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生日快乐

　　​综合楼开始使用后，语文物理美术和音乐这些课常常都在综合楼上。在那里上课老师方便使用投影仪，学生们换个环境更有激情，这对所有人来说是很开心的事。
　　综合楼一层在操场之下所以对外出租了，操场连接楼梯直接就上了二楼。但凡事总有例外，挨着新大门的商户窗外是水泥地连接着操场，几乎打开窗手隔着栏杆就伸进了校园。聪明的商人不仅要做外面的生意，还弄了二楼通过窗户让自己的生意进入校园。对于想吃到校外小吃的住校生来说这简直是绝好的事，班上吃过的人都夸她家的米干米线好吃。予喜欢尝试新的东西，便约上了李烁优。
　　予选择在物理课前去吃，刚好课间操散了有几分钟才上课，时间应该来得及。两人买了两碗三块钱的米干，站在窗口焦急地催促老板。两碗热乎乎的米干拿到手上瞬间就被香味征服，两人顾不上烫狼吞虎咽吃了起来。不知道这种偷吃的感觉太刺激，还是米干真的很美味，两人被烫得流出眼泪鼻涕还一个劲傻笑。幸好在上课铃声响起的时候两人把汤喝了个精光，然后撒开脚丫子往三楼跑。
　　两人几乎是踩点到达门口喊报告。物理老师课堂上严肃但也通情达理，没有多问便让她们进去。彭梦轻招了招手表示她们的坐位在旁边，予坐过去点了点头表示感谢。物理课可以随意挑选同桌，这也是予选择李烁优去吃米干的原因之一。
　　予和李烁优在物理课上成为了同桌，这对熟悉的两人来说不一定是好事。两人去吃了几次米干踩点到课堂不说，课上也容易分神聊天。敏锐的物理老师当然不希望两个同学耽误课业，所以要求两人分开。予知道自己有错，但是她想要一个弥补的机会，所以一直抓着李烁优的手不放。
　　物理老师耐心说:“你们物理成绩还不错，能不能分散开帮帮稍差的同学呢？”
　　予一言不发一个劲摇头。李烁优手被她握得几乎要碎掉了，她忍着疼痛赶紧摇头，只希望赶紧结束。
　　物理老师见状也不愿强迫，只是说:“那你们学习要更用心一些，课堂上要专心。”
　　“好。”予点了点头松了一口气。李烁优也松了一口气，她的手已经被捏得通红疼痛不已。
　　课后，李烁优毫无察觉说:“老师让你带别人说明你成绩好啊，你怎么不去？”
　　予看了她一眼说:“你怎么这么天真，我们那些小动作被她看见好几次了，她不想我们坐在一块。”
　　李烁优后知后觉:“那以后要认真上课了，还好她没有在课堂上骂我们。”
　　两人走下楼梯，感性的李烁优接着说:“你当时那么坚定地选择我，我感觉很感动，虽然你快把我捏碎了，我还是很高兴。”
　　予嘴角上扬搂过她的肩膀，心里想着自己肯定和男同学肩搭肩一样帅。
　　算算日子予的生日快到了，李烁优不知道有没有人给她过生日，所以决定送她一件礼物。周日下了车李烁优孤身来到精品店，除去生活费闲钱不多，挑挑拣拣买了一个红绳穿珠子的手链。李烁优知道东西便宜权，当是自己的一点心意吧。
　　回到宿舍她藏好手链，想了一下怎么送给她才比较有仪式感。包装起来当然好，但是还是不够惊喜。她突然想到要亲自给她戴上，而且要成为第一个和她说生日快乐的人。予的生日在这周六，搞不好周五晚上她就回福利院了，所以那个晚上千万不能让她回去。那要找什么理由呢？说自己想听歌？这个行得通何况她的MP3里还有生日快乐歌呢，一切都是那么完美。
　　“哦吼吼，哈哈哈……”李烁优激动地又跳又拍手。
　　“咋啦，你抽风啦？”查雨嫣从新杂志后面探出头问。
　　李烁优笑着摆摆手:“没事没事，我想到了好玩的事情。”
　　“一天天神经兮兮的。”查雨嫣笑着继续看书。
　　临近晚自习予拎着一袋苹果冲进了宿舍，把东西往床上一丢扇着风说:“跑死我了，我以为宿舍没人了，你们怎么还没去教室？”
　　查雨嫣从床上爬下来穿鞋，起身后拿上新杂志说:“赶紧的，等下迟到了。”
　　李烁优是特意等着予的，她想问她周五晚上回不回去，但是见到予她又觉得那么问会不会太刻意了，所以跟着查雨嫣一同出去了。宿舍已经没人了予也顾不得收拾追了上去。
　　眼看时间终于来到周五，李烁优终于可以问出她想问的那句话:“你今晚回去吗？”
　　予本不打算回去，听她这么问她便说:“回去啊，我东西都收拾好了。”
　　“那不能明天再回去吗？”
　　见她有点奇怪，予试探着问:“不回去你想干嘛？”
　　“我想借你MP3听听。”
　　“没电了。”予说。
　　“啊，不会吧，这个星期我可没借啊！你自己把电听干了？”李烁优有点失落，这代表她的惊喜不那么完美了。
　　予憋不住笑了:“骗你的，你想听的话我明天一早回去。”
　　“这行呀，太好了。”李烁优抱了抱她。
　　予故意说:“难道你要给我过生日？”
　　“你生日到了吗？我给忘了……”李烁优假装想了一下，“我下午请你吃饭吧，就当庆祝你的生日了，抱歉……”
　　予皱了皱眉:“可以可以，那我吃个肉不过分吧？”予心想差点自作多情了，还好还好请了一顿饭。
　　见她放下防备李烁优特别开心，她的计划又可以顺利进行了。
　　晚上老师查寝离开后予来到李烁优的床上，两人一人一个耳机听着歌。耳机里原本只有一百多首，李烁优在杂志上看到推荐的新歌后拿到店里下载了一部分，现在几乎全是两人喜欢的歌。今天李烁优有点反常，霸占着MP3，几乎没听几句就往下切。
　　“咋啦，听腻了？”予拉低声音问。李烁优像是没听见，依旧切着歌。予有点困便把耳机塞给她侧过身睡了。
　　李烁优拿到耳机差点没笑出声，她怀疑予是不是知道要给她惊喜呀，居然这么配合。李烁优找到了《生日快乐》歌曲的位置，看看手表还有一个多小时才到十二点，现在她可以放心听一会歌了。
　　予迷迷糊糊中好像听见有人在放《生日快乐》歌，她以为生日到了做起了美梦，但是音乐又那么真实。她睁开眼睛一片漆黑，耳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塞回耳朵里，音乐就是那里传来的。
　　“生日快乐！予！”李烁优轻声跟着音乐唱着歌。
　　当初特意下载这首歌就是为了给自己过生日的。小时候她也憧憬过有两个人突然冒出来自称是她的父母，她就跟他们走了去过一家团圆的日子，可也只是她的幻想而已。虽然福利院挺好的但是她也曾幻想过。直到有一天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完全可以给自己过生日所以下载了这首歌。没想到，上了初中她会遇见一个给她唱生日歌的人……想着想着予忍不住哭了起来，她确实被感动了……
　　“哎呀，寿星怎么可以哭呢。”李烁优帮她擦着眼泪，又借着MP3的光亮掏出手链往她手上戴。
　　予还没缓过来，看到她还准备了礼物又一波眼泪冲了出来。李烁优戴了半天扣不上，予仔细一看又笑了出来，一时间哭笑不得说:“这个是脚链啊，你老往手上戴。”
　　“哦哦……”李烁优有点尴尬又去摸她的脚。
　　予接过链子戴在脚上后给了她一个拥抱。她想哪怕以后两人分开了，她也不会忘记今晚的感动。
　　李烁优完全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居然会哭了，她很满意这个结果。有时可能有些东西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哪怕是送便宜的东西，自己的用心也能够打动对方。
　　两人生日只隔了十几天，予没有太多的浪漫细胞，所以干脆买了几袋李烁优喜欢吃的泡椒鸡爪和泡椒卤蛋，另外再附上一张贺卡:“祝你生日快乐，中秋节快乐，国庆节快乐，圣诞节快乐，新年快乐，天天快乐……”
　　李烁优拿到贺卡无奈笑了:“你真的是很会利用资源啊，这样一来整整一年的节日你都不用特意祝福我了。”
　　予点点头很认真地说:“如果你愿意，我希望你一辈子都开开心心快快乐乐！”
　　“那我只好借你吉言了。”李烁优给她竖大拇指。
　　体育课两人也会待在一起。那天体育老师让大家蛙跳，简单的蛙跳就算了，竟然要跳三十级台阶。结束之后大家揉着腿怨声载道。
　　予和李烁优背靠背坐在草地上，一人嘴里含了一根草。予说:“为什么学校的楼梯要这么多这么长，等我有钱了一定要重新设计一番。”
　　“你是要回来报答母校吗？”
　　“我是要造福学弟学妹，说不定她们也要跳这个楼梯呢。”予很肯定。
　　李烁优看到班长跑进草地追赶着蝴蝶忙指给她看。
　　“多美的一幅画，俏皮的蝴蝶，美丽的少女……”予感叹着。
　　“你知道我想到什么情节吗？”
　　“什么？”
　　“《红楼梦》里宝钗扑蝴蝶。”
　　予质疑道:“你还看得懂《红楼梦》？”
　　“少部分可以，不过多数还是阮晴给我讲的。”
　　予看到班长不知疲倦追到了远处，又笑道:“多美好啊，是一种纯粹的美好。”
　　李烁优很赞同，这个年纪大家笑容灿烂，所有的事都写在脸上，开心和难过都是极致的热烈的，确实是一种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