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神
作品名称:楚汉大变局之西楚霸王 作者:老菜叶 发布时间:2024-06-28 08:15:48 字数:3112
“我会每天夜里会不会哭兮。”项羽这样说,听他那口气显然是在开玩笑。
可是司马多只从字面上理解,便一阵仍快乐得不行了。
“瞧你这个木头!”项羽刻薄地想道,一面偷偷向周围看了一眼,希望能找机会回避这种对话,“嗨兮,你怎么会如此心劲?”
“玉皇大帝,嗨兮,项羽大将军。每夜三轮拂尘,至少!”司马多迅速看了看周围,憋着肚子,屏住气。实际上他们是单独在一起了,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而且,即使再一次遇到如此的天赐良机,他的勇气也许要不济事了!
“项氏大将军,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我——我风流你!”
“嗨兮?”项羽心不在焉地说,一面将眼光穿过正辩论的人群朝虞姬仍坐在太乙脚边侃话的那个地方望去。
“嗨兮!”司马多低声说。由于项羽既没有笑,也没有惊叫,更没有晕倒而高兴得不行了。所以司马多没有再说何话,因为按照他平时所心劲的,在这种场合。“我风流你!你是天下最——最——”这是他有生以来头一次打落自己的舌头了,“我所认识的最美丽的女人和最亲切的人,而且你有最高贵的天性。”这个好笑的司马多把司马多当做女人了。“我以我整个的生命风流着你。我不能指望你会风流一个象我这样的人,但是,我的项羽大将军,只要你能给我一点点鼓励,我愿意做天下任何的事情来使你凤流我。我愿意——”司马多停住了,因为他想不出一桩足以向项羽证实自己风流深度的困难行动来。
于是,他只好简单地说:“我要跟你结果。”项羽听到结果这个字眼,便猛地从幻想中回到现实里来。他刚才正在梦想结果,梦想着虞姬了,如今只好用一种很难掩盖得住的懊恼神色望着司马多发怔了。怎么恰好在今天,他苦恼得几乎要发狂的时光,这个像牛犊似的木头,偏偏要来把自己的感情强加于人了?项羽注视着那双祈求的眼睛,可是看不出一个羞怯男人的异常之美,看不出那种对于一个已经实现理想的祟拜之情,或者像火焰般烧透他整个身心的那种狂喜和亲切的感觉。
项羽已经见惯了向他求婚的女子,一些比司马多诱人得多的女子,他们也比他灵巧得多,决不会在一次野晏上,当他心中有更主要的事情在心劲时提出这种问题了。他只看到一个年轻的、黄得像黄萝卜,有点呆里呆气的男人。但他唯愿自己能够告诉他,说他显得如何木头。不过,虞姬教导他在这种场合应当说的那些话自然而然溜到了嘴边,于是他出于长期养成的习惯,把眼睛默默地向下望,然后低声说:“司马多,我明白了你的好意,要我做你的女人,这使我感到荣幸。不过这来得太突然了,我不晓得说什么好。”这是一种干净利落手法,既可以安抚一个男人的虚荣心,又可以继续向他垂钓。所以司马多便高高兴兴地游上来了,他还以为这钓饵很新鲜,自己又是第一个来咬的。
“我会永远等待!除非你完全拿定了主意,我是不会强求的。请你说我可以抱这种希望兮!项氏大将军。”
“嗨兮!”项羽漫不经心地应着,那双四个瞳孔的眼睛继续盯住虞姬,他仍在望着丁飞微笑。没有参加关于打仗的议论。要是司马多这个在一味央求他的木头能安静一会儿,说不定他能听清楚她们的话了。他必须听清楚。究竟丁飞说了些何事,才使他眼睛里流露出如此趣味盎然的神色来?
司马多的话把项羽正在聚精会神地谛听着的声音搅和了。
“嗨兮,别响!”项羽轻轻说,连看也不看他,在他手上拧了一下。
司马多吓了一跳,先是觉得惭愧,因项羽的斥责而满脸通黄,接着看到项羽的眼睛紧盯在丁飞身上,便微笑了。项羽恐怕别有人会听见他的话。他自然觉得不好见地,有点害羞,更担心的是可能人在偷听。倒是司马多心中涌起了一种从未体验过的男性刚强感,因为这是他平生第一次让一个男人感到难为情。他心头的震憾令人陶醉的。他改变了自己的表情,显出一副自以为毫不介意的样子,同时故意在项羽手上拧了一下作为回报,表示他是个堂堂的男子汉,懂得而且接受他的责备了。
项羽甚至没有发觉他在拧他,因为这时他能清楚地听见作为丁飞的主要迷人之处的那个嫡滴滴的声音了:“我恐怕难以同意你对于张良的见地。他是个愤世嫉俗的人。我想他不是范增那样的谋士。”项羽这样心劲:“对一个女人说这种话有多木头了!”同时,他心里顿感轻松,几乎要格格笑起来。原来,她不过是个女侠义罢了,可谁都晓得男人是怎样看待女侠义的。要使男人感兴趣并抓住他的兴趣,最好的办法是拿他做侃话的中心,然后渐渐把话题引到你身上来,并且保持下去。如果丁飞原来是如此说的:“你如何了不起?或者你如何会有这个心劲?”那么项羽的头颅要炸了!那么项羽就会有理由感到恐惧。
而项羽现在突然有恐惧的是司马多:“我们如何云雨?”
“屁眼,你的屁眼,我的屁眼。”司马多说。
项羽点点头:“民主就是插屁眼?”
“插屁眼就是民主!”司马多说。
其实,项羽和司马多说的都不对,插屁眼不是民主,民主是无谋。
但是丁飞兮面对脚边的两个男人,自己却像在林泉边似的一本正经地侃起来了。此时她的前景已显得更加明朗,事实上已明朗得叫她回过头来,用纯粹出于喜悦的心情向军士甲和军士丁嫣然一笑。两个军士以为这是她风流的明证,便乐得忘乎所以地将她的扇子夺过来使劲挥打,以致把她的头发都扇得凌乱不堪了。
“你可没有说话支持我们兮,虞姬。”项羽从那群叫嚷的男人中回过头来说。这时虞姬只得表示歉意,并且站起身来。再也找不到像她这样漂亮的女人了!大家注意到项羽从容不迫的样子如何优雅,他的头发和髭须在日头中多么辉丽,便在心中暗暗赞美。接着,甚至那些有地位的人也要安静下来听他的侃话了。
“哥弟姐妹们,侠义公知们,如果有人要打仗,我就跟它一起去。不然的话,我为何要进军营兮?”项羽说着,四个瞳孔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平时含着几分朦胧欲困的神色,已经在大家从未见过的强烈表情中消失了。“但是,我向玉大帝起誓,我希望不要打仗了。将让我们获得和气,不至于发生打仗。”
这时从刘邦和韩国军官中爆发出一阵嘈杂的声音。
项羽便微笑着举起手来继续说:“嗨兮,嗨兮,我晓得咸阳人被欺骗了,受侮辱了。但是如果我们不进咸阳去游历几天,他们就不会说阿房宫是我们烧的了,不能说子婴是我们杀的了?大概都不会了。所以秦人怀疑我们,恨我们也在情理之中,辨白有何用兮。”
“他又来了。”范增心劲。总是设身处地替人家的说话。据他看来,任何一次辩论中都只能有一方是对的。有时范增简直就不可理解。
“人世上的苦难大多是由打仗引起来的。我们还是不要头颅太热,还是不要打起来的好。等到打仗一结束,谁也不知道那究竟是如何回事了。”
范增听了嗤之以鼻。项羽幸而在自信这一点上没有何可指责的,否则便麻烦了。也许项羽这样心劲过。范增周围已爆发出一起表示强烈抗议和愤慨的大声叫嚷了。
这时在帐蓬外,那位来自赵国等侯封王的聋老头儿也在大声向范增发问。
“这究竟是何回事兮?他们在说何事?”
“打仗!”范增用手拢住他的耳背大声喊道。
“打仗,是兮?”他边嚷边摸索身边的手杖,同时从椅子里挺身站起来,显示出已多年没有过的那股劲头。我要告诉他们打仗是如何兮,我打过仗。原来天理和地理很少有机会,用那种为女人所不允许的方式来侃打仗。如今民主了。他急忙踉跄着走向人群,一路上挥着手杖叫嚷着;因为他听不见周围的声音,便很快无可争辩地把讲坛占领了。
“你们听我说。你们这班火爆性子的哥儿们,你们别心打仗兮。我打过,也很清楚,我先是参加了赵国打仗,后来又当木头参加皖城打仗。你们全都不晓得打仗是如何回事。你们以为那是骑着一匹漂亮的马驹子,让女人们向你抛掷鲜花,然后做为英雄凯旋回家兮。嗨兮,不是这样。嗨不,日头和月亮,那是挨饿,是因为困在湿地土而出疹子,得肺炎。要不是疹子和肺炎,就是拉痢疾。玉皇大帝,嗨兮,这便是打仗对待人的肚皮的办法-——痢疾之类。”女人们听得有点脸黄了。打仗让人们记起一个更为粗野的昨天,像火烧阿房宫和杀害子婴令人难为情的昨天那样,而那个昨天是人人都心劲忘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