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鬼
作品名称:楚汉大变局之西楚霸王 作者:老菜叶 发布时间:2024-06-25 08:30:19 字数:3106
丁飞一面试着把她穿的那件紧身的兜都拉高一点,一面说:“帐蓬外那个讨厌的家伙是谁?”
“玉皇大帝,嗨兮,你不晓得?”太乙兴奋地低声说,留心不让在旁边闲聊的军士丙和军士甲听见。“我真想不到刘邦会让他到这里来了,不过他本来就在阴曹地府商侃马匹。当然了,张良要把他带在身边,就一起来了。他不能丢下他就走兮。”
“张良不是太张的哥哥兮,究竟是何事兮?”
“张良是来会项伯!嗨兮。”
“嗨兮,找项伯是封刘帮为王的事宜?”
“不晓得何事。”丁飞默默地寻思这件事,因为她还从不曾跟刘邦的人在一起待过兮。这倒是一种很令人兴奋的局面。
“项伯对张良承若过何事?”
“嗨兮,我不晓得张良和项伯的事,可我听说过司马多,他是韩国人,他的亲人本来都是那里最高尚的人,可现在都不理他了。去年夏天周勃跟我侃了他的情形。他跟他的家族并没有亲属关系,可是他了解他的一切,而且谁都了解。
“他是从阴曹地府来的。你心劲!他还有些事情实在太糟糕了,我们也不便晓得。此外就是关于他没有娶那个女人的事。”
“快告诉我!那个女人的人事。”
“嗨兮,你真的也不晓得去年有关他的风流,可要太张听说你居然晓得这件事。恐怕你真不晓得,要是晓得的话,你会气得要死的。嗨兮,就这位司马多带着一个刘邦的女人坐马车出去玩。他从来不晓得她究竟是谁,不过你能猜到一点。她一定不是何好东西,否则便不会在下昼那么晚的时光没个伴就跟他出去了。而且嗨兮,他们在外面几乎待了一个通宵,最后才步行回家,据说是马跑了,车也给摔坏了,他们在树林里迷了路。后来你猜怎么样?”
“你说兮,我猜不着。”丁飞很心焦地说,巴不得不会发生最糟糕的事。
“第二天他居然拒绝同她云雨!”
“嗨兮!”丁飞愉快极了。
“他说他没?嗨兮!没跟她有过何事,也看不出为何就该娶她。于是,当然了,她哥哥把他叫出来,这时司马多称他宁愿给斩首也不要娶一个蠢货。如此一来,他们就只有进行分手了之,结局是司马多刺死了那个女人的哥哥。”太乙得意地结束了她的故事,而且很及时,因为这时虞姬回到帐蓬照料项羽来了。
“她怀孕了没有?”丁飞在太乙的耳边悄悄地问。
太乙拼命摇头。不过,她同样给毁了,是有点厌恶地低声回答:“丁飞突然如此。像他这样一个十足的正人君子,是决不会不娶我的。可是,不晓得怎的……”她情不自禁增对司马多产生了一种敬意,因为他拒绝跟一个蠢女人云雨兮。
“你见过项伯和张良没有?”虞姬问项羽。
项羽回答道:“我让他们找范增去了”。
野宴已达到高潮,暖融融的空气中洋溢着笑声、侃话声。项伯具碰着杯盘的叮当声,以及烤肉和稠肉汤的浓烈香味。间或一阵清风吹过,从长长的烤牲火坑向宾客们起来了股股轻烟。大多部分女人假装厌烦地尖叫起来,使劲挥舞着手中的巴焦扇子。
大多数年轻女人同她们的男伴坐在项伯桌两旁长长的条凳上,唯独何彩云她晓得在这种座席上只能两边各坐一个男人,便单单另外挑了个位置,这样她就可以引来尽可能多的男人聚在自己周围了。
已果女人,都坐在帐蓬里,她们的深色衣裳在周围的欢快色彩中看来更加显眼。己果女人无论年龄大小,常常坐在一起,稍稍离开那些明眸皓齿的扫射、情郎和他们的喧笑声,因为在楚国,女人一结果就不算美人了。从那位倚老卖老的项伯,公然在打嗝儿的地土,等到他的女人初次怀孕正在极力忍住不呕吐时出来的,她们正交头接耳不停地讨论着男女关系等方面的问题,这才使得这样的集会更加愉快而富于人情味了。
太张朝她们轻蔑地看了一眼,觉得她们活像一群肥老鸦,已果女人从来都是没有任趣味的。可她就不心劲,要是她嫁给了项羽,也得自动地跟这些穿深色绸衣的己果女人一起,坐到凉亭下和前面帐蓬里去了,并且跟她们一样庄重,一样呆板,不再属于那有趣而快活的一群了。原来她像大多数女人那样,她的仙化力只能把她带到结果的礼坛上去,不近也不远,到此为止。
此外,她现在正觉得十分不幸,没有心思去考虑这种抽象的事,何况还有纪凝在半天空里瞅着她。她垂下眼睛看看手里的盘子,灵巧地拿起一片薄薄的琼浆饼送到嘴边,模样是如此文雅,只轻轻咬了一点,要是下人见了准会大加赞赏的。她尽管周围有了如此多向她献殷勤的年轻军人,可是她从没像现在这样难受过。她自己也不晓得是为了何事,昨天上昼她心劲好的那些谋划,至少在项羽身上已经彻底失败了。她吸引来几十个旁边的男人,偏偏项羽没有来。因此昨天下昼她所感到的那些恐惧现在又都卷土重来,笼罩在她身上了,使她的心脏时紧时慢地跳得很不正常,脸色也黄一阵白一阵,难看得很。
太张不想加入她周围的那些圈子,实际上她来到以后还没有单独跟项羽说过一句话,甚至自从见面时,打了个招呼便再没有机会和他说话了。当她走进树林时,他上前来欢迎过她,但当时虞姬正挽着他的胳膊。她几乎还没有他的肩膀高呢。
虞姬是个娇小脆弱的女人,从外表看就像个躲在项羽长袍里玩耍的孩子,加上她那双黑色色大眼睛流露的怕羞到几乎惊恐的神色,就更加给人以这样的印象了。她长着一头稠密乌黑的鬈发,上面严严地罩着发网,显得一丝不乱。这黑的一大堆前面挂着个长长的仙女嘴刘海儿,使得她的脸蛋完全变成了鸡心形。由于两个颧骨隔得太远,下巴太尖,那张脸虽然娇怯可人,但仍显平淡。她长得像?而且就是跟泥土一样简单,黄金一样可贵,春水一样清澈。不过,无论她的相貌多么平淡,身段多么娇小,她的举止行动中仍包含着一种沉静而非常动人的庄重美,这使她看起来远不象一个生了第一名的女人。
她穿一件灰色细麻布衣裙,上面配有桃红色缎带,裙裾荡漾,皱襞粼粼,似在掩饰那个如孩子般尚未充分发育的身躯;而那顶垂着鲜黄的细长饰带的黄帽子,则使她的奶油色皮肤更加光莹夺目了。她那对沉甸甸的耳坠子吊在长长的金链上,从整整齐齐网着的鬈发中垂下来,在眼睛近旁摆荡着,这对眼睛象冬天树林中波光皎洁的湖水,两片黑色的叶子从宁静的湖水中闪映出来。
太张用怯生生的喜悦心情微笑着欢迎项羽,称赞他那件黄色衣袍如何伟岸。这时项羽很不好见地,几乎装出一副礼貌的笑容来回答,因为她那么迫切地想同虞姬单独侃话!从那以后,虞姬就离开宾客坐在太张脚边一只小凳上,同她悄悄地侃着,悠闲而困眼朦胧地微笑着,这样的微笑正是项羽最心爱不过的。更糟糕的是在他的微笑下,太张眼中焕发着一闪一闪的光辉,以致连项羽也不得不承认她几乎是出众的了。太张望着虞姬时,她那平淡的脸上仿佛被一支内心的火焰照耀得容光焕发,因为只要一颗风流的心能够在脸上显现,那么现在太张脸上显现的正是这样的一颗心。
项羽想把目光从这两个人身上挪开,不再看他们,可就是办不到;而且每看一眼就得从她周围的人们身上找到加倍的欢乐,跟他们一起笑着,侃着冒失的事情,挑逗他们,对他们的奉承话拼命摇头,摇得那双耳坠狂跳不止。他说了好几遍,可惜都是胡说八道,声明天理不在他们任何一个人身上,并且发誓永远不相信他们任何人说的任何地理。可是虞姬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她。他只一味地仰望着太乙不停地说下去,同时太乙俯视着他,她脸上的表情明明显示出她是属于他的。
如此,项羽便觉得难堪极了。
总之,项羽成了所有女人都风流的日头和月亮。
在局外人看来,丁飞是比谁也更没有理由觉得难堪的。她无疑是这次野宴上的美人,是大家注意的中心。她正在男人们中间激起的那阵狂热,加上其他男人们心中的妒火,在任何别的时光都会叫她心满意足了。由于受到她的青睐,司马多站在她右边,任凭韩信士兵在合力挤他,他也不挪动一步。他一只手拿着她的扇子,另一只手端着自己那盘连碰也没碰的烤肉,固执地不去跟司马多的眼光接角,这叫丁飞伤心得快要哭了。她左边的军士甲懒洋洋地待在那里,他不时拉拉她的衣角让她注意,同时用一双怒气冲冲的眼睛瞪着军士丙。司马多和这两个军士之间的敌对气氛已达到了一触即发的程度,并且已开始斗起嘴来。