时冲出一片金光。满堂文武，皆惊讶地注视着。
　　汉武帝不禁问道：“盒中何物？”
　　霍去病朗声回答：“祭天金人！”
　　接着，霍去病便将我和端木凌子、鲍云鹏如何缴获祭天金人经过，讲给了汉武帝听。君臣上下，无不为我们三人的壮举，高声喝彩。
　　说起来，信仰萨满教的匈奴人，早已经形成了以信“天”为核心的自然崇拜体系。认为祭天金人具有一种极其神秘的力量，是匈奴人在“万物有灵”的抽象概念里，树立的一个精神偶像。因此，祭天金人便成为匈奴人祭天的核心道具。匈奴人相信灵魂不灭，并且崇拜祖先以及神灵。同时，迷信鬼神崇尚勇武。祭天金人，自然而然就被匈奴人视为祭天的圣像。除了在日常生活中要祭拜祭天金人，尤其是在发生战事的时候，更是他们的精神之柱。一旦祭天金人落入汉军之手，就会大大挫败匈奴军队的锐气，大长汉军的威风。
　　汉武帝龙颜大悦，说：“祭天金人，乃是匈奴人的圣物。他们失去此物，就如同失去了灵魂。三位英雄不愧为人中豪杰，为大汉立下了不朽功绩。朕当为你们加官晋爵！”
　　鲍云鹏冒冒失失地说：“我们都是穿越而来，不想当官！”
　　我赶忙接过鲍云鹏的话茬说：“陛下，我这位兄弟是杀猪的出身，说话没有遮拦，望陛下恕他言语冒犯。”
　　汉武帝说：“他所说的穿越是什么意思！”
　　端木凌子笑着说：“他是个大舌头，说话不利索。他说的不是‘穿越’，而是说‘山野’。那意思就是说，我们都是山野之人，不习惯当官。”
　　汉武帝也笑了，说：“你们为大汉立了大功，朕总要赏赐你们吧？”
　　我说：“陛下若能赏赐我们一件东西，我们将感恩不尽！”
　　汉武帝说：“想要什么东西，只管讲来，朕一定满足你们。”
　　我翕动了一下嘴唇，没敢把想要的东西说出来。鲍云鹏心里头着急，却不知道该怎么讲。生怕再说出犯楞的话，坏了大事。
　　端木凌子故意装出一副扭扭捏捏的样子，欲说又止。
　　汉武帝说：“看来是一件什么宝贝！但讲无妨。只要是我皇宫内有的，无论是什么样的宝物，我都舍得赏赐！”
　　我说：“陛下，在我张口之前，您可要恕我无罪。”
　　汉武帝说：“我恕你无罪！”
　　我鼓了鼓勇气，说：“那我可就狮子大张口啦！陛下，我想要的是——九眼法螺天珠王！”
　　话音未落，大殿上的文武百官，个个唬得变了脸色。就连霍去病也是一惊，愕然地注视着我。
　　汉武帝起先是一愣，接着便哈哈大笑起来，说：“你们真是鬼精鬼精的，怎么会知道我有这个东西？”
　　鲍云鹏脱口而出：“听盖亚老母说的！”
　　我连忙打掩饰，说：“陛下，兴许那是道听途说，原本就信不得。”
　　汉武帝说道，“不瞒你们说，我确实有过一枚趋吉避凶的天珠。不过，因为骠骑大将军自小体弱多病，我赏赐给他了。你们的要求，朕难以兑现。再要个别的吧！”
　　鲍云鹏刚要开口说话，却被端木凌子暗暗地捅了一把，便把差一点出口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我说：“陛下，那就免了吧！我们愿跟随骠骑大将军再立新功，一块赏吧！”
　　汉武帝点点头说：“你们就在骠骑大将军的麾下，做他的裨将吧！想必你们眼下还没有落脚之处，那就先在大将军府下榻吧！”
　　我和端木凌子、鲍云鹏齐声高呼：“谢主龙恩！”
　　说起来，也许是冥冥之中的一种缘分。按照圣上的旨意，我和端木凌子、鲍云鹏能住进大司马卫青的大将军府，非常合我们的心意。九眼法螺天珠王既然在骠骑大将军的手上，我们就必须在霍去病的身上下功夫。
　　这时候，随着优美欢快的伊斯兰音乐响起，步出一队歌舞艺伎。那异乡情调的风格，使人耳目焕然一新。歌舞者，俱是来自西域的胡姬。文武官员面对异乡情调的西域歌舞，个个目不交睫，心旷神怡。
　　汉武帝问道：“卫青大将军，这西域的胡乐歌舞，如何啊？”
　　卫青忙起座躬身答道：“启禀陛下，这胡乐歌舞令人耳目一新，别有一番滋味。”
　　汉武帝又问：“田丞相，你以为怎样？”
　　田蚡亦起座躬身答道：“虽然不及大汉歌舞的恢宏、妩媚，却另有一番异国情调。”
　　汉武帝说：“可是你们其中有几人了解西域诸国呢？”
　　卫青说：“最懂西域的，自然是中郎将张骞大夫啦！”
　　张骞谦卑地说：“大司马过奖啦！”
　　“张爱卿，”威武堂皇的汉武帝说道，“趁此胡乐歌舞，给大家讲讲西域的见闻吧！”
　　张骞忙起身应道：“臣，遵旨。”
　　我和端木凌子、鲍云鹏研究过西汉历史，可是对于西域状况却不甚了解。眼见张骞要向汉武帝介绍，当然都仄起耳朵细听。
　　“陛下”张骞侃侃而谈，“西域有大小三十多个国家，绝大多数都希望同我大汉帝国交往，并愿意成为我朝的属国。这些国家，地域辽阔，物产丰富。大宛国不但盛产葡萄酒，而且是天马的故乡。马身上出的汗，竟像血一样红；于阗国盛产玉石，她西面的河向西流，东面的河向东流。传说，浩淼的罗布泊水经过暗河，往南流出地面，就是黄河的源头；条枝国离安息国西边数千里，生产一种大鸟，产下的蛋就像瓮一样大。”
　　文武百官不禁发出一阵唏嘘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